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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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权-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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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77章【新的官位】 (3)

张修远不以为然地说道:“找我的美女多着呢,无所谓。”

夏棠快速地捏住他胳膊上的肌肉一扭,笑道:“你臭美啊,一个小屁孩谁找你?”

张修远笑着躲开:“刚才不是你自己说的有美女找我吗?”

车里的气氛很热烈,但也有着一丝暧昧,姓郭的司机虽然一直努力将注意力放在驾驶吉普车上,但他还是被后座的两个人所影响,心道:“张修远这家伙还真有女人缘啊。匡村长的女儿匡芝兰,袁副县长的女儿袁妍,这个漂亮得让不不敢直视的记者,还有美女要来,真不知道有多少,将来他怎么选?呵呵。”

自从参加工作以来,张修远主要与两件事有关:一件罐头厂的事;二是水利设施整治的事。

因为乡党委书记牛得益亲自兼任罐头厂的临时厂长,所以他安排张修远参与到了湖东乡水利设施的整治工作中。这是老狐狸牛得益卖了一个好给袁石开,让他的女婿在他的手下工作:水利设施整治在乡里可是一个肥差,上百万元的水泥、卵石、沙子、钢筋等建筑、防汛器材要采购,还有同等数额的工程要建设,即使他不想得什么小便宜,那些打破脑袋想进来的厂商也肯定会努力巴结整治小组里的人。只要不出乱子,张修远多少都能捞得一分政绩。

相反,如果将张修远安排在罐头厂的领导选拔这件事上,复杂的人际关系会让他烦不胜烦,而且濒临破产的罐头厂改革成功的可能性实在太小,想捞一份政绩实在比登天还难。如果不是上级组织强行任命,如果不是自己被罐头厂搞的头昏眼花,他牛得益也不会来趟这趟浑水。

现在的牛得益已经认准张修远是一支很好的潜力股,他也发现了舒安民的态度变化。自己跟张修远有了良好的基础,为什么不更进一步呢?将来自己很可能还要他来荫护。

只是牛得益没有想到,虽然他努力避免将张修远拉进罐头厂的泥潭,但最后张修远还是被牵扯进来了,只是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在招待所的一间作为夏棠办公室的房间里,看着喜不自胜的夏棠,张修远还是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个女孩为什么这么高兴,不就是采访了几个与罐头厂的人吗?不就是帮了我一个忙吗?

“夏记者,你至于这么高兴吗?”张修远见她高兴地哼着小曲,忍不住打击道。

第0078章【困难巨大】 

第0078章【困难巨大】

夏棠也觉得自己有点忍不住气,深吸一口气后,说道:“你懂什么?你以为我在乎的是这次采访本身?那你就太肤浅了。你没有看到这件事后面所隐藏的东西,没有看到它所含有的典型意义。直接告诉你算了,这些采访资料我将来肯定有用,能否作为一个专题就看你们罐头厂能不能起死回生了,或许几年后我再来采访呢。采访一次会议、一次工程竣工,只能有一次算一次,如果能做一个专题,可就不是一次两次的问题,如果机遇好,不但上级领导记住了我,我在报社站稳了脚跟,而且还可能因为这事而成为某一领域比如企业改革方面的资深记者,那我就赚大了。就如黎谦一样,走到哪里都牛。”

说到最后她少女的眼里全是星星,似乎“资深记者”的金匾在向她招手。

张修远心道:“真是一个刚出校门的孩子,一个资深记者有屁用?还不如当一个部门领导,吃香的喝辣的,没有风吹雨淋不说,还可以指挥那些资深记者这么跑那里奔。……,几年后你就到电视台去了,恐怕早就忘记这回事呢。”

送走了夏棠之后,张修远的工作正式转到了水利设施的整治工作中。在湖东乡水利设施整治小组里担任副组长一职。组长是乡长舒安民。

水利设施整治小组完全是一个临时编制,在里面担任组员与组长在职位上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不会因为张修远当了副组长,他的副股级级别就会提升一级。

当然,很多人还是希望自己能占到更高的位置,因为这种看似不起眼的位置反映了一个人在单位的地位、人脉以及领导的重视。能够在人们心目中潜移默化地树立威信,将来的提升也就能水到渠成。

对于张修远这个副组长位置,不说一般中层干部嫉妒,就是几个副乡长也心里不痛快。幸亏这个小组里没有安排副乡长进去,否则让这些领导情以何堪?

自从舒安民跟着赵有年在罐头厂失利后,舒安民就开始收敛自己,尽量不跟张修远这个孩子斗。他在乡水利设施整治小组中虽然挂名是组长,但他几乎不参与相关工作,一切都交给了张修远来做。就是一些企业来推销砂石、水泥、钢筋。或者来求乡政府给企业水利工程,舒安民都一概推却,让这些企业找张修远。

舒安民这么做固然有摆高姿态表示不跟张修远一般见识的原因,也有避袁石开的锋芒的意思。让赵有年灰溜溜地从罐头厂逃跑,县委书记王柯良的名声日益鼎盛,一时风头无二。他的那些亲信自然也意气风发,与王柯良不对付的各级官员都开始收起了獠牙,以避其锋芒。袁石开作为后起的新贵,从中立走到王柯良一边之后,迅速超过了王柯良手下的那些老牌亲信。有关袁石开是市长曹卫平拜把兄弟的传言也随着袁石开的声望上升而开始在市井流传。

第0078章【困难巨大】 (2)

舒安民可不想触霉头,无论传言是真是假,他都犯不上得罪一个副县长。

另外,舒安民还忌惮张修远所认识的记者,这个理由甚至超过了前面的两个理由:他可是亲眼看到那个叫夏棠的记者与张修远的关系不同一般,两人绝对不是一般的相互配合关系,他甚至看到了夏棠眼里对张修远的一丝情愫。虽然这实在有点不可思议,一个乡里普通的办事员怎么可能得到一个省报记者、明显出身于显贵家庭的美女青睐?但事实确实如此。

……

袁石开和曹卫平是把兄弟的传言,张修远也听到了。他心情很是不爽:

他可不愿意袁石开和曹卫平连在一起。张修远劝说袁石开积极推动水利设施整治的目的是为了让这个袁妍的父亲积累更多的政绩,让他减少对曹卫平的依赖。

如果人们将他们扯在一起,强行往袁石开身上贴上曹卫平的标签,打上曹家烙印的袁石开即使有再多的政绩、仕途走的再顺,在舆论的逼迫下他很可能无法走出曹卫平的阴影,也许最后还是和前世一样成为曹卫平的亲信,成为曹卫平的爪牙。

除了这个传言,市井里还流传着一个传言:纪委书记盛杰山失势了,在常委会上他因为儿子殴打省报记者的事被县委书记甩了一巴掌。这个传言传的活灵活现,人们有鼻子有眼的说盛杰山被甩了巴掌之后,捂着被打肿的脸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请求王柯良原谅,并主动提出将自己的儿子盛天绳之以法。

似乎为了证实这些传言,不久之后县公安机关宣布了对盛天拘留的消息,盛天的几个死党更是被逮捕。

所有的人都认为盛杰山完了,一个连自己儿子都保不住的官员还能有威信、还能在官场立足吗?

对官场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一个官员不怕官声差,最怕的是失势。只要你足够强势,在一个地方能一言九鼎,官声再差也没有关系,出了任何问题不是有拍马屁的人帮你遮盖,就是你自己可以轻易消除。更多的时候是那些想告状的处于害怕报复、害怕淫威,他们都忍住不发。

相反,如果一个人失势,只要有人说某官员得不到上级的欣赏,那些早对其不满的人就立即心动起来,各种匿名信、告状信就会如雪花般飞进相关部门、飞到相关官员的手里。除非短时间里强势崛起,或者真的如传说中才有的两袖清风,否则的话,他的仕途就到头了。

现实中就有一个官员在上楼梯的时候不小心踏空摔了一跤,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被人误传后,人们都说他栽了,无数个版本由好事之人传出来后不到两年,他真的栽了。

第0078章【困难巨大】 (3)

与前一个传言不同,张修远对于后一个传言是企盼,非常希望盛杰山比前世更早一点倒台,让他们父子少害一些无辜的人。但事情的发展真的会如他所愿吗?

参与到水利设施整治中,张修远才发现事情有多么的麻烦、困难。除了几条常用的水渠还算没什么大问题,只需稍微疏通就行外,其他的破败不成样子,特别是几座水闸让张修远看得心惊肉跳。它们普遍还是七十年代、八十年代修的,到现在已经有三四十年了。水泥闸门但是看起来还算完整,但闸门两边的护坡却是危险之极,很多用水泥粘接的石头都已经松动,石头之间的水泥很多已经脱落、坍塌,有的露出狰狞的缺口,有的长满了杂草,也有的成了蚂蚁、老鼠的家园、……

如果水位不高、压力不大,这些也许能勉强支撑,但是一旦水位高,漫过这些残破的闸门这些护坡很可能就在高压下崩塌,受它们保护的水闸和水闸后面的垸子就陷入灭顶之灾。

因为这几年都没有发过大水,土质大堤有十年的时候都没有加高加宽,每年防汛都是在堤脚挖一条小小的浸水沟观察水情,很多堤脚、堤破被猪拱坏,被牛踩坏而没有整修。有的人家还在堤破上建房,给大堤造成了严重的隐患。

在大堤外也是隐患多多,为了追求经济效益,大集体时期堤外都是种的一排排根繁叶茂的杨树,它们就像一个个士兵,用它们的躯干和枝条阻挡着绵绵不绝的波浪,将气势汹汹的它们安抚得安安静静,不再冲击、侵蚀堤坡。

可是,这些杨树因为生长期相对较长,木质又不好,经济价值远远比不过一年一生的芦苇。所以所有的杨树被毁掉,全部种上了芦苇。每到汛期,芦苇还没有长成,洪水低的时候,一眼望去满眼的碧绿,煞是好看。如果水位一高,它们都被淹没在水面以下,对大堤的保护一下变为零。

至于大堤内的那些水坝、排水站、灌溉站也一样问题多多,设备陈旧老化、渠道於塞。有一个一个村的排水站变压器在前年夏天被烧毁后一样就没人理,整个排水站成了一个摆设,成了一些流氓赌棍的聚会地。有天,一个女孩晚上路过那里时,被里面三个赌博的赌棍拦下,先歼后杀,轰动全乡。其中一个歹徒至今逍遥法外。

……

面对这些问题,虽有前世防洪经验的他也不知从何入手,最大的问题就是要整治的地方太多,而能动用的资金太少。二百万元看似很多,但放到全乡的话,平摊下来每个地方都远远不够。

第0079章【固执的小子】 

第0079章【固执的小子】

其实张修远也知道,历史遗留下的欠账实在太多,一时间是不可能补上的,只能先选择重点,将那些影响重大、关系到人民群众生命安全的险堤、险坝安排在优先位置。

对于98年那场洪水,张修远记忆犹新,他不但知道哪一天的水位超过警戒水位,更知道湖东乡在哪一天哪些地方出现了险情,更知道湖东乡溃堤的具体情况,死伤了多少人。

每当回想起溃堤那天的情景,张修远都有点不寒而栗:98年8月9日也就是江西九江城防堤溃堤的第三天中午,一个巡堤的农民在西荷村巡检堤脚的时候,无意中发现离堤脚约十米远的地方一株杂草的后面有什么东西晃动了一下,反射的阳光有点刺眼。有点好奇地他漫不经心地走过去,赫然发现草丛之后冒出的是根拇指粗的水柱,喷出的高度有半尺高!

看着含有沙粒、土块的浑浊水柱,农民急了,急忙大喊起来:“管涌!发生管涌了!快来人啊——”

虽然周围的农民迅速跑了过来,接着村里的干部、乡里的干部也先后跑过来指挥,但他们到了之外却拿不出可行的方案:因为堤脚处全是农田,没有硬土,准备的砂石离这里又太远,远石救不了近水。

他们几乎是徒劳地挖了附近一亩多地的棉花地,紧急调集卡车运输砂石,同时将附近农田排水就地取土,但那道水柱还是越来越大越来越高,冒水口由手指粗逐渐扩大到手腕大、拳头大、脑袋大,很快在人们绝望的目光中,洞口周围的堤坡开始开裂、崩塌,大堤慢慢软化蹲坐,当几个农民被喷出的洪水冲倒坠落激流中后,抢险宣告失败。

只听一声巨响,汹涌的洪水在人们痛苦的目光、嘶裂的哭声中以排山倒海之势扑向居住着无数农家的堤垸,横扫一切、吞没一切……

如果不是因为乡党委书记牛得益见事不可为而冒着政治风险命令乡广播站通告堤垸里的农民迅速撤离,黄昏时的这场溃堤还不知道会多淹死多少人。

张修远前世今生都对牛得益含有一层敬意,除了牛得益暂时掌握他的升迁这个原因外,最主要的是他做到这件事。

也许很多人不觉得通知农民撤离是多大的事,更多的人认为这是他应该做的,甚至还有人认为他有罪,他下广播通知太晚了,应该在管涌发生的时候就开始通知。如果牛得益再提前二个小时通知,也许能拯救更多的人,不会造成全乡一百二十三人死亡,四十一人失踪,也许很多财产也会一并抢救出来。

只有参加过抗洪抢险的人才会明白理解牛得益的苦衷,才知道牛得益是多么的了不起。对于非泄洪区,群众的撤离是有严格规定的。

第0079章【固执的小子】 (2)

为什么这么“不近人情”呢?因为防洪大堤每年出现险情的次数都是成千上万,但真正溃堤的次数却很少很少,百中无一,很多几百公里长的大堤年年不是这里出险情就是那里出险情,但几十年来从来没有溃过。如果出一次险情就让农民撤离一次,严重影响农民的生产、生活,造成大量的财产损失不说,还让群众失去信心和耐心,造成群众对政府不信任,也容易引发严重的社会问题,特别是治安问题。

所以遇到险情的时候,各级政府首先想到的就是排除险情力保大堤不失。战场上出现的那些口号,在防汛时也常常出现,什么“人在堤在,堤垮人亡”并不鲜见。对于守堤的人这么要求,是因为大堤关系着堤垸内无数人的生命财产安全,纪律虽然残酷,但无可厚非。

让群众提前撤离,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负面影响就是打击守堤农民的士气,看着垸里的人们一个个扛着行李包裹撤离,这些守堤农民不可避免地想着自己家的老婆孩子父母兄弟,还有自己家的财产,即使不想自己家的财产家人,他们也很难不顾性命地抢险以保护空空如也的大垸。

如果那天的大堤最终被保住,牛得益很可能被人戴上消极抢险、贪生怕死、判断不准的帽子,他的政治前途也许就这么完结了。

张修远佩服前世的牛得益,也决心阻止这一世再出现那场惨剧。可让张修远现在异常痛苦的是:他明知道明年西荷村那里的大堤将垮塌,却拿不出让人信服的理由让县里的领导同意将砂石等防汛物资运往出事地点。他提出过多次,但都被专家和县水利局的领导否决。虽然县水利局的干部看在他是袁石开女婿的面子上没有公开说他是胡闹,但那些专家们可就没有这么客气,直接说他无知不懂瞎指挥。一个专家甚至警告张修远,如果还这么胡搅蛮缠,他就向湖东乡政府和县里报告,要求他们撤换张修远,换上一个讲道理的人来。

在专家们看来,那里是最不应该放置防汛物资的地方:堤脚下是大片大片的稻田,周围几乎没有农户。因为没有农户住那里,也就没有防汛的农民驻扎在那里。因为按惯例临时召集起来的防汛人员都是驻扎堤脚边的农户家中,如果按张修远的提议将防汛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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