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墨的笑容更大了些,对于秋奕有那么点点吃瘪的表情,真是看不厌阿。
对于墨这样明显看笑话的态度,秋奕只能无奈接受。
“那么……”又笑了笑,秋奕率先站起,向墨伸出手,修长的指微微屈着,“一起去出生入死吧,我的军师……”
一起去出生入死吧……
一起去出生入死吧……
墨觉得这应该是让人大笑的话,这样的战场,有什么“出生入死”可言?
可她笑不出来。
秋奕懂了么?她该是懂了吧。
感情,不该是一人承担的,该是“一起”的。
还好,懂得不算晚。
递上自己的手,墨站起来,看着她,
“好……”
作者有话要说:我坚决不让此文成坑。。。就是填的比较慢。。。。
☆、忠告
自这场战争开始算起,已是将近半年,前几个月战况几乎是呈一面倒的态势:沧澜势如破竹,晟朝节节败退。而四公主秋奕接手后,几乎一月无战,晟朝练兵,沧澜则逐渐被笼罩在龙族霸语的阴云之中。
晟朝人需要一个完美的胜利来扫清之前的阴郁,沧澜军也需要一个胜利来重振军心。
可以说,这算是一个新的开始,而刚开始的这一仗,更是至关重要。
只能赢,不能输。
在出发前,晟朝的高层们曾讨论过究竟是先打哪里。若是攻城,怕是有些困难;若只是小幅袭扰,又恐会打击军心。正是吵得激烈,一旁一直不发一言的军师突然发话:攻城。军师说话,公主当然是同意,下面人也不敢多说什么。可攻的城却也是让守将们吃了一惊,竟是一开始就去打传说中的龙将庞绅驻守的良平。
都知道秋奕是凤,庞绅似是龙,这一开始就是龙凤大战?
一旁冷着一张脸的黄衣参谋这时问军师,为何一开始就打持久战?
良平地处平原,四周较为开阔,与东边的安定互为犄角,且工事完整齐全,怎么看都是易守难攻的地儿。
而攻城战若没有极大的把握,就会变成消耗巨大的持久战,且安定敌军一旦增援,对我军将会极其不利。墨又怎会不知?
秋奕看了看墨,那女子依旧勾着嘴角,她却知道,墨已经不耐烦了。可她就是不说话,任墨发挥。
墨坐起身,笑着反问那些将领,“当初良平被攻下,用了多久?”
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人敢答。
“没有人敢回答?”墨站起来,走到桌旁,双手撑着桌沿,笑着看这那些将领,却让他们一个个如坐针毡。
“现在觉得三天丢了一座城很丢脸了?”
是的,三天,他们三天就丢了一座重要的城池。
“那是因为……”某个将领试图解释。
“有龙族参与?”抢过他的话,墨如妖一般妩媚,却有毛骨悚然之感。
“那你怎么还活着?”凤残景在一旁冷冷出声。
那人张嘴,墨又抢过去,“想要保存实力?”
又笑,墨问,“那你攻回去了么?”
“没有吧”凤残景依旧面无表情,却满眼不屑。
那人不说话了,营帐里的人也不说话了。
秋奕坐在高位,对墨和凤残景的一唱一和看在眼里,只觉得这两人像是合作了很久似的,很默契。
墨环视一圈,看得那些人一个个低下了头,最后看向秋奕。
“我同意战略撤退,但我反对逃跑……”秋奕会意地站起来,笑着说,“我想你们之前都是战略撤退,为的就是之后能一举收回国土,是么?”
寂静。
而后,
“是!”众人齐刷刷地跪下,他们的懦弱,背叛了身后的人民,背叛了他们的国家,原本是该死的,这是四公主给他们的重生阿。
“记着,”秋奕慢慢走到桌子旁,那地形模型还在上面摆着,良平就在她手边,“沧澜人给我们的屈辱……”
一把匕首出现在她手里,锋利的刀尖反射着令人热血沸腾的光
“我们要完完整整的还回去!”
当刀锋刺入良平的时候,营帐中的众人齐声大喊:
“是!!”
此次攻打良平的,只有秋奕本军,龙、江绕过良平,去收复其他城池。这十万人中,又有五万要绕过良平,去劫敌军粮草。这样算来,真正参与攻城作战的,只有五万人而已,而良平城中,则有敌军两万,加上龙将一名。看似军力悬殊,但若算上良平工事,实则是旗鼓相当,要是再加上安定增援,或许还会是晟朝略逊一筹。
“为何要将兵力分得这么散?”秋奕问怀里正在翻看书的墨。
“趁援军未到,多收复一些失地,可以提升士气。”墨双眼不离书,说道,“另外,你的名望也会因此战提升;而龙将则会更加不被信任。”
“若我赢不了呢?”秋奕问道。
“这不是重点,”墨手指未动,那书便自己翻过去一页,“重要的是龙将的反面形象。而且……”合了书,墨向上斜眺着四公主,“你一定会赢。”
这么自信的话语,在这瞬息万变的战场上是不适用的,可秋奕没有一丝墨自傲的感觉。
就算墨自傲,她也有是这个资本的。
这样的女子,却愿意与她共度,何其有幸?
浅吻她的额,秋奕的手收紧,这个女子,叫她如何能放得开?
“呵呵……”墨仰头,手中的书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环住那人的颈,她轻轻地说,“攻城时,残景、晴儿会在你左右;雪儿去阻挡安定援军……”
“你呢……”声音轻柔地很,秋奕吻着她的发际。
“我要去其他地方……”墨享受着那份专属于她的温柔,说,“有个朋友在那儿……”
“会有危险么?”秋奕有些紧张起来。
“不会……”墨呵呵地笑,心里有丝丝甜蜜。
“恩……”秋奕想了想,还是问,“是什么朋友呢?能不能告诉我?”
墨笑笑,撑起身子,去吻了吻她的脸颊,“当然可以。那家伙是只从西方来的雪狼狐,路西法的手下,蓝的移动暖床。”
“西方来的?路西法?移动暖床?”秋奕疑惑。
“大概是蓝叫她来找我的。路西法是西方撒旦,至于暖床,”墨笑得异常妖媚,“睡她身上很舒服,尾巴能当被子,狐狸毛很软,还冬暖夏凉。”
“……”秋奕无奈了,合着这爱睡的女子就把人家当成床了,那双狐狸眼都放贼光了……宠溺地笑了笑,秋奕又问,“那蓝来了么?”她也很想见见墨的妹妹。
“没……”墨耸了耸肩,“还有四十三天……”
“什么?”她好像听见了“四十三天”,什么四十三天?
墨笑笑,狐狸眼微微眯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极其幸福的事情。
“还有四十三天,我就能见到蓝了……”
无法言喻的眷恋与怀念,
“蓝近期回不来么?”
墨勾了勾嘴角,“回得来,只是见不到……”
惆怅惋惜还带着隐隐哀伤和无奈。
墨的神态传达给秋奕这样一种信息:
蓝对墨的意义不一般。
秋奕没有再问下去,她直觉得认为,再问下去,会碰到墨内心里的一个伤口。
一个至今没有好的,以后也不一定会好的伤口。
“残景前辈”
凤残景闻声侧头,一身红衣的秋奕就在她身旁,银甲红衣,英气逼人。她们正要去攻打良平。
“什么事?”
“听闻前辈技艺超群……”
凤残景蹙眉,有些不耐烦地说,“重点。”
秋奕笑笑,“还想请问前辈与墨……”
那个名字一出,凤残景了然,“吃醋了?”
秋奕愣了一下。
凤残景见她这般表现,自顾自的点点头,肯定的说道,“吃醋了。”
秋奕话还没说出口,凤残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昭儿,这点小醋你要学会忽视,不然以后会很难过的。”
秋奕无奈,“前辈,我想你误会了……”
“我开玩笑的”冷不丁的,凤残景又冒出这么一句,依旧是一副不变的清水脸……
这下四公主真得是哭笑不得了,只得无视掉刚刚那些无厘头的对话,“我只是想问前辈,你和墨可是一同上过战场?”
凤残景依旧是一袭黄衫,什么护甲都没穿,那对她来说太过累赘,除此之外,她那张如死水一般的脸也没有起过波澜,“很早以前,在西边玩过几场。蓝是将军,墨是军师,我是参谋,怎么了?”
秋奕愣了一下,原本只是猜测,到没想到墨真得上过战场……
“墨和蓝无聊的时候,会找各种各样的事情来做,打仗只是其中之一,没什么好惊讶的,”凤残景冷冷的说,“昭儿,不夸张的说……”
秋奕转过头来看她。
“她吃过的糖比你吃的饭还多,她走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你做过的她都做过,你没做的她也做过;她看过的书能把你砸死,她杀死的人流的血,能把你淹死……”
说到后面,秋奕都不知道她到底是在夸墨还是在损自己了。其全程表情毫无变化,秋奕只得尴尬得笑笑,不知道说什么,只觉得现在的凤残景有些像凤锦苏了……
“总而言之,”凤残景顿了顿,“她给蓝宠坏了,但她绝不是没脑子。昭儿……”
“前辈?”
“给你个忠告”
“洗耳恭听……”
“如果你还把自己当人看,就别把墨看得太重”
“……”秋奕愣了一下。
“只要你还把自己当成人,你就受着人的限制。而墨是什么你知道,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约束她。这些,你还没有看到;而身为人的你,就算在皇宫中摸爬滚打这么久,也是接受不了的。她的性子你也知道……你只会爱得越来越累……而且……”
凤残景低了低头,然后看着她说,“身为人的秋奕,承受不起墨的爱”
“记住,她除了懒,也很无情……
“尤其是对伤了她重要的人的家伙……
“她无情地令人发指。”
“学会作为凤凰生活,昭儿。”
“能陪着墨走过千万年的,是蜕变后成凤的秋奕,而不是还在人理常伦中摸索的四公主。”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月考考得极其糟糕。。。阴郁了。。。。
☆、何必
冬日的夜冷得深入骨髓,一阵风吹来,犹如利刃在身上划过一般留下一道道伤痛。月不明,该是圆润的轮廓被乌云遮得断断续续,就连射下的光芒也是支离破碎。
谁还记得,快是过年的时候了?
蝶站在窗边,千崇火站在她身后。
千崇火看着她,这单薄的人儿穿得不多,细细看去,似乎还是赤着脚的。他不知道蝶儿怎么会知道他们在打仗,不知道蝶儿为什么会要求上前线,但无论如何,蝶儿给了他一个借口,一个上前线的借口,一个牵制龙族的借口。
龙族在利用他,他也在利用龙族。龙族贡献他们的力量,他贡献他的军队。可龙族不把他的人当人看,所以他需要蝶儿。蝶儿的计谋可以让他方便很多,也会减少他的损失,最重要的是,会让龙族三人在战争上,对他言听计从。
因为有了蝶儿,他们才能赢得这么顺利。所以当他说是蝶儿要这样做时,龙族那三人最终还是同意了。
“蝶儿”
蝶转过身,额角的青蝶栩栩如生,轻柔地唤,“王”。
“怎么了?”千崇火褪下自己身上的皮草,走上前,披在蝶儿身上,“在想什么?”
“谢谢王,”蝶儿笑了,却流露出几分苦涩,转过身去,千崇火听见她说,“我只是在想,有多少家庭今年过不了团圆年了……”
千崇火愣了一下,笑着说,“蝶儿可是思亲了?”
蝶低下头,青眸中隐约有些无奈,有些怅然,却是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这样的战争,害了太多人……”
“蝶儿,”千崇火听明白了她的意思,正色道,“我们别无选择。”
蝶摇了摇头。
对于千崇火的义正言辞,她不想反驳,因为她知道,现在的千崇火还不明白。她只能慢慢来,一点一点来,一步一步去感悟千崇火。不然,没有意义。
“报!”
响亮的声音传来,一个军士打扮的人进来跪在千崇火面前。
“说!”千崇火从蝶儿身边走到那人面前,凛凛然有帝王之霸气。
那军士咽了口口水,紧张地说道,“良平被破,庞绅将军……战死。”
听到“战死”两字,千崇火一下子皱起了眉头,却还是镇定的挥了挥手,叫那人去吧。那人刚要出去,却被冲进来的两人撞了回来,抬头一看,正是庞崇和林仇。两人风尘仆仆的脸上闪着怒气,被撞了一下更是怒火中烧,庞崇五指成抓,抓了那人的脑袋狠狠地往外一扔。也不管其他什么,气冲冲地走到千崇火身前,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那结实的红木顿时散架。
“该死!”
蝶睁开眼,有隐隐悲哀。
“找我什么事??”凤残景靠在墙上,黄色的衣衫有些邋遢,头发也有些散乱,一副没睡饱的样子。
“残景,你杀龙做什么?”凤霜凛一脸不快的样子,气势逼人。
“想杀就杀了……”凤残景搔了搔头,站直了身体,“没其他事的话,我去睡觉了。”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凤霜凛皱眉唤道。
凤残景停下脚步,身子有些驼,真的是很没精神,微微转过头,眼神扫过一身红衣的秋奕和周围众人,最终斜瞥着坐在主位上的凤霜凛,皱着眉说,“族长,你好烦……”
凤霜凛真是气结了。
这还不算,凤残景还伸了个懒腰,捂着嘴迷糊不清地都囔,“原来凤凰也是有更年期的……”
真是……忍无可忍!
凤霜凛一抬手,一个灿金火球就朝着凤残景直直飞去。
她也不闪,愣愣站在那里,眼神涣散。
“玡”
只见几道剑光闪过,那火球就在快要灼烧到凤残景的一刻消散,或者说,被斩散了。
一把泛着蓝光的大刀进入众人视线,而后是一个穿着怪异的女子,那女子全身上下露了不少肉,遮起来的地方都是用的皮草,看上去像是上好的狐狸皮毛,最诡异的是,那女子头上还有两只毛茸茸的耳朵,身后还拖了一条白尾巴。
凤霜凛挑眉看着她,一旁的秋奕则是在不着痕迹地打量这个女子。谁都没有注意到,白清的脸色一下子煞白。
那女子放下架势,对着凤霜凛一鞠躬,声音清冷,“凤族族长,我家主人命我代他向您问好。”
“你怎么在这里?”凤霜凛站起身来,皱着眉问,路西法的爪牙跑这里来做什么?
“我让她来帮我做体技练习,怎么了么?”
伴着慵懒的声音,那个绿衣的人儿风情万种地走了进来,直看着凤霜凛。
“你还要做体技练习?”柳鸢冷哼,满是不信
“当然……”墨不以为意地耸耸肩,“我的体技差得要死……”
凤残景斜瞥一眼,心中暗道,你的体技还叫差,那我不是……
“不过残景的体技比我还差,所以我们要一起练习……”
“你自己发疯,”凤残景连忙往后退了三步,“我要去睡觉……”
“玡会跟着你,”墨笑得那叫一个邪恶,“绝对不可以让她睡过去,知道么?”
“是”玡向墨行礼,然后转向凤残景。
面无表情对面无表情,凤残景知道,自己死定了……
临死,她看似很淡定地威胁道,
“墨,我和你没完……”
墨一笑,向秋奕走去,步步生莲花,如一只勾人妖精般环住她的脖子,任由她环上自己的腰,回眸,一笑。
“你不会有那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