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守哲痛心的打量着这群衣衫褴褛的灾民,期间不乏年逾半百的老人和带着婴孩的妇女,于守哲走在人群间,却发现了一条井然有序的长龙,原来不远处竟有人在施粥赈灾。微微一惊,却见一个貌若天仙的女子站在简易的粥棚里面,含着笑温柔的将一碗碗冒着热气的粥碗递给面前饥饿的百姓。那个女子穿一袭白衣委地,十指纤纤,肤如凝脂,一双朱唇,语笑若嫣然,一举一动都似在跳舞。青丝随风舞动,发出清香,有仙子般脱俗迷人的气质,一头青丝用蝴蝶流苏浅浅挽起,峨眉淡扫,面上不施粉黛,却掩不住那绝色的容颜,嘴角勾起的那抹笑容,就如同烟花般飘渺虚无而绚烂。于守哲呆呆的立在原地,眼前的女子站在人群中间,却没有沾染世间一丝浑浊。花嫣然从人群中抬起头来,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高大清俊的男子,小心的盛起一碗粥,便朝于守哲走去:“这位大哥,路途劳累,喝点粥把。”温柔如水般的悦耳动听。于守哲傻傻的接过的粥碗,看着自己这满身的狼狈和风尘,的确很像逃荒的难民,有些尴尬的笑笑却是感激的对花嫣然深深一揖:“在下于守哲,谢谢姑娘。”说着一口气喝完了碗里的粥,擦擦嘴角,再深深鞠躬将空的了瓷碗递还给花嫣然。
漫漫长夜,于守哲躺在屋顶上对着当空皓月发呆。来淮水已好多日了,夜夜留守不但没有捉到任何盗贼的踪影,反倒每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就会想起数日前的那位白衣仙子。于守哲摇了摇头,暗骂自己混账,自己只不过是草莽野夫又怎能沾染世间如此绝尘灵逸的女子。突然东边传来一声稀索的响动,于守哲立马警觉,虽然声音极其轻,但按多年的经验判断那是展示轻功时发出的响动。于守哲不敢怠慢,提起剑往黑暗里的方向追去,果不其然,前方奔跑着的正是一名背着布袋的蒙面黑衣人。于守哲运气全身内力紧随黑衣人,小心的观察着周围,原来盗贼并不只有一人,只见黑暗中五六名黑衣人围着一名类似头目的首领,不一会儿,便朝着四面八方散开。于守哲握紧手里的宝剑,向首领追去。
前面的黑衣人单从背影上看显得瘦弱,但在轻功上的造诣却极其高深,围城奔跑了足有一圈,自己仍未碰到前方的一片衣角。于守哲明白对方在拖延时间,好让其余的同伴安全逃跑,心里暗自焦急,从袖口摸出一把飞刀大喝一声便朝前方飞去。黑衣人听到声音,转身接住了那把飞刀,于守哲立马欺身上前与黑衣人厮打在一起。黑衣人徒手接过于守哲呼啸而来的长剑,一回合之后,于守哲收起长剑,刚猛的虎拳直劈黑衣人门面而去。于守哲一边小心应对黑衣人的招式,一边在心里周旋,黑暗中大致能判断黑衣人的身高,虽然轻功了得,但其拳脚却并不精湛,按招式来说也处处避让着自己的要害,于守哲暗自咬牙,朝着黑衣人的腰际挥拳而出,黑衣人本能的向下抵挡,谁料于守哲反手向上,用力一扯,脸上的黑色面纱被便扯去。。。
“怎。。怎会是你。。。”于守哲借着月光看清了黑衣人的脸,眼前的这个首领正是当日淮水城外施粥的女子。“于少侠。。。”花嫣然却是淡然的开口。突然屋檐下传来了官府的叫嚷声,举着火把的脚步声也渐渐逼近。“于少侠,嫣然今日无话可说,把我交给官府吧。”花嫣然从容的抬起手,平静的对于守哲说。“为什么。。。”于守哲却是失意的退后了几步。“城外的百姓还等着这些钱财赈粮,如果嫣然的一条命能换取数千百姓的温饱,嫣然心甘情愿。。。于少侠,你就抓了嫣然归案吧。”明亮的火把已经逼近眼前,于守哲退开几步,咬了咬牙挥起一掌便朝自己胸口劈去,顿时逆乱的鲜血从喉咙里流出。“于少侠!!你。。。”“快走!!”于守哲一把推开上前的花嫣然,从掌心度了一口真气远远的将花嫣然推送出去。看着已经包围在下面的官兵,于守哲含着血从屋檐上滚了下去。
“宫主。。不好了不好了。。有人擅闯宫门!!”花嫣然听闻急忙赶至殿门外。却见几十名清赎宫弟子将一名玄色长袍的男子围在中间,花嫣然微微吃惊,来者竟然是于守哲。不料,于守哲双膝一曲跪在了花嫣然面前,刚正不屈的说道:“弟子于守哲,恳请宫主收弟子入门!”说完,拿出匕首将颊边的一缕黑发割下,双手托住,深深一叩头。堂堂七尺男儿,追逐着世间所谓的大义公正,却不料那些所谓的正气名誉皆比不上一个女子简单的一句话。为了穷苦的黎民百姓可以不畏荣辱权势,甚至不顾性命安危为之一换,于守哲深深被花嫣然的这种大义所折服。
在暗阁里的邵和独自开启一罐尘封的桃花娘,那甘甜芳香的酒水流过心口却始终缓解不了心底的痛楚,如果没有他的出现,没有当年的年轻气盛,没有当年轻易许下的诺言,或许。。。嫣儿就不会抑郁的死去,或许。。。守哲也不会这样仇视自己,或许。。。桃儿也不会有这样的淡漠无情。。。十八年前,身为邵国太子的卲和奉先皇之命前往淮南查探民情。不料,在途遇淮水城的时候遭遇反叛贼子的暗杀,走投无路的卲和负伤倒在地上,正当心里绝望之际数十名青衣打扮的弟子从天而降,在昏睡之前邵和隐隐记得一阵清泌的幽香和一张绝美绝伦的容颜。
“太子。。你醒了?”花嫣然欣喜的扶起邵和,将桌边的药碗递到邵和嘴边。“这是哪里。。你们是谁?”邵和醒后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香闺里,身上的伤口均被细心地包扎好了。“这里是清赎宫,我是这里的宫主,我叫花嫣然,他是我的同门大哥,于守哲。”于守哲环手立在门边,对邵和略微点头以示敬意。
在花嫣然的悉心照顾下,邵和康复的很快,眼前那个仙子般清逸绝尘的女子让邵和深深着迷。同样,邵和那天生的高贵儒雅,浪漫才情也得到佳人的青睐。而一直默默守护在花嫣然身后的于守哲则淡然的选择退出,只有太子那样尊贵温雅的男子才配得上花嫣然这柔情似水美貌天仙的女子。
“嫣儿,跟我来。。。”邵和拉着花嫣然的手往山峰上的一处樱花树走去。“卲卿。。。这是。。。。”花嫣然呆呆的站在树下,却被树下的两根喜字红烛染红了眼。“嫣儿。。你可愿嫁给我,做未来大邵国的皇后?”邵和用力握住花嫣然的手,深情的诉说着:“相信我,只要我回京顺利登上帝位,我就亲自骑着汗血神驹来淮水娶你。。嫣儿。。你愿意吗?愿意一辈子守候在我身边,一起看江山的宏起,看人世的繁华?”花嫣然感动的落下热泪,当心爱的男人用一辈子的生命去承诺,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拒绝能相拥一生的机会。晶莹的泪珠伴随着用力的点头颗颗滑下,邵和激动的将花嫣然抱在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某黎回来啦,掌声在哪里?花花在哪里?
62
62、第六十二章 。。。
经过一夜的奔驰,于守哲终于在日出前赶至了商贸之都——盐城。在城里购置了一些物品,便乔装成乡野农夫朝盐城西郊外的谷地奔去。与其说这是一个不大的谷地,实则是一片广阔的森林。于守哲站在森林外的小道山,看着郁郁葱葱的参天古木淡淡皱眉。这片繁茂的森林明显比一般树林阴暗许多,不难猜测林间肯定布满凶险的阵法。于守哲压低草帽准备踏进森林之时,突然传来一老叟的声音:“年轻人,这树林你可进不得啊!”于守哲闻声望去,一七旬老翁褴褛着背站在不远处。“老人家,我是外地刚搬迁而来的农户,想进林打点牲口去市集上卖,请问这林中可是有凶猛野兽?”于守哲摇身一变成老实质朴的农户,这些年的隐姓埋名早就对各式身份应对自如。
“年轻人,这个森林不是咱们凡夫俗子能踏入的,要是不小心迷失在里面可就是一条不归路啊。”老翁侃侃道来。于守哲在老翁身边坐下,从怀里摸出两个烧饼递去:“此话怎说?”“呵呵。。”老翁不好意思的接过烧饼,咬了一口继续说道:“十多年前,这还是一座普通的森林,年轻时开始我就在林子里捕猎。在这林子的深处有一座三十多丈的峭崖,峭崖脚下有一个不大的湖泊。那年,我打完猎依旧来到湖边饮水,突然见一只大鹏从天而降屹立在三十丈的崖壁上,之后雷雨交加闪电轰鸣,那只大雕居然化身成了一个人!!” “什么?变成了人?”“对啊。。老头我一直坚信那是化身大鹏的神灵,从此之后这个林子就成了一座迷宫,凡是怀着恶意踏足的人到最后都没有走出来。之后的十余年里,我总会守在这林子的入口,告诫企图打扰神仙清修的人们。”老翁将十多年的经历和坚持徐徐说出,他坚信林子的那位仙人是保佑世人的守护神。
送别了老翁,于守哲一个纵身便跃进了森峦重叠的树林里。轻轻闭上眼,眼前所有的景物都融入黑暗。很多阵法展现在眼前的不一定就是真实,要想不打草惊蛇的潜入,只能凭借着多年的经验和不多的运气,于守哲决定相信作为一名武者与生俱来的敏锐直觉。每一个岔道口,每一个深处的转角,都有可能是一次危险的陷阱,如果这期间有半点的犹豫和迟疑,也许你就已经触动林间的猛兽。当于守哲最后一次睁开眼时,眼前的正是老翁所说林间深处的湖泊。天色已接近黄昏,于守哲将身形隐蔽在苍翠的树林间。
突然,一个身影从湖面上掠过。于守哲隐掉气息注视着湖面上的一切,那个男子有着一身超凡的武功修为,凭借他能在轻松自如的在湖面上掠过。紧接着,黑影顺着嶙峋陡立的峭壁扶摇而上,黑色的斗篷随风铺展开来,还真的宛如一只临绝崖顶的大雕。淡淡的黄昏下,于守哲清晰的看见,那名黑袍男子的脸上是一张半面银白的月牙面具。黑衣男子负手伫立在峭壁上,眼神平淡冷酷,望着峭崖下林子里的一处黑影泛起森冷的笑。紧接着,长袍一甩,消失在了冷绝的崖顶。难道他还活着!!于守哲咬牙走出树林,十多年未见那个人的气息还是一如既往地让人不寒而栗,时至深冬,于守哲的背脊却被早已被汗水湿透。
京城皇宫,深夜。戚吟挣扎着从梦中惊醒,深深地惧怕和无措让那原本没有血气的脸色更加苍白。戚吟颤抖着爬下床,在黑暗中跌跌撞撞的摸索到了房外,拿起桌上的凉壶一口气灌了下去。不似往日家人被屠的噩梦,今夜的梦没有让戚吟觉得痛苦绝望,反倒是一种压抑一种深至骨髓的恐惧。火海中,屹立着一个男人,他的手上拿着一把有血淋淋的大刀,炽热的鲜血不断地从破裂的刀口上涌下。黑暗中,戚吟惊恐的站在院落里,满地是家人的尸体是亲人的鲜血,眼前的男人在黑暗中看不清脸,戚吟只记得那个男人的鼻梁上纵横一条丑陋狰狞的刀疤。男人拿着刀一步步向小小的戚吟逼近,别过来。。。别过来。。。戚吟颤抖着,在心里嘶吼着,恐惧让她忘记去逃跑,那被黑暗侵蚀的四肢仿佛已冰凉的没有知觉,只有僵直的伫立在原地,等着那个男人的逼近。带着嗜血残酷的笑,男人意犹未尽的舔舔被血浸染的嘴唇,仿佛这单方面的屠杀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一场带来快意的游戏。“别过来。。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戚吟突然在黑暗中发出一声凄惨的哀嚎,抱紧自己的身体快速的躲进了桌子底下。
“你们家公主还未醒么?”缨宁站在兰汀殿外问南文国随侍而来的宫女。“回三公主,我们主子身体不适,需要静养,公主还是晚些再过来看望。”缨宁却不依,刚下过雪,不赏御花园这妙丽多姿的美景岂不可惜?不顾宫人的阻拦,硬是推开了戚吟的房门,却被眼前的凌乱惊得呆住。被褥被撕得粉碎,珍贵玉器的残渣满地都是,缨宁呆呆的站在门口,怒声发问:“这是怎么回事!”“奴奴奴婢。。不知。。。”随侍而来的宫女看到这幅景象也吓得跪了下来,戚吟体内侍养着至毒,昨晚的动静她们自然是听得见,只是怕戚吟毒血攻心走火入魔,没有人敢推开房门一探究竟。
缨宁大踏步走进房内,却不见戚吟的身影。隐约能听到衣橱里传来细微的抽泣声,缨宁拉开橱门,却见戚吟颤抖着蜷缩在里面。“戚吟?怎么了?”缨宁看着戚吟红肿的双眼和交错的泪痕,突然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戚吟从环抱着的双臂中抬起脸来,茫然又急切的说:“我要见花桃之。。带我去见花桃之!!”什么?缨宁却是一惊,难不成南文国的公主和桃儿姐姐相识?“花桃之。。花桃之。。。”恐惧中的戚吟颤颤巍巍的从柜子中爬出来,丧失理智她在受到惊吓的同时,渴望着拥有强大力量的臂膀保护她,而她在受惊的第一时间竟想到了花桃之的名字。
综亲王府书房中,花桃之坐在高案之上。南文国只是一个靠水猎为生的小国,凭国立财力军力远远不如空前盛世的邵国,究竟是何野心让南文的皇室觊觎中原领土?花桃之扶额深思,脑海中却又突然浮现出曾在综亲王府的后院中发现的荒废地窖,那个看似平淡却透着刺骨寒意的视线。突然一种可怕的想法滋生在花桃之的脑海里,既然自己有能力在酒楼、在客栈、在一些隐蔽的据点下挖掘出容纳千人的暗庄,同样,在综亲王府的地下也很有可能维系着同样庞大的地庄。如果,占地如此广阔的综亲王府的地下真存在着同样大小的庄邸,那么在边境消失的那批五万精锐很有可能就藏匿在这支系庞大的地脉深处,也许无意被秀儿撞开的那个地窖只是这众多支系中的一个入口。花桃之的额头不禁渗出细密的汗水,千算万算居然想不到敌人和自己竟只隔一表薄土。花桃之摊开丝布,执笔疾书,唤来流水将红色聚龙令和信笺带出京城,暗地里将京城周围五郡的二十万护龙军调遣在一起。
“主子。。”门沿被清风轻轻扣起,“缨宁公主和谢月川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花花花花。。。爪爪爪爪。。。怨念怨念怨念。。。
潜水党、霸王花
我恨你们。。。/(ㄒoㄒ)/~~
63
63、第六十三章 。。。
花桃之刚走进厅内,夏宴和缨宁便焦急的迎了上来。“宁儿见过桃儿姐姐。。”缨宁微微俯身。花桃之点头示意,向屋内望去。“花桃之。。花桃之。。。我要见花桃之。。。”人群中发出轻微的碎念。花桃之走上前,看见戚吟印堂发黑,双目空洞,“戚吟你找我什么事?”花桃之淡声开口。“花桃之在哪里?你带我去找花桃之好不好?”不料,戚吟却一个上前抓住了花桃之的袖腕。“缨宁,她怎么了?”花桃之蹙眉。“我也不知道,今早去找她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狗皇帝!!我要杀了你替我全家报仇!!”突然,戚吟厉声一吼,向一边的柱子扑去。“别别。。别过来。。别过来。。求求你别杀我。。。”紧接着又变成惊恐万分的哀求。站在戚吟身后的落花接到花桃之的示意,从指尖飞出一根银针准确的射进了戚吟后颈的风府穴,清风很及时的接住了昏睡过去的戚吟。
落花推开房门脸色凝重,“落花,戚吟怎么样了?”夏宴上前,将一块丝帕递给落花。落花摇摇头,对花桃之说:“主子,戚吟不仅练了禁术毒功,还长期被人下了‘幻蛊’。”“什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