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觉残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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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觉残留-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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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英灵的气息逐渐远去,爱丽斯菲尔缓缓松了一口气,随即感觉有些脱力。
  她感受到了,就在刚刚,来了完完整整的第一个……是Lancer。
  第79章 七十九、第四次圣杯战争(七)
  十七,十八,十九……
  黑色的英灵机械一般地在夜幕中穿梭,粉碎着几乎可以说是遍布整个冬木市的监视网。
  女性浅紫色的长发在夜幕中划过好看的轨迹,她的动作干脆利落而又透出几分优雅的意味来,但是这对于被当做猎物狩猎的英灵们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够了,Rider,停手吧。”真央打着哈欠,站在空旷的公路中央道:“全部解决掉了不仅是我们方便,别人也会方便许多。”
  “……”英灵猛地抬起头来:“Master受伤了。”
  “……哈?”真央眨了眨眼:“藤乃?”
  “是的。”Rider点头,肯定道:“伤势不轻。”
  真央在愣了一会儿后马上朝着别馆的方向赶去。


  “喂,还好吗?”
  “直到刚刚为止意识都能够保持清醒就已经是个奇迹了!”真央咬牙切齿地对藤乃使用着各种各样的治愈魔术:“啊啊,那个神父的肉体居然强悍到这个地步吗!连两仪小姐都没有办法砍掉他?”
  不,我问的是你还好吗……
  式双手抱胸,很无聊似的倚在墙边看着真央治疗已经失去意识的藤乃,随口答道:“只是砍的话,砍得到啊。”
  少女魔术师依旧是跟一开始看到藤乃时一样的一脸气急败坏和惊慌,她猛地抬头:“我认真的,你和理央要是联手,谁是没有把握砍掉的?”
  “我怎么知道。”虽说是没好气地抱怨了一句,式还是稍微想了一下,有点不确定地答道:“大概……没有吧。”
  “那我就放心了。”真央长长松了一口气:“Rider、Archer还有Caster吸引敌人的火力,然后你和理央去砍掉Master,如何?”
  式刚想说她没有任何意见,随便真央怎么样都可以的时候,男人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抱歉,大小姐,我认为这么做非常不妥。”
  听到这声音的一瞬间,真央的脸色变得更坏了:“哈,我还忘了你……你到底是怎么保护你的Master的!?”
  “命令是不到危急关头不许实体化。”Archer一句话就让真央完全无话可说了。
  这下子真央连生气的对象都没有了,她只好咬咬牙,继续治疗着藤乃。
  这时候,式想起了什么,她四下看了看后问道:“理央呢?”
  “去找Caster了。”
  “哪个Caster?”
  “我的Servant!”
  之后便是良久的沉默,间或可以听到真央低声诵念咒文的声音。
  Archer突然开口:“爱因兹贝伦的那位夫人请我们去城堡里做客。”
  真央头都没抬,她专注于最后的一个魔术:“然后呢?”
  “我想我们可以尝试与爱因兹贝伦结盟。”
  终于,真央松了口气,她终于直起身来正视Archer:“你认为我们需要吗?”
  “Caster、Archer以及Rider,可以说是很强的战力了,但是在联合爱因兹贝伦一起扫除其他障碍之后再对决不会更轻松吗?”
  “没有必要!”真央的反应异常的激烈:“那个伊莉雅斯菲尔就算了,现在的爱因兹贝伦我是一点都不想和他们沾上关系!”
  Archer皱眉看着真央,叹了口气:“那么,是否赴会呢?”
  真央理所当然地道:“当然。”她笑着:“好歹,西利亚和夏未……不允许我拒绝他们的邀请呢。”

  藤乃醒过来时,窗外一片漆黑。
  银色的繁星衬在黑色的夜幕之上,月亮被淡淡的乌云遮掩住,她试着动了动却感觉还是无法自如地活动。
  啊哈……这次好像实在是不太妙……她艰难地支住身体,好不容易才坐了起来。
  这似乎是第一次受这么严重的打击。这里是别馆,失去意识前确实是被式带回来了没错……这么说的话自己是被治疗过了吧……说起来,自己究竟失去意识了多久?
  她望着窗外。
  她记得,和言峰绮礼对上的时候,已经快要天亮了,自己失去了一段时间的意识,那么……难道……
  “不是吧……”想到那个可能性,她不禁呆住了,良久,她慢慢将脸埋在了双手中。
  一直以来都不愿意为其他人添麻烦,没想到现在……麻烦真是越添越多了。
  她听见了脚步声,从走廊向这里接近。
  脚步声还没有接近的时候,她就放下了心来,她已经认出了那个脚步声属于谁。
  永远都是那样的节奏,仅仅是听着那样的脚步声她都能够想象出式并不开心的样子。
  “……”房间的门被不声不响地推开了,式看着已经醒来的她,并没有显得多惊讶,只是在看了她一会儿后似乎可以算是是烦躁地叹了一口气。
  ……烦躁?怎么会?藤乃惊讶地看着式,也忘了该说什么。
  一时间谁都没有开口,房间陷入了寂静之中。
  这样无意义的沉默持续了有几分钟,终于,式开口了:“怎么样?”
  “似乎不太妙呢。”藤乃苦笑着如实回答,“那个,自那以后过了多久呢?”
  “一天。”式倚在门边低下了头:“感觉很不好吗?”
  藤乃只是看着她,并不说话,式这才反应过来:“啊啊,也是呢……”
  “真央和Archer呢……”藤乃这才发现无论Archer还是Rider的气息都不在这附近,顿时疑惑起来:“他们去哪里了……”
  “去昨天的森林了,说是赴邀什么的。”式看着藤乃:“两小时前就走了,反正你现在也动不了不是吗,那就乖乖躺在床上。啊,真央已经和紫阳那女人有的一拼了,说什么在你痊愈之前不许我出门之类的……”
  ……这种程度的口头约定都说出来了吗?
  “然后她带着理央、香织还有你的Servant一起出去了,最后还把门锁住了。”
  原来不仅是口头约定吗?不过如果只是锁了门的话,对式来说根本算不上什么吧。只要她想出去,她的直死之魔眼完全可以破坏一切。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可做,就按照她的意思呆在这里吧。”式慢慢走到了床边:“那么,你是哪里感觉不妙呢?”
  “动不了。”藤乃慢慢伸出手来捂住嘴,总感觉,下一刻有什么就要从胃里涌出来,但是实际上,她应该还没有吃东西吧,那么理所当然的……“但是感觉很不好。”
  动动指尖都让人感觉疲惫,把身子倚在床头才能勉强维持坐姿,喉咙里感觉不到有水分很难受,身体内部的内脏应该是受了损失,和平时比起来呼吸不顺畅了许多,要说力气的话,几乎使不上来。现在她能做的只有艰难地机械地移动自己的肢体而已。
  身体就像是僵硬的铁块一样,碰到了什么也都毫无所觉,手碰到了本应柔软的床褥时也根本没有触觉。
  无知觉、无感觉、无痛觉,那么一切都是无意义的。这一点,她不是早就体会到了吗?
  但是……很害怕,真的是非常害怕。
  她大概知道这种情况只是暂时的,那名神父打击到的顶多也就是内脏,应该是不可能伤到自己的脑部的,现在这种情况不知道是治愈魔术的副作用还是自己的体制问题,但是从此连触觉都失却的可能性真的是无限接近于零。
  但她还是在害怕,她焦躁着、恐惧着,完完全全不知所措。
  如果,真的是这样该怎么办?失去触觉什么的……
  如果现在有需要用到她的地方怎么办,她现在完全不能自由行动,只能够软弱地躺在床上,发挥不出自己本有的力量,无法保护任何人,无法守护任何事物,无法用任何方式去接近自己的目标——!
  现在她只能躺着,期待着不知何时的知觉恢复以及行动力恢复。
  如此软弱的自己,她无法接受。
  绝对不给别人添麻烦,滴水之恩必定涌泉相报,竭尽全力也不让别人讨厌自己,为了重视的、重要的人和事物可以轻易地连生命都舍弃……这就是她一贯的作风和她一直秉承的信念。在浅神藤乃心中,这都是绝对正确、必做不可的事情。
  然而,现在她连想要动作都难,换言之,她什么都没有办法做。
  这样无法保护自己,无法保护别人,那么势必要依赖于他人,给别人添麻烦。
  软弱、无能、无力……这是她最害怕的、最不希望拥有的感受。
  她脸上终于维持不住一贯的面无表情,表情终于也因为心中传来的的苦痛感受而微微扭曲起来。
  “怎么了?”
  “不……”如果是接口的话很轻易就能想出来:“可能是没有进食的缘故……”
  “啊啊,这么说来,你确实是连水都没有……”式微微皱了眉:“真是的,连佣人都一起带走了……算了,你等一下。”
  少女看起来不怎么有干劲,只是单纯地怀抱着对真央的不满而离开了。
  门被关上了,藤乃终于闭上了眼睛。
  式的态度,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
  是早就预料到了,还是即使预料到了也根本不排斥呢?
  无论是哪种情况,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只是……
  只有她,不希望她讨厌自己。
  不希望别人讨厌自己这种情绪从一开始就有,所以在一开始无论是对谁,都顺从地照着能让别人高兴的方向去做事。对父母也是,对龙之介也是,对紫阳小姐也是……
  但是现在这种“不希望被讨厌”的情绪,在面对两仪式的时候强烈到了极致。
  只有她,不希望她讨厌自己。
  就算其他人都厌恶自己都可以,只有她不行。
  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不行对就是不行无论如何都不行!
  浅神藤乃看得到,两仪式也看得到,看得到与彼此无比相似的对方。
  想都没有想过失去式的那一天,因为已经失去过一次了,所以她绝不会允许“第二次”的到来。
  现在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失,假如赢不了,紫阳小姐无论如何不会帮助自己。
  就算那件事情对她来说并不困难,她也绝对不会不收取任何代价就帮助别人,即使她实际上并不需要她收取的那些所谓“等价值物”。
  说起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么在意两仪式的呢?从一开始吗……在梦里梦见过她,在梦里被她杀死,听着她同空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声音,结果在现实世界中见到她第一面的时候,她的容姿就已经深深烧灼在了眼中,再也消磨不去。
  只要有人和自己走在一起,只要有人陪伴着自己就会很高兴,就能够感受到幸福。但是,一直以来,她心底都暗暗期盼着,能够和她走在一起。
  希望可以亲眼看到她,希望可以亲眼确认她还存在着,她还平安无事……只要这样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然而,四年前……
  好吧,现在就先抛开自己的一切。好好思考一下吧,现在在她眼中……自己是什么样的呢……
  她这样一个人胡思乱想着,感觉时间的流逝似乎就加快了一样。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呢?要是理央他们出了事该怎么办?
  她深深地担忧起来,并杂着焦躁的情绪。


  对于理央来说,这是糟糕的一天。
  理央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待在柳洞寺,防止有什么突然来袭,把不擅长近战的Caster一击毙命。从前几天开始真央给她分配的任务一直都是这样,搞得她差点以为她成了Caster的专属保镖。今天Caster似乎也没什么事做,居然和她聊起天来,说到最后竟然笑着说什么真是有趣,让理央觉得Caster真是越来越让人难以理解了。
  中午的时候,真央把Caster和理央一起叫回了别馆,理央这才知道藤乃重伤,到现在都还昏迷不醒。
  ——早就说过了要练习近身格斗啊这是魔术师的通病吗!?除了气愤之外她心中只有担忧。但是她完全看得出来,式的情绪比起她来好不到哪里去,这样她也就根本无话可说了。
  直到夜晚,她被真央叫到了客厅。
  “理央、香织还有Rider和Archer跟我一起去爱因兹贝伦之森,Caster把别馆彻底封闭,回到柳洞寺。如果有任何企图接近这里的魔术师……想要怎么杀都随你喜欢。”真央的脸色真的很差:“式小姐,麻烦你就留在这里还可以稍微照顾一下藤乃。她没有恢复行动能力之前你绝对不可以出门,可以吗?”说完她根本不等别人应答就一个人先行离开了。
  Archer耸了耸肩,最终还是跟了上去,Rider也不声不响地灵体化跟上了。
  看真央的心情已经坏到了这种程度,理央都已经做好了去砍人的准备了,结果到了爱因兹贝伦城堡后,真央完全是一副来做客的样子……
  ——于是现在她只好在华丽的客厅坐下来,不大愉快地喝着红茶。
  爱因兹贝伦城里已经没有了佣人,让主人亲自沏茶也不是什么会让真央愉快的事情,只是抢在真央吩咐香织之前,Archer主动去帮了忙……
  茶倒是不错……红色的Archer,他本体不会就是红茶吧?理央对他确实是不大友善,但也完全没有表露在脸上。
  真央和爱丽斯菲尔的谈话已经到了让理央觉得自己已经可以退场的级别了。
  “西利亚的人造人技术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啊……”银发的人造人一脸赞叹:“完全看不出来您和这一位是和我一样的……”
  “您过誉了,实际上母亲的技术……”
  ……够了吧?完全听不懂啊。
  和她有相同感想的似乎不止一个人,卫宫切嗣和Saber看起来也都有些头疼。
  这时卫宫切嗣突然转过头来,对上理央的目光:“这两名Servant都是夏未真央的吗?”
  Archer维持着实体化站在真央身后,而Saber也维持着实体化站在了爱丽斯菲尔身后,Rider灵体化待在理央附近。
  理央摊手笑了一下,然后继续慢慢地喝着红茶,顺便看了看维持了实体化,迎着Saber敌视的目光还能够安然处之的Archer。不知道为什么,她能够察觉到Archer对卫宫切嗣的态度和对待其他所有人都有那么一点细微的不同。
  震耳欲聋的雷鸣声传入耳畔,爱丽斯菲尔似乎很不适地摇晃了一下身体,真央微微皱了皱眉后微笑道:“看来,你们今晚的客人不止是我们呢。是准备要开宴会吗,在这城堡中?”
  “不……这声音,是Rider吧,我并不知道……”爱丽斯菲尔有些犹豫地站了起来,看起来有些虚弱:“抱歉,茶会也恐怕要到此为止了。Saber!”
  “了解。”Saber严肃地扫过了真央他们一眼,最后还是以Rider那一方为重,跑出了客厅。
  要不要去看看热闹?理央用眼神问真央。
  真央轻笑一声,看了一眼卫宫切嗣,“介意我们去看看吗?”
  卫宫切嗣默不作声地站了起来,带头向外面走去。


  门被打开了,藤乃茫然地睁开眼,看到了端着托盘进来的式。
  “食材还是有的。”她这样说似乎是为了解释,然后她把托盘放到了床边:“能自己吃吧?”
  啊,说起来式确实是喜欢料理的,会做菜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然而……
  她看着木制托盘上热气腾腾的一碗粥和一杯加热过的牛奶,忍不住一把抓住了式的袖子。
  式怔了怔,看到眼前的少女莫名其妙的就哭了出来。
  “谢谢……”
  谢谢……所有的事情都是……谢谢你,式。
  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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