《官路迢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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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迢迢-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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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村民退让,你肯定会得罪你们邮电局内部的职工。对内部地职工退让,你过不了村民和政府这一关。对二方都不退让,那你过不了我这关,哈哈。”张局长又笑道。
  薛华鼎看着张局长收住了笑才问道:“你这一关?难道你也要插上一手?你不是说不理这件事吗?”
  张局长道:“你以为我闲得无事要插上一手?你要对二方
  让,那这个矛盾就永远消除不了。我们的干警就在驻扎。随时防止他们的反弹。你可能吗?我们就只能调查取证,把这件事弄一个水落石出。将违法乱纪者抓捕归案。”
  薛华鼎摇头道:“你话里的口气好像错误全在我们邮电局似的。你是在两边搞平衡吧,这里恐吓一下,那边恐吓一下,等你认为双方退得差不多了。你就站出来大手一挥,搞定!”
  张局长大笑:“事情都是你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哈哈,你还颇有大将风度嘛。我实话告诉老弟,除了几个趁火打劫的混混,理亏地还真是你们邮电局。如果说要抓人的话,首先得把你们邮电局的人给逮起来。”说着,他转身从后背拿起他地那顶帽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我不是头顶这顶帽子,不是讲究组织原则,不考虑其他后果,我先要揍你们邮电局的那几个人一顿。”
  薛华鼎惊讶地说道:“他们冲击我们的工作场所,我们营业厅承办储蓄业务,相当于银行。他们冲击银行,你们都不管?”
  张局长瞥了薛华鼎一眼,说道:“几个村民吃了豹子胆敢冲你们的储蓄柜台?我说了。闹事的都是那些混混。真正地苦主都只是围在外面。我问你,你知道你们邮电局的劣迹不?”
  薛华鼎道:“劣迹,什么劣迹,你能不能稍微说一说。”
  张局长道:“你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对你们邮电局有意见?送电报要额外钱。送汇款单要额外收钱,别人取汇款取不到,你们限定他们必须将汇款转为邮政储蓄。还有,最过分的是要那些收汇款单的人买那些什么破邮册。你应该知道村民的那些汇款都是他们的家人在外面打工的血汗钱,有的还是黄花闺女在外面卖身子地钱,得来真的不容易。你们邮电局这么做实在是没有天理,蚊子腿上刮精肉,太***作孽。你说我下得了手去抓他们。”
  薛华鼎道:“什么送电报要钱?送汇款单要钱?邮册也是自愿购买,你是有点……”
  张局长道:“我不是救世主。也不是心怀慈悲的菩萨,干我们警察这一行,打人骂人是家常便饭,特殊地时候八十岁的老头我也要打,七八岁的小孩我也敢推。今天我们的警察冲进包围圈的时候,挡路的姑娘我们也要踹。我会一时心血来潮做好事编排你们邮电局?你是不是以为我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薛华鼎不以为然。眼睛盯着张局长。
  张局长道:“有人向我们反映,你们邮递员在农村里送一封电报要收二元的所谓手续费;一封特快专递或者一封挂号信是额外收一元。包裹强迫送上门是三元到五元,五十元以下的汇款单是一到二元,大的汇款单十元、最多地时候五十元。上千的汇款单要转邮政储蓄,更多的则是强迫买邮册。装电话也被强行推销邮册。”
  (PS:笔者自己就被人收过二元钱的“电报专送费”,亏他们想得出来。不过那是八九年夏天,本人私自离校后急待得知学校的消息,那个邮递员不见兔子不撒鹰,在我乖乖地给了钱之后我才看到电报上的几个字:“提前开学,请归校”。电报内容是用铅笔写地。上面一串阿拉伯数字,下面为汉字。另外本人严重声明:这是以前的事情,现在有没有这种事笔者不知,请不要对号入座,这是小说。)
  薛华鼎惊讶地问道:“真有这种烂事?”
  张局长回答道:“我已经找人在核实这些事。一旦让我们掌握了这种证据,你就不要怪我老兄了。不下点重手,我摆不平这么多人。你也不要为他们求情。现在县城的局势不是很安宁你知道吧?柴油机厂的职工要闹事是被我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控制住,如果这里出了大事那就真是阴沟里翻船。你应该知道县里这次对这件事很重视吧?”
  薛华鼎愣了一下,摇头说道:“我不是很清楚。如果真的证据确凿,只要你们按政策来,我不会跟你说什么的求情的话。我真有点不信我们的职工会这么做。”
第186章 【凶霸的小吏】
    局长看着薛华鼎问道:“你以前是农村的,你真的不
  薛华鼎道:“我以前是听人说过,不过,我以为那只是个别现象,是邮电局某些个别员工的个人行为。你手头有真凭实据没有?”
  张局长冷笑道:“那些胡乱收钱的倒是容易处理,让他们退出钱就是。而且这些乱收的钱,老百姓并不很反感,毕竟数额不大,电报一年二年也碰不到一封。收了汇款单,农民也不是很在乎打发你们一点零用钱。农民最恨的是你们强行转存邮政储蓄和强行推销邮册,那破邮册一本就是一百多元,吃不得用不得,简直是,不,完全是毫无用处。谁***不气愤?就是我这个局长,一个月工资加奖金也不到一千元,工资收入在周围算高的了吧?比村民更是没法说,但我也舍不得买这种玩意。上次如果不是为了帮你,用这东西做奖励发下去,我还真不会要。现在我都有点不敢见那些得奖的人,幸亏大家看重的是荣誉而不是物质。呵呵……”说到这里,张局长又大笑起来,“下次你可不要再搞这些烂事。”
  薛华鼎自己也跟着笑了,只是有点尴尬。
  张局长笑着摇头道:“我真不知道你们领导到底是培养你还是害你?你们手下的职工这么做其实也是被逼无奈,可以说是你们领导逼的。”
  薛华鼎再次惊讶地问道:“我们逼的?我们怎么可能逼他们胡作非为?”
  张局长道:“我是指转存邮政储蓄和强行推销邮册这二件事。你想想,你们一个正式职工要推销三箱邮册,那就是六十本,每本一百三十多元。是吧?那就是七千多甚至八千元。如果是双职工,就要推销一万五一万六千元。你有门路不在乎,他们呢?他们如果不强行推销,他们吃什么,用什么?你以为他们都象你一样到处有人帮忙?”
  薛华鼎道:“可也不能这样啊,局里也不是一次性扣完,每个月扣一点,而且扣钱不是目的。只是一种手段……”
  张局长打断薛华鼎的话道:“大道理都会讲。目地也好,手段也罢,都是要减少职工的收入,是不?我可是记得你们邮政储蓄的任务是与工资奖金挂钩的。很多下面的职工就几乎领不到奖金。”
  薛华鼎一时无语。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怎么对我们邮电局的情况这么熟悉?”
  张局长笑道:“嗨,我是干什么的?再说,我手下的刑警队张队长就没少在我耳边埋怨过你们,他老婆过不得几天就找他推销这个推销那个。”
  薛华鼎道:“他老婆地代办点情况怎么样?”
  张局长笑道:“哈哈,幸亏有这么一个门面。现在张队长可是轻松多了。他老婆利用这个门面完成任务很不错。收入也增加了不少。”
  薛华鼎问道:“我要到谈判现场去,你随我去不?”
  张局长道:“你还要等一下,医院里现在还没有来通知。你还是先慰问慰问对方的伤员,再到里面去。这样对方的人心里好受一点,也有利于你下一步谈判。现在双方火气大,谈也谈不成什么。医院里,我们的干警正在做病人家属的工作,安全了我就和你一起过去。”
  薛华鼎问道:“我们的职工呢?伤者的情况怎么样?”
  张局长笑道:“你放心,你们的职工没什么用,你们邮电局地职工只是二个轻伤,包扎一下就没有事了。被你们职工打伤的伤者已经包扎好了伤口,没有生命危险。但腿断了,除非让他转到大医院去,要不他的腿可能会残废。”
  说到这里,张局长按下玻璃,对那个开车的司机问道:“张队来信没有?……没有?那你问问他,邮电局地薛局长可以去了吗?”
  司机连忙掏出对讲机。准备通话。
  张局长按上了车窗的玻璃,二人一时陷入沉默。
  过了一会,张局长对薛华鼎道:“你们局里怎么派你来呢?你不是正在婚假吗?我都不好怎么……,嘿嘿……”最后,张局长的神色有点不正常。
  薛华鼎转头看着他:“怎么?我为什么不能来?”
  张局长道:“在老弟面前我也不说漂亮话。我现在是最希望图表现的时候,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县里的头头,处理结果的好坏可能直接影响我的前程。如果不是你来,我会逼你们邮电局大退步,彻底消除这件事故的隐患,给这里的村民一个满意地交待。因为这事的根源本来就是你们邮电局的错。可现在你……,你来了……,你不也要图表现要销邮册要揽储蓄吗?我总不能为了我的前途而阻碍你
  ,哎——”
  薛华鼎一时无语,过了一会,他小声道:“我们邮电局答应为伤者支付医药费,也答应那些汇款和邮册私下解决好。”
  张局长苦笑道:“那有什么用,全县……”
  这时,开车的司机敲了敲窗户,等张局长按下玻璃后,他说道:“局长,张队说我们可以去医院了。”
  张局长哦了一声,说道:“那就走吧!”
  薛华鼎就坐张局长地车,常小钢的车跟在他们的车后面。车进乡卫生院后,里面有二三个警察在走到。见张局长的车进来,连忙立正敬礼,之后跟着汽车小跑。
  车在卫生院的台阶前停了下来,跟在警车后的一个警察连忙过来开门,等张局长下车后,他又立正敬礼,并喊道:“张局长!”
  张局长随便握了一下那个警察伸出来的双手,问道:“张队呢?”
  那警察连忙说道:“张队长带人到邮电局去了,我和二个兄弟过来代替他,正准备去吃早饭呢。”
  这时薛华鼎下了车,拿出手机包里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手机上显示现在已经到了十二点四十分了:难道还没有吃早饭?同时薛华鼎也发现这里已经没有手机了手机信号:这一带没有建设大哥大基站,黄矛镇的大哥大信号没有覆盖到这里。
  —
  薛华鼎连忙从手机包里掏出烟,边递烟边说道:“真是麻烦你们了。”
  张局长在旁边说道:“这是邮电局的薛局长,他地烟你们可以大胆地收下来,哈哈,不会犯错误的。对了,江所长,你先带薛局长去看望一下那个伤员。然后再吃饭,只要不喝酒,菜可以点好点。你们辛苦了。”
  江所长狐疑地看了年轻的薛华鼎一眼,立正朝张局长敬了一个礼后,对薛华鼎道:“薛局长,请!”
  提着从张局长车上拿来的水果,薛华鼎随着江所长进了病房看了一会躺在床上包扎成木乃依似的伤员,在伤者和陪护家人愤怒的目光中问候了几句常见的话后。并说了请他安心养伤,邮电局将负担部分医药费之后,放下水果就出了病房。听说邮电局承担医药费,那个伤着家属的目光才稍微柔和了一点点。
  张局长看他出来。说道:“我们现在到邮电局去。”
  薛华鼎道:“要不要马上把伤员转院?”
  张局长道:“已经联系了县人民医院地救护车,等下就会来。要不那些家属会离开这里?”
  警车走了二百多米后,突然拉响了警笛,警示灯也一闪一闪的。
  薛华鼎连忙朝窗外望出,只见外面的街道上到处都是默默站着的人们。他们的脸看不太清,随着警灯的闪亮一红一黄的。人群里不但有年轻人、中年人,还有很多七八十岁的老人:有地还拄着拐杖站着,有的则席地而坐,他们的眼睛随着警车移动着。
  薛华鼎惊恐地说道:“这么多人?”
  张局长轻松地说道:“有五六百吧?要不县委县政府也不会派人下来。其实算不上多。阵势比这大的我遇到过好几次。”
  薛华鼎道:“你们抓了多少人?”
  “除了二个有案底地混混,我们只是暂时控制了几个人,你们二边都是四个人参与谈判。这八个人可都是不示弱啊,哈哈,这些人够你处理的。农民有理但底气不足,你们邮电局的人无理却嘴硬。如果不是有政府的人在里面。我们的警察在外面守着,他们肯定会再打起来。”张局长笑道。
  薛华鼎从开到二层楼的邮电局门口台阶前的小车里下来,引起了周围老百姓的一阵骚动。有人小声对旁边的人道:“听说他是局长。”
  “不会吧,这么年轻。”另一个看着薛华鼎说道。
  “那唐局长我见过,不是他。”远处一个人自豪地说道。
  “肯定是一个替死鬼,真正地局长怎么敢来?”
  “他们太可恶了。”
  ……
  当薛华鼎走进被警察层层包围的会议室时,里面的政府人员和对立的双方都把目光转到薛华鼎身上。四个邮电职工还站了起来,眼里的神情很复杂,有犹豫、有激愤、有欣喜、也有害怕……
  薛华鼎首先跟县政府的人和乡政府地人打招呼。县政府办公室派来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普通办事员,薛华鼎认识他。他也认识薛华鼎,二人相对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
  薛华鼎从他的职位和现在的表现看,就知道他只带来了耳朵和写字的手,估计他只是参与谈判,有什么事他再向上面请示。
  乡政府来了二个人,薛华鼎不认识,听邮电所所长
  ,才知道一个是加盟乡的乡长,姓吴。完全是一个只是穿着一件质量不错的风衣,显得有点洋气。另一个是乡政府综合办地主任,戴着一副眼睛,三十多岁,很文弱的样子,姓李。
  介绍的时候,大家都站了起来,连四个农民代表也忐忑不安地、非常不情愿地站了起来。只有县政府办公室的办事员没有起身,手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
  薛华鼎握着乡长的手道:“吴乡长,你好,我们邮电局给您添麻烦了。”
  吴乡长摇着手道:“你不也来了吗?安宁地方可是我们乡政府的一项重要工作啊。”
  旁边戴眼镜的李主任插话道:“妈地,纯粹是一群刁民。瞎起哄。烦……”
  吴乡长不耐烦地打断道:“李主任,你少说几句。”
  薛华鼎想不到这个戴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家伙火气这么大。他又看了他一眼,然后走到那四个闹事的代表面前伸出右手,说道:“你们好!”
  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哼了一声,都没有伸手出来。三个人都看向侧边,只有一人盯着薛华鼎道:“你真的是县邮电局的局长?”
  一直站在薛华鼎身边的邮电所所长介绍说这四个人都是附近的农民,分别姓曹、黄、吴、万。刚才说话的人姓万。他地二个儿子都在广东打工。
  薛华鼎微笑了一下,收回手回答那人的话道:“我是副局长。你们也辛苦了这么久,都请坐下吧。”之后又回头对吴乡长和李主任道,“吴乡长、李主任,请坐。”
  公安局的张局长和其他干警都没有进来,张局长送薛华鼎进来后就不知转到哪里去了。
  吴乡长和李主任依言坐下,四个农民代表也气嘟嘟地一屁股坐下。邮电局的其他三个人,有一个是中年妇女。二个男职工一个四十岁的模样,穿着一套绿色邮电制服,一个二十多岁,穿着一件军用大衣。他的额头上还贴着膏布,估计是打架的时候挂了彩。他们先是看了邮电所长一眼,然后有点胆怯地慢慢坐下来,眼睛心虚地在薛华鼎身上扫来扫去,遇到薛华鼎的目光就移开了。
  吴乡长坐下后首先对四个农民代表说道:“现在薛局长过来了,你们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要求就向他提,我们只做中间人。不管你们怎么争,怎么吵。你们都要停止闹事。尽快让外面地群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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