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多想,脚比脑子快,她已如离弦了的剑似得冲了过去。
扶起沈大哥,却不想突然被他圈住了腰身,欢颜不由得微微一愣,却也未曾推开。
“抓住你了,槿儿。抓住你了……”沈钧儒拥紧欢颜。
他口中的低喃仿若雷电般将她劈的心神一颤,“沈大哥,我是欢颜。欢颜!不是槿儿。”
“欢颜?”沈钧儒晃了晃脑袋,仔细打量着眼前不断摇晃着的人脸,“不!不能是欢颜!必须是槿儿!你今晚必须是我的!”
“沈大哥!”突如其来的吻并未如曾经想象中那般美好,反而使得她颇为反感,于是她推搡着他开始反抗。
然而沈钧儒却跟疯了般,禁锢着怀中的女人,热吻向下,扯着衣衫。
不,这不是她认识的沈大哥!欢颜惊恐的望着眼前面目狰狞的男人,uu看书这不是她心中温文尔雅的沈大哥啊!
“啪——”
欢颜拼尽全力,挣开他的怀抱,使劲甩下了一巴掌。
捂住脸颊,沈钧儒瞪着眼睛,怒视着眼前的女人,今日最心爱的女子结婚了,新郎却不是他!
起初是爱她的厨艺,后来是爱她的善心,她的灵巧,她的一颦一笑。
一步一步,他不由得逐步沦陷,越挣扎却困的越深。
他一次又一次为之心动,为之痴狂,而她眼中却只有一个慕容清明!
此刻,她应该正在与慕容清明鸳鸯被里翻红浪,巫山尝x味吧!
凭什么慕容清明可以得到她,而他不行!
沈钧儒怒火中烧,望着眼前垂泪的欢颜更是气恼,“你不是喜欢我吗?怎么?你不是也想我x你吗?”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举人求亲()
“啪——”
欢颜从不知道他嘴里竟能说出这样的话,
眼前的沈钧儒让她很是陌生。
但,这些时日的爱慕不假。心仿佛撕裂般剧痛难忍,一双美眸氲氤着雾气,欢颜咬了咬嘴唇,终是没让眼泪流淌下来,“你滚!”
沈钧儒蠕动了几下嘴唇,仿若如梦初醒一般,眸光几经流转,最初干脆两眼一翻,假装醉倒昏迷在地。
欢颜强忍着反感抹去自己唇上、胸前、脸颊边的口水,一遍一遍的擦拭着被亲过的地方。
听闻动静的沈母终于醒了过来,摸索着到了东厢房,一眼就瞅见了欢颜衣衫不整的模样,以及晕倒在地的儿子。
“欢丫头,这咋回事儿呀?可是钧儒欺负你了?”沈母犹豫着开口。
欢颜望了望她,又望了望沈钧儒,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答话。
“丫头啊,我这儿子没坏心,就是经不起几两黄汤,等他明日里醒来我帮你教训他!……还有这事儿伯母一定会给你个说法!”沈母叹了口气。
欢颜淡淡颔首,帮着沈母将沈钧儒抬上床榻,方才回去又泡了个澡。
泡着泡着她竟直接睡着了过去,再醒来时水已凉,天彻亮。感受到丝丝凉意,她慌忙从浴桶中跃出,揉了揉泡的微微发胀、冻的皮肤通紫的手臂,她头脑昏沉的擦净自己,套好衣衫,方才走了出去。
待她刚刚行至门外,月娘恰巧迎面走来。
“欢颜,槿儿让我给你送吃食来啦!”
欢颜瞅了瞅高悬的日头,怕是早饭已经过了一个多时辰,难得槿儿还惦记着她,“辛苦你了,快进屋吧!”
伴着欢声笑语,两个姑娘挽着手臂去了姣颜院的主厅。不见沈氏母子的身影,欢颜微微一愣,随即又淡笑开来,不见正好,免得尴尬,她也需要捋捋思绪。
月娘将碗筷摆好,招呼着欢颜赶紧用饭,“快点吃吧,这都是以前你在府里爱吃的饭菜。本来槿儿想跟我一起给你送来,咱们三姐妹也好好说说话。但是不知怎么了,她走路好像有点不顺,我就挥手让她回去歇息自己过来了……”
“身体重要。
”欢颜面色微红,半响蹦出来一句身体重要。
月娘单纯,不知槿儿走路不顺是何缘故,但她以前在布坊时可是经常听吴夫人同隔壁钱掌柜的夫人说荤话,议论别的新媳妇时谈起过不少事情。
昨日洞房花烛夜,槿儿应当很幸福吧。
欢颜想着想着不由得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午饭时咱们再找槿儿叙话。”
“好嘞。”月娘为她又盛了一碗汤,递至她面前,“慢点吃,喝点汤,别再万一噎着可就不好了,不说我们就是沈公子也该心疼了……”
“?”欢颜停下筷箸,“月妹妹,以后不要再提他了,从前他心里没我,日后我也要把他放下。”
“怎么会心里没你呢?”月娘吃惊的望着欢颜,“今天早晨吃饭时沈伯母可是带着沈公子负荆请罪到槿儿跟前,她说昨夜…呃,沈公子醉酒之后发酒疯,你好心照料却不想她这儿子黄汤迷了脑,然后对你做了禽兽之行……”
“沈伯母还说你们这两个孩子早也就郎情妾意了,大家都看在了眼中,她本是想等沈公子中了举人再来替儿子讨娶你,但是发生了这事儿,所以提前定下让你安安心,顺便也沾沾槿儿的喜气……”
欢颜一下子着了急,“槿儿怎么说?”
“槿儿说,你当初虽然是她带回来的,但却是个自由人,婚事也轮不到平辈的她做主。还说沈伯母要真有意,直接问过你的意见就行。”月娘蹙起了眉头,心想欢颜会不会不开心,毕竟槿儿的反应有些冷淡。
然而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欢颜突然绽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这就好,这就好。”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欢颜右眼皮一个微跳,她没来由的涌起一丝不安。
“又有啥事?咋比昨个儿槿儿他们成亲还热闹呢?”月娘显然也是发现了门外的动静,“欢颜,咱们出去看看吧。”
待二人行至门外,这才发现沈钧儒正骑着高头大马身上挂着红绸红花,身后是一排排同样系着红绸的红木箱,周围簇拥着诸多永宁街上面熟的伙计杂役。
“未来举人夫人出来了!”
不知道谁带头起喝了一声,众人也开始议论纷纷,但言语间均是溢美之辞,赞叹着这郎才女貌的一对。
沈钧儒在沈母的逼视下,强忍住不愿下了马,待他走到欢颜跟前,眼中的神色更为复杂。
槿儿不要他,眼前这个原本不过是知味观里一个卖唱的姑娘,昨夜也敢拒绝他?
“这是聘礼,你看是留在你这姣颜院,还是放在弦乐坊?”沈钧儒挤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盘问着欢颜。
欢颜刚想开口让他哪搬来的搬回哪去,余光却瞥见了匆匆赶来,挤在人流里眉眼含笑、目光温柔的槿儿。
刘槿也在人群中打量着周围众人口中的一对璧人,往日里她也是这么看,但是今日沈氏母子在饭厅里闹的那一出让她着实有些不痛快。
许老爷他们还在,沈母就拖着儿子大大咧咧的过来又是请罪又是求娶,着实有点奇怪。
事后,刘槿偷偷的跟慕容清明交代关于沈母口中欢颜‘’于沈钧儒的事还希望听见的许老爷他们不要外传。
虽然这件事她对于沈氏母子颇有微词,但刘槿心知欢颜是有多么喜欢沈公子,所以望见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她不由得也露出了最真诚的笑意。
欢颜面上掠过一丝后悔,往日里她太喜欢沈大哥,不知遮掩,甚至还想借旁人之口表达出自己的心意,是故当下不知昨夜之事的人都以为她现在流下的是幸福的泪水。
望着欢颜落泪,刘槿心中微动,探寻着她复杂的眸光,又联系着今早之事方才发现些许异样……
她微步上前挽住欢颜,朝着一侧的沈钧儒笑着说道“沈公子下聘心急,但这么大的事儿也得让我们欢颜好好考虑考虑是不是?”
“还考虑什么呀?昨夜他俩不是都睡过了吗?再说举人娘子谁不想做呀?”
抢话作答的是沈母前些日子给沈钧儒买来的一个小厮,憨头憨脑的样子,说出的话却字字诛心。
感受到身旁一侧两个女人不善的目光, 。om)沈钧儒心头一动,佯装微怒,厉声呵叱起小厮,颇为义正言辞的样子。
恰在此时,一阵清风拂过,本是惬意之感,但对于在凉水中泡了不少时辰的欢颜来说却是凉意入骨,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沈钧儒眼疾手快,赶在刘槿之前将地上的欢颜打横抱起,甚至在抢人的时候或有意或无心的摸了一把刘槿柔荑。
不待众人反应,他急忙将欢颜抱去卧房。
院门之外刘槿强忍住恶心,一面遣散着众人,一面招呼着月娘快去请大夫。
就在她忙活的间隙,屋内的沈钧儒却是掐着人中生生将床上的欢颜给疼醒,然后又故作情深,争分夺秒的说道,“好颜儿,你且听我说,我今日是真心来求娶你,昨日里……她大婚,我是有些不痛快,你别往心里去。其实我吼出来了也就放下了,今日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最好的就在身边,我应当怜取眼前人。这不,一大早我就开始忙着准备这准备那,书院同学请喝酒都没去,只想尽早来求娶你。所以,你肯原谅我吗?”
第一百一十三章 妥协答应()
“冷…”欢颜咬着牙齿,半响挤出一个字。
沈钧儒先是一愣,随后又慌忙褪去外衣将她拥在怀里,边用体温为她取暖边继续进行着‘洗脑大业’。
“大夫,快过来看看我妹子怎么样了?”
听闻熟悉的嗓音传来,沈钧儒心中一动,却始终没有松开怀中的女人,依旧衣衫不整的拥着她。
刘槿焦急的领着大夫前来,推开房门瞥见这般景象,不由得呆愣片刻,随后又轻咳一声,将同样震惊的大夫请到门外。
沈钧儒唇角勾笑,心中却又泛起一抹苦涩。方才她的眼底分明没有半分嫉妒,全然是震惊以及对于他的深深厌恶。
怕是以后朋友都难做了吧,所以……
所以,他更要抓紧欢颜。不仅是为了报复她昨日的拒绝拂了他的颜面,伤了他的自尊,更是因为如此他才有借口继续赖在槿儿身边,做她的‘好妹婿’。
但是当下他也懂得见好就收,收拾好衣衫,缓步迈向门前,毕恭毕敬的将大夫请了进来,与此同时面上尽显焦急。
“无碍,只是染了风寒,老夫这就写下方子,你们寻个人跟我回去拿药,喝上几天保证全好。”王大夫笑呵呵的说道。
刘槿有心照顾欢颜,顺便问问昨日之事,也好弄清来龙去脉,但是瞥见一侧一动不动的沈钧儒,以及笑容越来越尴尬的王大夫,她只好起身送王大夫出门,顺便交代月轩一道去拿药。
等她再回到姣颜院时,欢颜原本苍白的脸已然浮上几抹红晕。
“槿儿来啦,咳、快来坐吧。沈大哥,要不你先去寻寻沈伯母?……我同槿儿说说话……”
欢颜挣扎着起了身,沈钧儒替她在背后垫好枕头这才出了门。
“昨夜…到底怎么回事儿?”刘槿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直截了当的问了出来。
欢颜咬了咬牙,索性和盘托出。
“…所以你们之间并无越轨之事?”刘槿更为震惊,倘若两人昨晚并无逾越,方才在门前沈钧儒的小厮为何要那般说辞。
欢颜点了点头,
“他唤着别的女子的名字,我如何能当别人的替身?…更何况后来他出言侮辱,我更是不能忍。”
“这么说来,今早用饭时以及方才院门外,沈公子的言行就有点不太妥当了…”刘槿循循善诱。
她已经看出沈钧儒并非表面那般温文尔雅,值得托付终生。
无论是他歪曲事实,还是引导舆论,这都让刘槿很不安。她不明白他为何这般?听欢颜叙述,可以知晓他心中有旁的女子,那为何还要这般逼婚欢颜?
欢颜让他有何可图?
刘槿虽然想不明白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但是她知晓沈钧儒并非欢颜良人。既然已经看出来,断没有再眼睁睁看自己姐妹跳火坑的道理,但又不能直接了当的去决定别的事情,所以她只好斟酌着言词,小心翼翼的引导着欢颜。
“槿儿,我知道你什么意思。你说的这些我都懂。”欢颜笑着打断她的叨叨念,开门见山的解释道,“我本来也很生气,生气他昨日对我这般无礼,生气他今早又闹的沸沸扬扬。”
“但是刚刚……刚刚他跟我解释过了,昨日是他喝醉了,又因某些事情刺激到他所以他才迷了心智。今早酒醒后他已经想通了,说要珍惜眼前人。你也知道,一直以来我很喜欢他,如果他能知错就改我愿意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更何况街坊里都传遍了我们……,倘若我不答应,怕是以后也难再嫁旁人。所以,我想尝试一下,努力抓住幸福。”
听完欢颜的想法,刘槿心中五味杂陈。她突然想起之前背过的一句古话——士之耽兮尤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虽然不是绝对,但是女生大多比较感性,感情里也容易陷的更深。比如欢颜,很多事情她明明知晓,却仍愿意麻痹自己再去给一个用心不纯的人机会。
除此之外,还有就是因为流言猛于虎。
刘槿明白,同沈钧儒已有肌肤之亲的谣言让欢颜很是畏惧。嫁与不嫁,决定着风言风语的难听程度。显而易见,欢颜妥协了,选择了一条难听的话更少的道路。嫁一个‘可能’是渣男的人,在欢颜看来,总好过因为流言‘一辈子嫁不了人’。
收回思绪,刘槿深深地叹过一口气,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去而复返的沈钧儒以及随之前来的沈伯母给打断了声音。
“可怜丫头,好好的咋就生病了呢?”沈母面露担忧,一进屋来就扑到床边拍着欢颜的手背,碎碎念着。
刘槿瞧着没有再说悄悄话的机会,也不再多留,索性起身告辞。
“我送你!”沈钧儒脱口而出。
“不用啦,你好好陪欢颜吧。”刘槿婉言谢绝。
然而沈钧儒却跟牛皮糖似的跟在她身后,执意相送。
一路无言,刘槿静静的想着心事,陡然间忆起欢颜晕倒时她去扶却反倒被身后这人偷偷的抓了手,甚至轻捏了一把?
“啊——”刘槿佯装摔倒,顺势‘条件性反射的’推了一把一侧连忙来扶的沈钧儒,借力跌倒在另一侧。
而被她悄悄推了一把的沈钧儒却没那般幸运了,直接一屁股跌坐在路边一片仙人球里,跌倒的同时他伸手撑地,掌心刚好落在另一株仙人掌上……
听着他杀猪般的嚎叫,再瞅瞅他扎的通红的大手,刘槿强忍笑意,暗道真当本姑娘的豆腐好吃?
接着她又微步上前,面呈惶恐,伸手去扯沈钧儒的衣袖拉着他‘想’帮他起身,在他将要脱离刺海的时候却不想她竟然‘体力不支不得不’松了手指,#46;uukansh。om)然后——
伴随着重物坠地的声音,又是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终于,沈钧儒在闻声赶来的王叔的帮助下起了身,不再坚持要送刘槿。
待他走远,刘槿心疼的望了望被糟蹋的乱七八糟的仙人球、仙人掌,但是想想他吃闷亏的滑稽模样,她又不由得欢笑起来。
午饭过后,刘槿窝在慕容清明书房里,同他说完来龙去脉,末了叹过一口气,“我总有些担心欢颜。”
“担心倒是不必。”慕容清明停下毛笔,思索片刻淡淡答道。
刘槿微微一愣,“为什么?”
“再过几日沈钧儒必然退亲。”他揉了揉小媳妇儿毛茸茸的小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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