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桃之寒着脸站起身,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用力划向了手腕。鲜血一瞬间便从刀锋溅了出来,夏宴惊呼,那炽热血液涌出的瞬间,那坚忍的泪水再也无法抑制的流出:“桃儿你这是干什么!!”急忙从怀里掏出手帕想替花桃之包扎,却被花桃之拦下。鲜红的血液沿着苍白的臂腕缓缓流下,滴在邵和的衣袍,“从此刻开始,你我父女恩断义绝,你赐予我的另一半血液还给你,待我完成娘亲遗命,我花桃之与你再无半点瓜葛。”说完,拽着呆立在一旁的夏宴走出了房门。
一辆简朴的马车疾驰在宽敞的官道上,离开京城已有三日,下午便可到到龙泉山脚。夏宴静静的抱着怀里的花桃之,用指尖轻轻抚平了那紧蹙的眉心。看着花桃之那日益消瘦的脸庞,止不住的苦涩和心疼蔓延在心底。邵煜被囚禁在皇宫里了,文侯也以叛贼的身份被扣押,那五万南文精锐在那次残酷的火焰中死伤过半,剩下的也被宫中禁军擒获。花桃之在京城布置了更加严密的防守后,带着夏宴和明月回到了清赎宫。“想什么呢?”耳边传来花桃之带着慵懒的沙哑口音。夏宴低下头对上花桃之那温柔似水的眼眸,“在想桃儿的娘亲。。一定是个天仙般的温柔女子。”花桃之轻笑一声,“在我眼里,我的宴儿更像仙女。。”说着,还调皮的点了点撅起的樱唇。夏宴红着脸推了推,却不料花桃之的双手早就攀附在了自己身后,轻轻一带,便将夏宴压在了唇上。
三天前,被释放的清风红着眼跪在花桃之跟前,自除夕夜进了宫之后,清风就被落花用药物麻醉了。虽然清风的性子极其的内敛沉稳,可当真见到杀父仇人之时又怎能沉得住气。清风静静地躺在养心殿中的一处偏殿,表面上像一个熟睡中的婴孩,可是那清晰的意识却是无比的痛苦,尤其在听到杀父仇人就在一墙之隔的屋檐上时,那种积蓄了十几年的狂躁就在体内无声的嘶吼。“你可怪我?”花桃之负手背对清风。“清风不敢。。”“娘亲死前特地叮嘱过我,你的心事只会藏在心里,别忘了你欠我和娘亲两条命,在没报答完之前我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就死的。。。”“清风谢主子。。。”“我答应你,邵易的最后那口气留给你。”说着,花桃之推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缨宁静静地等候在门外,在花桃之走出来的那刻便迎了上去。花桃之停在一走廊的尽头,等着缨宁开口说话。“桃儿姐姐。。宁儿有事求你。”声音轻的快要听不见。“戚吟体内的毒不是那么好解的。。”花桃之直截了当的开口。“我知道,她体内的幻蛊已经远远超出了可以承担的负荷,落花姐姐说,戚吟尚有百分之二十活下来的几率。”“戚吟的事你不必来求我,落花作为一名大夫,只要在她的挑战之内,就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拯救戚吟。”花桃之突然觉得很累,不是那种身心疲惫,而是那种等待枯朽腐败的死寂。轻轻捻下一片凋零的叶,就算戚吟能出现奇迹,恐怕也只能作为一名智障活在世上。
马车停留在一处险峻山峰的山脚,花桃之含笑将夏宴牵下了马车。夏宴好奇地看了看这崎岖的四周,这就是花桃之生活的地方。。似乎一下车就能感受到花桃之的那种气息,带着淡漠、孤傲和神秘。花嫣然的墓坐落在山脉的最深处,绕过重重机关和阵法之后,花桃之领着夏宴进了一个幽深潮湿的洞穴。狭长阴冷的洞穴里不用光照就十分明亮,夏宴抬起头,原来不大的崖壁上竟然镶嵌着一颗颗鸡蛋般大小的夜明珠。黑色的夜明珠在黑暗中发出淡淡的光华,数百颗夜明珠聚在一起,就像将天空中散落的繁星拢在一起,发出冰冷却又柔软的光芒。
狭长甬道的尽头,居然是一个天然雕饰的石窟,仿佛这里是被外界隔开的另一个世界。正值三月初春,外面的天寒地冻似乎并没有影响这座地下的墓穴,温暖适宜的气候,舒适沁人的微风,甚至幽暗的洞穴里还长着繁茂翠绿的花草。夏宴深深地感叹,也只有如此与众不同的地方才配得起那淡雅艳逸女子的沉眠。花桃之不忍娘亲承受百年的腐蚀之苦,于是对花嫣然行了火葬,所以在这天然的巨大石窟里,只伫立着一块通透白莹的水晶碑。
一个挺拔的黑影跪在墓碑跟前,花桃之已经猜到于守哲当日失踪后会去哪里。什么时候那挺拔矫健的身影却有着如此凄凉痛楚的寂寞,什么时候那让人觉得伟岸宽厚的肩膀变得如此消瘦单薄,什么时候那一向爽朗英俊的容颜变得如此憔悴沧桑。那个挺身跪立的身影有些僵硬的动了动,那眷眷流过的时光好像在他身上停驻了一般。“桃儿带孝媳夏宴拜见爹和娘亲。”花桃之拉着夏宴跪下,对着于守哲深深的叩了一个响头。于守哲僵硬的背脊明显一怔,十多年来自己视花桃之就如亲生闺女般的疼爱呵护,授她武功传她兵法,在花嫣然去世的这些年,更是把整个生命中所有的关爱都献给了她。可是,这十多年自己始终不肯跨出这一步成为花桃之的干爹,尽管他们之间的亲情早已超越名义上的师徒之情。而花桃之唤出的这声爹,将十多年来和花桃之相依为命的所有点滴都回放在了脑海。“儿媳不孝,这么晚才来见娘亲,还望娘亲原谅。。。爹,宴儿给你叩头了。”夏宴从怀里摸出花嫣然生前最爱吃的桃花糕,对着水晶碑慎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却在转向于守哲的时候,被于守哲一把扶起。花桃之笑着上前拉住于守哲的衣角,“都十九年了,现在桃儿把儿媳都带回家了,爹还是不肯接受桃儿吗?”再怎样顶天立地的好男儿也动情的湿润了眼眶,双手微微一张,将花桃之和夏宴一起拥进了怀抱。
阳春三月,桃花怒放,龙泉山下的那片桃花源,就像落下了百里胭脂云。繁如群星的花蕾随着几枝在春风里欢快地摇曳着,被吹落的粉红花瓣随风飘扬,晶莹透亮似少女初妆。飘散的落红染上两位貌美绝尘女子的衣袂,更添含情蜜意的低语,染上那交缠纤细的十指和发丝,交织出纯粹的默契和坚定的信念。
明媚的阳光,花桃之缠上夏宴那柔软无骨的腰肢,细密的吻轻轻落在那圆润白皙的耳畔。夏宴靠在粗糙的枝干上,花桃之的气息和体温就在身前,轻轻一拉解开了那宽松柔软的长袍。当冰凉的指尖覆上花桃之那挺立的柔软,夏宴的身下的裙摆也被褪下。“桃儿。。在这里真的没关系吗?”夏宴红着脸夹紧裸、露的修长双腿,花桃之散发出来的真气就像一个护环将狂风寒冷隔绝在了外面,可是像这样毫无顾忌的在野外抱在一起,不仅有着难以言喻的羞耻,更有高涨刺激的心跳。花桃之笑着吻上夏宴紧抿的红唇,指尖却准确的覆上了湿润花瓣间藏匿的顶端,几番逗弄之后,那敏感娇嫩的花蕊颤抖着发出诱人的芳香。
宽大的长袍将两人赤、裸的身体严实的包裹住,夏宴赤、裸的美背隔着皮裘摩擦在树干上,分开的双腿夹着花桃之的腰肢被高高抬起,那圆润修长的手指一次次有力的将夏宴送上云端。“嗯。。桃儿。。”在这棵巨大的樱花树下,在这桃花纷飞的美景中,夏宴毫无保留的将身心托付给了花桃之。无数次的喘息和娇吟之后,那股情动的热流终于绽放在花桃之的指尖。
花桃之温柔地将夏宴抱进怀里,甜蜜的在那布满红晕的额上印下一吻。见证着娘亲生命的古树在这一刻也见证了花桃之和夏宴超越生死羁绊的爱情。
作者有话要说:某黎要疯了。。活生生的将70章拆成两半,再活生生的将71章全部发了出来。。
/(ㄒoㄒ)/~~存货啊存货。。。允许某黎抗议。。。
71
71、第七十一章 。。。
缨宁轻轻地推开房门,见戚吟安静的坐在窗边,一袭粉蓝宫服,没有过多的装饰,如云的秀发,弯弯的柳叶眉,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小巧可人的鼻子,娇嫩的樱唇此刻正微微抿着。吹弹可破的皮肤,晶莹白皙。论相貌已是绝色,但更吸引人的是她眉间的那片黑色的梨花,仿佛那不小心坠落凡尘染上黑羽的精灵。“戚吟,看什么呢?”缨宁笑着走进窗边,那发呆中的女子转过头来,一阵迷茫,动听的开口:“你是谁?”缨宁苦笑了一下,自那次中了媚药之后,戚吟的心智仿佛被抽走一般。落花说过,幻蛊和毒功产生的强烈排斥已经远远超过戚吟能承受的负荷,自那天开始戚吟的心智便开始衰弱。落花用世上最神奇的药物压制住戚吟体内的幻蛊,可是却无法阻止戚吟记忆的碎裂。
“我是缨宁,是大邵国的三公主。”缨宁从怀里拿出一块玫瑰蜜饯塞进戚吟嘴里,温柔一笑。“缨宁。。。三公主。。。呵呵。。。”戚吟含着反反复复的念着,突然开心的笑了。缨宁微微一怔,戚吟那好看的眸里虽然透着陌生,但是那泛出来得色彩却是戚吟以前从没有过的快乐。那种仿佛新生婴儿对这个世界的注视,充满希望,充满好奇,充满憧憬。落花和清风推门进来,对缨宁说:“戚吟该施针了。”缨宁点点头,对含着蜜饯笑弯了眼的戚吟说:“吟儿乖乖,等会我再来看你好不好?”“好。。我想吃甜甜。。。”戚吟撒娇着拉着缨宁的衣袖。
清风对落花点点头,将一枚银针刺入戚吟的中枢穴,戚吟立马便昏了过去。“她现在的器官都在衰弱,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撑不下去的。”清风将戚吟抱上床盘腿而坐,对落花开口。“戚吟体内的至毒属阴,而幻蛊属金,要想救她只能先解了幻蛊之毒。我昨夜研制出一味药,属寒,能克制住幻蛊的药性。”落花解开戚吟的领口,露出那小巧修长的锁骨。从药箱里拿出一个透明的瓷瓶,里面是一枚冰封的冰针。清风立马点穴将戚吟胸腔内的心脉封住,从掌心源源不断的注入真气,倘若戚吟的体质排斥落花研制出的药物,自己注入戚吟体内的真气就能在第一时间感受到所产生的异样,从而做出反应将药物逼出体外。
落花将冰针抽出,使出全身内力将冰针射进了戚吟的锁骨间。至寒的冰针遇上至毒的毒血立马溶解,清风全神贯注的闭上眼,护着冰针游走在心脉附近。“怎么了?”落花见清风的表情不对,立马开口询问。“冰针将肺脏的堵塞的幻蛊冲开了。。。”被冲开的幻蛊反噬清风的真气,瞬间一滴汗珠从清风的额上流下。落花从怀里摸出药方,看来效果和预想中的一样,可是现在研制出的只是试药,如果真的要完成除去幻蛊的解药还需要一抹药引,就是极低雪狐的冰泪。
冬日里懒散的阳光洒在庭院里,雪宸眯着眼满足的享受着阳光。幽怨的睁开眼,花桃之和夏宴去了清赎宫居然没有带上她,足足闷了三天的气。“流水你见过狐狸哭吗?”秀儿拉着流水躲在假山一角,对着那只享受中的白狐摸了摸下巴。“没有,但是雪宸极通灵性,想要取一滴冰泪应该不是问题。”流水从假山中钻出来,又没做亏心事干嘛要这么偷偷摸摸的。“雪宸。。过来。。”流水对白狐招招手。“吱?”雪宸疑惑着钻进流水怀里,流水的冰山体质很对雪宸胃口。流水坐在一石阶上,摸着雪宸身上松软雪白的毛发,思量着如何才能得到冰泪。也许是流水的抚摸太过舒服,雪宸轻哼一声对着阳光大大的打了一个哈欠。秀儿激动地跑上前,一般人打哈欠都会流眼泪的,流水你真是太棒啦!!流水仔细的注视着雪宸的乌黑的眼眸,失望的发现只是变得少许湿润,却并没有泪水流下。
“雪宸你听我说呀~~”秀儿将白狐从流水怀里抱起,悲伤地说。“吱?”“你知道吗?戚吟好可怜的”“吱?”“她全家被杀,又被仇人利用,不但中了剧毒还中了一种迷惑心智的幻蛊。”“吱。。。”流水傻傻的呆愣在一边,难道秀儿要用悲伤去感化雪宸吗?看着雪宸那认真的表情似乎也听懂了。“戚吟很美对不对?雪宸也不想戚吟就这样死去对不对?”“吱吱!!”雪宸点点头。“所以要救戚吟就必须要用雪宸的眼泪做药引。。。”说着,秀儿的眼角突然流下两抹清泪。流水在心里赞叹平时大大咧咧疯疯癫癫的秀儿居然有着如此炉火纯青的演技,再看看白狐,那乌黑明亮的眼眸里还真的流露几分伤心。。难道要。。。“吱吱吱!!吱吱吱。。。”突然,白狐发出一声欢快的叫声,雪白的大尾巴高高甩起,狭长的眉眼轻轻一弯,露出那小巧的尖牙,竟然嘶哑咧嘴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哈~~”流水捧腹大笑,亏得自己还真期待雪宸能听从秀儿的话,原来秀儿被雪宸当成白痴了么?“你笑什么!!不许笑!!”秀儿气得跺脚,好不容易酝酿出来的气氛居然被一人一狐笑话成这样,这面子还往哪摆!!“吱吱吱~~”雪宸乐的翻滚在地上。“死狐狸!!你耍我?看我怎么教训你。。。别跑!!”秀儿气急败坏的脱下一只鞋,凶神恶煞的朝白狐追去,果然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狐狸,那挑眉含笑的表情简直和花桃之一模一样!!
“雪宸的眼泪还没有得到吗?”缨宁看着不远处悉心梳理毛发的白狐开口问道。“狐狸极少动情,眼泪更视为珍宝,想要得到冰泪岂是易事。。。”落花轻叹一口气,狐狸是极其狡猾作恶的灵物,哪怕只是让她们安静就不容易,“只能等主子和夫人回来了。。。”能镇住雪宸的也只有花桃之和夏宴了。“戚吟。。还记得我吗?”缨宁见戚吟朝这边走来,忙上前拉住戚吟的手。“你是谁?”戚吟迷茫的看着缨宁,眼神中还带着明显的戒备。“我是缨宁。。看,我又给你带了你最爱吃的玫瑰蜜饯。”只要过了一夜,那些在白天被填补上的记忆在第二天就会变成空白。缨宁笑着将蜜饯塞进戚吟嘴里,只要你的心智不衰弱,遗忘了又如何,对你来说,那十多年的记忆太过沉重,如果可以,请忘记那段让你痛苦的记忆。
“吱吱。。。”突然,在远处玩耍的雪宸突然扑向了戚吟的怀里。缨宁想阻止却被落花拉住:“雪宸察觉到了戚吟体内的异状。。”雪宸在戚吟的脖颈上嗅了嗅,平时那顽劣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戚吟好像并不害怕雪宸的亲近,反倒温柔的抚摸雪宸颈上的毛发。就在这时,雪宸的眉宇间突然变得哀伤,那种凄楚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受到了感染,那乌黑莹亮的眼眸里突然凝结出浓浓的水汽。晶莹透亮的泪珠从眼眶中划下,清风眼疾手快的用内力托出滴落而下的泪珠,翻开掌心一看居然是两颗凝结成冰的泪滴。落花赶紧从怀里拿出透明的瓷瓶将两滴冰泪装了进去,在喜悦的同时也感慨到雪宸的不易,原来顽劣狡猾的狐狸的泪水竟是这般的让人心疼惋惜,也倍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药引。
响亮的鸡鸣划过清冷的夜空,清风那雕像般身影动了动,自清晨落花拿到了雪宸的冰泪,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睡的研究。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了,自己也守在落花房外一整夜。看着依旧漆黑的夜色,清风轻轻朝厨房走去。
“落花。。。你先吃点东西吧。”清风默默地站在落花身后很久了,看着那个或愁眉或深思的背影发呆,许久终于打破那静谧的沉闷。落花在清风推门进来的那刻便已经察觉,清风那散发出来的气息让落花异常的安心,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身边只要能感受到清风的身影,自己就能将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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