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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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月亮-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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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打开报纸,那个醒目的标题让我彻底傻了眼:爱错了对象,年青企业家遂成精神病
下面配着那天我被庆环他妈妈撕打的图片和庆环拥着我跑出去的图片,并将她妈妈辱骂我的话全都标在了图片下面。
我的头突然一阵发热,仿佛有什么东西冲上了头顶,接着我就象是一个无力的黑体不停地往下坠往下坠,------
我看见了漫天遍野的小黄花,成群的蝴蝶在嘻戏追逐,佛梁祝千年的化身,谷底是清澈涓涓的溪水,一些野草像蔓滕一样依恋在它的周围。不时有鸟儿掠翅而过,划出一道阳光的弧线。风,轻轻地在耳边吹拂,带着丝丝的凉意---伴随着微风传入了一个亲切而焦灼的声音:晓影,别抛下我,别抛下我,-----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等我晓影,等我,等我,等我,------
我很想睁开眼睛,看看究竟是谁在我的身后呼喊我,甚至想扭头转身望一望。只是,脑子被一股莫名的暖流袭击了,我睁不开眼睛,仿佛我的眼里放了一张双面胶。忽而,背后吹来一阵冷风,我感觉象是突然钻入了地壳底下好几万里。我条件反射式的抓紧了我的衣领,其实没有衣领,只是手仍就忍不住的往脖子上去做着拉衣领的动作,接着,我眼前一亮,如同黎明前太阳努力穿透云层终于射向大地的第一束光,接着一种莫名的灼热如同那股冷风旋即的钻进了我的身体,我焦渴,我想喝水,----是的,此刻,水成了我唯独渴求的东西,----
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天空顿时变得迷蒙,仿佛天神瞬间将阳光收回。一切又变得是那样的冰冷、黑暗、甚至浑沌。我开始担心起我的眼睛,因为我看不清楚距离不到十步的物体,周围是冰冷黑漆漆的墙壁,我几乎可以肯定地感觉到那种被岁月剥蚀的味道,我好想逃离这样的状况,逃离这样的一种黑暗,这样的一种如果身在牢狱般的窒息感,-----不,不,救我,救我,----庆环,庆环,-----
我隐隐约约的听到一个声音从天而降,就好似置身于一个虚无的空间,全身飘浮着,仿佛被某股神秘的力量拖在了气流里。接着,那个声音好似夏天的一个炸雷冲破了气层直贯我的耳膜:“晓影,等等我,抓住我的手,抓住我的手,不要放手,不要放手,抓住我,抓住我,-------”
可是,我该怎么办?那个声音近在咫尺,却甚距千里。手在哪里,在哪里,----不,快接近了,快接近了,------可是,可是,-----不,不,不,-----
快抓住我的手,------
声音远了,远了,仿佛被一股吸力消融于无形里,不,---不,救我,救我,庆环,庆环,-----
突然,一阵强烈的阳光猛然的刺激了我的双眼,我艰难的将眼皮往上撑,眼里浮现着模糊的影子,像是夏天的树枝倒映在晃动的水波里。
接着耳边传来了激烈的声音:“晓影,晓影,你醒了?你是不是醒了?你醒了吗?-----”
“嗯”我很想答应,可是,这个声音估计比蚊子的响声大不了多少,我只觉得自己的吼头轻微的动了一下,接着眼皮沉重的就象压了一座大山。
“她醒了吗?是不是?我就说没事嘛,她肯定地醒的,----”
这是林帆的声音,她好象在哭,她为什么要哭?脑里几千几百个问号,象旋涡一样的在脑里翻腾,却无力去找答案。
医生听到叫声,跑来病房,问:“病人醒了吗?”
“是的,可是好象她又昏过去了,会不会,-----”这是天桥的声音。他怎会在这里?
“嗯,让我来检查一下,----”
医生很熟练的给我做着初步的检查,十几分钟后,医生微笑地说到:“好啦,总算渡过了危险期,现在是该好好的调养了。”
“可是,她为何还不醒?”林帆心急地问。
“她身体太虚了,她是累得睡着了!”
“太好了,谢谢医生。”
哪料却在这个时候,门房被撞开了,只听见柯云一声怒吼:“姓杨的,你欠揍!”
或许是太过突然,天桥一下被柯云的拳头打得眼冒金星,鼻子一下就流出了好多鼻血。
“天桥,你流血了,----”林帆,心疼地护着天桥。天桥没有作声,只是将林帆的手拂了开去。接着,他轻声的说:“有什么话,我们上天台再说,不要再影响晓影的休息,----”
“现在开始关心晓影了,你他妈的早去干嘛了?----”说着,他又准备去揍天桥,结果被方琼赶来将他抱住了。
“一个顾晓影就真的那么重要,重要的让你不惜一切的去打人,哪怕你会因此而坐牢,-----”
我听到方琼的声音,似乎有呜咽,但更多的是醋意。我的心微微的疼了一下,我又想起了庆环,庆环,-----
“我想揍醒这个王八蛋,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如果不是他,晓影怎会躺在这里,怎会弄成这个样子,怎会这个样子,-----”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小了下去,我似乎看到他背转身子去抹泪的身影,我真想说,“柯云,我很好,真的很好!”可是,我的声音哑了,说不出声来,只好无力的张着嘴,仿佛在挣扎。
“要说到伤害,我们是五十步笑一百步,想想你当初吧,若不是你当初拼了命的拍我和晓影的私生活,她今天会在这里么?-----”
够了,够了,够了,------我在心里厌倦的大叫着。现在不是来看你们谁对谁衷心的时候,我只想好好地睡一觉,好好的睡一觉,-----
我挣扎着想爬起来,结果因为没有力气,却不小心滚到了床下。
“晓影”
“晓影”
“晓影”
------
几乎的在一时刻,他(她)们几个同时发出了惊呼。天桥离床边时,一个箭步的冲了上来,将我抱在怀里:“你怎么啦?想喝水吗?----”
我点了点头,眼泪无声地往下流。
一下子,柯云,方琼,林帆全围了过来,我无力的躺在天桥的怀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你想说什么?”
“你想说什么?”
方琼和柯云同时问我。
我点了点头,使劲地从吼咙里崩出了两个字:“谢谢!”
方琼和林帆突然背转身过去,天桥却更紧地将我搂在怀里:“傻丫头,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不要再想了,-----”
我不好意思的动了动身体,眼睛瞟向了林帆,意思是说:“不要这样,林帆听了会不高兴的,----”
我又望了望床,示意可以将我放到床上去。天桥,仿佛做梦似的醒过来,将我轻轻地放到床上,帮我理好被角。
这时候,窗外的一缕微光正巧透着百叶窗射了进来,落在了天桥的脸上,形成了一个半阴影,我突然发觉,他好象一夜间老了十岁,原本健康活力的脸颊象是遭遇到了地震,全都凹陷了下去。那双深遂而智慧的眼睛,此刻仿若被一层水雾朦着,朦朦的,让人越发的感觉着沉重忧郁。他的唇在微微的抖动,就象秋季的落叶在晨暮中轻拂。
我闭上眼睛,尽量不让眼泪再次滑了出去。
我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从角落里射过来的目光,我无法与之相视,一是没有力量,二是没有勇气。在经过这一连串的事件之后,对于每一个曾经在我生命中驻足过的人,我都难以用一种最最平和而淡然的心情与之相对。
“不要打挠病人休息,她身体很需弱。”
护士小姐拨开围在我身旁的朋友,用力的说到,接着就来量我的体温。我的眼前一片昏暗,接着我就坠入了一个无底的黑圈里,再无力自拔。
真正意义上的清醒,是在两天之后的一个黄昏里。仿佛经过了一段无止尽的冬眠,我终于从那个昏睡的穴洞里醒了过来。或许是一阵茉莉的花香,将我从梦中惊挠,我忍不住要去寻找香味的来源之处迫不及待的睁开了眼睛,却正巧碰到了方椋若有所思的眼神,和她手上正冒着热气的茉莉花茶。
原来,香味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是的,我差点忘了,方琼最喜欢茉莉花了,也因此她格外喜欢喝茉莉花茶。大学的时候,她在我的心里始终象朵清晰可人的小茉莉花,虽然不起眼却相当的芳香怡人。
我尽管很渴,渴得嗓子快冒烟。可是,我仍就没有张口,只是静静地望着方琼,准确的说,是我们彼此相望却不知所言。朋友间最难堪的莫过于此种状况吧,似乎有千言万语,却发现所有的语言在那一刻都成了啤酒的泡沫。
“看来你该是好得差不多了,你气色没那么苍白了。”她突然低下眼,边喝着杯里的茉莉花茶,边说道。我点了点头,一种对水的渴望使我盯着那冒着热气的杯子,终于,我用尽力气哑着声音到:“能给我倒杯水不?”
“嗯,好的,我马上就去倒。”
她转身跑去打开水去了,林帆却在这时候走了进来。
“看来恢复得不错,这下可好了,----不用再有啥负疚感。”她仍就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自顾自个的说着。
“谢谢你能来!”我淡淡地说,心里不时涌起一股厌恶。也不知从何时起,林帆的声音使我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嫌恶感,就连曾前最美好的片段如今也不过如同一股渐淡渐远的烟幕。就好象流往沙哈拉沙漠的小溪,终久在旷日持久的沙漠里干涸。
“不,其实我一点都不想来。顾晓影,我来是因为念在往昔的同学情谊份上。但实事上,我并不愿意见到你,这点你比我更清楚。打一开始,或者更准确一点的说,从我懂得识别世间是非起,你就不是我所喜欢的类型。你可能一直难以释怀我对你情感的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是的,顾晓影,我讨厌你。讨厌你到不得不让自己靠近你。如果说世间还有什么可以成为一种真理,那么我对你无可原谅的憎恶就是。原谅错误多容易呀,原谅一个犯了错的人,自己的心灵得到了沐浴,那是何等高尚而值得去推广的美德。可是原谅正确,原谅美貌,原谅智慧,那该需要何等的能耐与情操?前者易,后者难。可怕的是,你总是做着让人无法原谅的正确,美貌,还有你那自以为是的智慧,善良。我讨厌这样的你,更比讨厌你去犯错,------”
她停了停,仿佛确保我是否健康安全,应该说是确保在她的刺激下我会不会再度昏倒。接着,她望了望窗外,轻轻道:“没想到这里还会有蝴蝶飞。”
“当然会有蝴蝶,很多你没有想到的东西,实事上都存在这个世界上,----”我轻轻的低语,不带有丝毫的情感,就好象面对着一面光滑而冰冷的镜子自言自语。她没有立即反驳,只是很不友好的朝我瞟了一眼,然后就将目光移开:“我知道你恨我!”
“不”我淡淡的,很想让嘴唇上扬,掀起一丝微笑,可是一种火辣辣的焦渴涌遍了我的全身,我仿佛置身于火焰里。
“不?你会不恨?哼”她轻轻的从鼻子里哼出这句话,就好象在说:“你真可恨,总是装善良。”
我没有理会她的感觉,只是说:“恨一个人需要力气,更需要很重的情感。对于你,我再没有恨你的那种力气,也没有那种情感了。孩童时候的那些珍贵的画面,就象一条流进沙漠的小溪,在我记忆的荒漠里干涸了,----”我舔了舔嘴唇,接着说:“谢谢你送我进医院,你救了我的生命。如果还有什么不可原谅的话,我唯独不能原谅的是,今次的生命是从你的手中拾回来的。林帆,我永远欠你的,欠你这条生命。所以,你随时可以来取走,----”
她听完,从椅子上蹭了起来,一脸的不解与迷惑,更多的是愤怒:“顾晓影,你是混蛋!”
接着她就冲出了病房。
我的泪无声的滑下。
“你怎么啦?渴极了?打开水的人好多,在排队呢。”方琼边往杯子里倒水,边作着解释。
“不,没有,只是有点伤感了。”
“我看到林帆了,她怎么啦?”
“哦,她公司很忙,我让她回去了。”
她把开水调好温度之后递了给我:“别喝太急了,会呛吼咙。”
“知道,谢谢方琼。”
“不谢”
我一直很好奇,方琼和柯云是怎么知道我生病的事情,却一直难以开口,还好,方琼就好象我肚子里的蛔虫般,主动的向我道来:“那天我和柯云去办事,回来的时候路过你那里,我想着好久没见你,就和柯云一起去你家。没想到,在家门口正巧碰到了林帆和杨天桥抱着你匆匆的往外赶。”
“哦,谢谢你们!”我轻笑。
“一切都会过去的,不要想太多。我听说了你的事情,----可是我该怎样来安慰你呢?唉,人生真是很奇妙。就读书那会吧,个个都认为你样样拔尖。样儿拔尖,才情拔尖,可是谁想到,最坎坷的也是你,最不容易的也是你,---所以说呀,拔尖并不能带来幸运幸福,倒是灾难不断,----这是不是叫美人薄命?”
“我还没有死呢,方琼,-----”我嗔怨到,心里自是一翻难言的苦楚。被一个各方面不如自己的人妥落,那的确不是一种好滋味。
“我累了,方琼。”我赶紧将头扭过一边去装睡,实在是难以再继续和方琼这样周旋下去。
要说什么是失败,这就是失败?什么是凄惶?这就是凄惶。自以为善良博爱,自以为从不会做对不起别人的事情,自以为一生勤奋刻苦,克已克怨,会赢得良好的友谊与人缘。然而,在我这两个自认为和我有很不错关系的同学好友面前,我是那样的感觉到了一种无以复加的沉重与难堪。我甚至开始怀疑了那曾前所有欢乐的画面,那样无邪而纯净的年代是否是我凭空捏造想象出来的故事。
知人知面不知心么?
人心究竟是什么?用某种专业的素语来讲,那是由无数亿万个细胞所组成的一块有着实质体感的跳动的肉。它承载着人所摄取的某种能量,并且在某个适宜的状态里释放所承载的能量。心,实事上代表不了什么吧?毕竟,心只是某种器官所存在的一个实体,它没有思想,也不能思想。那么,让心所承载的思想与感觉来源于哪里?是脑器官么?如何去寻求心灵与思维的默契相通?如果这样追寻下去,我所要责备的无非是一个心与脑子不能默契相通的一个实体。而林帆,方琼,正是这样的一种状态下里所存在的实体么?
心灵只是思维的接受器吧,就好比电视信号系统。如果这样想,我或许能稍许接受一点,林帆、方琼的思维与心灵的接受系统刚好被某种因素所阻隔了,如同电视的信号不通时,画面也一定变得模糊而不稳定?可是阻碍这个因素的是什么?
男人?
不知是哪位哲人说过,女人间的友谊就如同冬季的时候披在身上的那条沙巾,只是无聊时候的装饰品。
真正能够手挽着手,走上街头购物的女人是少之又少。
而要倾其一生去相交的女人,那更是奇迹中的奇迹。
而更可笑的是,女人间的战争,往往是因了男人,男人是战争的导火线,而女人却愿意将这线无限制的延伸加长,直到最后女人开始相互残杀,自取灭亡。
女人常常看不到这样的结局,因为女人往往自认那是最好的结局:那就是彻底的打败另一个女人。
遗憾的是,女人常常想着打败别人,却忽略了自己也是被打败的对象。
男人的骄傲一半源于本身的素质基础,一半却源于引发女人的战争。前者是显而易见的,是被世人所认可遵循的,而后者,则源于男人潜意识里。
如果一个男人不被两个以上的女人爱过,那他的确算得上是失败的。所以,引发女人的战争,似乎是一个男人潜意识里的期待与向往。
我的悲哀不是在爱情的世界里总是被斩得心血淋漓,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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