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博我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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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女博我嫁谁-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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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都不要拿出来张扬。免得万一碰到见过世面的人物,反而一下子被看穿底牌,瞧得低了。”

另外,因为有一个当大官的远房亲戚,与韩默有过一面之缘的亿万富翁也有几个(她发现真正干大事业的人反而很谦虚,胸怀气度也让人佩服。但是那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老板就往往浮夸而俗气,以吹嘘自己为乐)。在她眼里自然觉得,认识一个资产不过百万的人,就乐得到处打电话宣扬的,实在显得没见过什么大场面。

何况古代文学的博士生韩默一直都在学校中读书,还没有从社会经验里体会到金钱万能的感受,倒是整天读些“梅妻鹤子鹿家人”,“采菊东篱下”,“不为五斗米折腰”之类的,故此深以为在金钱方面,读书人多少是应该有点清高的,对江荔这种小门小户的小鼻子小眼就有点看不上。

而且往深一点说,她还觉得这种类似市井小民的行为很丢包括自己在内的博士们的面子。

韩默的优点在于绝对不在任何地方说任何人的不是,她只是静静地做自己的事。

但是,对一个人洋洋自得的东西毫不在意,这种态度无疑已经是一种冒犯。几天以来,江荔都没有得到预期的羡慕或者嫉妒,有点着恼,话里就有点夹枪带棒。

韩默原本就有些“臭老九”的狷介,懒得作伪,索性长待615,等她过了这一阵再说。

说来可笑,这种一点都不和利益沾边,纯粹由意识形态不同才引起的有点无聊的不和,只有在文人中发生率才这么高。

这几天,615俱乐部的主要话题是高校女大学生卖淫的旧闻——从前曾经有篇争议极大的报道,大意是说中国的女大学生中有相当一部分到娱乐场所从事特种服务,矛头直指A市几所名牌大学。说记者到某色情场所,陪酒女们均拿出学生证证明自己乃名牌大学学生云云,言之凿凿。

这条新闻的震撼力主要在于曾经被当成天之骄子的大学生为何愿意从事特种行业。其时,网络上很有一批贞烈人士跳出来痛心疾首地表示鄙视。而另一些人则直接质疑新闻的真实性。这位记者仁兄乃随机取样,就算把那几个学校的女生全都算上,但总要排除那些长相不合特种行业工作标准,或者心理素质尚未强健到可以为五斗米把腰折成这样的。这样三下五除二,再平均分下去,覆盖率也很难达到他所说的比率。
富贵于爱如浮云(5)
    女博们最怀疑的是那些学生证的真实性。连这种事都要仿个名牌大学的学生证,原来即使在特种行业中也存在名校效应,所以读个名牌大学还是大有好处的。

但不是天下所有事情都能明确区分对错的,这件事是真是假也姑且不论。女博们真正关注的是为了金钱出卖肉体到底值不值。

通过这种方式能得到的是看得见的金钱,可是失去的是无形无相、但也许对人生影响更大的价值观,是对人生的一种美好信念。女生若是这样做了,必然会对心理造成长远的影响。

首先在这个行业里,她看到的是男人最丑恶的一面,那么很容易对男人失去信心。

其次,人生之中真正的幸福如友情、亲情、爱情等,大部分都是不能用金钱来衡量的,如果把幸福与金钱等同起来,恐怕会失去一大部分对于幸福的感受。

最后,女人与男人不同,对很多男人而言,性与爱是可以分开的,但是绝大多数女人的性与爱是联系在一起的,当性变成一件随便的事情,爱也就随之而失去神圣性。人生之中失去了爱情,那么拥有再多金钱又如何呢?

关于这件事的讨论,对韩默这种习惯于观察人性的人来说,充分显示了女博士的普遍性格特征:女博士大多数都还是抱着“富贵与我如浮云”的态度的。这也许是一方面学校生活的单纯使她们没有沾染到太多的市侩风气;另一方面,到了这个年龄,就算没有经历多少,可是看过的感情故事也不少了,所以她们在面对诱惑的时候,能保持冷静,相对理性地进行分析——女博士们也许是所有这个年龄层的女人里面,惟一一个普遍地对爱有着异常纯粹的坚持和渴望的群体,所以才都同样明智而且珍惜地保有自己的一份真心。

按:韩默读本科的时候,有个师姐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但没有去工作而当了别人的“二奶”。

一般大学外语系的系花基本就可以等于“校花”。但即使在美女辈出的外语系,这位师姐也是“几届难得一个的大美女”这个级别,所以追求者众多。不料她毕业后,才工作了几个月就被一个房地产老板包养,据说还拥有了一套自己的别墅。

这件事当时在整个系里闹得沸沸扬扬。说来惭愧,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的时代,在许多女生的义愤填膺之下,也更多地隐藏着不少羡慕与妒忌。毕竟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即使辛劳地工作一辈子也很难拥有这样一套别墅。

当韩默考上博士的时候,倒碰巧见过这位师姐一面。

但那位师姐并不如一般人想像的那样,过着惬意无比的生活。人云:“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这原本就是个吃青春饭的行业,不宜终身从事。随着年龄渐大,她也有了危机感。可是被包养了这么长一段时间,衣食无忧的日子给了她惰性,同时又剥夺了她的专业能力和在现实中努力工作的兴趣。人生的道路越来越窄,却又没有精力和能力来改变自己。这位师姐看着拥有和自己不一样的人生道路和更广阔天空的韩默,露出了惆怅的神情,对韩默说了一句让她意想不到的话:

“靠男人是不行的,女人终究还是要有自己的事业。”韩默回想起师姐当年勇夺全系最佳辩手的英姿,也一时无言。

恐怕这也是韩默不能容忍江荔的拜金表现的深层心理原因之一吧。

某天早上,一束硕大无比的红玫瑰摆在了615的桌上。

韩默潇洒地吹了声口哨,“花不错。”

“不错个屁,”拿着一张俗艳的贺卡,程曦烦恼得冒了脏话,“格老子的,那小开TMD拿全世界最没品位的话、最愚蠢的方法泡我。”

韩默吓了一跳,“我的妈呀。你可千万别在我寝室说,江荔会和你拼命的。”

“她又不喜欢他,她甚至有点瞧不起他。”程曦很奇怪,“看他们吃饭我看得出来。”

“喜不喜欢是一回事,追不追又是另一回事,这是面子问题。你们几乎同时认识他,他追你而不追她,也就是说她不如你。”韩默对江荔的心理了若指掌。
富贵于爱如浮云(6)
    “你说绕口令啊?”程曦脸臭臭的,“哼,他也不是喜欢我,根本就是觉得能追到女博士倍儿有面子,能在自己的人生中写下光辉的一笔。我要是今天告诉他江荔对他有好感,明天保证有束更大的摆在你们604。”

“问题是一天没有摆过去,她就一天觉得不如你。”

“不如你拿过去,就说这是托我送她的,反正贺卡上面的称呼是‘最美丽的女博士’,没写名字。”程曦突发奇想。“我也就解脱了。”

韩默连连摇手,“她这两天正看我不顺眼呢。万一拆穿了,不是要把我挫骨扬灰?”

“可是,说不定真是他托我送江荔的,是我自作多情呢?”程曦锲而不舍地进行说服工作。

“他又不是不知道我们寝室,要送不会直接送过来啊,骗谁啊你?”

被拆穿阴谋的程曦有点不好意思地揉揉鼻子,“一个想追博士,一个想谈老板,这一下不就求仁得仁了?日行一善啊。”

“……”

韩默动摇中……

“而且,我会告诉他,他托我送江荔的花我送到了,他肯定不好意思更正说是送我的,这样就不会穿帮了。”

“……”

韩默彻底投降,拿起这束花,向后转。

因为心虚,她在把花交给江荔的时候,还呼咙了几句表示羡慕的话。

江荔大大地出乎韩默意料了。

韩默原本以为对于出身地位财势如此在乎的人,必然会欣喜若狂,继而投怀送抱,就像本科时候自己的那位极其漂亮的师姐……

江荔确实很得意,很开心。但是,她不但没有接受将错就错的小老板的追求,反而连他的电话都不接了。仿佛被一位百万富翁追求的这件事本身,就已经价值百万家财,就是幸福了。

很多时候,女生对自己价值的评定,是由其追求者的档次决定的。

韩默慢慢明白,这是一种对于终于赢了程曦所代表的包括韩默在内的某种女性之后所获得的自信。在心理上,这件事充分肯定了她作为女性的价值。而自信也给了她足够的力量来接受自己的不足。

从此,她对韩默也比以前温和了许多。对她来说,韩默的那几句表示羡慕的话语恐怕比得到一个俗气的小开男朋友更加是她所盼望的吧。

韩默终于开始理解了,在对于幸福的追求上,江荔其实与自己并没有不同。在她对于出身的执著里,也并非是没有自重与自尊的。

韩默对程曦感叹:“通过这件事,我深深觉得不能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小瞧任何一个女博士对于爱情的深刻理解和坚持,以及由此产生的力量。”

听完了江荔的故事,程曦调皮地一笑:“你其实一直在心里纳闷,为什么我对老徐那么好脾气吧?告诉你,那是因为我曾经无意间,碰见过她果断地拒绝过一段具有极大经济利益的求爱。那时她所显示出来的明智和对爱情的理解,让我到现在都一直佩服得很呢!”程曦总能看到人性深处最善良的一面。不是因为她的聪明,而是因为她的宽容,所以才能从最公平的立场出发。

对于江荔,韩默也多了一份尊重。

奇迹般地,604寝室变成了一个相当融洽的地方。

韩默心里还有个问题一直没有问出来:“那天你让我送玫瑰过去,是不是早就知道江荔不会接受那小开的追求?”

她还有点怀疑程曦那次非要自己送花,是为了帮自己看清真实的江荔,解决寝室的人际危机。可是看程曦傻呵呵的样子,又有点不信她看人能看到那么深。

对了,韩默“阴险”地把程曦的赞叹转达给了老徐。老徐听完,愣了愣,从此对程曦不再进行人身攻击。虽然,“讨厌”很难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变成“喜欢”

,但至少态度上礼貌一些,不再让韩默难做,两面不是人了。
城里城外(1)
    不是晴川书院的学生很难知道,晴川书院的秋天其实并不比它闻名遐迩的春天逊色多少。比如信步某条著名大道边的树林,金黄色的银杏叶铺满了山坡,让参天的树林充满静谧的禅味。而在研究生宿舍区,绯红的枫叶招摇地把整个地区遍染秋色,配上历史悠久的中式建筑,满是令狐冲式的洒脱落拓……

秋天对研究生们来说是一个常常被莫名的外务缠身的季节,也是平均访客最多的时候。

因为硕士研究生考试在每年的一月中下旬。博士研究生考试时间虽各校不同,但也大都在三四月。

无论要考什么学校什么专业,复习得如何,如果有条件的话,最晚到秋天也该到这个学校看看了。某个遥远的时候,有一部名叫《恐龙特急克塞号》的日本伪科学科幻片曾经风靡一时,那段时间满街都是孩子们“克塞,前来拜访!”的喊声。如果把秋天里的研究生宿舍区各处都装上扩音器,似乎也会回荡着“考研族,前来拜访!”的声响吧。

所以每年到这个时候,研究生楼都会热闹起来,大批的考研一族——不论是介绍来的还是自己主动敲门咨询的——都会涌入研究生们的宿舍,有要求介绍考研经验的,有请教出题老师研究范围的,有询问导师喜好的,有借不到参考书来复印的……

程曦和韩默当年也是这样过来的,想到自己从前忐忑不安的心情,念及从前师兄师姐们的倾力帮助。从硕士时代起,两人总是对上门来的考研一族给予热情的接待,尽一切可能帮忙。

不管怎么说,考研族们还是汹涌澎湃地来了。

今天,韩默很不爽,她接到了一个多年不见的高中同学的电话。

老同学直接地要求她帮忙引路,要考晴川书院的硕士。

程曦看着韩默头疼的样子:“他成绩不够好?”

韩默叹口气:“从前高中的时候,要知道我们班上有多少个学生,不用看名册,只要看他的成绩名次就知道。”

程曦的下巴直接掉到地下,“那他怎么考得上大学?”

“不清楚,但听说他爸爸是他读的那个大学的什么官,他高考后就直接进了那所学校。”韩默伸手帮她把嘴合上。

“那他找你干嘛?找自己老子不就完了。”程曦对这种吃祖宗饭的家伙向来不屑得很。

“一、他要考我们学校,而他家的关系恐怕还不够硬。二、也是最主要的,他老爸退休了。这种事还不是……”韩默作了个优美的身段,“人一走……茶就凉……” “你是怪物啊,哪有你这种年龄,居然爱听京剧的,居然还听样板戏?”程曦现在的表情看起来和“崩溃”有点像。

“对了,”韩默想起来,“你今天还不是被考研狂人找去吃饭?”

“别提了,吃得我快疯了。他拿了一大堆自己写的东西非要我看。有论文,还有诗。”程曦烦恼地把书推来推去。

“嗯?听起来还不错啊。”

“可是,他的论文写得像诗。”

“我的天。那诗呢?”

“写得像论文!”

韩默打了个冷战,不敢再问,只是面上流露出极其同情的神色。

“唉,”韩默叹气,“考研、考研,中国人都疯了似的考研。可是考上了又怎么样?我一个师妹最近都读得快疯了。”

“???”程曦的脑袋顶上冒出几个问号。她这种信奉“除死无大事”的“想得开分子”从来觉得读书是件喜欢才做,不喜欢大可以不做的事情。

韩默有个师妹从本科起就以考研为人生目标,所以整个大学生涯都学得很苦。现在考上了,突然又觉得研究生没有自己原先想像的那么神圣。但一转头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到了二十四,可是为了考研,人生中既没有恋爱过,也没有好好玩过。她心理开始不平衡,认为自己把人生中间最美的青春都耽误在学习上,太亏了。

“这丫头是神经绷太紧了,只要放自己两个月的假,找个会玩的带着,疯狂地出去游山玩水一番,放松一下就解决了。什么时候我出去旅游叫上她。”程曦很同情。
城里城外(2)
    “问题是,她现在又觉得自己这么辛苦才考上研,如果不好好学习对不起自己的付出,玩起来有负罪感。所以她现在是学不进又玩不进。”韩默也很无奈,“等她习惯吧,不能解决问题,就只能习惯问题,习惯了就麻木了。”

程曦愣一愣,怎么这话听起来这么熟啊。

很多人原以为结婚就是人生必经的过程,但草率地结了婚后又开始觉得一辈子亏得慌,可是结婚容易离婚难,为了这种事就把家拆了也很没道理,所以就一直这么郁闷着,慢慢也就习惯了。

她记得读硕士时候,曾经有个早早结婚的女同学总是跟她抱怨,觉得自己结婚太早,经历太少,连配偶是不是自己的最爱都不知道。渐渐还是认了命,这两年也不太听到她说起了。

英国唯美主义作家王尔德说过:“生活最大的悲剧并不是它令人心碎——那是最自然不过的事,而是令人变得铁石心肠、麻木不仁。”

“嗯。”

……

“好的好的。”

……

“明天中午好了。”

……

“不用,不用请吃饭了。”

……

“那就谢谢了!”

……

“没问题,我帮你们找相关的资料好了。”

……

“阿姨再见。”

一个电话刚放下,另一个电话又来了。

“喂,妈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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