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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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月亮-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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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都过期,那种绝望不亚于突然而至的风雪。
世太炎凉,十之八九。只是过早的品尝,未免过于残忍?
桌上的复习试卷严然如一幅绝美的画图,那是友谊的传递抑是悲哀的延续?
“只有试卷而已!”我突而失落,烦躁莫名。不知魂已断,空有梦相随!他忘了我么?忘了我么?忘了我么??????
山月不知心里事,水风空落眼前花?
窗外,夜凉如洗。心,却一片空落。
我如何度过那个漫长而寒冷的冬季的?我的记忆早已不在,只晓得,那个冬季相较于以往格外的寒冷漫长。风,似乎也变得异常的恶劣,总是不停的呼啦啦地从窗前掠过。母亲给我织了一双针织手套,以便于我温习功课不至于将手冻着。父亲特地从大城市里给我买了羊毛衣呢子外套,可是,我还是觉得冷。
冷,冷,冷,冷,
那是我唯一留存于记忆里的印象。
临近大历年的时候,下了一场有史以来最最状观的雪。雪花轻盈自在地于空中飞扬,仿若无数的精灵于茫无边际的世界里跳跃。我冲进了雪夜里,就着飘舞的雪花,不停的旋转。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丝雨细如愁呵!
天桥,好想你!
我发疯似地奔向“忘忧林”!是的,此刻,这一瞬间,只有那个地方能解我无尽的相思。
雪,越下越大,并没有停止的迹象。街道两旁的商店早已关门。隐约透出的灯光,非但没有倍增温暖反倒欲发让人觉得寒冷异常。
“忘忧林”早已是雪茫茫的一片了。先前的嫩绿早已如一个初生的婴儿躲进了【白雪母亲】的怀抱,丝毫伸不出头来。
依旧伫立于树下,却悲从中来。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树,却真真是物非人非也!想起,去年的今夜,与杨天桥初识时的情景,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不停的滴落。
我真真地扑倒于樟树底下,拼命地嚎哭。
“生日快乐!!”
朦胧中,我仿佛听到了一个声音。那是天桥的声音,可是我抬头仰望,却什么也没有看到。我以为,他依旧如前,从“天”而降!可,当我发现树上除了雪白的一片之外再无他物时,心如同破洞的船,硬硬的下沉。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如果他如我想他般地想我,他会来,他一定会来。我突而灵光一闪,心底隐约有着一个声音在说:“别哭,别失望,他会来,他一定会来,…”。因为,今天是我的生日。是的,我的生日,我就是在大雪纷飞的夜晚降临的。这样的一个日子,他不该忘却!
我倚在樟树底下,任凭风呼呼的作吼。心却因有着一个奇特的愿望,而温暖无比。他会来么?会么?会么?我又不停的动摇,不停地自问,实在没有把握自己能等到他的出现。
他不会来,不会来了。这是寒假,他也许早已回家。或许现在正与自己的妻子围做于火炉旁烤火,或正沏着一壶香透诱人的龙井,翻着《三国演义》也不一定。他怎会来呢?怎会想起我这个在他眼里还没有成人的小丫头来?怎会来呢?这么寒冷的夜,来一个说不定啥也寻不到的地方?
不,不,他一定要来!一定要来!因为,我来了!那个无数次于梦中呼着他的名字的我来了,来了,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久?为什么天这么地冷?我感觉我的手脚正在逐渐地麻木,血液正一点一点地凝固,失去知觉。
我终于还是没有等到他的出现,那是接近午夜的时候。天空变得欲发的森冷,雪,从不曾停止过的雪正片片的加速飞扬。当午夜的钟声回荡于天际的时候,我失魂落迫地回到家里。
父亲和母亲正在客厅焦急地等待。一见我如同游魂般的样子,立刻像饥饿已久的狮子般地扑向我:“你究竟跑哪里去了,你看你的样子,像个女阿飞,哪像我顾家的女儿!”父亲一阵严训,母亲只在一旁叹气,担忧的样子令我阵阵心碎。
“妈妈,妈妈,他忘了我,忘了我,”我扑在母亲的怀里,语无论次。何谓羞耻?何谓难堪?在那样的时候,早已如一缕阳光从我的身体里彻底蒸发掉了。
“什么?你去找他啦?你还要不要脸?还要不要脸?”
“你就不要说了,孩子病了!在发烧!”母亲难过地阻止父亲。
“死了最好!死了,就不用再为她这样操心啦,丢尽我顾家的脸!”父亲丝毫没有妥协。我想,我是真的让他太失望了,失望到可以不顾及我的生命。只有母亲依旧珍惜我的死活。是呵,世上只有母亲,只有母亲能了解女儿的那份痴心!
“你怎么那么傻?这么大的雪,你跑哪去了?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母亲心疼的问话让我肝肠寸断。母亲呵,如果有来生,我定不负你这份慈爱!可是,我没有力气说话,眼皮像粘上了双面胶,怎也睁不开。
病痊愈后已然是来年的三月。那正是姹紫嫣红的时节,杜娟花满山遍野,冰雪消融,万物和春。江边的水开始潮涨,青青的河草开始冒出头来,生命正待复舒。窗前的那盆紫丁香也不知不觉的冒着绿意,淡淡的香气不时于空气中飘散。心情亦如春一样好起来。关于杨天桥,似乎随着那一场风雪而埋葬?只是,那搁浅于心底的那个声音却如春草,渐远渐长。
“高考后,就可以见面了!”这是一直支撑我的力量。
七月的娇阳炽烤着学子的梦想,同时更炽烤着我的希望。我并没有如愿以偿,当紧张的高考完毕之后,迎接我的只是积满灰尘的屋檐和空荡荡的小屋。人去楼空,瞬间一种透心彻骨的凄凉像蚂蚁般地爬进了我的身体。哭,那是唯独让我发泄的途径。可,我却没有了泪水。或许,当巨大的悲痛袭来的时候,眼泪已经不是最好的良药。那种摧肝裂肺的痛早已通过某种途径转化为一种无形,深藏于身体的某个角落,只待一触即发。就好似埋于地下的地雷,看似平坦实则危机重重。
母亲说我变得乖巧而沉默。整个夏天,我就是拿着李煜全集翻来覆去的看个不停。是的,那个夏天,我几乎熟读了李煜的所有词句。
只是,我却再没有机会告诉他。告诉他,其实我很喜欢李煜。
 。cmfu。
第八章
    回忆至此,久违的疼痛如激流般瞬间于身体中流过。好似吃了催泪弹般的,泪水自然而然的袭来,怎么也抑制不住。
“你怎么啦?”柯云不知何时立于我身旁,他将外套披于我的身上,说:“晚上的天气还是很凉的,不要着凉了!”
“嗯”我点点头,将身子靠在他的怀里。他则拥紧了我。那晚,天空很明朗,不时有风吹过,掀起我的裙裾。城市于灯火里透着欲望,或许,这正是这个城市的特点。欲望的都市,寂寞的群体?杨天桥的背影亦如这城市的灯影,不时于我心底深处闪烁!
柯云是我大学的校友,我进大学时,他已经是研一的学生。关于他,我熟悉的最多的也仅止是从同学口中相传出来的八卦。他有很多封号,什么忧郁才子,什么黑马王子(因为他的皮肤是典型的古桐色),什么少女杀手等等。毫无疑问,他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俨然一校园明星。
真正认识柯云,是在大二的那年。学校文艺宣传部征集一些诗稿,进行文艺宣传。我的一首小诗幸运被选中。当我走进宣传部的时候,柯云正巧也在那里,他歪着脑袋,眯着眼睛问:“《暗恋》是你写的?”
“哦”我点头。
“写得真好!”他感叹,“看不出来嘛,你居然会写诗!”
“我也没看出来,你这样也能做宣传部部长!”我毫不示弱。
“人家说,漂亮的女生通常像空心的萝卜,虚有其表!”他低语。望都没望我一眼。“人家说,会叫的狗通常都不会咬人!”我言语尖锐,一看到他那副高高在上,吊儿朗当的模样,我巴不得狠狠地挥他两耳光。见他被我气得红鼻子绿眼睛的,心里一阵暗爽。
“没看过像你这么尖酸刻薄的女生!”他愤愤到。
“我们是彼此彼此!”我笑到。接着转身离去。
还没有走到宿舍,就被方琼拉住:“听说你在宣传部和黑马王子顶牛呀?”
“什么顶牛呀?我只是做了一回诚实的学妹罢了。”我干笑。“你真牛,居然敢顶全校女生的偶象!…”“打住,不是全校女生,是全校大部份女生的偶像,他可不是我的偶象,…偶像偶像,喁吐的对象还差不多,…”我在心里窃笑,感觉就是两个字:好玩。
“你牛,等着吧,肯定有人会收拾你了,”
方琼没有说错,我于宣传室公然挑战柯云的消息不胫而走,原本就势单力薄的我,现在更是寡不敌众。要命的是,他的一些拥护者居然结伴来挑战我,要和我“血战”,说是要教训我的目中无云。
如果舌战,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是,她们选择的是武斗。面对黑压压的一片红黄黑绿,我的脚都抖得抽筋。
“方琼,有没有脱身良策?”我用手碰碰方琼的胳膊,可是,她却丝毫没有反应,隐隐约约的传来她颤微的声音:“你都没有办法,我哪能想到办法呀?”
唯今之策,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跑。
真是心照不宣呀。我与方琼交换了一下眼色,拔腿就向寝室里跑去。
“糟了,她跑啦!”
等我们跑了一段距离里,那群“粉丝”才反应过来。哈哈哈,真是刺激。我边跑边笑。
“站住,哼,就知道你会跑!可是,别忘了我可是田径队的,而且年年拿冠军,…”
高昂的气势瞬间像泄气的皮球。我与方琼无奈地停下,抬头一望,居然是我最最讨厌的“田径之花”。那一刻,她仿若一座泰山挡在了我的眼前,瞬间瓦解了我的斗志。
“究竟要怎么样?”我冷冷地,对她不屑一顾。
“教训教训你,看你还要不要那么不懂规矩!”说着,她一抬手就想给我耳光。我本能地闭上眼睛,准备闪躲,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前面:“住手,给我住手!”
“柯云,让我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田径之花仍不放松。
“这是我的事情,你们不要乱插手!”他一点不领情,言语之冷比之于冰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们帮你,你居然怪我们?”显然他的态度令田径之花不满。
“你俩走吧,这里我来处理。”他淡淡地说,相较于那天在宣传室的居高临下,今天的他是那样平和淡然甚至有点浪子侠客的余韵。我在转身之际不仅就此多望了一眼,那一望,我突而被一种莫名的情绪牵住。是呵,好象,真的好象。他的眼神,神秘而犀利,当笑意盎然之时又带着让人无从捉摸的邪意。【杨天桥】,我脑里突然冒出了那三个字。是的,他的眼神像及了杨天桥。
一个不经意的念头就这样势如破竹地在我的脑子里蔓延。因而,当他再次出现于我的面前,邀请我一同去看《泰坦尼克号》时,我并不是那样的意外。反倒生出了一种心心相惜的情感。
之后,相较于最初的认识,就显得过于波澜不惊了。我一直不曾问过他,为什么会爱上我。似乎这个女生们一向感兴趣的问题,在我这里却变得无关紧要了。倒是他不时的会问,缘何我会和他一起?缘何会爱上他?
我总是闪烁其词,当然最讨好的答案就是:爱上一个优秀而出众的男人似乎并不是一件难事。他也乐得欣然接受,我就一路顺利过关斩将,和他一路走来,直到今天。
真实往往过于残酷,倘若他知道,和他在一起的真实因由只因他那与杨天桥过于相似的眼神?想必他会痛打出手,甚至将我一腿飞出局外?男人可以允许你不爱他,却绝不会允许自己成为某个人的替代品。尤甚像他这样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的天之骄子,那更不会想到自己会落到这样的局面?如何不恨之入骨?
“欣桐说明晚聚会?”他突然打断我的沉思。
“为什么聚会?还有,为何她和你说,不和我说?”我讷闷至极。想起近来似乎处处不顺,顿感一阵恼火。
“可能是想给你惊喜吧!说是祝贺你高升,同时也为她的进步而举杯!”
“哦,好象是应该聚一下。”我应声,思想却全然不在此事情上。对于升职,全然在我的预料之外,就好象原本准备的雨伞突然告之晴空万里,那种窃喜是有的,但也仅仅如此罢。太兴师动众的张扬自己的得势,于我就好比抢了人家嘴里的馒头还摇旗呐喊自己其实很饱,一样恶劣和可恶。
“你好象兴致不高”柯云吻了我一下额头后说。
“公司现在还是高气压状态,有人升自有人降。我在这边大张旗鼓地搞庆祝,想想那些失意的同事,心情怎么也高涨不起来。”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适则生存嘛!优先劣汰的原则,是成人就应该欣然接受,你不必想太多。或许许多同事也期望着这样的聚会呢,不是吗?”
“你来参加吗?”我侧头仰望。
“当然,我最亲爱的晓影高升了,她的成功我怎不到场分享,那我还是她的柯云吗?”
“你就会贫嘴,不过,仍谢谢你!”我娇笑,心里涌起一股幸福的暖流。是的,幸福。那一刻里,我强烈地感受到了。
第二天晚上的聚会别同一般的热闹,看得出来,柯云花费了不少的心思。平时我的一些朋友,都被邀请出列,倒是给了我不少的惊喜。最最让我惊喜的是,方琼的到场。大学毕业之后,与方琼就失去了联系。据说,她去了美国,攻读硕士。其后又听说,她嫁了一个美籍华侨,过着富太太的生活。总之,关于她,各种版本皆有,但我却从没有亲证过。一来,她从没有给我联系。二来,我也从未想过要去证实。我的弱点常常就是太过于被动,关于人际往来,这是最让我头疼的一件事情。过之则令人厌,远则让人说冷。这种尺度的拿捏真可谓一门不可不学的艺术。倒是柯云,他则如鱼得水,于人际中游仞有余。我不时会得于他的提点,方可有今次这样的成绩,想到此,我不得不感谢上帝对我的额外恩宠。
“顾晓影”人未到,声已到。这一向是方琼的特征,她的声音洪亮而尖锐,像一把利箭,一下就穿过了你的身体。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一个大大的拥抱,半我抱在她的怀里啦。
“是不是太隆重了点?”我心跳还在加速。
“隆重?以我俩的交情,这个算什么?我准备与你促膝交谈个三天三夜呢?”她夸张地样子让我仿佛回到了大学时代。只是,定睛一看,才发觉今非昔比,昨日的方琼已然成为了过去式,今天的她时尚,高贵,富足。举止间更有了一种潇洒。这是岁月的积淀。
“我该怎么称呼你?是某某夫人,太太还是?呵呵”我干笑两声。
“你就别取笑我啦,我还是我,方琼。做不改姓,行不更名!”
之后才得知,她是为了那张绿卡而嫁,如今可是离婚回国。真不知该庆幸抑是该为她悲伤?突然间,心底涌起一种难言的伤感。旧时的方琼似乎也正从脑子里渐行渐远,甚至找不出一丝痕迹来。
岁月的可怕,不在于它的形而上。而正是于它的无形。在时间老人的面前,我们都不得不低下高昂的头,被它悄然的洗涮。不甘心也罢,无奈也罢。当我们正拼命为前途嘶杀的时候,恍惚间却发现青春正一步步走远。
欣桐则显得异常的兴奋,比之我这个老同学来似乎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她对方琼的热情使我不仅想起了刚认识她的那会儿,她像一只沉静的小鸟静静地端坐于一角,只间或用她迷人的小眼不时望望我。而今天,她却象一朵热情奔放的玫瑰,玲珑活泼的小燕子,不时的穿梭于宾客之间,尤其对方琼是额外的热情甚至崇拜。她围着方琼不停的打转,问一些稀其古怪的问题。原本这也没什么,可是对首次见面的客人就像查户口般地追问其生活,的确是非常的不礼貌。我想,或许是因为她太想出国的原因吧,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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