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爱犯河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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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水爱犯河水-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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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中有一次,一根枯萎的树根绊住她的脚,眼看着她快要跌倒触地时,她心想,糟了,爵顿一定会被她牵连滚回山底,因为他靠她当支撑。当她脑海闪过这画面时,不料,腰部传来一道劲力,把她整个人犹如洋娃娃般地提起,并且往他怀里揽去。

    此时,嫱旃已不知道是谁扶持谁了,她清楚爵顿根本没有将他全身的重量往她身上压靠,反而充满保护态地环住她纤细的柳腰。而她呢?每当她尝试将左手放松时,他总会在这时候巧合地微颠一下脚步,逼得她又得赶紧环住他赤裸的腰际;他那紧绷结实的肌肤亲密地贴住她的手臂,热腾的汗气,甚至分不出你我。

    就在嫱旃发觉自己再也无法忍受如此亲密碰触之时,他们已爬上了平整又宽阔的路面了,她完全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如何办到的,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一切都是因为有爵顿的原因。

    “你似乎对自己的能力感到怀疑?”他低头看着她。

    嫱旃喘着气,抬头回以一笑。她怎么可能告诉他,此时心中的想法?

    这时,他们两人脸部的距离愈靠愈近,彼此都能清楚感到到炽热的气息吹在对方的脸颊上……

    “这是什么地方?”就在爵顿好看的双唇快要碰触到她的唇际时,嫱旃飞快地移开双眼直瞧着前面的路。

    不知道是伤口的剧痛,或者是她的拒绝使然,让他抿紧着嘴唇,薄得仅剩一条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些恶徒载着我们兜圈子。我们只要再走上二十分钟就又可回到我的住处了!”

    嫱旃并未回话,两人就这样维持原来的动作,慢慢地走着。她很明显地可以感觉到他的脚步愈来愈缓慢,支撑着她的身躯也渐渐地沉重。他沉默的脸庞上挂满了汗珠,像是洒上去似的,不断沿着俊挺的鼻梁、下颚滴落到颈上;左臂上原本洁白的布条,现在出全被染成鲜红色。

    “我们先休息一下,好吗?”她脸上泛起层层忧虑。

    “不行!我得一口气走完,否则只要一休息,你就很难再扶起我了!”他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地否决。“我知道我的重量对你来说已超出负荷,但我血流太多,能不能走回去还是一大问题……”

    他的话一点也没错,还差一百公尺就到达豪邸大门时,爵顿就已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下,完全靠嫱旃单薄的身子顶住他庞大的身躯,一步步犹如蜗牛般挪移着。

    嫱旃全身上下的关节无不拼了命地抗议着,但她仍咬紧牙根撑着他走到了宅邸大厅,再次回到这儿,竟觉得恍如有半世纪之久。

    管家和全部的佣人纷纷为主人的伤势来回急促地奔走着,原本寂静的夜里就这么惊天动地地喧腾起来。

    不久,医生有如救火般地被请进爵顿的房间,全部的人均被挡在门外,当然也包括嫱旃。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每个人均以责备、怀疑的眼光看着她,像是都一致认为她就是罪魁祸首。

    她备感孤单地用双手轻环住自己,顿失爵顿依附的身子,突感一股冷刺的寒意向她直扫而来。

    “姊姊──”听到熟悉的呼喊,她迅速地抬起头,惊愕地瞧见璃晨慌张地朝她跑来,而她身旁还跟着一名男子,他就是爵顿的朋友──魏伦。

    “姊姊,你失踪两天了,叫我好操心喔!如果不是那冷血人通知我──”

    “璃晨──”她微斥着妹妹,警告她不得无礼,但妹妹反而是一副极受委屈地嘟着嘴,并狠狠地朝魏伦瞪去。

    “发生了什么事,爵顿又怎么会受到枪伤呢?”魏伦慌忙地踏前一步,脸上净是担忧的表情。

    嫱旃心有余悸、筋疲力尽地将今天他们遭到劫持的情景仔细?述一遍,但黑压压的思维却不见晴朗,忧伤的眸子则不时朝爵顿的房门望去,似乎她全部的喜怒哀乐全锁在里头。

    不晓得过了多久,那扇厚重的门终于开了,她费尽全力压抑住想往前探看的冲动,站在人群后面静静地搜寻医生的脸孔,想从他那儿得到爵顿的情况。

    医生轻声的在魏伦耳边说着,只见魏伦不断点头回应,眼底不时泛着难隐的笑意。

    看来,爵顿是没事了!她心头上的一块大石乍时落了地。

    现在她也该离开了!嫱旃轻蹙眉头──不舍?她?自己忽闪过的想法给骇住,并且开始为这盘桓不去的情感而担心。

    她深吸口气甩掉脸上的犹豫,二话不说地拉起璃晨的手,准备静静离开这栋豪宅。

    “萝拉小姐──”在她们转身之际,魏伦叫住她。“很抱歉!你还不能走!”他阻挡了她的去路。

    “为什么?罗司先生不是已经没事了吗?”她摊手问道。

    “刚刚医生替他传话,说是他有件东西寄放在你身上,所以──”魏伦拚命压下临喉的笑气,尽量沉着脸说道,对于嫱旃错愕的反应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可是我身上没有他的东西啊!”她心跳加速,极力思索今天事情发生的每个情节。如果说他有什么东西留在她身上的话,也仅是他满身的血渍而已,但这种话叫她怎么说出口?

    “那你是不是叫嫱旃?”魏伦又紧跟着证实道。

    “是啊,那是我的中文名字。”嫱旃拢紧前襟无扣的衬衫,暗自打了个冷颤。

    魏伦两手拍合,慎重无比地瞅看着她,说:“那就没错!听说那东西满重要的,我看我还是奉命行事的好。”

    “他有没有说是什么东西?”她备感煎熬地问。心想,会不会是他在意识不清的情况下胡说一通的?

    “这倒没有,不过,等他醒来再问好了,医生说他需要多多休息!”他似乎看出嫱旃的疑虑,随后又补充了一句:“他完全是在清醒的状况下交代医生的,所以应该没有值得怀疑的地方!”他说完,竟迳自转身交代管家?她们准备客房。

    由于魏伦背对着她们,导致嫱旃并没看见他唇边浮起一抹微笑。其实,如果她再仔细看清楚医生老迈的表情时,便会发觉他眼底和嘴角均泛着困惑,因为此时此刻医生心里正不断嘀咕着一句话──

    “罗司有交代我这么说的吗?”

    ※※※※※※※※※※※※

    嫱旃一夜无眠,两眼未合地静静数着秒数,一秒又一秒。

    夜好静,静得连她自己的心跳和叹息声在寂静的夜里都清晰可闻。她不断地翻身并将手紧紧捂住耳朵,拒绝再去猜测前廊主卧室里的人,是否烧已退?伤口是否不疼了?

    每当仆人经过她房间走廊,去开启爵顿房门时,她的心总是不听使唤的扑通地狂跳着。

    事情怎会变得如此难料?她绝不应该这么关心他的。嫱旃自己心里清楚她担忧的程度绝对超出一个朋友的关心,但──这一切都不是她可以掌握控制的。

    唉!假使她没有答应爵顿的请求;假使完全断绝和他接触的机会……为什么要在她将离开赌城的时候,发现了他的另一面?她宁愿相信他是个铁面冷酷、自私自负的人,也不愿承认在他冰冷的面具下,还隐藏着一股难喻的柔情。只有如此提醒自己,她的心才能够紧紧地封锁住,不留一丝缝隙,但从这一夜,她满眼均浮出爵顿俊挺的脸庞看来,他不仅掳获了她整个思维,甚至也让她输了整颗心!

    是的,她已没乐趣再去逃难否决内心的情愫了,但她该怎么去面对他呢?一旦让他发现自己的感情时,叫她情何以堪?她是个没有家庭的私生女,而他呢?全美最有价值的单身汉,的确是满讽刺的一个组合。

    她只不过是个异国女子,终究要离开的,她又何必去趟这浑水呢?更何况她绝对玩不起,也输不起啊!

    一阵关门声,轻易打断嫱旃繁杂的思绪,她放下在耳边的手,屏气凝神听着走廊上的对话。

    “烧也退了,伤势也已稳定,我看是没事了,我们也已忙了一个晚上,该去睡觉了!”接着传来一阵杂促离去的脚步声。

    过了不久,嫱旋懊恼地将脸深深埋入枕头内,想要摒除脑海里阵阵袭来的吆喝声。

    ──放开她!我给你们密码……

    ──住手!不要碰她……

    嫱旃喘息地从床上坐起,口干舌燥地咽着口水,双手慌乱地撩过秀发,一切的举动都无法抚平内心的激荡。

    最后,她不假思索地跳下床,匆匆系紧睡袍,赤脚来到主卧室门前。犹豫了一会儿,她开门进去,黑暗笼罩了她。

    嫱旋挺着背,僵直地紧靠在门扉上,赤裸的脚趾不安地摩擦着冰凉的地板,手心则不时冒出湿热的汗。一颗心也犹如脱了缰的野马,失去控制般地狂跳着。

    她轻慢移动脚步,不发一声,静得连她自己都觉得像是幽灵在行走。当她蹑手蹑脚挪移到床边,瞥见床上那庞大的身躯时,一口气霎时哽在喉咙处,原本狂跳的心竟然慢了半拍。

    只要再向前走一步就好了,真的!嫱旃不断说服自己心中那沉重的理智,局促不安地又向前迈了一大步。

    皎洁的月光明亮地照射在爵顿赤裸的胸膛上,死白的绷带缠绕过他黝黑的皮肤,更是醒目。

    嫱旃困难地吞吞口水,禁不住地将视线挪高,双眼连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她前两天极力逃避的俊容。这时候,他英俊的足以夺取任何女人的呼吸,他原本拢紧的浓眉,此时已摊平舒展,严肃的嘴角也已松弛,反而微微地向上扬着;假使不是他胸膛正上下有致地起伏,一副熟睡的样子,否则她还以为他是清醒假睡呢!

    看样子,他是真的没事了!她的理智正在催促自己该离去的讯息,但浓浓的情感却愈来愈占优势,捆绑住她徘徊不定的心。

    终于,她还是伸出了手,颤抖地迟迟不敢碰触他。她深吸口气,轻缓地从他宽额、双眉,沿着挺直的鼻梁到性感丰满的双唇缓柔地轻抚过。

    她仔细将这有王者威严的脸庞,牢牢地烙印在心坎上。往后──不!没有往后了,这一切都将随着她的离开,而告终止;这里的记忆是她带不走,也载不动的。

    她内心苦涩,不经意地抬起了头,瞥见玻璃窗反射出的脸孔──这是她吗?她诧异地倒抽一口气。

    不,这不会是她!她眼底不该有这么深的不舍……

    她无助地想尖叫,拚命地想要挥掉心中涌起的那股骇人的自白──

    你爱上他了!

    你爱上这男人了!

    不!她只是让异国的幻想给冲昏了头……

    她不断呢喃地责骂自己,但仍敌不过那强烈又真实的情感呼唤。

    正当她急忙地想要收回手时,一道温热轻柔的吻舔过她的纤指。嫱旃有如被刺针猛扎般地想从床上跳起,不料她的纤腰却被一只铁臂紧紧抱住,并且霸道地往床上揽带。

    不到一秒的时间,她惊魂未定地横躺在床上,而那原本动也不动的庞大身躯,竟有如迅雷飞快地盘卧在她上方,将她纤细玲珑的身子整个覆盖住。

    “你在干什么啊?”她握起粉拳往爵顿的胸膛捶去,不过,她仍是小心的避开他的伤口处。

    “依你高见,你认为呢?”他温柔地压低身子,不让她有更多挣扎的空间,炽热的胸膛不留一丝缝隙的贴紧她急促起伏的胸脯。

    “再不放开我,我可要喊救命──”如此亲密的碰触,令她背部起了一阵阵酥麻的感觉。她露出前所未有的惊慌,轻咬着唇警告他。

    她那威胁的话并没有得到应有的效果,反而令爵顿忍不住一笑,低沉狂傲的笑声震动他浑厚宽阔的胸膛,也轻易抖动了她的心湖。

    “该喊救命的人是我,毕竟是你半夜闯进我的房间,并且毫无忌惮地对我性骚扰!”他的话愈来愈轻柔,微扬的双唇简直贴靠在她唇边吐气呢喃。

    “你说我──我对你性骚扰?”她可眼圆睁,嫣红的唇更是错愕地微启着。

    “可不是!否则你怎会独自跑到我的寝室──”他煞有其事地停顿了语气,脸上随即绽露一抹微笑,湛蓝的眼眸在背光的脸庞上,显得更具慑人的威胁力。

    “你误会了,我──是来看你的伤势,完全没有别的意思!”她的手抵着他的胸膛,想要拉开彼此的距离。

    “这么说,你是关心我喽!”他轻拂在她姣好白皙脸颊上的发丝,沙哑迷人地说道。

    “这──毕竟是你救了我一命,我关心你也是理所当然的啊!”嫱旃一味回避他洞人心意的蓝眸,细致的脸蛋斜倾旁侧,但爵顿的手指却随即轻捏住她的下巴,温柔地将她扳回,并要她注视着他。

    “真的只是这样?嫱旃。”他亲匿叫着她的名字,修长的手指缓缓沿着她优美的颈子滑下到几乎半裸的胸前,如此熟练挑逗的动作,引起了她一阵轻颤。

    “拿开你的手──”她喘气连连地命令道。

    “遵命,甜心。”爵顿邪邪一笑,缩回他的手之后,随即竟换上他湿热的双唇,致命扰人心弦地侵蚀她身上的每寸肌肤。

    嫱旃屏住呼吸,狂跳的心几乎快跳出来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爵顿趁机毫无困难地吻入她湿润的口中,舌头与她交缠,啜饮她唇内的甜蜜芬芳。他的手一次又一次轻易地唤醒彼此强烈的感情,两人不知何时也已赤裸相对。

    嫱旃此时脑中一片空白,原本紧抓床单的手,慢慢地攀上了他的颈背,臣服在他恶魔般的魅力下;抗拒的咒骂渐渐转变成阵阵呻吟,被抚摸过的肌肤犹如灼烫般地燃烧。霎时,她已无法思考后果如何,即使缺乏经验的她也都能感受到他们之间隐藏已久的渴望。

    “看看你对我做了什么?快阻止我,甜心。”爵顿粗嘎地在她耳边呢喃,他的手却是紧抓住她的手腕。

    嫱旃清澈的双眸掠过他因极力压抑强烈欲望而紧蹙的脸庞,霎时,她心中的阴霾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坦白得令自己轻颤的意念。她全身的神经都在告诉自己,她等待的就是他,一个时而冷酷时而温柔的男人。

    她再次绽开笑容,拉下他的头,自动献上红唇。是的,这是她的选择,他已经使她陷入这纠缠的漩涡。嫱旃从未如此肯定地攀向爵顿结实的身躯……

    ※※※※※※※※※※※※

    “真是奇迹啊!昨天发烧一整天,又加上左臂受了枪伤,你竟然还有本事做这种费力的事?”魏伦双手插口袋,毫不忌讳,啧声称奇地摇头说道,他吃惊的表情好像在说爵顿破了金氏记录般。

    爵顿向他使了一个白眼,想要开口赶他出去时,躺在他身旁的伊人开始缓慢挪动她慵懒的身子。

    嫱旃在刺眼的阳光中醒来,性感十足的伸展身子,当她下意识地挨向那宽阔的胸膛时,他便立刻保护地拥紧她。这一碰触也惊醒了她所有的意识,倏地,她惊慌睁开眼睛,立即跌入一双温柔至极,充满神秘色彩的蓝眸里。

    老天!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她蓦然闭上双眼,脑海中浮掠过昨夜从她一踏进这房间到她主动献身的每个情节。

    喔,不──她怎么可以睡着?她应该可以在天亮之前离开他的。

    “抱歉,我也是刚刚才被他们吵醒,来不及──”

    他们?嫱旃抬起头,瞥见一脸笑意的魏伦正来回审视他们两人,而另外一人则是昨天那位年迈的医生,他此时正低着头察看爵顿的伤势。

    “节制一点──嗯,我是指这种事,你知道的。”医生严肃地向爵顿警告之后,便收拾好诊疗器离去。

    如果说爵顿有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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