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的眼神让钱串串感到很不舒服,尤其是当她发现就连李姨也会拿奇怪的眼神看他们时,她就决定与其“丧权辱国”,不如打开“国门”虚心接受“高科技”。
“江平,我想学骑车了。”周五放学钱串串值日结束以后,她把书包递给正推自行车的江平。
江平微微一愣,吱唔了一声,便没再接茬,钱串串起初还以为他没听见,直到后来她在后面默念了句“不行的话,我找章月学也行,反正他那也有辆自行车。”时,江平才开口道:“想学就学呗,等期末考结束了。”
“那好,这学期结束以后,你就教我!”钱串串一听他同意了心里自然高兴,可她并不知道江平的打算。他确实答应教她学骑车了,至于怎么教,愿不愿意教会,那就另说了。
8、意外闯入
眼看着初三上学期的期末考就在眼前,江平又有了复习的劲头。虽说这次再没赌约压身,可尝过纵身一跃挤进班级前三十名的滋味后,他就再不想退回去了。用江平的话就是,小爷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怎能拱手让他人?
钱串串不由得啧啧舌,心想江小平想进步,谁也挡不住。
方针政策仍按去年的走,唯一不同的是这回的江平从被动补习变为主动讨论,俩人时常就一个问题讨论大半宿。钱串串见自己越发说不过他,索性一甩书本,打算洗漱睡觉。
江平见敌方突然撤退,他反而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憋屈的难受,于是三步并两步的就要跟上钱串串。
三楼只有她和江平两人住,虽说楼层高了些,可洗漱的地方就在靠近江平的房间的那一侧。因之前她才和某只唇枪舌战了好一阵子,此时钱串串只觉得头发懵,眼犯晕。锁卫生间门的事就给浑忘了,她翻下马桶盖,就在刚要脱裤子时,只听“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
“你怎么能说走就……”江平推开门时才发现问题有些严重,他话说了一半便咽了咽喉不再言了。
钱串串看着江平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看,一声尖叫,来不及提好裤子,就能赶忙把上衣往下拉,小脸早被吓的泛白了。
“你,你给我出去!”她抬起胳膊就喊了句,因为吓的不轻,连话也说不囫囵了。
江平看着惊慌失措的钱串串,自己也一时慌乱了,不知该做什么。他本想解释两句,可此时的气氛简直尴尬到了极点,而若他能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他一定改口称,此时真不算尴尬。
钱串串的尖声惊叫引来了住在第二层的江开孝和李云梅夫妻俩,他们刚要睡下就听见上面不小的动静,二人皆只披了件毛衫就匆匆忙的往楼上赶,可当他们走到卫生间门口时,见了这一幕都不禁惊呆了。
“平平,你这是?”李云梅虽知儿子性情霸道,可她坚信儿子在某些方面的自控力还是很好的,可今天的这一幕着实让她吓了一跳。
江平一转身只见一脸吃惊的母亲和盛怒不止的父亲,他感觉脑门“哄”的一声,好似被什么气流冲了上去。
有口难辩,即便眼前的只是他们猜测出来的假象,可大人们仍旧把自己的猜测强加在他们的身上。以为这就是处在青春期的孩子们应有的叛逆与对男女之事的好奇、朦胧,他们甚至怀疑这是想要尝试的预兆。
晚上十点钟,平时早是和衣而睡的时候了,但此时江平和钱串串被两位大人领到了自己的卧室,打算说点儿什么。
这次把二人叫来并不为别的,他们意在“谈话”,说重了只怕让俩孩子心里有芥蒂,不利于将来的相处,可若说的太皮毛了又怕没效果,更无法预料将来。
江开孝看着眼前一直低着头的钱串串,他语重心长的叹了口气,自己心里真正发愁的事大概在场所有人都难以理解。
钱串串是他主动收养的孩子,这是对老战友多年情谊的表达,更是对一个孩子的负责。钱串串并非没有亲戚,她有自己的亲大伯,叫钱继。可钱继远在沈阳军区,自打几年前钱老爷子去世以后,两家的联系也不怎么密切了。当初在置办钱承丧事之时,钱继对收养侄女一事就不太热衷,不然怎么也轮不到他来插手啊。
如今孩子在他家收养,平时自己工作也忙,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也主要交由自己的妻子打理,可他深知有些教育是不止是升学考试的,孩子长大了,随之而来的求知欲也跟着水涨船高,心智的成长变得尤为关键,再不是原来随口责骂两句,若再不成打两巴掌就能解决的。更何况,面对他们的还是钱串串,打骂不得,话也不能说的太重。
“串丫头刚是吓坏了吧?”江开孝两手支在膝盖上,语气温和。
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一直低着头并未回答,手心攥着衣角拧巴的不成样子。她抿着唇不知该说什么,明明这一切都是误会,可太尴尬了,一想到那一幕,脸红的到了脖子根。
“是平平这孩子做事毛躁,你们俩从小玩到大,也该知他的脾性,今儿这事儿串丫头也别再放心上,让他给你赔个不是,江平,你以后行事上也该多注意了,你们都大了,也该懂得些回避了。”江开孝知道钱串串害羞,也没再接着问她,只是简单的把着重点提了出来,钱串串是个聪明的孩子,她自然听得懂。
待江平给钱串串赔礼道歉之后,江开孝就让钱串串先上楼睡觉了,只留下了江平。自家的儿子怎么说教都行,他耳提面命的训了几句,讲了些道理便把他也放走了。
卧室里一时间没了声音,江开孝按了按太阳穴,暗叹了声便打算上床休息。坐在他身旁的李云梅赶忙帮他把毛衫拿到沙发上,边走边说了句:“平平这孩子就算再爱胡闹,也不至于这么做吧。”
“嗯?那你的意思?”按压在太阳穴的手停顿了下,他抬着眼眸去看李云梅。
“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上钱串儿也是有责任的。”她坐上床把被子掀开,背对着江开孝。
“昏话!”江开孝不悦,他转过脸看着她又说:“串丫头什么为人你会不清楚?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在人面前就不热乎,合着按你的想法是人家小姑娘主动的?简直不可理喻!”他越说越气,一想着自己的妻子会这般怀疑一个小姑娘,话不免也说得重了。
回屋关上门的那一霎那,钱串串仍旧能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很快,她不敢再去回忆之前的那一幕,脸上发烫的要命,和衣睡下时却整夜都睡不安稳,脑子里更是乱乱的。今天所发生的事就如踩进了她和江平从未踏入过的禁区,她不知明天该如何面对他。
次日清晨钱串串下了楼,李云梅就淡淡的对自己说今天让司机送她上学。
她一听这话也是一愣,可碍于昨天发生的事她也不好去打听江平此时在那里。
“江平先上学了,说是去复习,你先吃饭吧。”
“哦,那我待会儿走路上学吧,不用费心送我去了。”钱串串得知江平先走了,心里也莫名的轻松了不少。
“也行,快坐下吧。”李云梅见她要走路上学,就更觉得省事。
(??)nnn
随着期末考的临近,那件事也就渐渐的淡出了两个人的生活。江平一如既往的早上送她上学,关系恢复了正常,唯一不同的是晚上俩人一起写作业的时候,会心照不宣的在九点前结束。
考试结束的那天,钱串串坐在后面任由江平骑着车上坡,她怕摔下来就拉着江平的外衣不松手,直到重新上了平路她才松开。
“你考前答应我的事儿没忘吧?”
“什么事?”江平微微转头问了句。
“学骑车的事儿啊,难道你不想教我了。”这样每天都被他带着上下学实在不妥当,周围同学的流言蜚语越来越多,难听的话也上杆子似的往她耳朵里钻。
“哦,那事啊,成啊,明儿开始吧。”江平恍然,原本他都快把教学车的事儿给忘了。
“嗯,那你快点骑,我回去想看书呢。”她淡淡的笑了笑,把被风刮乱的头发又往耳后别了下。
“看什么呢?”
“《飘》”
学车地点没有选在大院里面,这点上还着实让钱串串吃惊了一把,在她看来江平向来是个不爱麻烦的主,能坐的绝不站着,能躺的绝不坐着。一大早她就被江平带到了离大院有段车程的河沿附近。这里一到冬天人就少的可怜,有个篮球场大的空地上如今更是只剩她和江平两个人。不过在她看来周围人越少越好,最好谁都没发现……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不会骑自行车!
前几遍一直都是江平在前面骑,钱串串站在后面看,可几圈下来,钱串串没看懂要领,反倒被他绕晕了。
“所谓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于是你还是上车练练手吧。”江平把车往旁边一扎,纵身一跃就跳到了她的身旁。
“万一摔……着了,多疼啊。”她对骑车有阴影,上回还是个大夏天,遇上一下坡路,摔到地上时,腿被伤的青一块紫一块的,好几天没法下床走路。
“怕啥,我在后面给你扶着。”江平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又努了努嘴让她赶紧上车。
钱串串咽了咽喉,最终还是上了车,手扶着车把,脚还没放到脚蹬上,腿就不听使唤的发抖了。
“串儿,你倒是蹬啊!”车子不稳当,他在后面的扶的更是吃力,没一会儿额上就泌出不少汗来。
“脚没踩在地上,我不踏实。”钱串串转过头看着他说了句。
“放心吧,摔不到你,我在后面保准能接稳你。”
“嗯”她抿了抿唇,脑子里重现了在L县的小木屋时,江平也是这么宽慰自己的,她的心稍稍放下,两条腿就很自然的放在了脚蹬上。
“脚要稳,你身子坐正。”
她按着江平说的要领向前骑,整个过程江平都在她身后扶着车子,她骑得很慢,开始时车子还会左右摇晃,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她也掌握了要领,速度越来越快,甚至连江平什么时候撒的手都不知道。
“瓶子,你看我是不是骑的很好了。”钱串串问他话时也没敢回头,可当她发现后面没人回应时,她才小心翼翼的扭了头向后看。
没人?!
钱串串见保驾护航的人不见了,心里立刻没了底,脚上的速度变得不平稳,车把也开始一摇三晃的。
“啊”就在她以为很快就会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时,自行车却稳稳的站住了,她坐稳后一转头,发现江平就在她身后。
“呼”她一看见江平就心就放下了,弯着眉朝他一笑,“还好你在,吓死我了!”
不经意间两人的眸子对在了一起,视线在相交的那一瞬时便再难挪开,一时间都沉默了。
脑子里莫名的蹦出爱情小说里描述的画面,钱串串脸一红,不自然的回过头看着前方,脚一蹬,车轮转动了,车骑的并不稳当,可她知道江平就在不远处,她摔不倒。
9、睡一被窝
就在距离开学还剩几天的时候,钱串串学会了骑自行车。这绝对是件值得大肆宣扬的事,在往日里但凡有人见她坐在江平的自行车上,都不免会问上两句。内容虽正常,可语气向来很暧昧。江平大大咧咧的不在意,她却听得别扭。
开始时她的态度也还不错,问啥答啥,细致入微。可她后来就发现,你越是说的细,人家越觉得你俩有问题。所谓越描越黑,她那时才算理解的深刻彻底。
“钱串儿你又偷懒,让平四带着过来啦?”
“我不会骑。”钱串串虽听着不舒服,可她秉承“解放思想,事实求是”的八字方针解释。
“是么,这么大的人了还不会骑车?”问话的那人又递给她一个微笑。
“那咋了,难道你是在娘胎里就学会骑车的?”钱串串有些火大,她白了那人一眼,尤其是当她看到那人似笑非笑的眼神。
于是学会骑自行车这种事,在钱串串眼里就变得尤为重要,所谓一雪前耻就是大冷的天她一个人骑着江平的二八自行车在大院里来回溜达。期间最好遇见几个熟人,最好他们再多问钱串串几句“学会骑车啦”最好。因而每逢有人这么问她,她都特乐意的回人家一句“是呀”。
正值寒冬,不免有水汽结冰的地方,而她的注意力大部分还放在和人打招呼上。所谓“新手上路,经验尚浅”,当轮胎滑过冰面时,只听“呲溜”一声,钱串串连人带车的就摔地上了。
“哎呦”钱串串摔到硬邦邦的水泥地上时感觉自己快被四分五裂了,她疼得眼泪几乎落泪,拧巴着小脸想撑起身子时却发现问题有些严重了。
被绊倒后她就感觉小腹一阵钻痛,就如几十只蚂蚁在钻洞似的。她捂着小腹,倒吸了口凉气心想坏事儿了。
“串儿,你怎么了?”江平不知何时赶了过来,见她还一直坐在地上,脸色泛白,他脸一沉,快步走近她。
“没怎么,你先回去吧。”她捂着小肚子艰难的回了句。
“这哪儿成啊,你摔倒了?”江平看了眼倒在她身旁的自行车,再看她时拧着眉。
“嗯”钱串串点点头,她确实摔倒了,还疼的站不起来了,可是疼的不一地儿啊。
“我扶你吧。”
“不用!”钱串串坐在地上仍不肯动,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白色裤子,一时间尴尬的脸红了。
江平靠近时见她手捂小肚子,还满脸涨红,忽而就明白了,他一把将钱串串抱起,背在了身后。因为江平穿了件大衣,他把大衣脱下套在钱串串的身上,从后面看她整个人都被那件黑色的大衣包裹着,他调整下姿势,便径直的往家的方向走去。
“哎你干什么啊!”钱串串见他把自己背起来了,就更觉得脸红。本先刚开始骑自行车的时候她就没穿多少衣服,这突然一下子和他的身体贴在一起时,还能微微的感觉到一点暖意。
“回家”钱串串冰凉的身体让他不觉而怒,语气也冷冰冰的。
“那车子怎么办?”
“待会儿我会回来取。”
一路上钱串串都把头埋的很低,她不想看到周围人的眼神,如果还能捂着耳朵她一定不愿去听那些唏嘘声。
到家时才知道李云梅去王参谋长家了,家里没人这倒让她微微松了口气。
“你把我放下来吧,我能走上去。”走到楼梯处时,她轻轻拍了拍江平的肩膀,可她的话却被江平无视了。
江平背着她时表情一直很漠然,若不是后来他把钱串串放到床上,见她眉心微动嘴角还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病吟,兴许那副漠然的表情会一直保持着。他缓了缓情绪,轻声问道:“很疼么?”
“唔,有点儿。”钱串串把头埋在枕头里,吱唔了声。
“你等着。”
一句话的功夫,她就找不到他人了。钱串串看了眼还穿在自己身上的大衣,当她吃力的抬起胳膊要把大衣脱下去时,却见江平端了碗什么东西走到她的房里。
他见钱串串要脱大衣,就赶忙放下红糖水,腾出手去帮她。他把大衣往一旁的椅子上随意一仍,又帮她把被子拉出来盖上去。
“这是冯妈熬的,里面还放了姜片。”他端着碗,盛满一小勺后轻轻吹了下,才放在她的唇边。
钱串串被他这么照顾着心里不大自在,抿了一口后就坚持自己端着碗了。
不多时一碗红糖水喝下了,她的气色果然好了些,可江平见她仍旧蜷缩着身体,就伸手探在被子里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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