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来碗孟婆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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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来碗孟婆汤-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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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阎幽却是眯着凤眼倾身靠近了过来,神色认真地对她说:“孟晚烟,我不想让别人触碰我的身体你明不明白。”没等伊人消化完这句话,那神色已经变得玩味,语调也带上狡黠之意,“再说了,大家都是女人,你怕什么,嗯?”

    怕你这无赖受伤了也要耍流氓……

    孟晚烟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生生忍下快到嘴边的话,沉默着拿起托盘里的竹镊和药酒,绕过案几跪坐在她身旁。阎幽见状识趣地收起玩笑之色,转向身旁的人,拉开衣带,将衣物褪至胸口。

    肌肤白璧无瑕,双肩宛若刀削,性感有致。随着衣物剥开露出的美景叫孟晚烟不由惊叹,香腮耳根上顿时涌起些热意,可是目光触及那两处伤口时,却是皱起了眉。只见那两肩的伤口瘀黑一片,有些边沿地方已经开始轻微溃烂,狰狞恐怖。

    亏得这人这么能忍。孟晚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忽然有些气闷,恨恨地夹起一块棉花浸入药酒里。阎幽见她脸色不对,扯了扯嘴角,讪讪道:“其实没你们想的那么严重……咝。”话未说完,就只剩下抽气声了。

    孟晚烟将浸了药酒的棉花小心翼翼地摁到伤处边沿,细细清理那些污物,每一个动作都格外轻柔,眉目专注。待到清理干净,才打开那盒墨玉膏,用棉花沾些,慢慢涂在阎幽肩上。

    墨玉膏清凉解毒,刚敷上时却会有刺痛感。孟晚烟眼角余光看见阎幽紧皱的眉和额际的薄汗,鬼使神差地,竟将嘴凑近伤处,轻轻吹了口气。气息如兰,温和好似春风,轻抚在肌肤上,化解了刺痛,却也吹皱了心湖静水。

    阎幽怔了半晌后,顿时睁大眸子。而孟晚烟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耳根一红,连忙严肃道:“你别误会,我……我以前给茗锦上药时也是这般的。”

    ——咝,这死女人……

    冥王殿下那飞扬起的心绪一下子跌进了谷底。偏开脸,冷声:“我知道。”末了又愤愤地加上一句:“这么多话作甚。”

    上药的动作突然间变得不那么温柔了。

    接下来两人都沉默不语,偌大的宫室里只剩下药瓶物什拿起放下时与托盘的轻微碰撞,还有交缠在一起的,微不可闻的呼吸,还有……只自己听得见的莫名加快的心跳。气氛似乎变得有些怪异。

    孟晚烟将布带缠好,在末端轻轻打了个活结。不经意抬头,却撞入紫水晶般的温柔眸色里。温热的气息轻拂在脸颊上,美颜近在咫尺更显得不可方物。

    她倏地退开身,略微尴尬地撇开脸不去看对面的人,压抑住心里那种奇异的悸动,而后淡然道:“好了。”

    “哦,辛苦你了。”阎幽若无其事地拉上衣袍,面色如常,眼里的一丝失落却难以掩饰。

    而后又是一阵沉默。

    正当阎幽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忽然隔门那里有人轻轻拍了拍,侍女躬身的影子映在门扇纱格上,“王上,判官大人求见。”

    她于是端坐好,朗声:“进来吧。”

    门扇拉开,青衣判官捧着一个木制的盒子走进来,看了眼那头端坐的两人还有桌案上残留的纱布伤药,垂眸道:“王上,这是兵长以上战死兵吏的绣牌。”

    按照惯例,冥界兵吏消陨后绣牌会被收集起来,埋进忘忧泉旁边的花田里。其中兵长以上官职的绣牌交由冥王亲自处理。

    阎幽看向那个红漆木盒,不禁有些动容。低低地叹息了一声,对风无涯说:“放下吧。”

    风无涯走过来,将盒子放在案几上,也不多说什么,便转身退出去了。

    孟晚烟本来也想走了,可是看见身前那人眉目间流露的伤感时却有些不忍了。她坐在那儿,看着阎幽把盒子抱到腿上,打开。

    入眼便是排列整齐的布牌,大小形状都一样,颜色却不同,上面绣着的名字也不一样。孟晚烟低头看去,目光挨个巡过,在看见赵明这个名字的时候顿住。

    这时候阎幽把盒子盖上,动作竟有些急促慌乱,好似不想再看见里面的东西……不忍再看见。

    良久,只听她轻声开口,如自言自语般:“或许,我真的不是一位好的君主吧,他们甘愿放弃轮回的机会留在冥界,我却保护不了他们。呵……冥界里的战争比凡人的更要残酷,因为死者不会再有转生的机会。他们这样死了,便是真的从这世上消失,来不及见在意的人最后一面,没有遗言,什么也没留下。”

    低沉带着些沙哑的声音好似缓缓流过河水,泛起心中阵阵酸涩。

    “其实,也并非什么都没有留下。”孟晚烟伸手将对面人怀里的木盒拿起,轻轻放到一旁的案几上,“至少,这世上有人挂念他们不是么?而且他们崇敬的王会为他们的离去而伤怀,这便够了。若是他们知道,定会开心的吧。”她看着那双有些湿意的紫眸,淡淡地弯了弯唇:“还有这些绣牌,都是他们曾存在的证明。他们不会怪你,不会后悔成为这冥界里的一份子。”

    “呵……”阎幽轻笑一声,一手撑盖在自己发红的眼眶上,拭去那欲要滑落的泪水:“难得你没有挖苦我。”

    “我向来爱憎分明。”孟晚烟微微撇开脸,“毕竟……你今日还救了我。”

    “那我们的恩怨一笔勾销如何?”冥王殿下扬起一个笑脸,眼角却尤带泪花。

    “这些不能混为一谈。”

    白衣美人毫不犹豫地拒绝。阎幽深深看了她一眼,挪开视线,转而有些自嘲地摇摇头,“堂堂冥王竟然这么孩子气,是不是叫你看笑话了。”冥王是不能轻易流露悲伤的,更不会不轻易掉泪,可是方才却叫人看去了自己那么脆弱的模样。

    孟晚烟闻言给了她一记眼刀,嗔怪:“若你还强撑着一副威严冷漠的模样,我才会看不起你。”

    阎幽浅浅弯唇,不做反驳。孟晚烟这般与她微笑对视着,忽然心中一阵恍惚。总感觉她们之间有哪里不一样了……好似有什么消失不见了,被另一种模糊不清的感觉取代。

    她脑海里又浮现出白天时眼前这人用毒刺没进自己肩头的模样,咬了咬唇,欲言又止。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眼神躲闪地开口:“那时你说……要和我一起死……”

    “不那么说他不会放了你。”阎幽明白对面人要问什么,如是回答,随即又在伊人垂眸时补了一句:“反正本王也没骗他……谁叫本王对你一见钟情然后死心塌地了呢。”

    所以,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才没那么容易让你离开身边呢。

    孟晚烟抬眼看过来,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候对方突然倾身过来,然后她就被扣进那带着药香的怀抱里。她蓦地惊住,挣扎了一下,却被揽得更紧了。耳边传来满是疲惫的声音:“好了,让我靠一下吧,就这样,靠一下。”

    什么都不去想了,就让我暂且休憩一下吧。阎幽把脸埋进对方肩颈,闻见那淡淡温香,心里瞬间平静了下来,仿佛落叶归根,漂泊许久的船找回了曾迷失的港岸。

    “果然比大树管用的多呢……”她低声喃喃。

    “嗯?你……说什么?”孟晚烟不知所措地张着双臂,最终却还是将手搭在了阎幽腰上。

    阎幽没有回答她的疑问,在那肩上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含糊不清道:“嘘,不要说话。”

    “呐……仅此一次,就当是……欠你的。”白衣美人有些别扭地说完,却听耳边传来低缓绵长的呼吸。她微微一怔,而后无声叹了叹气,也跟着闭上眼睛。

    偌大的宫室陷入宁静里,香炉青烟袅袅,浮灯光晕漫洒,照出两个依偎拥抱的身影。

    ……

    ————————————————————————————————

    阎幽:(痛苦状)呃!不行啊,本王中毒太深了,毒素已经渗入五脏六腑。

    孟晚烟:那怎么办?

    阎幽:帮,帮本王把毒逼出来。

    孟晚烟:……好,我具体该怎么做?

    阎幽指着自己的唇,煞有介事:很简单,只需嘴对嘴吸……

    宫室内霎时陷入沉默。

    许久过后,啪的一声脆响,随即传出冥王殿下的嚎叫。白衣美人夺门而出,愤愤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唉。。感冒了。。。头晕脑胀。。

    jj是不是快要坏掉了。。看见评论都被屏蔽了小泊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41章 四十一盘桓于心

    次日早晨;青衣判官很早便捧着书册来到了西阁。

    殿房中浮灯未息;阎幽与她一同坐在桌旁;两人的神色却都有些沉郁。风无涯低头把已经盖了印的文书整理好收起来,一边说道:“居民城那里已经加派了人手修缮房屋处理死伤遗事;琼华殿也会尽快派人去修建;另外就是牢狱那边,要加设结界了。”说到这里略微停顿了一下,皱眉:“现在比较麻烦的是少了两千多的兵吏;一时间难以补充啊。”

    “这些倒先不急。”阎幽揉了揉眉心:“枉死城那里过几日抢修好了便请菩提佛尊来布法超度;加设结界。以现在的形势,短期内那藏在暗处的人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但我们这段时间不可放松警惕。”

    “嗯。”风无涯点点头;又说道:“王上;之前那个黑影能把池寒引走,而且可以很快脱身,说明他对这里的环境很是熟悉……”

    声音停顿了下来,欲言又止。阎幽看向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更奇怪的是那人能破除青蛟周围的封印……这样的话,她身上可能有你的气息了。”那个法印只有阎幽知晓破解之术,加上它还需感应到阎幽身上的气息才会解开,所以按理来说其他人连接近那里都很难办到,更别谈要解开封印了。风无涯看了眼对面人,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咬了咬牙,沉声:“池寒也说过那黑衣人身形似个女子……那会不会是我们身边的人?”

    “你在怀疑孟晚烟?”冥王殿下挑眉。

    “只是觉得很蹊跷罢了。那青蛟被放出来,孟晚烟刚好失踪,可是青蛟被关在牢狱里怎么知道她和你的事情,还能准确地潜入琼华殿里掳走人?”这一切是巧合,还是孟晚烟故意为之,想借青蛟之手对王上不利……

    “是很蹊跷啊……”坐在对面的人轻叹一声,目光却忽而锐利:“但是你记住了,那黑衣人不可能是孟晚烟。绝对……不可能。”

    “……是。”见阎幽气息变冷,风无涯低下头,不再多说什么。她也明白,孟晚烟城府不深,甚至可以说心性纯善,可就怕这女子因着仇恨生出恶念……不过,从昨晚来看,似乎是可以除去这种顾虑的。

    想到昨夜里在门外偷偷观望到的那一幕,青衣判官眼里闪过一抹亮色,这时阎幽似想到了其他的事情,放缓了声色,对她说道:“对了无涯,这几日你代池寒安排考弊司事物,去牢狱巡视。”

    “池寒她……”风无涯听她这么说,脸上不禁露出些紧张。昨夜里那固执的女人就主动要求去闭关思过,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不知道现在怎样了。

    “我知道事情不能怪她,可是依着她那性子,若我不答应,她不会安心。就当是让她修养几天吧。”阎幽看得出来她的担忧,于是说道:“你如果不放心的话,就去静心崖看看她。她的伤还没好呢。”

    “嗯,也好啊。”正中下怀,风无涯乐呵呵地应声,想了想,又道:“那个……等下殿审可以让林主簿先代一下职么?”

    “哧,用得着如此心急么?”冥王殿下笑得狡黠,见她这么满含期待地看着自己,忍不住打趣道:“人家现在可还没接受你,你去看她,人家说不定还嫌你烦呢。”

    “她不喜欢我,可是我心疼她啊。”判官大人撇撇嘴:“王上你也不这样?”

    “你……”被反将了一军的冥王殿下一时噎住,抚了抚额,朝她摆摆手:“好了好了,快去吧。”

    “遵旨。”风无涯笑嘻嘻地做了个揖,躬身退了出去。

    静心崖离王宫很远,在枉死城和边境地狱中间那段路上,地处荒山戈壁,放眼望去皆是一片幽暗寂寥的颜色,环境甚是荒凉。然而那里没有太多的阴霾怨气,荒芜却也显清净,在那个高崖山洞中独坐,万籁寂静,唯听风从石缝隙罅里穿过,可以冥思入定,净化内心。

    可是……不吃不喝一个人在里面呆那么久该有多难受啊。

    风无涯从一朵风云里跃下,轻轻落到山洞口,探头探脑地朝里张望,小声喊道:“司命大人?在吗?”

    没有人回答。侧耳细听,只有些呜呜风声。山洞里头漆黑一片,深处好似有淡薄的微光透出来,却模糊不清。她又喊了几声:“池寒?阿寒?小寒寒?”

    圈圈回声传回自己耳里,却没听到预想中那清冷的声音,判官大人有些担心了,于是理了理衣襟,用力破开结界往里走去。

    山洞很是幽深,入口这一段却不是很大,抬手高出头部几寸就可以触及顶端了。风无涯沿着向里走了数十步,到一处拐了个弯,才看见那个宽敞的石室。壁上燃着幽幽冥火,光线不甚明亮,却照清了倒在石床上的那个身影。

    风无涯蓦地睁大眼睛,几步跑过去坐在床边扶起那个女子。“喂,阿寒?”把池寒的身子搂靠进自己怀里,却见对方双眼紧闭昏迷不醒,她不禁变了脸色,“喂喂,你怎么了,醒醒啊。”

    看来应该是毒发作了。手指摁在对方隐隐发黑的腕上探了片刻,再撑开对方眼皮看了看,她更加确定池寒之前所中的毒是“弥缠”。这是一种慢性毒药,无色无味,中毒初时没有异状,叫人难以察觉,可是随时间推移,毒素慢慢渗透体内,就会肤色转黑,然后间歇性昏迷,接着会出现神智混乱的现象,最后爆发时发狂猝死。

    还好发现得早……

    风无涯从袖里掏出一瓶今早配置好的药水,拉开瓶塞,往怀里人嘴边凑过去,可是发现这样硬灌进去的药水最后都从嘴角流了出来。

    “啧啧,好浪费啊。”她擦了擦池寒嘴角,把人轻放到石床上躺平,然后自己拿着药瓶,蹙眉纠结。现在该怎么办呢……她摸了摸下巴,不知在想些什么,脸上竟一点点转红。

    视线在药瓶和那人抿紧的唇线上游移许久,判官大人终于下了某种决心,“呐,我吃点亏……”她貌似悲壮地仰头将药水倒进自己嘴里,含着一口药,慢慢俯身朝伊人靠近。

    这时,却见伊人眼皮微动,然后睁开了眼睛。风无涯心中一凛,却已来不及收住动作。

    池寒睁开眼便看见一张嘟着嘴在自己面前慢慢放大的表情猥琐的脸,意识倏地回来。“——嗯?你!”她反应过来立即就扬手打了过去。等见那被打得歪到一侧的脸喷出一口像茶水一样的带着药香的东西后,才心想自己似乎误会了什么。

    “噗!咳咳!”风无涯被呛得咳了两声,泪眼汪汪地捂着指印清晰的左脸,把残留口中的一些药水吐出来,委屈道:“你下手真狠……”

    “……谁叫你欲行不轨。”池寒坐起身,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我还不是见你昏迷了才用这种方法给你喂药的嘛。”判官大人嘟嘟嘴,“我好心来看你,你还不领情了。”她拿着帕子擦干衣襟上沾染的水渍,为了掩饰此时的心虚,于是沉下脸,没好气地问道:“你身体现在感觉怎样?”

    “还好,只是有些疲软。”对方淡淡回答。

    “你中的是弥缠。”风无涯从衣袖里拿出几瓶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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