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后+七年之后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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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之后+七年之后ⅱ-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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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文浩在照顾郎臣的闲暇之时知道了这事就骂何桓,“你就多管闲事?当年那个王林的教训还不够?你只觉得做了一件好事,人家心里不那麽想!要他真对你有意思了你又才没意思,把你死缠著当救命稻草,难不准是下一个王林!”
何桓都懒得理会他,只是问,“郎臣最近心情怎麽样?”
汤文浩一下子语气就软了下来,“还不错,只是那边的人只让他在孩子过生日的时候才能在一起那麽两天和过年的时候聚一聚。郎臣也接受这现实了,总比看不到的强。”
“那你爱上他没有?”何桓问。
汤文浩扯嘴角,“有感情就行,你非去分那麽清楚干什麽?我没见过能过一辈子的爱情,只见过一辈子的友情跟亲情。我承认以前是我要得太多,不懂满足,你就别去钻牛角尖了成不成?”

中午三个人在吃饭的时候,汤文浩把这事儿给郎臣说了。那边跟汤文浩也不熟,但郎家的面子还是大的,弄出来说干净别给何桓招麻烦。
王林那件事情其实给几个人心里都留了点或多或少的阴影,只是作为当事人的何桓那阴影要重得多。汤文浩就算跟何桓不在一起了,作为兄弟也不可能让何桓重蹈覆辙。
郎臣倒是没怎麽担心,“王林是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柏枞阳人家是大学讲师,心理素质跟他就不是一个层次,能比?”
何桓在一边点头,觉得郎臣这话才是正常人的话。
汤文浩在给郎臣剥鹌鹑蛋,听了也只是哼了一声。以前跟何桓的时候,汤文浩还敢发脾气,现在对著一个一只手半废的郎臣,再有气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其实何桓一直很奇怪,按照一般逻辑来讲,汤文浩要是内疚不是该去还狄仁麽,怎麽就追著郎臣了。不过再一想他们之间那一笔烂账,也只有郎臣会跟汤文浩理得清楚,狄仁那纯属是回来报复的估计汤文浩真要去追他还恨不得一枪把人给毙了。

郎臣的动作还是快,当天晚上就借著一个酒会跟汤文浩一起去见了见那个学生的家长,反正他儿子都已经送走了,再纠缠也没什麽意思。把人彻底赶出这个城市也太过於赶尽杀绝,毕竟柏枞阳身後又没什麽势力可讲,就算哪天怒急也不过只能背著人吐一口唾沫而已,又不能真把他们家怎麽样。
郎臣跟汤文浩,甚至於何桓於慎都是这麽想的,郎臣那麽一讲那边的人也不可能不给郎家面子。
汤文浩把事情一解决就给何桓打了电话,让他让柏枞阳赶紧的给搬出去。就算是现在的他们已经站在这个城市的金字塔上层,汤文浩还是觉得这种什麽救命之恩当滴泉涌报的事情还是别发生在他们身上的好,免得一报太激烈了谁都没命要。

何桓不担心柏枞阳是因为他清楚这个人跟王林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人,不可能跟王林一样做出格的事情。人家中文系讲师三观还是端正的,脑回路也没问题,不就是失恋一回麽,再说又爱的不是他,就算神经失常也失常不在他身上。
就这样,柏枞阳在何桓这住了三天又搬了出去,在大学城外面不远的地方买的房子。房子小,但一个人怎麽样都够了。虽然办的是按揭,但总比没有去处的好。
柏枞阳的性向其实一直是隐瞒著的,平时也极为低调,也就这麽一次被闹大了才在学校引起了那麽大的轰动。本来事情解决了不会有人再找麻烦,教师宿舍也能继续去住,可他顾忌著跟周围的讲师关系有可能会生疏了去,所以干脆还是在外面住的好。
学中文的人,大多心思细腻,这一点倒是能理解。




七年之後Ⅱ 18

对於柏枞阳这个人,往单纯的讲,於慎还是觉得不错的。有学识,有修养,脾气也很好,所以在周末的时候常来照顾何曦跟汤乐他还是没拒绝。
这种人懂得感恩,知道欠了何桓人情,没什麽可以还何桓的,多照顾照顾没时间管的两个孩子倒是可以,也算是尽了一份心。
只是要想深那麽一点,这人就未必有表面上看到的那麽单纯。不过,这世道谁敢单纯?蠢死的都不计其数。

柏枞阳在一个周末来看何曦跟汤乐,两个孩子现在对他的态度要比之前的好得多。小孩子,不记事,哪还记得於慎之前只说过一次的话。
於慎见柏枞阳来了让保姆去倒了茶,他今天休假半天倒是有精神跟这位中文系的讲师好好聊聊爱情跟人生。
於慎并不认为柏枞阳能成为他的情敌,只不过是不太喜欢有人算计著何桓。就拿这回的事情来说,何桓也知道这人心里那点小九九,只是觉得跟这人的人品比起来,那点小心思算得上是无伤大雅,所以也就顺手帮了。
帮人是不求回报的,於慎自然是不希望柏枞阳在还人情的时候还过度了。

何曦跟汤乐两个孩子在玩的时候并不太喜欢旁边有人,所以柏枞阳也只能跟於慎在一边上喝茶聊天。
跟於慎说话,一般有点小心思的人都有点累。何况这中文系毕业的心思细腻的柏枞阳。也不过说了几句话,就让脸皮薄的人羞愧得红了脸。
人有羞耻心倒也好说话了,於慎慢悠悠的说著,“他帮你是觉得你人不错,是个值得交的朋友。我也知道你想的是什麽,既然是朋友这人情还不还的就是外人话了。何桓当你是朋友,自然就是我的朋友。你有什麽困难,可以来找我,我跟教育部门的要熟得多。”
於慎的话说得够清楚,自然也相信柏枞阳听得懂。柏枞阳当时谁都没找,却来找何桓就是因为吃定了何桓这人会帮他。不止是会帮他,还是帮到底。何桓现在面冷了,可只要稍微接触到一点的都知道,只要无关原则性的问题他是从来不吝啬於做好事的。
只是这做好事的无心,被帮助的人怕是心里有著不一样的想法。当年的王林就不说了,这白枞阳对何桓怕也是有点心思的。当然不是那种带著功利性的,而是让於慎感觉到一种以身相许的感觉。

何桓今天不会过来,所以柏枞阳在於慎这吃了晚饭之後就离开了。
只是走之前,於慎还是说了一句,“以後要是忙,就忙自己的去,两个孩子还小教什麽都还早。”
被於慎那话里的话给刺激了半天的柏枞阳也只能点头,开著自己的车匆匆忙的走了。
於慎回了屋让两个孩子洗了澡再看一会儿电视了就去休息,孩子还在他身边呢就想用讨好孩子来跟何桓亲近,就算是没有恶意他也不可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事实上在跟柏枞阳说这些话之前,於慎已经给大学那边打了招呼,副教授的提升估计会让柏枞阳忙得很。

何桓对於柏枞阳去看两个孩子的次数减少是没半点感觉,其实也算是知道於慎暗地里做过点什麽,但也算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他也不会计较。
两个人的关系,总要平衡下去。总不能为了些不算事的事再度把关系搞恶化,何桓其实也算得上是习惯於求全的人。
当初於慎要把两个孩子留在身边他忍了,现在於慎不想他跟柏枞阳走得太近他也没什麽不能忍的。只要不过那个界,他可以跟於慎‘和平’相处一辈子下去。
於慎暗地里做的事情在现在管著汤氏人脉网的郎臣自然是知道,对於於慎这种行为只跟何桓说了一句,“他这是在跟你耗,等你老了蹦达不动了你也只能死在他旁边。”

郎臣要不知道於慎对何桓那心思才怪了,不然他还真想不出於慎当初那股子非要拆散汤文浩跟何桓的动力在哪里。
到如今,汤文浩在他身边了,就算他对汤文浩不再如当初那般痴恋,但好歹是得到了这麽一结果。
郎臣的贪心早就被这二十年如一日的绝望等待里被磨得所剩无几,到如今也不过想著两个人要是能在一起一辈子那就好了,不能他也再也没了其他的办法。
至於何桓,要轮私心来说郎臣是巴不得他跟於慎凑一堆。只是考虑到汤文浩,也不过只能多少闲侃一句。

何桓听了露出了一个笑,“他比我大那麽多,要死也是他先死。”
汤文浩路过郎臣办公室,听见何桓的话只回了一句,“有人背了两刀都比你的身体素质要好,谁知道谁早死?说不定死一起了,倒能成一对鬼鸳鸯。”
何桓冷了脸,“你什麽时候从我办公室搬出去?”
汤文浩突然没了话,在郎臣看向他的时候蹦了一句,“过两天。”
郎臣拿他那只半废的手去端水杯,在喝了一口之後跟何桓说,“你还真是……”
汤文浩不是专门来看郎臣的,自然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何桓看著汤文浩离开的背影轻声说,“我希望他好好的,自然也就希望你好好的了。”
郎臣突然笑了一声,“我终於知道为什麽洪培源总说我们两个人是绝配了,圣母加白莲花,还真是一对。”

何桓嗯哼著出了郎臣的办公室,他不是圣母比谁都自私,郎臣也不是白莲花那下手比谁都狠。他可不信那郎臣那一刀只是为了还狄仁,他狠不过郎臣也不过只能把汤文浩让出来而已。
不让出来又能怎麽样,他对汤文浩诞生出的那点爱早就被磨得精光,跟著郎臣至少他会真的爱汤文浩。
至於汤文浩,他都愿意尝试著去爱郎臣了,也算不上自己太自私去决定汤文浩的人生。
不管怎麽样,他是希望有人能够对汤文浩好的,爱情他给不了了,就想著另外一个人来给也一样。
何况他跟汤文浩磨了这麽多年,汤文浩对他又怎麽可能如当初一般,不然也不会说出他想试著去爱郎臣的话了。
那些年,两个人就算在一起,还是各自变了。他没了当初的良善,汤文浩因为他的强势也不如当初那般维护他。
他的野心为汤文浩而生,到最後却还是牺牲掉了一些东西。
他这半生心动过的,在汤文浩挡在他面前之时,当汤文浩挡在他背後之时,当汤文浩说会对他一辈子好之时。
只是,那都是曾经。

三月中旬的时候,何桓以前上的中学一百五十年校庆,於慎也是那所中学出来的,所以一起参加了校友会。
说是校友会其实也是给一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发张请柬,然後收到的人带著支票去就行。公立学校,差的东西多著,你一辈子捐都捐不够。
於慎捐的东西永远是图书,何桓现在算得上事业有成了不能捐汤氏的产品也只能捐一笔资金进学校里的贫困生救助基金。
只是两个人在学校的历届毕业生里都算是最好的那一批,又在本市,所以在安排座位的时候还算是在第一排。

学校外的停车场早就停满了车,何桓跟於慎到的时候基本上是没车位了。没办法之下,於慎也只能让司机把车开到另外一个远一点的停车场。
何桓这些年基本上没回学校看过,这一次一进大门就发现里面其实没变过。
学校还是以前的样子,没多一样东西也没少一样。
走在樱花大道上,於慎问何桓,“你记不记得这里,你小时候每次来这边看见花开就要伸脚去踢一脚,然後就拉著我跑,怕被学校的园丁给看见。”

何桓侧过头看於慎,看见於慎嘴角的笑。
那笑跟回忆里的笑突然重合了起来,只不过是那麽一瞬间,何桓突然听见心脏鼓噪的跳动声。有些过去,就在这一刻突然全部出现在脑海。
“你说,你会一辈子拉著我的手,你食言了。”何桓突然说。
於慎的笑一下子散了,只是问,“现在还来得及还是来不及?”
“来不及了。”何桓说了这麽一句就甩下於慎朝前走去。
於慎的手已经伸到了何桓的手边,只是何桓那麽一走就把他丢在原地。於慎看著遍地的花瓣,想叫却叫不出来。
他想说,我也不想离开的。他想说,我那时候太不懂。他想说,原谅我。
可最终,於慎只是紧紧的跟在何桓的身後,什麽话都没说出口。




七年之後Ⅱ 19

校庆也无非那麽一回事,几个地位高的上台说几句话,把该捐的都捐了,然後就该散场。剩下的不是他们大人玩的了,都得交给了那些青春活力十足的学生。
於慎带著何桓去买冰淇淋,还是以前那种蛋筒原味的。小时候的何桓一直想吃其他口味,於慎觉得其他口味的染色素太多,一直不许。
那时候为了哄何桓只吃原味的,於慎下了比背文言文还要多的心思。
曾经躺在上面午休过的长条椅已经被换过了不知道几轮,样子没变但还是知道不是原来那一条了。
於慎坐在长条木椅的边上笑著问何桓,“要不要来休息一下?”
何桓躺在了长条椅上,把头搁在於慎怀里。

这一边的环境很安静,鸟语花香,何桓没过几分锺就睡熟了。
於慎把外套盖在何桓身上,低头就这麽看著熟睡里的何桓。他还记得那时候的何桓,躺在自己怀里粉嫩粉嫩的,午休经常流口水,等他回到班上铁定得被几个关系好的同学给嘲笑。
现在的何桓,长大了,也老了,眼角也有了皱纹。因为这两年瘦得不成形所以眼纹还不算太明显,只是这麽近距离一看却还是有那麽一丝的痕迹。
於慎想起早晨起床的时候,自己替自己拔掉的那根白头发。人总是在慢慢老去,从当初他出国到现在,已经快三十年。
这三十年,成为他跟何桓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

於慎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何桓的脸颊,当初第一次看见何桓的时候他绝对没有想到,这个弟弟会让自己在现在夜夜辗转难眠。
总有在空闲的时间里,於慎会不知不觉的想如果他没有离开,何桓跟他是不是到现在已经是另一副光景,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各怀心思维持著表面上的和平。
远处传来欢呼与愉悦的笑声,何桓的头不自觉的朝著於慎怀里蹭。
於慎听见不远处传来很多年未曾再听过的歌声,从那麽远的地方慢慢的一个音符一个音符的钻进耳朵里。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 命运就算曲折离奇 
命运就算恐吓著你做人没趣味别流泪心酸更不应舍弃 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一生之中兜兜转转那会看清楚 彷徨时我也试过独坐一角像是没协助在某年那幼小的我 跌倒过几多几多落泪在雨夜滂沱一生之中弯弯曲曲我也要走过 从何时有你有你伴我给我热烈地拍和 像红日之火燃点真的我结伴行千山也定能踏过…… '──李克勤

那时候。
七岁的何桓问於慎,“哥,你唱的什麽,我怎麽一点也听不懂?”
正处於青春狂躁期的於慎对著只有自己腰高的何桓却是难得的温和,“这是粤语歌,等你大一点我教你。”
小小的何桓笑弯了眼,稚声稚气的问,“那等我几岁的时候教?”
“嗯,十五岁好不好。”
“为什麽要等到十五岁?”
“因为那时候嗓子变声了,学起来容易一点。”
“我现在也可以变声嘛,学乌鸦叫,青蛙叫,狼叫,狗叫都会!”
“还要会更多一点。”
“还要多少?”
“哦,等你跟我一样高了。那时候能变得就多了,我再教你。”
“那还得长多少年!”
於慎蒙住怀里孩子的眼睛,带著笑意说,“快点睡觉,等会就要上课了。”

於慎回过神来感应到手心的湿润,而手下覆盖著的是何桓的眼。
“那时候,每想起你总会去找些好看的风景拍下来做一张明信片给你寄回来。怕我惹祸爸不给多余的钱,每次上完课总要去打零工。那边不许雇佣童工,在唐人街的中餐厅里悄悄替人洗碗跟盘子,很多时候做得多得到得少。放假的时候偶尔替寄住在那一家的主人剪剪草坪,扫地,照顾他们家的牧羊犬,他们也会给一些零花钱。每一块钱都要算计著花,好不容易存了点钱想要给你打一个电话,可接电话的是你妈妈。她不喜欢我,但不跟我明说,等把电话费耗光了我才反应过来她还一句都没说过你的事。好几次都是这样,每次存的钱买的电话卡总会被耗光。等到後来那个电话就再也打不通,你也从来没给我回过一封信,连电子邮件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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