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子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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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子驸马-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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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跪着任柏水一步跨到向恂面前,握紧拳头毫不客气地打向恂脸上,“胆敢对公主不敬,按罪当斩!”

    对向恂处置就嘴边,不杀,也要杖刑八十大板才能泄原帝心头之恨。然而原帝下令之前,宛茗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公主驾到!”

    任柏水右手撩起官服下摆,左腿迈出一步行礼。左右两个侍卫强按向恂,向恂双手用力与之抗衡,就是不跪不拜,抬高了头,倒想看看这大原三公主是何等了不起人物。

    侧面身形款款,向恂手上松了劲,定原地,眼眸渐渐地睁大。一个侧身,宛茗面朝文武百官,俯看群臣。向恂被侍卫打弯了腿,很重地跪了下去,仍然执意地抬起头,去看金碧辉煌之上宛茗。

    向恂眼神里全是惊讶,宛茗明白那种心情,一个太子,一个公主,都是不能改变出身。而能够改变,都将从这段婚姻开始。

    长久安静显得有些莫名其妙和不寻常,大原皇帝不断地打量向恂看宛茗眼神,任柏水也抬眼将向恂表情看心里。宛茗并没有一直和向恂对视,否则太引人猜疑。回神向恂低下头,大原皇帝刚以为向恂见过宛茗之后改变了心意,正喜忧参半时候,向恂一句话犟到底。

    “我不娶。”

    和之前狂妄有所不同,向恂语气缓和了很多,显然包含情绪也复杂了。不过大原皇帝听来都是一样,忤逆圣意。

    大原皇帝从龙椅上站起来,指着向恂,“你没有资格这里和朕谈条件,娶与不娶,由不得你来决定!”

    “我真是想不通了”,向恂笑出声,虚妄笑声让宛茗都朝她看了过去,“原朝就没有其他男人可以招作驸马了吗?金枝玉叶配囚牢之徒,是想史书上留下什么好名声?”

    宛茗为向恂话皱起眉头,看着向恂,看见了向恂笑容里苦涩和嘲讽,心中感慨,也没办法用言语回应。短短数步距离,宛茗和向恂之间,留了太多无可奈何。

    一个解释,已经不是那么重要,宛茗和向恂,谁都没有欺骗谁,只是彼此隐瞒了,而这仅有一次隐瞒,成了大变数。

    向恂没什么要问宛茗,向恂脑中太多太多宛茗画面都被眼前状况冲击,覆盖。想笑,觉得没有了力气,想哭,根本找不到理由,真正哭笑不得。一种无力感开始向恂心里滋生,扯得向恂心渐渐生疼。只因为这个婚姻意义慢慢向恂脑海中清晰起来,宛茗,大原三公主,而向恂,会是她驸马,或者说大原三驸马加合适。

    一直没开口宛茗默许了这个情况发生,向恂曾经以为,她能骑着高头大马,把宛茗娶回泾国宫殿,这样,再繁复沉闷国事,人生未知将来也会因为身边这一个人变成多彩生活一部分。可没想到,宛茗站了向恂这一切设想之外,就如宛茗此刻高高上,一堵无形墙,阻隔了向恂朝宛茗靠近所有念头,也像隔绝了前方光明,向恂便坠入了黑暗之中。

    宛茗能想到都想了,但是考虑到了,不代表就可以承受得了。意人,她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宛茗都会意。放了心上,喜欢,就会不由自主地让自己卷入她事情,即使能够预见这之后会有多少困难,还是愿意把自己交给她。虽然眼下一切不如人意,可是能够一起,是一件太具有吸引力和极其奢侈事情。宛茗想要珍惜,种种猜测过后,再次看到真实人,宛茗开始试着去抓住。

    如果命运真是交缠一处,那么丝丝缕缕联系,日日夜夜相处,不管是以何种方式,挣脱不去也就罢了。

 第25章 质子章驸马已成真

    石块砌成阶梯形曲折小道一路跑上去,茂密树林之中出现一块空阔平地,来人毫不停歇地跑进门上匾额刻有“冷虎帮”三字大院内,还没站稳,就被屋里两个着急等待人抓住了胳膊。

    “虎子,京城有什么消息?”

    被叫做虎子青年小伙揩了把头上汗,喘着气,看看问话大哥,又看了眼神催人洪欣,从怀里掏出一团黄布递给洪世昌,“放心吧,大哥,三当家,你们叫我打听人好着呢,不仅进皇宫做客,还能做皇帝女婿,要娶当朝三公主了,一世荣华享用不,你们不知道,整个城里都议论这事……”

    “不可能!”洪欣揪住虎子衣服,“你查清楚了吗?不会是听些街井流言就跑回来了吧?”

    “我没有”,虎子有些冤枉地指着洪世昌手里布告,“皇榜上都写着,就怕你们不信,我都给揭下来了,现这个消息,京城里是人皆知。”

    一说皇榜,洪世昌刚展开,还没看一个字就被洪欣一手抢了过去,空悬着手,洪世昌无奈地看着自家妹妹。洪欣从头到尾,没有错过一个字地看了两遍,皇榜就不知道是掉了洪世昌手里,还是被洪世昌拿了过去。

    “向恂?那上面说向恂是她吗?”

    洪世昌卷起皇榜,让虎子先下去,知道洪欣是明知故问,也就加心疼起来,“小妹,我和你都亲眼看见了,还会有错吗?就算她不再是泾国太子,她也是大原三驸马,不会回到慕容恂时候了。”

    “有区别吗?”洪欣低头看着地板,“大哥,有区别吗?不都是她吗?”

    洪世昌朝着洪欣站地方迈了一步,还要说什么,洪欣却头都不回地冲了出去,洪世昌没有去追,他自己和洪欣都需要一点安静时间。

    香火缭绕,菩萨像前,求不到一丝心安,指尖滑过佛珠速度渐渐变,反映了是波动起伏内心。

    明宁一旁蒲团上跪下,双手合十,“皇后娘娘,您大病初愈,实不适合如此劳累,菩萨定能感受到您诚意,您请起吧。”

    拨动了一颗,一串佛珠都从皇后颤抖手中脱落,滚圆佛珠散落一地,皇后睁开眼睛,胸口就像喘不上气一般急速地起伏着,“是,是我做错了,大师,一开始就不该让恂儿那么做,我亲手造成今日局面,菩萨怎么可能谅解?”

    “如果说错,谁能比得过我?”明宁抬头看着菩萨,“一切都是天意,恂儿命里该有此劫。”

    皇后摇着头,揪紧了胸口,“错是我,为什么要报应到恂儿身上?有什么挽救办法,我什么都愿意做,大师,不能把恂儿救出来吗?”

    “留下,是恂儿选择,事到如今,就看恂儿会怎么做了。皇后娘娘您放心,我会誓死帮助恂儿。”

    “红装太子当驸马,忍辱负重再称帝,谈何容易,谈何容易?学会放下,恂儿才会活得轻松些,我和她父皇都不会怪她,她又何必守着复国执念?”

    她若心怀天下,岂会甘愿屈居弹丸之地?明宁没有说出口,这和向恂父皇母后所希望背道而驰。放眼未来,如果向恂想要,天下版图还不知道会如何划分。和向恂生命紧密相连一切都才刚刚开始。

    红色彩球悬挂雨茗宫各处,大红喜字贴了每一扇门窗。地上毯子,墙角花瓶,覆着圆桌布,还有卧榻上纱帐锦被,寝宫里大件小器经过有经验宫人布置和摆放,全然换了一副模样。

    素爱淡雅宛茗身边难得一见如此鲜艳画面,喜庆红色衬得忙进忙出人满面笑容,感染着宛茗,也提醒了宛茗,这是她和向恂婚事,触手可及之下,竟是如此真实。

    宛茗展开双臂,披上了娘嫁衣,镶金花边,绣凤图纹,裙摆及地,修长婉约。

    小舞小心地帮宛茗理出被衣领压住长发,如瀑般青丝垂下,小舞随着宛茗铜镜前坐下,站宛茗身边,不禁由衷地赞叹,“公主,您真美!”

    宛茗弯了下嘴角,继而静静地看着镜子里自己。宫女们一个个端着盛有首饰托盘并排而站,小舞打开胭脂盒,为宛茗描唇画眉,有资历嬷嬷们则依照次序为宛茗佩戴珠钗等吉祥物件。凤冠霞帔,宛茗也有着不可名状紧张,试着转移注意力,就总是会想到那个,被牵扯进这段婚姻另一人。

    安置向恂宫殿里,宫女太监站了两排,从礼服到佩件,均捧手里,无人上前,不见动静,和雨茗宫忙碌截然不同。

    “请驸马沐浴衣,以免误了吉时,到时皇上怪罪下来,我等担当不起。”

    为首公公阴阳怪气,一双细眼斜视着打量向恂,不知道,还以为他跟天花板说话。向恂背对着身后一干人等,头也不抬地只端详摩挲手里石头,“你们都出去,我不用你们服侍!”

    “哟,驸马爷脾气还不小!奴才也是奉旨办事,驸马舟车劳顿,明伤暗痛奴才们都要清楚,才好向圣上回话,驸马还是不要为难奴才,一会还好些个事呢,耽误不得!”

    领头公公使了眼色,后面太监便围了向恂身边。向恂神情冷冽,毫无退步可能,“要么取消婚事,要么滚出去!”

    领头太监脸色不好看地扭身走了,气愤不平,皇帝面前怨叨起来,一点不会留情,牙尖嘴利,黑白颠倒,极渲染之能事。

    “好了”,大原皇帝很是不耐烦地打断眼前奴才滔滔不绝状告,“她要怎样就怎样,量她也闹不出什么大篓子,不也省了你们奴才事吗?退下去!”

    如果向恂言听计从地乖乖行礼,大原皇帝反而会觉得奇怪,看她大殿之上看宛茗神色,不也就是那点心思。

    “爱卿,事到如今,宛儿她……”

    大原皇帝难于开口,任柏水解眼色,把话接了过来,“劳烦皇上挂念,是微臣福薄,配不上公主,微臣只希望公主幸福,别无所求。”

    “能给宛儿幸福,怎么可能是那个向恂?”大原皇帝走到任柏水面前,拍着任柏水肩膀,“你对宛儿心意,朕都明白,来日方长,来日方长。”

    任柏水心知肚明,拱手道,“皇上,抓获向愐一事……”

    “容后再议,吉时到了,你跟朕一道走吧。”

    向恂将自己沉入水里凝神屏息了很久,借着水底安静缓和纷乱无章心情,宛茗如微风拂面浅笑留脑海中,挥之不去,越是一个人时候,越是深刻地想起,不管向恂逃去哪里,都是徒劳。

    没有一丝繁杂,向恂换上红色礼服,束起长发,这郎官模样,向恂觉得陌生,怎么看也看不习惯,索性盖上铜镜,眼不见为净。宫女太监们放下东西,向恂均不要,只拿起自己贴身带过来一方丝巾,一块圆石,看着,站立着,便又是长久静默。

    门外响起催促声音,向恂知道再也拖延不了,走出这个房间,外头会是气势壮观场面,张灯结彩,普天共庆,皇室威严与气派一览无余。这些向恂都不乎,可这个向恂是不屑一顾皇宫之中,天意弄人地存着向恂不想承认却难以否认意。

    宛茗看不见向恂,所以体会不到向恂看着她,渐渐走近时心情。宛茗感受到,是和向恂共持一条彩带,知道向恂就身侧紧张慌乱。

    察觉到小舞轻轻地扶住宛茗,给以无声抚慰。另外就是情不自禁地去看向恂,对向恂身份诧异早就过去,此刻小舞不解是,向恂脸上,别说欣喜和笑意,根本看不出一丝表情。小舞隐约觉得不对劲,本能地对向恂就这样成为驸马情况产生了担忧。

    行礼进行得很不顺利,向恂抗拒并不因为面前人是宛茗而改变,因为谁都知道,这不只是谈及感情这么简单。侍卫押着向恂强制性地跪首,后一拜,向恂看着宛茗,遮住了倾国倾城容貌,仍然是风华绝代佳人,向恂心里涌起不可遏制悲伤和苦涩,偏头俯身,“礼成”宣告响彻整个皇宫。

    宫宴上,向恂虽是主角,但并不受待见。不让走,是因为有人根本就不想让向恂踏入房一步。向恂视周身一切为无物,好几个时辰,向恂不曾说过一句话。

    房里,红烛烁烁,结束了白日忙碌,夜晚寂静漫无边际,宛茗坐床上,像什么都没想,又似乎想着所有事情,不由自主背后,宛茗仍旧是庆幸。

    各怀心事两个人,此时都沉默无言地等待。

 第26章 洞房章花烛碎人心

    一点火光暗处由远及近,体态似妇道人家一个身影遮遮掩掩,左顾右盼地跟带路小厮后面,过了池塘,见到了廊檐下等着人。

    “大人……”

    暗处人示意妇人不要声张,从袖子里掏出两个白色瓷瓶,低声道,“把这个掺驸马酒里,要亲眼看着她喝下去,千万小心别让公主误服了。另外,你跟着公主驸马去了泾省之后,一天一次,好好照顾驸马爷,务必记住!你儿子明天就能到府里来做事了,我绝不会亏待他!”

    “奴婢知道了,多谢大人。”

    向恂酒量不行,但婚宴场面上有几杯酒不得不喝,也可以说是被逼着喝,辛辣呛人感觉就是不好受。防备向恂留了戒心,于是还保持着清醒,只不过酒入喉,刺激是胃,向恂肚子里连一点垫底都没有,渐渐泛起绞痛。

    等到终于不用坐酒宴上当摆设,踉跄着推开房门,房里又有一堆风俗礼节等着向恂,实让人疲于应对。

    “请驸马爷挑起喜帕,与公主共饮合欢酒。”

    向恂不理身边唠叨喜娘,径直走向床边坐着宛茗。宛茗知向恂进屋,看不见情况让她不知所措。向恂距宛茗两步床前站住,目光放一袭红色嫁衣宛茗身上,就这样不言不语地看着。距离之近,宛茗能够感觉到,心突然就静了下来,无声地等待。

    喜娘看了宛茗,又看看向恂,招手让宫女把托盘端到向恂身边,“请驸马爷挑起喜帕,与公主共饮合欢酒。”

    向恂依然是看着宛茗,抬起身侧右手去拿,一口,再一口,灌下了两杯酒。

    “哎呦,驸马爷,这是合欢酒,您怎么一个人给喝完了?莲儿,荷儿,给公主驸马把酒重斟满。”

    宛茗听见喜娘话,抬了一下头,喜帕也就跟着晃动了。向恂半垂着眼眸看着,声音轻缓,“拜过了天地,酒也喝过了,闲杂人等,是不是应该出去?”

    宛茗抿着嘴唇,向恂话里情绪显而易见,只是旁人看得到却听不懂。

    “哎,驸马爷,您别心急,这恩爱夫妻就是要……”

    “出去!”比刚才冷了几分,向恂从进门开始就没再看过其他人,终于识相喜娘挂了讪讪笑,带走宫婢侍女,合上了房门。

    烛光跳跃,四处红艳,宛茗只有眨眼动作,而向恂目不转睛,没再挪动一步。这一站一坐一对人,天造地设,状似深情款款画面几乎让所有一切静止了。

    向恂伸出手,缓慢却没退缩,抓住了喜帕一角,停宛茗耳畔,两个人心都失去了原有节奏。向恂眨眼间,抬手自右往左掀开。

    面对面距离下,喜帕揭开一瞬间,向恂能看见宛茗头上珠钗摆动,能看见宛茗闭眼时长长睫毛,能看见宛茗今晚精致妆容,一丝不苟鬓角,还有难以掩饰高贵与美丽。

    喜帕落地,向恂淡淡脸上,愣怔了神色。

    视线变得开阔,宛茗眼神没有偏离,缓缓抬头,自上而下,看见了她想见人。玉树临风少年郎,一袭红袍于她身上,让宛茗觉出了一种说不出温暖,纷纷扰扰抛却后,宛茗只想拿出所有温柔相待。

    四目相对,回神向恂不是没有看见宛茗眼底柔情,一如当时站马下送别人。可是向恂偏头,错开了那道目光,心口疼畏缩微醉酒意之下。

    “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良久开口,宛茗却不知道该怎么答。

    “六月初五,黄道吉日,宜嫁娶”,向恂抬头轻笑,虚脱地问着,“可慕容恂哪里?上官宛哪里?我们都失约了,我们都不是!”

    宛茗心里一窒,三个月以来,向恂经历了人生跌宕起伏,流离失所,宛茗为向恂生死四下打探,辗转难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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