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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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月亮-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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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情环抱着他。他轻笑了一下,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好好睡一觉,一切都会过去的。明天的太阳一定是重新为我们的晓影升起,是不?”
“嗯”
残酒欲醒中夜起?我躺在床上,辗转无眠。林帆那像金菊花的笑容如同一记耳光扇在了我的身上。曾记得,她说过,杨天桥是她的一个梦?可望而不可及?曾记得,她拼命的念书,只为要超越我,配得上天桥?
是的,她成功了。高考那年,在我考上梦想中的大学的时候,同时也与最最新爱的人失去了联系。而她,则步步为营,实现了她所有的愿望,上一流的大学,爱一流的人?
想起那些没有晨昏日月的日子,我的心犹如刀绞般的疼痛。身旁的柯云早已进入梦乡,不时呓语竟呼着我的名字,我轻轻的理理了被角,将他的手放之于被窝里。坦白说,如果没有杨天桥,没有那该死的重逢,或许我真的会守着柯云,好好的爱他,像所有的恋人一样最终走进结婚的礼堂,过柴米油盐的日子。只是,杨天桥的出现像一阵没头没尾的龙卷风,瞬间将我所有的柔情与理智淹灭。他仿佛从天而降的大地震,只那么轻轻地一伫,我的世界就全部的丹塌。
可惜旧欢携手处,思量一夕成憔悴!?
第二天,我是带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去上班的。还没有走进办公室,就被高玲瞧见,“呀,顾经理,你昨晚不会是通宵没睡吧?”
“才不是,…”我含糊应着,脚步如飞,赶紧像做错了事的小孩躲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闭门不出。就连清洁阿姨敲门,我也没有应:“今天的卫生我自己搞,你去其它地方做吧。”阿姨迟疑了一下,就转到隔壁行政总监的办公室去了。
然,屋漏偏逢连夜雨。我的小算盘倒是盘得的不错,但一大早总公司的电话却来了,务必马上赶过去参加下午十点的业务会议。照照镜子,真真的瞎了自己一大跳,这样的形象如何去面见高层?我直呼天不佑我。恰巧高玲进来,她顺手递给了我一副墨镜:“戴上这个,会好很多!”
“谢谢!”我一时语塞,对着她的背影。她忽然婉尔一笑,“我应该谢谢你!谢谢你的宽容!谢谢你大人不计小人过!”接着她指着那墨镜,“不要担心,这种墨镜可以戴着上班的,…”
“嗯”
不晓得为什么,见她这样为我解释的时候,我却有着流泪的冲动。就像树梢上的那颗受惊的小鸟,不知是该停留抑是离去?
十点钟的会议正式开始。会场里都是各分部的经理,似乎不仅仅是业务会议,我看到行政总监,企划总监等,凡是公司有的部门全都到齐了。大家似乎都很茫然,不知这个会议的目的是什么?
“听说是上任新的董事?”
“道听途说的事还是不要乱讲的好。”
“反正是我们的公司高层有变动。否则怎会临时召开这样的会议,而且主题不明确,弄得我们都不知所措。”
“如果真是高层有变动,估计人事会重新更替。所谓一朝皇帝一朝臣嘛,…”
大家众说纷云,却并不乐观。仿佛乌云压顶,空气里一阵沉闷。我始终静默于一角,不管是高层变动也好,还是新的人事任命也罢。这些我都没办法去改变。哲人说,如果你改变不了世界,那么就只好改变自己。改变自己的首要途径就是:接受。
对于命定于我的,不论是生活工作抑或是爱情,我从来都是这样去接受,去面对。或许,这正是我的悲哀所在。因为,我从未去想那些原本不该属于我的,或者我从不曾想要的东西,出现在我生命底处的时候,如何去拒绝抑或绕道而行之。也许这样会更快乐?或更容易达到彼岸?
果真是高层易主。前任董事简短的几句话之后,就直奔主题。客套的话说了不少,但最后那句话最有用:“请用我们热烈的掌声欢迎杨董!…”
“杨董?”我脑里的问号还没有转过来,紧接着我的眼前就出现了那招牌式的笑容。这样的笑容何其有感染力?我曾不只一次地于梦中见到这样的笑容,可是真当在这样的场合下遇见的时候,反而如云如雾找不着北了。天地之大,天地又何其之小,转了一圈我们似乎又回到了起点了?
会议的过程,我仿佛在坐云霄飞车。究竟说了些什么,我全然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他不时的微笑,会议室不时的掌声雷鸣。而我犹记得的是,坐在他身旁的带着一脸阳光的美女:林帆。
【董事特别助理】,好威仪的几个字,一如皇上头顶的那量桂冠。我忽而觉得刺刺的疼,倒不是因为坐在天桥的身旁,而是许多往事纷至沓来,像山中的那轮清冷的月亮,即美丽却又遥不可望。
林帆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角落中的我,她不时的微笑扫视全场,获得一致的认同与褒奖,只有我好象遗失星球的外星人,与融洽的氛围格格不入。
杨天桥不只一次地朝我的方向扫视,像是认出了我却又像没有。因为他每一次的循扫仿佛是象征性的临检,只匆匆一瞥就代过。每每这样,我总莫名的心跳,一如最初于“忘忧林”里见到他时的模样。
会议结束的时候,已然是午饭的时间了。杨董竟意犹未尽似的提出要一同午餐,大家面面相觑之后,异口同声地说:“谢谢!”。只有我如临大敌,躲在角落里大气不敢出。
因为临时议定,于是就选在离公司不远的一家酒楼。这家酒楼的特点就是综合,兼了五湖四海的口味,当然最正点的就是这家酒楼里的点心和招牌的烤鸭最合我味。我曾前和欣桐不时地会去光顾这里,就冲着这里的烤鸭。当然,不论是川味,湘味,港味,倒都做得面面俱到,挑不出什么毛病出来。
或许是碍着董事的面子,饭桌上显得有点沉闷。倒是林帆不时的穿插其间,打破了整个饭局的闷气。我挨着行政总监的位置做下,离杨天桥和林帆有点远,好比是小溪遥望着高山的距离。
我没有味口,只是不停地喝着酒。
“顾经理,不要喝那么多,下午还要上班呢?”行政总监小王不时地提醒着我,我只顾点头,却丝毫没有停止灌酒。
“顾经理?哈,我高中的一个最要好的同学也姓顾,漂亮极了。!”林帆接口到。
“是吗?那她叫什么名字?有我们这位顾经理漂亮不?”小王一脸好奇相,我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叫顾晓影,”
“砰,”我不小心打翻了酒杯,“哦,对不起,我去趟洗手间。”我连忙跑去洗手间里,身后传来小王的声音:“不会吧?顾经理好象也叫顾晓影,你那个是哪个晓,哪个影?”
“她是顾晓影?不会吧,哪有这么巧,不过我们那同学可比你这个顾经理漂亮哦,”林帆故意提高的嗓音如同一把尖刀深深地插在了我的心底。我的泪像决堤的洪水,喷薄而出,怎也抑制不住。
我悄悄地走出酒楼,外面晴空万里,不时有微风吹来。可,我却感到无比的寒冷,仿佛我的心口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雪。
我想起了方琼,不知此刻的她在做着什么呢?索性拨了电话过去:“方琼,忙什么呢?”
“正吃午饭呢,你吃了没有?”电话里传来她吃饭的声音,我不禁一笑,这家伙就是这样,从来都不会顾忌自己的吃相。
“没有味口,我很烦,你有时间吗?”
“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的话,我下午的确是很忙的,要处理一单业务,还要回访一家客户。”
“那好吧,不打挠你了!”我挂了电话,丝毫没有理方琼的反应。结果倒是她打了过来,一接通就一阵乱骂:“你家伙干嘛呢?没头没脑的,你不知道这样很容易让人得心脏病吗?究竟是什么事情让你烦成这个样子?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不是和那晚的酒会有关?”
“你可以去摆一个算命摊了!如此神算,浪费了可惜!”
“看你还能开玩笑损人,看来没啥大事,我挂了!”
老天,她真的挂了。一阵郁闷。
天气真是个奇怪的事情,夏天的时候,骄阳似火,而到了冬季,再烈的太阳似乎都比不上夏日的灼热。谈恋爱是不是亦如此?洗尽铅华,有的只是一种淡淡的如同娟娟流水般的感动与温情?或许这样的感觉更长久,更持续?…
哲人说,爱我勿太深,爱我要长久!
可是我却期待着即深刻热烈又持续长久的爱,这是否太贪婪?上帝因为夏娃的贪婪而将之逐出伊甸园,被杨天桥遗弃是否亦是我的贪婪惹怒了上帝?我的心仿若刮起了寒风,生冷地疼痛。
漫无边际地行走于人群中,脑里一片空白。耳旁不时响起林帆爽朗而夸张的笑声,恰似一把无影的剑从我的背后冷冷地穿过。我知道,我必须冷静,必须坦然,必须忘却!无奈情感不受理智的控制,越是抑制越是滑行很远!
中午的太阳,像一只刚睡醒的猫,弄得我也昏昏欲睡,哪怕是在大街上,瞌睡就像一条爬爬虫,毫无顾及地钻入了我的身体,让我是防不胜防。
倦意袭来,我索性跑到隔壁的酒楼开了间客房,倒头便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光线很暗,看看手上的时间,才知不知不觉中我已睡了整整一下午。下班的时间早已过了,可我仍就赶回公司。一来,今天的一些工作我要处理;二来我想细细的整理一下自己的头绪。
柯云来电话告知今晚他有客户应酬,让我不必等他吃饭。我松了口气,暗想:“还好,否则就是我对他讲这句话了。”
办公室的灯亮着,我正讷闷:“难不成是员工在加班?”思讨间,高玲走了出来,一见我就大呼:“顾经理,你跑哪去了?杨董找了你一下午,说是有事。”
“哦”我点头,大步跨了进去。
“我说你去见客户去了,记得不要穿邦了!”高玲轻叮嘱。神情紧张莫名。看来高层莅临,由不得人不去紧张的?
“谢了”我随即一笑。
杨天桥正坐在我的位置上看一些资料,见我进来,随即一笑:“顾经理真是大忙人啦,我可是等了你一下午。”
“不好意思,下午临时有客户,所以,…”
“不用解释,我懂!”他打断了我的话,却低头自顾看着资料。空气瞬间沉闷起来,仿佛开了封的炸药,一点即着。
“有什么指示吗?杨董!”我无奈打破沉闷。
“一定要指示?”他张着那双深透却略显孩子气的眼睛问。
“当然,董事长怎会无端莅临?”我反问,毫无表情地。
“那好,陪我吃晚餐!”
“这是指示?”
“对,如果你一定要指示的话,这就是。”
“如果我今天直接回家,而不回办公室,你不是白等了?”我满腹疑团,忍不住问到。
“以我对顾晓影的了解,这样的情形简直就是微乎其微,何况你今天并不是去客户那里,而是去酒店睡觉!你的手下不错,居然会帮你撒谎?”
“你跟踪我?”
“不能算是跟踪,只是恰巧路过,又恰巧撞见,更恰巧我去那酒店见朋友,所以顺便就问了一下下,…”
“你的世界恰巧实在太多!”我一脸的不服气。
“斯丹达尔曾经说过,人生是一连串的偶然!所以,这也正常!”
“我可以说不么?”
“不可以!”他霸气而坚决。接着他打量了我一下说,“睡过一觉,气色是好多了,女人就是该多睡觉。”
“你懂得越来越多了!”我在心里嘀咕。“说大声点,这可不是你顾晓影的风格。我从来都懂得很多,不是么?”他突而靠近我,我的心猛地加速,仿佛悬于空中的皮球,正随风而荡。
半小时后,我们于一家西餐厅前停了下来,他边解安全带边说:“原本想带你去吃家乡风味的,可是,我实在是有太多的话要和你讲,所以就选了这个地方,希望你也喜欢。”
我心想,我很爱西餐的。可是我却脱口而出:“我以为你在弦你的品味呢?”眼神不屑地望向窗外。他略一沉吟,好象着急似的:“要不,我们换地方。”
我没有回答,劲直地走进那家西餐厅,他随后就跟来。我捡了个临窗的位置,正巧可以看到窗外的街景。此时正是万家灯火,霓红闪烁的时候。想着那些急驰的车辆,匆忙的人群,我的心不由地黯然。
“你变了!”他坐下的第一句话就这样说。
“你也变了!”我亦步。
沉默,沉默,沉默,…
我们各自吃着东西,无声地喝着酒。局外人一看,根本像是形同陌路。我想,这也许就是岁月臆造的结果。仿佛一条行驶于海中的小船,原以为终归是要上岸,哪知一场急风骤雨,结果就变了航道,不知了去向。而我和他正如那条不知去向的船,如今正盲目地想靠岸。
“我没有变,曾前怎样,现在亦然!”他突然抬起头,对我说。眼里有着一种微漾的期待。对于突然而至的表白,我的心先是微微的一缩,像是凭空猛然地被浇了一盆凉水,但随即却生生地发热。我望着他,细细地第一次这么打量着他:时间并没有在他的脸上刻下痕迹,反倒因为岁月的增长而使他欲发的威仪。我想起了秀清的那位未来的夫婿,同样是近五十的人,为何那家伙看起来像七十岁,而眼前的他看起来顶多三十五岁。他的眼依旧深遂迷离,仿佛飘离了城市的上端,远离了烟火,或许正是这样的眼睛,这样清亮而明透的眸子才使他如是的年青,风彩不减当年?我的心微微的颤动,像是不小心被人生生地推了一下站立不稳。
“丫头,你常这样看一个男人吗?”他依旧风趣幽默,被他这样一说,我的脸唰地红透了半边,像面红旗挂在了空中。我正想说,“哪有?”他却一口抢先到:“我真有那么好看吗?你看得我好骄傲的!”随即他又呵呵地笑了起来。
这一笑,多年前的感觉又回来了。记得,第一次在“忘忧林”里遇见他的时候,他就是这样笑的。明明是一个成熟稳重的大男人,偏偏笑起来像个十岁的孩童,尤其要命的是他如同钻石般的两排牙齿,只要一笑,就会像星星一样的闪耀。
“你是不是一直就知道自己长了两排钻石般的牙齿?”我没好气地问。
“我的牙齿有这么精贵吗?像钻石,那嫁我的女孩岂不很富有?”
“给了梯子你就上天,给点颜色你就开染房!”我轻语。
“是吗?晓影,在你的心里我是这样的吗?”他突而不笑,疑重的表情让我一愣:“你的笑容很有感染力!”我低应。
“为何不问我?”
“问什么?”我故作不知。
“不辞而别!”
“我不知道还有没有那份资格了,…”我轻应,别过头去。
花发多风雨,人生足别离。往事悠悠,如梦如幻,那份年少的情感好似如春的花瓣飘落于眼前,轻轻地在心底处飘动。厅里恰巧播着蔡琴的《恰似你的温柔》,低沉的旋律,怀旧的曲风,混和着我摇曳的情思。我仿若坠入了一个无边的梦境,奔跑于当年的那条小道上,寻着栀子花的香气一路高歌。又仿若伫立于悬崖的边缘,遥对着天空,天空是那样的湛蓝,朵朵的白云仿若团团的棉花在眼前飘过,鸟儿掠空而过,松涛阵阵,而我却寻不到了来时的路。一种浸入骨子里的惧怕自脚底升起,瞬间像雾般地弥漫了我的全身。泪,不期然间滑落。
“我说有就有!”他坚定地望着我。深情而缠绵的眼眸,让我一度以为又回到了那些缠绵而如梦的岁月。可是,林帆,一想到林帆,一想到那娇艳如花的笑脸,一想到她似保护神般地伫立于他的身旁,我的心就像打翻五味瓶般地难受。
“可是,我并不是从前的我,而你也不是从前的你了。有些事情就像流水,过去了就永远回不来,…”我感叹。眼神哀怨而无奈。
“你有男朋友了吧?”他问。接着又自顾自的说,“这个我早已清楚,如果你现在没男朋友才怪呢?优秀出众的女孩子,怎会没人追?”
“嗯,优秀出众的男人从来都是抢手货。你不也一样?”
“我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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