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爱犯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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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水爱犯河水-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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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自日本?”

    “不,台湾!”她讨厌小日本。

    台湾?就他记忆所及,它好像是个小岛国家,在赌城也不乏来自台湾的顾客。“罗司先生,我知道你为什么不想提早见我,但我有不得己的苦衷,希望能私底下跟你谈谈!”

    “喔!什么事?”

    “喔!可不可以请你先穿好衣服,我们到你的办公室去谈!”嫱旃尽量保持冷静地要求道。她知道这时候已经没有时间和立场顾虑这么多了,但是他几乎半裸的身子和凌乱的被子,这种暧昧诡谲的亲密气氛令她浑身不自在。

    顿时一阵低沉感性的笑声,在沉默的空气中回荡。

    腰际仅围一条浴巾的他,全身散发出男子强烈的魅力。微乱的黑发增加一种难以言喻的狂野,结实的胸膛、紧绷的肌肤在灯光照射下更显得骇人,仿佛拥有一种即将迸射出来的爆发力。这时候,让她更清楚感受到男女之间与生俱来的生理差距。

    他怎么还能这么悠闲慵懒自在呢?难道他一点也不担心宽松的浴巾会因他的狂笑而滑落?嫱旃觉得可笑极了,因为这个问题反而是她来操心的!为了不让自己感到尴尬、不知所措,她只好控制自己的视线,极力停留在他脸上,不料反而更跌进了那双如宝石湖泊的蓝眸。

    “我没有不妥的地方!不过,我倒是觉得围着浴中比你这身穿着来得保守多了!”爵顿反击地朝她扬扬眉毛,邪恶的笑容暗示她裸露的舞衣打扮。

    一朵红霞迅速飞上嫱旃雪白的双颊,她尽量克制自己想掩住胸前的举动,并极力稳住她左右摇摆不定的自制力。她抬起头、挺直背,想要表现一副世故冷静的姿态。不过,她可能不知道,她脸上的红晕早已泄露了她张惶不安的情绪。

    爵顿压下满腔的笑意,因为他怕如果再这么取笑下去的话,眼前这位纯真的女孩会被他逼得嚎啕大哭。

    怕?他不自觉地皱紧眉头,心想:这个字眼已好久好久不曾窜进他的脑海了,什么时候爵顿。罗司竟也会怕女人哭泣?这可是天大的笑话啊!

    “你打算穿……嗯──赴约?”爵顿的浓眉角忍不住往上扬。

    “如果你也打算围着浴中走进餐厅的话!”嫱旃不假思索地反击回去,心底的怒气愈升愈高,心想: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如今她也不会穿着一身几近赤裸的舞衣,落得自己不知所措的站在他面前。

    爵顿听出她语气中的怒意,知道她并不是那种被人一逗就尖声哭喊的女子时,他满意地不自觉地点点头;至少这游戏可是愈来愈好玩了,说不定并不如他先前所料想的那样那么无聊。

    “这提议倒是满吸引人的,至少我眼前有一夜春景!”他露骨且毫不客气地调侃道。

    爵顿那番慎重并点头赞同的话,惹得嫱旎一阵惊慌,脸上急速泛白,但这仅是一瞬间而已,因为她早已下定决心要拿回那张支票,并且取消这场约会;但假若她遭到罗司先生拒绝的话,那么大不了空手而回,一切从头来罢了!

    “不会有这个机会的!我要取消这项交易,并且拿回标价十万美金的支票。”做了最坏的打算后,她顿时勇气倍增的坚决说道。

    “后悔了?看到我本人让你失望了?”爵顿嘲笑地扬起浓眉,他不知道自己何时丑到讨人厌的地步了。

    “不是──你──很好!”嫱旃简洁带过,她不想拉下自尊去称赞这么所认同的俊貌;更何况,迷恋他的女人一定不计其数,用不着她再去锦上添花。而且他也一定非常了解自己的一笑、一扬眉就足以搅乱女人心思的魅力。

    “这么说,你是把这儿当成游戏场所喽?”他原本平静的脸庞顿时如冰霜,寒得透彻人心。

    “不!我绝对没有污辱慈善机构的意思,从一开始──”

    嫱旃惊慌地提高音量,着急地想将这件事从头至尾细述一遍;

    但还是保留了她是私生女的事实和她父亲的名字,她不希望这一件事影响了父亲在洛杉矶的地位。

    “我恳切希望你能体谅我的苦衷,我只希望能拿回五万元美金,而另外那笔钱就算我尽一点微薄之力,捐助给这场公益活动吧!而你也用不着跟我这‘疯妮子’共度一餐,如果你想的话,你还可以再举办一次竞价──”她尴尬地说出心里的话。心想:罗司先生现在肯定在心里咒骂着她,毕竟是她破坏了他的义举行动,在这一刻,她突然为自己自私的行为感到汗颜。她回想这些天着急失意的日子,惭愧地觉得自己仿佛讨债似的失去了理智,根本遗忘了这项慈善活动的意义,以及急需人们出钱、出力去帮助的苦难儿。

    两人无言地陷入沉默中。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嫱旃追回支票的决心也一点点地开始瓦解,突然她心胸豁然开朗。

    爵顿默然盯着她,惊讶于一张小小细致的脸庞,竟能在短短的几秒内闪过百种思绪。

    “原来你也是被‘陷害’的!”他英挺的脸露齿微笑。

    也是?嫱旃疑惑地抬起脸,接触到爵顿带着笑意的蓝眸时,心跳竟颤抖地漏掉了一拍。为了掩饰自己失当的反应,她连忙重拾刚刚的话题,说:“你的意思是,你之所以参加这次的竞标活动,也是在毫不知情的状况下?”

    “没错!所以我们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安排在一块了。”爵顿慢条斯理的说道。他瞄了手表一眼,然后又不置可否地说:“时间快到了。大厅差不多也早已挤满了凑热闹的人和一些记者……”

    “记者?………我们又不是明星人物。”她难以接受的轻皱柳眉,漂亮嫣红的朱唇不自觉地嘀咕着。但当她瞥见罗司先生那轻易便能掳获全世界女人芳心的俊容时,才恍然明了,他才是众家报社所追逐的人物,而采访这次公益成果也仅是借口罢了!而她呢?当然只是陪衬的角色而已。

    “别担心!我比你更厌恶面对摄影机。”他走到柜子前打开抽屉,从一堆像是重要文件的夹缝间抽出一张支票,递到嫱旃的面前,沉稳的说:“这是你的旅行支票。我现在应该将它还给你,但因为待会儿有记者在场,所以还须用到它来作存证──你不会反对吧?”话尾他微停顿了一下。

    什么?刚刚恍惚之中,她是不是听错了他的话,毕竟英语并非她的母语,听错的机率极大!

    “拿支票作存证之后,你还要把它还给我?”天啊!他的意思不就是……嫱旃杏眼圆睁地不敢乱下结语。

    “没错!这一夜十万美金的晚餐代价由我来付。而你呢,也不用为了钱烦恼了。”爵顿心里泛着笑意地看着尚未恢复意识的嫱旃。

    再清楚不过的解释了!

    嫱旃不多加考虑地便大声否决掉他的好意。“不行!我绝不能接受你的施舍!”

    连璃晨当时的提议,她连想都没想的就一口拒绝了。更何况,是接受他的帮助──一个既陌生又充满危险气息的男人。

    她方才气极败坏的喊声不断在房里回荡着,每一次回音都敲击着她最脆弱、沮丧的自尊。

    “如果我刚才所说的话有带给你这种受辱的错觉,那么我道歉。”半晌,爵顿极具磁性的声音响起。

    她连忙抬起双眸,竟跌进那深邃的蓝眸里,而深不可测的蓝眸则严肃地回望着她。想不到看似冷酷无情的他竟会开口向她道歉,而且明明不是他的错,他也仅是循着赌城一贯的办事态度来帮助她罢了!这时,她对自己唐突指责的话感到愧疚。

    “抱歉!我刚才的反应大过激烈了。我只要一想到周遭的事物全脱离我的能力范围,我──”她黯然失魂地好想在他面前无畏地说出心里的慌恐。

    这几天来,她完全处在不知所措的处境里。而催促她来洛杉矶的唯一动机也已消失殆尽了,从她第一天愤然悲伤的走出葛家大门时,就已经注定了她仅是某人私生女的事实。如今面临更惨的事是,她将身无分文地回到台湾。原本她以为只要回到台北,一切都可以顺利从头开始,没有虚渺的幻想和期待,真实生存在自己计划的生活圈里,但现在这唯一的希望却也被璃晨的无心给毁灭了。

    “假如我告诉你,在你妹妹替你‘标下’我之前的几分钟,我曾准备以双倍竞价来换取我一夜自由的事,那你心里会不会较舒坦?”他浓密的眉毛挑高一边,兴味盎然地问道。

    嫱旃不自觉地扯高她丰满的红唇,呈一极为动人的弧度。当她抬头迎视他质询的眼光时,蓦然发现他的视线竟停留在她微扬的双唇上,那灼热的凝视引发她产生一种陌生恐慌的热流;她情不自禁、紧张地伸出粉红的舌尖,缓缓轻滑过樱唇,想藉此抚平唇焦口燥的感觉。

    嫱旃完全没想到她随意一舔唇会在爵顿体内产生很大的波涛,狂猛地令他紧握抽屉手把的手更为泛白。

    该死的!难道她不知道她在做什么吗?爵顿怒不可遏地暗吼道。原本带着笑意的脸逐渐让人望之却步,令人胆寒。是不是自己太久未近女色?爵顿心里再次暗忖着。否则也不会仅一简单的舔唇动作,就能惹得他呼吸急速加快,胸部窜过一阵阵难以自处的灼热感?……这太反常了!他出气地用力甩上抽屉,“碰”地大响。

    嫱旃吓了一跳,戒慎地往后退一步。他怎么了?刚刚几秒钟前还有说有笑的,怎么一下子就全都变了样?她摸不着头绪地轻皱柳眉,有些不安地双手交环在胸前。

    沉寂了好一会儿,爵顿才打破沉默地说道:“时间快到了,你赶快去准备吧!”他莫测高深地斜瞄她几近暴露的身子,沙哑地低吼道。

    “罗司先生,我并不接受你的提议,而且也并不打算拿回旅行支票,所以我这一身不当的衣着,也不会带给你任何困扰。”嫱旃执拗地提高下颚。

    “你专程跑来这儿,竟在紧要关头放弃它?”

    “我先前根本不知道记者会到赌城来,天真的我原以为跟你商量过,得到你的首肯就行了!”她吁口气,无可奈何地耸着肩,并向爵顿投以一笑,转身准备离去。

    “难道与我共进晚餐、同游赌城的机会,你也放弃?”他暗藏神秘的蓝色眼光,炯炯有神地洞悉她每个思绪。在这一刻,她仿佛是午夜中明媚的月亮,漂亮地紧扣住他的每次呼吸。这时,爵顿仅知道不能让她离去,而原因他则不愿去剖析。

    嫱旃不假思索地点着头,并低下头躲避他探索的眼神,胡乱地回应:“明天我和妹妹一早就要离开赌城了。”

    “不能留下来吗?”爵顿无声无息地来到嫱旃身边;高大魁梧的身影伫立在她面前,而低头注视她的英俊脸庞则充满温柔。

    她的心如击鼓似的咚咚跳着,唇齿像是冻僵得难以开口说出断然拒绝的话。他真的希望她留下来吗?在他们尚未见面之前,他对她不是抱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吗?怎么现在却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呢?他不是想用双倍的竞标价换得一夜清静吗?可见他有多么厌恶这项约会。可是他现在竟极力相邀,除了让她心生警惕之外,心中另有一丝难以言喻、蠢蠢欲动的异样情丝,不断地在她心里盘旋纠缠……

    ※※※※※※※※※※※※

    这里不是纽约,不是伦敦,更不是台北。

    嫱旃睁着那双秋水盈盈的美眸,陶醉在这异国豪华的情调里──醇酒、夜色与烛光,优美的琴声,这是一顿挑不出缺点的晚餐。唉!假使身旁没有一大群记者围着的话……在她哀声叹气之时,又亮起一连串的闪光灯。

    当她随意抬头,竟瞧见爵顿正若有所思地凝视着她,那双蓝眸犀利得像会洞穿人心事似的;当他们眼神一交会,他立即朝她举起酒杯,似乎在暗示她,他能懂得她现在的心情。

    嫱旃心神下宁、僵硬地回以一笑,也跟着他举起酒杯,靠近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小口地啜饮着,她并不晓得她这个动作在爵顿眼里看来,是个极挑逗的动作啊!

    这一餐下来,嫱旃甚少吃到东西,倒是酒稍微喝多了点。

    不是她恋酒,而是被一群人盯着进餐的感觉实在难受,紧张的气氛让她口干舌燥,而不得慢慢啜饮冰凉的酒。在进餐的时候,他们很少交谈,有的话,也仅是听爵顿侃侃而谈拉斯维加斯的历史。他大概认为也只有这个话题最安全、最适合现在的状况了!

    终于,好不容易晚餐结束了!他们接下来的行程就是同游赌城,当然,记者还是紧跟不舍喽!

    “待会儿,你假装进化妆间,然后从饭店后门出去,那里有辆黑色劳斯莱斯,你在那里等我!”爵顿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道,从旁人看来,这可是一幅性感至极的画面,当然啦,此举又引来一阵諠哗和闪光灯的照耀。

    ※※※※※※※※※※※※

    低斜的湖岸环绕着浓密的森林,在夜晚的乔装下,更显得诡异。晶亮的月光照射在湖面上,幻化成七彩银光。

    嫱旃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跟在爵顿身后,深怕这静寂的小径旁后,会突然伸出一只手将她掳走。想到这儿,她全身一阵冷颤,不由得地加快脚步,紧紧地跟着。

    哎哟!她撞到了什么?她慌张地抬起头,眼前竟是一片如铜墙铁壁般的结实胸膛。天哪!她在心里惊呼着,明亮的美眸更是不敢置信地睁圆。

    爵顿不解的随着她的视线移向地面。

    “该死,你走路时都不瞧地啊!”他瞪视着她,丝毫不留情地喊道。

    嫱旃原本已到口的道歉的话,因为他严厉的咒骂声,硬生生地吞回去了。

    “谁叫你突然停下来。”她不认输地吼回去。

    “小姐,已经到岸边了,不停下来,难道你要叫我往湖里跳啊!”他像是忍无可忍地呼口气,雄伟的胸瞠则上下起伏着,使得他雪白衬衫上的鲜红唇印更为显眼。

    闻言的嫱旃猛然环顾四周。如他所言,他们的确已走出那座森林,展现在他们面前的美景如仙境般难以言喻,但此时尴尬脸红的她可没有心情去欣赏。

    爵顿拢紧双眉,不发一语地抽出西装口袋里的丝巾,企图擦掉那显眼的唇印。

    嫱旃不悦地皱着眉头,不得不承认她的口红印在他衬衫领下,更显得暧昧不堪。但更令她自己感到荒唐可笑的是,当她见着他那结实的胸膛上竟烙上自己的唇印时,某种异样的温柔暖流贯穿她全身,心日起了道不小的冲击。她面红耳赤地推开他,迳自朝停在岸边等待他们的豪华游艇,一鼓作气地爬上踏板阶梯,并踏上甲板上。

    嫱旃一站定脚,立即被游艇上宽敞舒适又现代化的装备给吸引住,但最令她咋舌的是,整座游艇充满一股浓烈的东方色彩,令她在惊讶之余还感受到一种亲切感。

    “我忘了告诉你,普拉森太太是中美混血儿,她母亲好像跟你来自同一个国家,她并且还在那儿度过她的童年。”爵顿无声无息地走到她身后,并在她耳畔性感低沉地说。

    她敏感地挺直脊背,转身面向他时,才发现他俩站得很近。她压抑想往后退一步的冲动,不畏地抬头看向他英俊过人的脸庞,但仅仅地一秒钟,她立刻后悔了。

    月光下的他有如一头敏锐的豹,正犀利地看着他的猎物。

    但令她有些不解的是,那蓝眸深处竟有一丝爱意……不!一定是自己搞错了,也说不一定是月光所致,给人一种浪漫诱人的错觉。哎!反正那双足以致命的眼睛,随时随地都散发着浓密的情意和笑意,完全不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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