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齐瑞虽然知道了这样的消息,但是还是慢悠悠的行走,甚至是比之前的行程还要慢上许多,裴齐瑞的脸上也是出现了更多的笑容,而那样的笑容,未婆娑觉得应该是叫做一种胜券在握。
未婆娑开始有些担心了,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忍住去问了出来,裴齐瑞意味深长的看着未婆娑,笑着说:“你想知道孤为什么会这么晚回去?很简单,因为贵妃和五皇子联合将父皇病重的消息封锁了起来,也就说并不想让孤知道,等到父皇马上一死,那么孤就回因为天高皇帝远,不能立刻回到都城,而贵妃则会利用这样的弱点,将五皇子推上皇位,孤偏偏不能让他们如愿,而且孤还要将这样的罪名推到他们身上,因为父皇中毒,是孤做的。“
“因为父皇中毒,是孤做的。“这一句话如同石破天惊,让未婆娑以往的认知都被打破了,原来所有人为了权利都可以泯灭良心,他将自己的父皇杀死,那么他还有什么不能做的?”
作者有话要说: 姑姑一直想问,为什么大家不疑惑,为什么祖蓝既然是月兰母妃的暗卫,为什么会帮助太子呢?嘿嘿,这里面藏着大玄机呢。
☆、□□
待到裴齐瑞等人抵达雪城的时候,漫天的雪花洋洋洒洒,说不出的风景和寒冷,但是却掩盖着一些匆匆杀机,裴齐瑞邪魅的笑声对着写着雪城的牌匾哈哈大笑,谁也不知道,或者说不了解裴齐瑞究竟为什么会发笑,在如此诡异的情景之下。
在这样一切纯白的世界里,仿佛再也没有什么是不纯洁的一样,但是这样细碎的声音从雪地里面隐隐的渗透出来,让高度紧张的大脑紧紧地绷住了一根弦,怎么都放松不下来,倒是裴齐瑞抬眼看着城墙门上,大声说道:“五弟,既然已经做了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现身见孤一面?”
隐约可以听见雪城城墙上一阵慌乱,但是最终都被一个鼓掌的声音掩盖掉,那个遗世而独立的翩翩公子,穿着银白色的盔甲,居高临下,带着胜利的微笑看着裴齐瑞和他们说:“皇兄,多日未见,甚是挂念。”
这样的话语落在未婆娑的耳朵里,如果不是能感觉到这里面密的不透支的杀气,那么还真的只是觉得这是多日未见,如同谈论天气一样的问候语,但是很显然这不是。
“五弟,既然已经知道了孤回城了,为何还命人关闭城门,不让孤进来?”
裴齐年站在高处,仿佛愣住,随即哑然失笑,“皇兄,你认为你今天还能进来吗?”
裴齐瑞不做它想,自然理所应当的点点头,随即想着这样不够肯定,又补充道:“五弟,你还是这样的自命不凡,你以为你能挡得住我的去路?”
摇做感叹,裴齐年笑着回答:“皇兄,这雪城之外,你认为我有多少人手?”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子,满身血迹的冲了出来,未婆娑仔细的看着这个黑衣人,当真是伤的比较重,全身上下血肉模糊,当真是走出这样几步都是艰难的很,而他身下的血迹更是一瞬间渗透到了雪里面,像是一种冬日里盛开的红梅,带着浓厚的血腥味道。
“主子,太子殿下已经将我们的人手杀死了。”说完这句话,这个黑衣人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未婆娑觉得这个人应该是憋着一口气冲了出来,如今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将最后的力气用尽,也算得上死透了,不过这样的精神算得上忠心了,想必五皇子也会好好的照顾好他的尸首的,不过五皇子还有机会吗?
这真是一个胜少败多的谜题。
果不其然,城墙上的裴齐年脸色一瞬间便苍白起来,和裴齐瑞脸上的云淡风轻对比,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多时雪城的城墙下城门打开,当裴齐瑞进城之后,就看见了裴齐年被人绑的成了一个粽子跪在了裴齐瑞的马前,而此时的五皇子更是一脸倔强的对着旁边同样穿着的武将说:“你们居然叛变?”
那个武将更是毫不客气的拱手道:“五皇子说错了,末将只不过是为了让雪国走上正常的程序而已,是五皇子在谋逆而已。”
武将话音刚刚落下,便有一个文官走了出来,扬声道:“雪国五皇子裴齐年为争夺帝位,不惜联通自己的母妃下毒陷害雪国当今皇上,更甚者将刚刚回城的太子殿下差点斩杀于雪城之外,其罪当诛。”
裴齐年一下子脸色苍白了起来,挣扎的想要站起来,但是这些都是徒劳无用,最终一脸绝望道:“皇兄,这一招玩儿的厉害,怕是数天之前便已经布局了吧!”
裴齐瑞翻身下马,一身黑色的披风在空气中出现了一个完美的弧度,姿态从容的站到裴齐年面前,俯视着,“其实这样的结局,一点也不会出乎我的意料,你以为数天之前,孤会赢得这么轻松?”说罢摇摇头,冷冷道:“这个局,孤已经布置了数年。”
裴齐年震惊的抬起头,一脸不相信的说:“不,怎么可能,数年之前我还没有这样的心思,你怎么会在那个时候提防我?”
像是说到了什么重点一样,裴齐年脸色这一回真的是灰白了,喃喃自语道:“难道你从来都是在利用我?从来都没有相信我?你这么多年对待我都是假的。”裴齐年猛然之间抬起头,苦涩一笑,“亏我还因为这样的事情内疚了这么久,其实我根本不会杀你,我只是真的爱上了那个大燕国的楼月兰。”
裴齐瑞笑笑,没有回答,任由手下的人带走了裴齐年,至于是死是活都不是现在要讨论的话题,因为现在还有更紧迫的事情要做。
至于楼月兰只是目光复杂的看着裴齐瑞,而未婆娑更是说不出来的怪异,这样的局竟然已经布置了数年,那么是不是可以说成,这几年来所有的事情,他都是计划好的,那么大燕国的灭国也是计划好的?这怎么能说的清楚?
带着意味不明,未婆娑和楼月兰更是被要求一直带在身边直到进宫,而因为雪国皇帝正是缠绵病榻的时候,所以未婆娑和楼月兰是不能进内探望的,所以裴齐瑞有些失望,但是更多的是复杂的目光。
未婆娑站在外面,看着同样一脸平静的楼月兰,低低说:“月兰,这件事情你参与了吗?”
楼月兰笑了笑,明媚的笑容在阳光下显的是这么的耀眼,“婆娑,雪国太冷了,大燕该飞回来了。”
待要刚刚问下去,却看见裴齐瑞一脸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那一刻满脸的苍凉,甚至是带着他的身上本不该出现的东西——眼泪,只见裴齐瑞满脸悲戚,像足了受伤的豹子,想要呐喊,可是张张嘴却不能发出任何声音来,而里面的内侍更是肖尖了嗓音喊道:“皇上驾崩了。”
其实雪国皇帝驾崩了,这件事情不是已经掌控在裴齐瑞手心里面了吗,为什么还会流眼泪呢?按理说,他这么冷血的人,怎么会哭的,就算是真的哭出来,那也一定是装的,因为他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流下感情真挚的眼泪,但是现在这又是为了什么呢?他哭了,而且如此伤心,他们两个人还站在那里,他却像是看都没有看见一样,离开了这里。
也许裴齐瑞对待他的父皇还是有着浓厚的感情的吧,未婆娑只能这样的想。
雪国皇帝驾崩了,这件事情很快就传播了出去,一切如同预想当中一样,裴齐瑞当上了皇帝,但是对于他后宫当中皇后的册立,却迟迟没有下结论,更有五皇子裴齐年余党散播谣言,裴齐瑞取了一个大燕国亡国公主,不能堪当皇帝,更有甚者夸大其词说楼月兰是亡国的象征,只要有她在一天,那么雪国也会步入大燕国的后尘,而这样的折中办法,只有将楼月兰杀死,再娶另一位女子做妻子,所有世家都以为裴齐瑞会这样做,一时之间世家家族更是将自家适婚的女子全部的做好了准备。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的是,裴齐瑞坚持要让楼月兰当上皇后,真真是力排重己,朝野上下的所有官员都是不理解裴齐瑞为什么这么做,五皇子余党像是找到了什么契机,更是大肆宣扬,这样的雪国离灭国不远了。
朝野震荡,但是裴齐瑞这样心狠手辣的人更是手段残烈,以雷霆手腕将五皇子的余党暗杀在一场黑夜当中,第二日清晨,凡是这样造谣的官员上朝的时候只是血粼粼的头颅,震慑了所有官员,正当众位官员诺诺不敢说话的时候,裴齐瑞身边的得力太监,尖细的嗓音宣读了,封为楼月兰为皇后的圣旨。
不一会儿有很多的人去迎接楼月兰,但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楼月兰和未婆娑,再加上平安城的夏三娘消失了,根本不能找到两个人,裴齐瑞震怒,下令一定要找到楼月兰这个人,其他的人却是没有提及。
雪国的民众其实还是很欢喜楼月兰消失这样的事情的,但是一想到当今皇帝喜欢的楼月兰消失了,更是在民间将楼月兰的声音夸赞的天上有,地上无的样子,直直的描绘出一个仙女下凡的样子。
而此时的未婆娑和楼月兰以及夏三娘正端端正正的坐在雪城的一个客栈雅间喝茶,只不过这里面还多了一位许久不见的郎玉,一身端的潇潇洒洒,手里仍然紧紧的攥着三个铁球在那里把玩,而未婆娑等三个人都是被易了容的样子。
整个房间里面只有香气漂浮,却没有多出来的一个字在说出来,良久还是似笑非笑的说:“公主,看来我们该做出一些事情了。”
楼月兰目光灼灼的看着郎玉,良久吐出一个字,“好。”
是夜,未婆娑等人终究是逃离了雪城,并且在不远处的小森林里见到了一直活着的大燕国太子,楼少言。
一切仿佛都是那么自然,楼月兰没有表现出那么震惊来,仿佛她早就知道了一切,实际上也确实如此,楼月兰知道了她该知道的一切,至于不该知道的,也就此隐瞒。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一直守护的都是你
大雪覆盖的痕迹逐渐被消融,春天的气息最先抵达了的竟然是野草,野草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雪花笑容之后便是野草的重生,雪国的实力可以在大燕国的国土上肆虐,可是不能肆虐一季,这便是野草的生命力。
在雪国从深秋占领大燕国到大燕国的迅速崛起,期间真正经历的时间只不过是一个冬季而已,当初郎玉说的话犹言在耳,你当真以为大燕国千年基业会迅速消亡吗?
是的,大燕国并不是消亡了,而是顺应天时短暂的退出了历史的舞台,而这样消失的时间已经足够大燕国养精蓄锐,重整旗鼓了。
去年的春季,鲜花弥漫,香气怡人,那是在燕京那一个繁花似锦的地方,如今的她们却日日夜夜站在荒凉的城墙外,只为了收复大燕国曾经失去的国土。
当初在小梁庄战役当中,那个憨直的韩将军为国捐躯死在了小梁庄,而当初刘云叛国投降了雪国太子裴齐瑞,导致整个大燕国顷刻之间覆灭,想必那个时候皇上与自己的密信是刘云草拟的吧,但是这似乎还是有些不对,刘云又是如何得知未家与皇家秘密通信的方法的呢?
未婆娑被楼少言任命为护国大将军,带领着大燕国保留的精锐兵力,带上哥哥的面具,从这一刻这大燕国没有未婆娑,有的只是活着的未子然,而未婆娑,她已经在大燕国沦陷的时候迷失在历史的长流当中了。
未婆娑身上穿着厚厚的银色铠甲,站立在主帅帐外,看着不远处明也城的城墙上站着很多雪国的士兵,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表示了。
郎玉还是穿着一身白衣,纤尘不染,手里面拿着三个铁球快速的转动,并且发出细碎的摩擦声音,“将军缘何站在这里遥望城池?“
未婆娑转过头看着郎玉这一双如同星辰一样看不透的眼神,那张脸上写满了似笑非笑,“军师,大燕国为何保存了这么多的实力?这根本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可以保存下来的,根据本将的推测,这应该是保存了十年的估计?“
郎玉明显一顿,最终叹息了一口气,沉声道:“将军可知西源国的秘术?“
“知道,听说西源国的秘术可以根据星象推测来演变天下格局。“未婆娑脸上闪现过一丝惊讶,偏过头想要从郎玉脸上看出什么,张着嘴,却不知道该从何问起,最终道:“你的意思说大燕国的命运已经注定了,所以这件事情先皇已经计划了十年?”
郎玉摇摇头,笑称道:“瞬息万变,十年的时间根本验算不出这么多,只是三年而已。”
“那么大燕国的灭亡——”
“天命所归。”
未婆娑还要问一些什么,最终郎玉岔开道:“将军,这些都不是你该考虑的问题,而是大燕国虽然借着雪国接管大燕国国土没有多久,甚至是没有留下人手布局,所以得了大燕国的半壁江山,但是还有一半握在裴齐瑞的手中,更何况太子殿下对你很是信任,你是大燕国最后的希望了,如果大燕国复国,你和月兰公主恐怕会真的在一起了。”
未婆娑苦涩的笑了笑,不想继续这样的话题了,她从来都没有想从楼月兰身上得到什么回报,她的感情从来都是付出,可是换来的只是利用和算计,她甚至已经不想再思考她和月兰之间的感情了,只想着大燕国复国后,她情愿当做一个四处流浪的人,漂泊各处,了此残生。
郎玉见此,却是皱着眉头说:“将军为何苦笑?莫非将军不喜欢公主,而是喜爱上了这个叫做夏三娘的女子?”
“儿女情长,本将已经不做她想,只是想着复国才好。”说罢,未婆娑转身回到了主帐当中,而里面的夏三娘早就已经做好了小菜等着未婆娑。
郎玉皱着眉头看着主帐内情景,最终喟然一叹,沉思良久才肯离开。
大燕国太子帐内,楼少言端端正正的坐在书案旁观看书籍,一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但是郎玉知道这样的表象太具有迷惑性,端坐于此不过是等待自己给他一个交代罢了。
“未婆娑的状态如何?”
“未婆娑这个女子的心思当真是让人捉摸不透,看似还是喜欢着楼月兰,可是此刻却已经不求在一起这样的事情了。”
楼少言闻言,哈哈大笑,解释道:“倒也正常,女人心,海底针,天下第一名士,郎先生也有看不透的事情啊,哈哈。”
郎玉笑笑,“是啊,女人的心思还真的不好猜,只是这个未婆娑这么喜欢公主,现在又是统帅三军,如果将来大燕国真的复国,该怎么办?”
楼少言望了望帐子门帘,笑的意味深长说:“哈哈,未家满门忠烈,只是为了大燕国能成为强国是必不可少的手段。”
郎玉做恍然大悟之状,扬声道:“太子所言极是,当初因为祖蓝是西源国的人能占卜出大燕国在将来有一场灭国之灾,唯一能化解这场灾难的人便是未婆娑,但是这样的局一下子布置了三娘,先是令丞相一家假装谋逆,然后再借此铲除了未婆娑身边的所有亲人,这样便能很好的控制了未婆娑,这样的计划当真是天衣无缝。“
楼少言还未说话,便听见帐子外有细碎的声响,楼少言沉着脸问道:“什么人?“
守卫在不远处的士兵进来,恭谨道:“殿下,军师,刚才月兰公主想要探望殿下,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站在帐子外良久不动,然后不知道怎么的,脸色便苍白了起来,跑向了玉面将军的大帐之中了。
楼少言脸色数变,最终沉声道:“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郎先生,皇姐去未婆娑大帐之中真的不会说出实情吗?”
郎玉撩起衣袖,露出里面的三个铁球,笑的像是一个深谋远虑的长者,“殿下放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