衷，那便是不爱，一段爱情的走向似乎就决定于这样一个偶然的吻。
不是偶然吧，慕涵闭上眼，开始回报这个吻，甚至不敢留有呼吸的瞬间。那是一种完全契合的感觉，这个吻让她觉得，自己正拥抱着的，是实在的，是注定的。
所有的约定好像都在一个吻里完成了，颜湑不舍得微微抬起头，留给彼此呼吸的空间，鼻间是温馨湿热的彼此的气息，慕涵的眸子有些璀璨，微红的脸颊勾起颜湑心里熟悉的，欣喜若狂的心动。颜湑呆呆看着，眼前的人的容颜，眼底的情意，都是自己一直的，总是不断在渴望的。颜湑吸了吸鼻子，竟然莫名其妙地想痛哭一场。
“盯着做什么？果然不习惯我了？”慕涵别开脸。
“来来来，让我好好习惯你一下。”颜湑笑着拉着慕涵的胳膊，想把她拉近卧室。此刻她恨不得把慕涵直接抱紧卧室摘取她的香味，无奈身子骨太单薄，力气略欠缺。
“别转移话题。”慕涵又红了脸，不自然地作出严肃认真的样子，脸上带着可爱的小固执，“说，你是不是对我，没有以前的感觉了？”
“傻瓜。”颜湑笑得促狭，“还是你想听我说情话？嗯哼，我是不是对你没有以前的感觉了，真是一个问题。”
慕涵眯起眼盯着颜湑，不怒也不急，但是凝结起来的沉默分明透露着危险的信号。
颜湑像被施了定身术，被盯得全身僵硬，不敢动弹，深感玩笑是不能乱开的，讪讪地笑着说：“嗯，对你的感觉嘛——”顿了顿，继续说：“用古文来说，你是‘巧笑之磋；佩玉之傩’；用言情小说调子说，你让我很困惑；我自己来说嘛——你仍然让我很动心，我仍然很爱你。”
慕涵定定地看着颜湑，咖啡色眼眸里的温柔情意，借着轻声细语悠悠扬扬淅淅沥沥，却是真真切切就在身边。
颜湑笑得狡黠，埋下头伏在慕涵耳边，轻声说：“以及，我很想要你。”说完，身子快速向后缩，像是准备看到慕涵恼羞成怒的样子。
可是颜湑显然高估了慕涵的反应速度，慕涵愣了几秒，才拧起细长的眉毛，在颜湑胳膊上狠狠捏了下去。
“嗷呜。”颜湑作痛苦状地嗷了一声，捂着受苦受难的胳膊，刚想转头向慕涵扮委屈，一只白皙的手却伸到了她面前。
颜湑看向慕涵，慕涵红着脸，却定定看着颜湑，眼眸里的光彩无比坚定。颜湑笑了，握紧了那只手，一步一步，像是不知不觉地，合上门，真实的拥有。
指尖好像带着电，划过之处和汗水交融勾起每一处的颤栗。慕涵依旧是隐忍的，紧紧咬着下唇，是怕一开口那些渴望就呼之欲出，但是颜湑还是听到了，那在嗓子眼儿里被咬得支离破碎的，曼妙的含糊的一声“爱我”。
尽管开了空调，室温还是不高的，身上的温度慢慢冷却下来，湿热的汗水变成一丝丝凉意透进皮肤，颜湑把慕涵抱的更紧了些。慕涵已经睡着，几天的奔波和热烈的欢爱确实已经让她累极了，颜湑摸着那愈发单薄得骨骼分明的身体，恨不得即刻就买一堆吃的来把那骨架填实了，哪怕圆润一点也不要紧。
慕涵鲜少睡得这么沉，呢喃起破碎不清的话来，都是含糊的不规则的字音，颜湑竖起耳朵，听了很久都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心里刚有点失落，那人就醒了。一瞬间阳光的颜色都落到她的眼眸里，在初醒的朦胧中无比清晰地找到了颜湑，笑了。
“醒了？先吃点东西吧。”
慕涵摇摇头：“不饿。”
“吃点吧，瞧你瘦的。”颜湑套上了衣服，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啊对了，我想你得有必要坦白交代一下你这两天忙什么去了。”
慕涵趴在床上撑着头，嘴角自然地扬起：“开始关心我在忙什么了呀，嗯有进步。”
颜湑笑而不语，等穿好了衣服走到门边，回头打量了慕涵几眼：“赶紧起来吃点东西。是受又不用瘦，不用这么恪守受到底的精神的。”说完飞快地冲出去背手关上了门，听到无辜的抱枕被怒气冲冲地砸在门上，颜湑一阵窃笑。空气抖了三抖战战兢兢地履行了介质的职责，清清晰晰咬牙切齿的三个字刺进颜湑的耳膜：“皮——痒——了？”空气哗啦啦凝结，颜湑腿软了软全身一个寒颤，觉得室温又低了几度。
几分钟后，颜湑小心翼翼打开卧室的门，挂着一张笑脸：“亲爱的，我想说，只有……泡面了……嗷唔”又一个抱枕直嗖嗖飞来，正中面门。
作者有话要说：真的快完结，上进一点的话元旦期间……但是更有可能是我很懒，最晚寒假肯定完=、=
嗯，可以说是练笔小说，文笔不好见谅了。
按有坑必填原则，下面会主要更另一坑。
嗯我比较喜欢两个坑一起开，一现一古，可以换换脑子，写文也本就为了调节调节心情。
在考虑下一篇先写什么=。= 有点想写师生，或者姐妹，或者青梅竹马？或者写点特别点的职业什么的。
嗯哼。
☆、完结
第四十八章
倒半壶开水加一个卤蛋，颜湑泡面的手法已经出神入化，慕涵好奇地看着方便面这种奇怪地发明：“我真不喜欢你吃这种东西。”
“虽然平凡廉价，但是很随意很暖和，是一种生活的感觉。”颜湑把面推到慕涵面前，慕涵看上去小心翼翼，可能是怕弄脏了纯白色的毛衣。
“我说，你怎么会想到去找……李志川他爹的？”颜湑笑着问。
“嗯，说得难听点，狡兔三窟。你说，一个在商场上纵横了那么多年的人，会不留一手么？我相信，他就算是躺在病床上，也不会全无办法的。”慕涵顿了顿，说，“我做错了，是么？”
颜湑摇摇头：“能解决问题就好。只是……你想甩掉这个包袱的心思表现得太明显了。”
“高兴早了，没解决完呢。”慕涵皱起眉，环抱着胳膊靠在沙发上，“江郎才尽了。”
“怎么？我给你背一背三十六计？”颜湑笑着说。
“都是空话。”慕涵忽然想起了什么，眯起了眼上上下下打量着颜湑，“倒是有一计，美人计可以用，你看如何？”
“不行！”颜湑跳起来，“不许你作任何牺牲！”
“嗯，我也觉得不行。”慕涵甚为赞同地点点头，“不过我也没说要牺牲我自己啊。”
颜湑乌溜溜转了转眼珠子：“不是你啊。那就可以，大大的可以。解铃还须系铃人嘛。”李志川被五花大绑送上一个年过半百的贵妇人的餐桌的画面在颜湑脑子里冒着泡泡，颜湑为这种恶意的想象感到无比愧疚和良心不安，所以补充道：“自己的事就该自己扛着，让他别怕，麻溜儿上吧。”
慕涵眼中一道冷光划过，继而扬起一抹奇异的笑，捏着颜湑的脸：“真聪明。我要出去了，晚上可能不回来。”
颜湑的眼睛里喜悦瞬间被浓郁的失落取代，低下头嘟哝：“又走。”
又是匆匆的脚步声，门“哐当”一声被带得很严实。身边的人又再次消失，空气中熟悉的味道告诉颜湑她确确实实回来过。颜湑沮丧地躺在留有余热的沙发上，那冰块虽然没多少温度，言语也不多，可是她一走，房间里忽然就冷了许多，静得只剩心里的回音，真是奇怪啊。
手机铃声想起，慕涵的信息在指尖下弹出：很多事情需要等待，因为那等待值得。
颜湑没有回短信，只是静静地收拾了桌上的方便面，穿了大衣拿起钥匙，准备出去买个灯泡装上，房间里偏暗了。
风吹起街道上的白色垃圾，薄薄的一层塑料袋在风里哗啦啦作响。颜湑往前走了几步，又站住，退后几步弯腰把垃圾捡起来丢进垃圾桶。
“哟，又做好事呢。”庄桍环抱着胳膊，靠在电线杆上睨着颜湑。
“你怎么在这……来看我？”颜湑显然被从天而降的红发魔女吓到了，声音都有点磕巴。
“……我只是散步到这。”
“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是来看我的，我都知道。”颜湑看着地面，闷闷地说。
“看你妹啊！”庄桍额上的青筋突突跳动了两下，“以前我有那么点喜欢你的时候，每次见面我说是为了看你你不相信，说我只是散步，现在我不喜欢你了，我说只是散步你又不信，你脑子有坑啊！我真的只是散步啊！”
颜湑被一顿怒吼震得张大了嘴呆住了，半晌，冷风直嗖嗖灌进嘴里，打了个哆嗦才小心翼翼地挪过去：“散步好，散步好。”
两个人一起散了趟步，庄桍一直冷着脸一言不发，极其粗暴地踩着高跟鞋走在前面，看得颜湑丈二摸不着头脑，末了连招呼都没打，庄桍就拦了辆出租出一溜烟地走了。
霓虹灯的斑点落在大大的落地窗上，颜湑打了个哈欠，看着漆黑夜幕中的彩虹，似乎可以看到在某一条撒着灯影的街道上，慕涵已经在回家的路上。
手机默契地响起，正好在思念的时候，慕涵的声音软软的传来，听得有些模糊：“亲爱的，来接我。”颜湑被那声“亲爱的”弄得有些愣，旋即明白过来，那丫的估计是醉了吧。
夜晚还是有些冷，颜湑赶到的时候慕涵就靠在门口，尽管灯光很暗，但是颜湑还是看到她在笑，很柔和地笑。颜湑忽然觉得慕涵就想一盏霓虹，很亮很亮。她上前拉住慕涵的手。
霓虹灯是城市的温柔，慕涵是颜湑的温柔。
慕涵也并没有颜湑想象的那样烂醉如泥，至少也保留了四五分醒，起码她还能很清晰地喊“颜湑”，舌头一点都不打结，起码她站得很稳当，岂止是稳当，颜湑想把她拉走的时候竟然拉不动。
“喂，你不走了啊。”颜湑话音刚落，嘴唇就被倏然咬住，慕涵圈着颜湑的脖子，冰凉的唇轻轻地吮吸，令人清醒也令人迷乱，发丝随着风扫过颜湑的脖子，微微有些痒，不安地环住了慕涵的腰。
慕涵退开来，颜湑满是迷茫，果然是醉了啊。
“忘了你不喜欢酒味。”
“没有酒味啊，都是你的味道。”颜湑笑着，不无促狭地说。
“没正经。”
“哼，你又正经了？乘着天黑就强吻人家。”颜湑两手攥着衣角，作委曲状。
“……”慕涵无语地看着颜湑，“我想……你若是来了，便赏你的。”
颜湑恍然大悟，喜笑颜开地说：“那你站着别动，我再来一次。”
慕涵脸一红，拉着颜湑匆匆走了，喝醉了不能开车，所以路还很长呢。
颜湑委屈地说起被庄桍骂了一顿的惨状，自然添油加醋了许多，力图塑造自己可怜兮兮的形象，眼巴巴地看着慕涵。慕涵摸摸颜湑的头：“她那是有些怨你呢，发了火就好了。”
“怨我？”颜湑吸吸鼻子，更加困惑，“你们那天说了什么呀。”
慕涵默然笑了笑：“她说，她才不会为了另一个人把自己弄得很糟。’”
“慕涵。”
“嗯？”
“为什么虽然是主角我还是这么没有存在感，事情怎么发生怎么解决我都不知道也都和我没关，这是哪般？”颜湑瘪着嘴觉得很委屈。
“……因为你二。”
有几家店还没有关门，奶茶和一袋冷冻的小笼包，回去热一热刚好作宵夜。衣橱里有几件衣服需要送去干洗了，冬天的羽绒被有些嫌热可以顺便一起收掉。颜湑换灯泡的技术显然不够，灯一打开就闪烁个不停，颜湑尴尬地笑了笑，慕涵笑着说不要紧，给我立刻装好。落地窗倒是很干净，可以清晰看到两个人的影子，颜湑的脸埋在慕涵的脖颈，深深地嗅着。
其实慕涵没有告诉颜湑，庄桍还说，她们不合适。事实上，很多人，都曾说过她们不合适。
慕涵笑了，没有合适不合适，只有爱。就算都不会做饭，就算家里乱糟糟的一团，就算会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手忙脚乱，都不会影响熟悉的家的感觉。生活给予的事情都是随机的，只有那一个人是必然的。
日子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没过多久，真真可以称得上是乐不思蜀了。直到庄桍打电话来说，她要出国了。颜湑握着电话有点懵，说：“你还在睡觉么？”
慕涵听了淡淡地说：“嗯去送送吧，那天我正好也要去送一个人。”
“你说她是躲我么？”颜湑莫名觉得不安。
“你又想多了。若想躲着你，还告诉你让你去送行？”慕涵挑着眉说，“再说，是的话，你又怎样呢？她还喜欢你让你很高兴？”
颜湑焦灼的解释在嘴里溜了一圈又咽了下去，想到庄桍那张横眉冷对的脸，说：“好吧，确实是我想多了。”
一会儿，颜湑又问：“你要去送谁啊？我认识么？”
“李志川。”
“啊哈？”颜湑忍不住喜形于色，又觉得这德行有点不大度，咳了两声说，“为什么啊。”
“你说的呀，解铃还须系铃人。”慕涵凑近了身子，小声说，“其实——我在美国遇到了孙娆。”又凑近一点，“她的父亲已经把事情全全交给她处理。”再凑近一点，“最妙的是，她的父亲，也是很大的股东。”
颜湑呆了很久，捋顺了脑袋里的九转十八弯后，一拍脑袋大叫：“你是绑李志川去负荆请罪啊。”
慕涵点点头，认真地说：“其实我本来觉得绑你去会更有用。”
颜湑抖了抖，想起那天颠来倒去说的“美人计”，忽然有一种差点把自己卖了的后怕，不禁一阵忧伤。
春天到了，天气晴朗，阳光明媚。颜湑觉得这句从小学作文就开始写的句子一直就是莫大的谎言，春天是到了，可是阳光一点都不明媚，甚至有些阴翳，突然换上了春装，身上一轻的同时还有打几个寒颤。
颜湑恨恨地看到慕涵走向别的方向去送李志川了，而庄桍的红色的头发依旧若无其事地晃动，戴了大大的墨镜，至少是神清气爽的。
“颜湑。”颜湑疑惑地转过头，觉得身后的声音有些熟悉。
“余……蕾……你怎么在这儿？”颜湑结结巴巴说着，余蕾背着行李，整个人瘦了也黑了，一身风尘仆仆，袖子挽起来，看上去倒是健康了很多。
“我出去旅行散散心。才回来。”余蕾笑着。
颜湑怕庄桍错过起飞，匆匆忙忙道了别，余蕾背起了包简简单单挥了挥手就走了，步子轻快又稳实，颜湑才开始感叹旅行果然能让人焕然一新，整天宅着果然浪费生命，找个时间该和慕涵背着包牵着手去很远的地方旅行去。
“嗯快来不及了。赶紧走吧。”颜湑说，却见庄桍直直地看着余蕾离开的方向。
“余蕾……？”庄桍念了几遍，越念越欢快，突然高跟鞋一蹬，高呼一声：“我不走了。”拔腿就追了过去。
颜湑拎着行李瞪着眼，一片茫然。
飞机已经起飞，也没见庄桍，颜湑站起身抹了把汗，拖着行李向外走。手机信息响了，颜湑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