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状况每况愈下？”
“是。”小青叹了口气，南极仙翁说的这些状况，简直像是亲眼看到一样。他一定是一早便知道了。
“还有问题吗？没有就快去给我姐姐看病。”小青催促着，眉头也皱了起来。
“最后一个。”南极仙翁竖起一个手指，“她是否嗜睡，易乏？”
“是。”小青无力地点了点头。南极仙翁的问题全中了。
“老夫这就进去看她。”说罢，南极仙翁起身去了卧房。
手搭在白素贞的手腕上，南极仙翁频繁地皱着眉头，一向笑呵呵的脸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严肃的表情。
小青看着他的表情心里很是着急，南极仙翁的手一离开她便开口问道“我姐姐到底怎么了？”
（六）
“她的生命迹象正在逐渐消逝，恐怕……她，时日无多了。”
“什么？！”小青一下子愣住了。她想过许多个病症却没想到是这样，这，让她如何是好！
“可有方法挽救？”许久，小青恢复了理智，但她说话的声音却在颤抖。
“有。”南极仙翁看了小青一眼答道，“但此行……甚是危险。”
“你告诉我，多危险我都不怕。”小青一把抓住南极仙翁，犹如溺水时抓住的救命稻草。
“在极北的阴寒之地有一个万年寒洞，洞内有只神兽，它的精元便是就白素贞的良药。”他顿了一下继续说，“但你本就是蛇，生性畏寒，即使到了那里恐也无法自由行动，何况是取那神兽的精元。这岂是你一只青蛇可以做到的。”
“我要去！”小青沉默许久后语气坚决地告诉南极仙翁她的决定。
“小青，你想清楚，这可不是一是的冲动就能解决的问题，为此可能会搭上性命。”
“我不管！只要能救我姐姐，我什么都可以做！”
“小青你……”南极仙翁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青儿。”是白素贞虚弱的声音！
“姐姐……”小青无言地站在原地看着白素贞。从她的表情中，小青便知道，刚刚她和南极仙翁的对话，白素贞恐怕是一字不漏地全听见了。
“仙翁，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劳烦仙翁费心了。”不素质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小青一下子按在了床上。
“姐姐，你好好休息。”
“不妨事，不妨事。小青是老夫最喜欢的弟子，你是她最重要的姐姐自然，老夫也是心疼你的。何况你这只白蛇本就招人疼爱，你不妨也拜入老夫门下，如何？”南极仙翁捋着胡子笑呵呵地说道。
“多谢仙翁抬爱，只怕素贞命不久矣。何以，何以得仙翁如此抬爱。”
“姐姐！”小青叫着，“我不会让你死的！”
“可是青儿……”
“别说了。我会去为你寻得灵药，谁也无法改变我的主意！”
“青儿！”白素贞有些生气，“你明知此去九死一生，你还要去吗？”
“是！”
“你当我是你什么人？”
“姐姐。”
“那你听不听姐姐的话？”
“我……我听！但惟独这件事情除外！”小青犹豫了一下坚定地回答。
“好！就算你去了，拿到了，我也不会服用！”
“姐姐你！”小青语塞。
看到这幅景象，南极仙翁自知没趣，从随身带着的葫芦中倒出一粒仙丹，递给小青，“给你姐姐服下，可暂缓她现在的情况。至于别的，老夫也不管了。若是真的要去，先来找趟老夫，老夫赠你几件法宝，希望能管用。”说完便走了。
小青结果接过仙丹，转手递给白素贞。白素贞摇摇头，小青执拗地将仙丹放到她嘴边，白素贞不吃就是不吃。
“姐姐~”小青开始撒娇，但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只要白素贞一开口，她决计会把仙丹塞进她的嘴里！
白素贞就是不说话，小青的心她一眼就看穿了。
“好！你不吃便不吃！”小青把放在白素贞嘴边的手移开，接着说，“你若是死了，我给你立墓；你若是灰飞烟灭，我给你立衣冠冢。然后自刎在你墓前，随你而去！即使到了阴曹地府，我也要跟你在一起，投胎也要做你妹妹！”
“青儿！”白素贞无语。“怎么过了七百年，你还是如此冲动，如此幼稚！”
“姐姐，青儿不是幼稚也不是冲动，青儿只是不想失去你，青儿只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小青说完便抿着嘴，脸颊红红的。
白素贞看着小青的表情“噗嗤”一下笑出声来，随即她看到小青的脸更红了。白素贞心中一阵好笑，想不到小青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好啦，我吃。”白素贞伸手问小青要仙丹。小青顾不上脸红，欣喜地将仙丹递给白素贞，看着她吃下。
“过来。”白素贞冲小青摆摆手，叫小青坐到床边。小青移步床前在床前并肩和白素贞坐下。“青儿，给我讲讲这七百年你是如何过的，好吗？”
“好。”小青往白素贞的方向靠了靠，复又想起白素贞的身体很是虚弱，干脆伸手将白素贞搂进自己怀里。
（七）
“刚开始，你把我逼走的时候，我很茫然，也很伤心。我从西湖出来后就一直跟着你，帮你收集眼泪，助你成仙，成亲。我之前的几百年都没有那一年活的精彩，充实。所以，你赶我走的时候，我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才好，天大地大，究竟何处才是我的容身之地。”
“后来，我听到了你进雷锋的事情，也知道许仙出家了，就在金山寺。我当时恨不得去杀了法海！我想把你就出来，可我敌不过法海。那时对法海的恨转成了对自己的恨，我恨自己当初没有认真修炼，恨自己的法力竟是如此的低微！”
“青儿，你，没去拜南极仙翁为师？”白素贞想起了小青临走前说的话。
“去了。但当初我不肯拜师，只是在那里守个地方生活，后来十天来了，我才一直在那里定居。之后，之后我听说你进了雷锋，就在那里守了一个多月，不肯离开，最后是十天硬拉我回来的。”
“我回来以后，脑袋里一直想着我走时说的那句‘小青活一日，便有姐姐一日’的话，于是我拜了师，每天在南极仙翁的指导下修炼，进步也堪称神速。我找法海报了仇，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可我还是快乐不起来，你不在，我总觉得生活少了点什么。每年一到你入塔的日子，我都回去雷锋。在附近站上一天……我不敢靠得太近，怕被你发现，怕你生气……所以，之好远远地看着，只要看着，我便觉得满足了。”
“青儿，你……”白素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每到那日子，她是能感觉到小青的存在，但想起自己狠心将她赶走，她便不敢确定那是不是小青。
“仇报了，心愿也了了。我便不想待在这里了，毕竟，这不是我的家。我想起我们在凡间的日子，不知怎么的，我怀念凡间。我在凡间游历，以不同的身份，换了视角，去感受人间的一切，也学会了很多东西。”
“你拜了南极仙翁为师，在这里修炼，难道南极仙翁没助你成仙？”
“没。老头儿有问过我要不要成仙，我不想成仙。我只想在这人世间，守着雷锋，等你出来。”小青说着向墙上靠去，然后拉过白素贞，让她躺在自己的腿上，手里拨弄着白素贞额前的刘海。
“青儿，你不该……”白素贞动了动。这个动作好像有点太暧昧了，连许仙都没这样过。
“不该什么？不该这样守着你？不该这般执着？”
白素贞点点头。她想坐起来，可小青的另一只手正搂着她，她坐不起来。但她不想保持这个姿势。
“青儿，换个姿势吧。”白素贞没辙了。
“换个姿势？那我们都躺下吧。”
“算了……还是这样吧。”白素贞想到每晚睡觉时，小青总是一手揽着自己的腰，一手放在自己的腹部——那个姿势更暧昧吧……想想，还是这样吧。“你继续说。”
“后面就没什么了，我一直在人间游荡，自然，见识到的也就多了。也明白了一些事情，还有对爱的理解。我也逐渐了解姐姐当初为何会为了许仙不顾一切。”
提到许仙，白素贞微微叹了口气。许仙注定是她的劫，是她忘不了的缘。
“姐姐，除了男女之情，我还看到了另一种爱……是……”小青言又止。
“另一种爱？”白素贞不解。
“恩，是，是一种……”小青别过头，不去看白素贞，脸上红红的。“是一种，同性之间的爱……”
白素贞闻言瞪大了双眼，她坐起来，问道“你说什么？同性之间的爱？！”
“恩，每次。起初，我也很吃惊，可我亲眼所见了那份爱的真诚！”
“青儿，自古阴阳结合，天经地义。这种爱，控不被世人所接受吧。”
“是。可她们不是人，是妖。而且，她们是青儿的好友。”
“青儿与她们相交甚好？”
“恩。等姐姐康复了，青儿便带她们来看姐姐。她们一直听我说姐姐的事情，很像见见姐姐。”
“好。”白素贞起身说道，“吃完仙丹已经好很多了，帮我梳洗下，出去走走吧。来了些许日子了，都没出去过。”
“恩~”小青看着白素贞恢复了精神，心情一下好了很多。
（八）
漫步在南极仙翁的住处，看着湖边绿绿的柳树，湖中白色的莲花，白素贞的心情好了许多，几天来的阴翳一扫而光。
“青儿你看，这里的景色好美。”
“恩。”小青点点头。这景色，她虽然看了七百年，但今时今日，因为白素贞在身边而产生了许多不同。心情好了，自然看什么都觉得美，吃什么都觉得香。
远处，两只鸳鸯在戏水，白素贞不禁驻足观赏。可仔细一看……那不是一对鸳鸯，两只竟都是雌性的，没有雄性！白素贞不觉觉得奇怪。
“青儿……”白素贞指指那两只鸳鸯问道，“怎么没有雄性的？”
“她们？”小青吃了一惊，“她们怎么来了？！”
“谁？”
“就是刚刚跟姐姐提到的那对妖。”小青笑着解释。随后冲着湖中的鸳鸯喊道：“来了也不知道来找我，真不够意思！”
那两只鸳鸯闻言，“扑棱”一下飞到小青身边，用翅膀拍打着她的脑袋。
小青护着脑袋，边跑边叫：“干嘛啊，见了面就打！”
两只鸳鸯不答话，只是一个劲地追着小青打。白素贞在一旁看着，嘴角渐渐浮上意思笑容，“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听到白素贞的笑声，小青止住了脚步。回过头，看到的是白素贞久违的笑容。有多久没见姐姐这样笑了？若是能再次看到她灿烂的笑容，挨几下打也是值得的了！
“哎呀，好了好了，别打了！”小青故意生气的叫道。
两只鸳鸯停下来，化为人形。白素贞打量着她们。
素雅的衣着，清新的气质，出淤泥而不染，大有天上仙女的感觉。一个身着淡紫色的衣服，一个身着淡粉色的衣服，均长发于腰，简单的发型，头上点缀着些许发饰，不多，但恰到好处。
小青抓住她们的手，高兴的说道“你俩这一走可就是好几年，也不来找我，真是的。我还以为你们把我忘记了呢！”
那俩人呵呵一笑，说道“怎么可能。倒是你，这次去皇宫没找到你，才觉得你可能在这里。刚刚问过十天，说你在，但不要去打扰你，我们就只好在这里等你了。”
“你们这一走就是好几年，连个信都没有，我又不可能在皇宫那个冷冰冰的地方待那么久，自然就回来了啊。”
“那这次打算在这里待多久？下次去哪玩？叫上咱们一起去，不愁无聊~”
听到这里，白素贞不禁哑然一笑。这俩人都是贪玩的性格，难怪能与青儿成为挚友。她将被风吹散的头发整理一下，继续听着她们嬉笑，不语。她并不打算插话。
“不走了，就在这里暂时待些日子。”小青答道。
“不走了？这不是你的性格啊，怎么？突然转性了？”紫色衣服的人问道。
“我姐姐出塔了，我要在这里陪着她。”小青说着，将二人介绍给白素贞。
“姐姐，这两人是紫烟和粉珏，我的朋友。”小青分别指着紫衣和粉衣的女子说道。
“这是我姐姐白素贞。你们都知道的。”
“紫烟，粉珏，见过白姐姐。”二人说着向白素贞行了一礼。
白素贞将二人扶起，“两位妹妹有礼了。”
三人相视一笑。
“白姐姐，我们经常听小青提起你，总想见你一面，可你一直在雷锋塔下，今日终于见到本人了。”粉珏笑盈盈地说道。
“是么？小青总提起我？她兜什么了？”白素贞的脸上仍挂着笑容。
“说白姐姐温柔贤惠，端庄典雅……总之，好词全部用上了。”
“是么？原来，我在小青心目中是这样的形象啊。”白素贞向小青看去，才发现，小青已是满脸的通红。
“青儿，青儿……”白素贞发现小青正在发呆，她轻声唤道。
“啊？姐姐你叫我？”小青终于回过神。
“是啊，我先后问原来我在小青心目中是这样的形象么？”
“姐姐……”小青的脸更红了。
一旁的紫烟突然叫道“哇，不是吧！我认识你几百年了，头一次看见你脸红耶！原来你也会脸红啊！”
（九）
“你！”小青气结。
白素贞在一旁好笑地看着她们相互斗嘴，想着小青脸红的样子。恩，好可爱。
蓦地，白素贞张口说道“青儿跟你们相识几百年没脸红过？”
“是啊！”紫烟答道，“我们认识她有五百年了，她一直就是一副天大地大，谁也制不住我的样子。想看见她脸红的样子，怕是比登天还难呐！”紫烟自顾自地感慨着。
粉珏走过去，拉住紫烟的手，问道“白姐姐莫不是见过小青脸红的样子？”
白素贞笑而不语，她看着小青，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而小青，看到这样的白素贞，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感觉，脸上的红晕更甚。她低下头双眼紧盯着地面。
“白姐姐，你快说啊！”紫烟焦急地催促着。
“有一次。那也是我，第一次看见青儿脸红。”
“白姐姐，快说来听听。”
白素贞回忆着，那时的她，是许仙的娘子。她们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说说笑笑。小青叫她少喝酒，她，向小青敬酒。而小青，就在那时脸红了。
“白姐姐，怎么不说话？”粉珏轻声问道。
白素贞这才发现自己走神了，急忙回神。说道“太久了，记不清了。只是……”白素贞看了看小青，说道，“当时的小青，很可爱。”
“姐姐……”小青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么久了，你怎么还记得……”
“因为青儿难得这般啊，不过现在，青儿的脸越来越容易红了。”白素贞想起先前小青说起要和自己永远在一起的时的情景。青儿，你对我，就只有单纯的姐妹情？白素贞摇摇头，甩掉了脑中的这个想法。她和小青，只是姐妹！
“姐姐，你怎么了？”小青见白素贞甩头。以为她又不舒服了，她上前将手搭在白素贞的额头上，问道“头晕了？还是哪里不舒服？姐�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