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没有假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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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没有假如-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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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辆马车停在了纳兰府外,风尘仆仆的车轮,沾染着一路走来的各种痕迹,昭示着这是一段不短的旅途。无人在意,这辆看似普通的马车上下来的那位女子,竟让纳兰府里提前半月就开始了张罗收拾,只为今日里她回府时能感到舒适。

    “慧儿拜见阿玛,见过大哥,大嫂。”莲步轻移,离京将近一年的纳兰慧娴重回府里,这次,便是决定不再离开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端坐在主位的明珠等这一天犹如半生那般漫长,若不是女儿的情绪日渐消沉,他也定是舍不得准她离开,好在现在她终于肯回来了。

    仔细看看,纳兰慧娴已是出落得明艳动人,虽然脸上依然是那副淡漠的神色,眸子里不见丝毫柔情,可笼在眉间的那一层愁云惨雾却是没了任何踪影。再瞧得清楚些,便能发现,慧娴的嘴角不再是习惯性地向下抿着,自然而放松的状态,让明珠和纳兰容若都在心里松了口气,这次决定没错,总算是把从前的那个慧娴给寻回来了!

    “让阿玛和大哥担心了,是慧儿不对。”看到厅里众人紧张地盯着自己瞧个究竟,纳兰慧娴心中了然,不羞也不恼。只是想起那些日子里,身边之人都在替她担心,为她牵挂,更是过意不去。

    “慧儿,如今你回来了,往后的日子,便要好好的,莫让阿玛再忧心了。”一旁的纳兰容若见到阿玛眉头舒展,心中石头也安然落地。在见到妹妹之前,他曾设想过今日相见的场景,怕她还是如过去那般的沉默寡言,兴致阑珊,毫无生气的样子。没想到,一年不到的光景,竟是换来了这样的容光焕发,让他也为之一动。

    “好了,长途跋涉,旅途多有劳累,慧儿也倦了。涟漪,你陪小姐回房梳洗,歇息片刻,再出来用膳。”纳兰慧娴从府上带走的随身丫鬟只有涟漪一人,明处暗处的护卫不少,可贴身亲近的婢女慧娴一个也没多要,她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可以恣意放纵的空间。

    “那阿玛,慧娴先告退了。”朝明珠行了礼,又转过身向一旁的容若夫妇做了揖,慧娴才携了涟漪回房。

    “阿玛,慧娴总算是好了啊。”待慧娴消失在长廊尽头,容若才缓缓开口,语气中满满的欣喜之情。连明珠都少有的面带笑容,的确,慧娴这些年的日子,不好过,纳兰府里的人,日子也不好过。

    “哼,慧娴是好了,可塞楞额那小子的账没那么容易就算了!皇上和安亲王暗地里护着,暂时奈何不得他。可这笔账我一直记着,让我女儿不好过的人,我也不会让他好过!”笑意瞬间隐没,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稍纵即逝的狠戾,当初塞楞额千方百计地拒绝亲事,已是让明珠感到颜面扫地。

    之后纳兰慧娴苦苦哀求,双膝肿了月余才算复原,紧接着就是闭门不出,久久不语。一日比一日消瘦落寞,二八芳华的年纪,本来艳冠群芳,才华超群的女儿,竟为了这样的人弄到如斯地步。明珠看在眼里,痛在心头,新仇旧恨便都一股脑地算在了塞楞额身上。

    “阿玛,塞楞额毕竟是皇亲,也是如今皇上倚重的臣子。若是牵扯进了这个人恩怨,恐怕对您也是诸多不利。”使了个眼色,容若着妻子先行回房。朝堂本就是个鱼龙混杂,拼命求生之处,各人求得安稳已是不易,若是蓄意报复,怕是会一石激起千层浪。

    “放心,这点我还是有分寸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将这口气憋了这么久,机会总会有的,只要我们足够耐心。”明珠对于儿子的劝谏有些不以为意,摆了摆手,示意他坐到身边。

    “容若,你就是太过心软,这般仁厚,怕是总有一日,要被别有用心这人给害了。”明珠看了眼儿子,容若有才,有情有义,文武双全,深得康熙赏识。这是世人共知的,可他心底里的软弱和优柔却让明珠始终难以放心。

    纳兰慧娴回到暌违已久的房间,涟漪推开门的一瞬,主仆二人便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笑。屋内扑面而来的是熟悉檀香气息,屋里并未因为无人居住而变得尘埃落尽,处处显现的细致,让慧娴心头一暖。

    无论离家多久,府里总有真心关心着她的人,不管之前的自己是如何的消沉,都还有人不愿放弃的呵护着自己。所幸,自己终是想明白了,也终从那一阵迷障中走了出来。所幸,当初的那个纳兰慧娴,又找到了自己。”塞楞额,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唤你了。”迈入房前,纳兰慧娴默默在心里对自己说。

 第65章 你个混蛋

    “老爷;夫人;你们回来了!可算是把三小姐也给接来了;这下真的是团圆了呢。”听到府外的马车声响,已在院内恭候多时的玉兰急忙走到门边,见到来人,便是高兴地嚷开了。

    尾随玉兰而至的塞布礼也上前笑脸相迎,虽说此前馨儿带着沁儿前来串门,他们早就打过照面。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了;今后他们可是要住在一座府里;关起门来;便算是真正的一家人了。

    “玉兰;你唤我和语儿老爷,夫人,叫沁儿是三小姐,外人若是不知内情的,我可就当了便宜老爹了。这可使不得,往后这称呼啊,得改。”不在一块儿时,听到玉兰这么称呼沁儿,也没觉得太多异样,可这连在一块叫了,就说不出的别扭。

    “噗,瞧你说的,好像就你捡了大便宜似的,你倒是愿意了,沁儿还不肯呢!”一旁的语儿听了塞楞额的话,忍不住轻轻拍了下他的右臂,面色却是掩不住的娇嗔。

    “咳咳,吶个,往后玉兰你就叫我沁儿小姐好了,这样也容易分辨。”这么段小插曲,迅速溶解了刚才沉闷的气氛。一踏入这院落,沁儿的脑海中仍是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曾经和大姐一同前来的情景,不免有些伤感。可见到二姐和二姐夫自然流露的恩爱,又稍稍缓解她内心的愁苦。至少,还有个姐姐是幸福的。

    “是,沁儿小姐。你的房间我已经收拾干净了,我带你去瞧瞧吧。”装模作样地朝沁儿做了个揖,玉兰忍不住内心的喜悦和兴奋,忙着要领沁儿去查验她的劳动成果。

    “那二姐,二姐夫,我先随玉兰去了。待会再出来与你们一同用膳。”微微向塞楞额夫妇致意,沁儿手中的包袱被玉兰麻利接过,随着玉兰轻快的脚步,朝着后院去了。

    “哥,嫂,看来往后咱们这府里是越来越热闹了啊。”塞布礼对于新来的客人,谈不上陌生还是熟悉,面是见了几回了,可他们都是未婚男女,私下里接触的机会不多,尤其是在公众场所,交流则更是慎之又慎,生怕惹来闲言碎语的。

    “只要你不添乱,那就是热闹,若是你胡闹,便是嘈杂。”塞楞额揶揄地瞟了眼塞布礼,拉起语儿的手朝厅堂走去。

    “哥,我与几位公子有约,先出去了。”看到哥嫂朝院里走去,塞布礼并未转身跟上,好不容易将客等到,他也可以名正言顺地出门溜达溜达。

    “去吧,别太晚回了,今晚是沁儿入住咱们府的第一餐,你可不能缺席。”也没多做阻挡,塞楞额只是稍加提醒了一句。

    “得令!”挥手,扬起脸上的笑意,塞布礼迈开步子,出了门。

    “啧啧,塞布礼啊,近日总是往外跑,你说他是不是有了心仪的姑娘了?”塞楞额有些无奈地看着弟弟远去的背影,不经意地就想起自己曾经也有那么一段时光,老想着往外跑,想着能在报国寺外,见一见那个让自己魂牵梦绕的女子。

    想到这,塞楞额忍不住地转过脸看着身旁的语儿,何其有幸,他终于娶到她,这样的相伴身侧,终是不枉他当初那样的坚持与抗争。似是感应到塞楞额饱含深情的目光,语儿也敛下羞涩,迎上他的目光。

    日光晴好,深情的目光夹杂着些许暖阳,射进彼此的眼里,直达那为之悸动的心底。

    “塞布礼的心,恐怕还是在这府里。”浓情蜜意的相望过后,语儿冷不防地回了一句。

    “府里?你的意思是,塞布礼喜欢的姑娘,是府里的?”塞楞额有些吃惊,这府里的女眷十分有限,沁儿今日刚来,此前和塞布礼谈不上有什么太多交集,除了厨娘和几名丫鬟外,府里不就只剩下眼前之人了么?

    “我的天!”暗自在心里喊了一声,不要怪塞楞额瞬间脑补了许多叔嫂间的禁|忌之恋,自古叔嫂关系就是最微妙的,尤其还是这同住一屋的情况。再说了,语儿那么好,是人都会喜欢的不是?而且,他前世里看的肥皂电视剧里,哪一出不是闹这样的把戏呢!

    塞楞额瞬间觉得头顶的阳光好刺眼,射得他头晕目眩,一时间,竟然忘了要如何开口。

    “傻样,又在胡想些什么呢!我说的是玉兰!”看到塞楞额被自己的话噎住,呆愣在原处,嘴巴慢慢张成了圆形,聪慧如她,语儿又怎么会不知道塞楞额的想象力是如何的丰富呢。

    “什么?玉兰?不是吧。。。”好在走神得不是太厉害,玉兰这个名字属于何人,他还是分得清楚的。只是,这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你整日在外奔波,府里琐碎你也不常管,这些细微之处自然无法洞悉。起初我也只是有些怀疑罢了,之后仔细观察了好一阵才有了定数。”挽着塞楞额继续朝厅堂里走,语儿一一道出平日里塞布礼是如何想法设法围绕在玉兰身边,又是如何费尽心思地和玉兰搭上几句的。

    “行啊,这小子,没想到还有这些小手段。”听了语儿的话,塞楞额倒是开心起来,自从将弟弟带出王府,他就成个半个父。眼看着塞布礼成年,今后他的婚事,也定是他来操持了。

    “不过这也只是塞布礼一厢情愿的念头,我瞧着啊,玉兰的心思恐怕不是如此。”语儿好看的眉略微皱了起来,引得塞楞额忍不住地伸出手,想要替她抚平。

    满是无奈地望着眼前细心呵护着她的人,语儿也无法苛责些什么。这能怪他吗?玉兰的心里,早就默认了自己是陪嫁丫鬟,小姐嫁了谁,将来她便要跟了谁的。而塞楞额,他又是这般让人倾心,怕是早在他们喜结连理之前,玉兰就在盼着这一日了。

    “唉,这事也该怨我。怪我没有早点把话对玉兰说清楚,到了今日,她怕是也是情根深种了吧。”语儿有些自责,若不是自己一直不敢面对也不愿意去伤害玉兰,也许在这一年多的日子里,玉兰也不会越陷越深了。

    如今,玉兰在一旁偷偷看塞楞额的眼神,都让她有说不出的难受。

    “语儿,不要怪自己,这事与你无关的。我没那么好,不是每个女子见了我都会喜欢的,更不要说相守一生的爱了。”看着语儿脸上流露出的复杂神色,塞楞额心疼地把她揽进怀里,轻轻地摩挲着她的肩。

    “谁说不是?之前有纳兰小姐,现在有玉兰,往后,往后,不知道还有谁!”本该温柔相待的,可不知为何,语儿却有一股无名火在心头乱窜,挣扎着从他怀里逃脱,还瞪了一眼过去。

    “呃,纳兰小姐,那是因为有婚约在,所以才会有所牵扯,可是我与她之间,根本就不曾有过一丝一毫,这你该明白的啊!玉兰,玉兰就更不可能有什么,从头到尾,我都把她当做你的妹妹那样看待,我是因为爱你,才对她好的。”被语儿瞪得有些委屈,塞楞额不免觉得自己有些无辜,可是话,还是要解释清楚的。

    “玉兰她是因为观念里认定自己是陪嫁丫鬟,从没有替自己考虑过,所以见着你嫁的人是我,在她看来,算是个不错的归宿。连带着便将自己的未来也算了进去,内心里,她不见得就是真的喜欢我。”见着语儿保持沉默,塞楞额只好继续解释。

    “那你打算如何解决玉兰的事?这事,恐怕不能再拖了。”听塞楞额这么一说,语儿倒也觉得有点儿像那么回事。

    “这事,由我来说吧。相处这么久了,玉兰是个直爽性子,有些事,不妨直说了的好,省得将来留个疙瘩。若是能凑成她与塞布礼的好事,我自然更是高兴。”自告奋勇的塞楞额又给自己揽了个活儿,今天,他似乎有点兴奋了,殊不知,揽回来的都不是好差事。

    “塞布礼的事不着急,玉兰虽是性子直,可心思还是细腻的,若是太过突兀,怕是让她误会你不愿要她,而将她打发了。”语儿倒也没有否定塞楞额的提议,话让他去说,也未尝不可,只是该如何说,还得商量。

    “行,等我解决了姚青阳的事,咱们就把玉兰的事给处理了。”塞楞额也不含糊,馨儿死因谜团一日不解,恐怕贾家姐妹的心,一天得不到踏实。

    过了几日,塞楞额将梁大夫请了过来,说是语儿从前在姚府让他诊断,已是习惯了,换了好几位大夫仍觉得比不上他,故而特地又来寻了他。一番奉承将梁大夫有些捧得轻飘飘了,夜里塞楞额还特意将他留了下来,说是要设宴款待。

    “塞楞额大人,您这真是太客气,太抬举小人了!”夫人不过是劳累过度,他也不过是开了几副方子让她安心休养,怎的还得了这般款待?

    几杯佳肴下肚,塞楞额趁机打开了话匣,“久闻梁大夫医术超群,妙手回春之术无人能比,难怪语儿一直惦记着您呢。”这个梁大夫是什么样的人,塞楞额多多少少也打听了个大概,能替姚青阳瞒下真相的,必定不会是什么正人君子。至于姚家给了什么好处?不是名,就是利了。

    眼瞧着,他的医馆也没声名鹊起,名号也没被更多人知晓,宅院倒是换了间大的,不必问,便也知道收了不少银子。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算是问题。塞楞额倒是有点庆幸这是个可以用钱打发的人了。见梁大夫醉意渐浓,说话也不像之前那般拘谨,他意有所指地把玩着酒杯,余光瞟着身旁处开了口:“梁大夫,听说这些年你一直是姚府的专属大夫,可曾有想过再多寻一个东家”

    正举杯畅饮的手顿住,梁大夫小心翼翼地放下酒杯,不可置信地又问了句:“塞楞额大人,您的意思是?”他也不傻,塞楞额的背景在京城,多少他也是知道的,虽比不上那些朝中显贵,可前途确实不容小觑。

    “其实夫人也早跟我提了几回,说是这些年让梁大夫你诊治得惯了,你也是最了解她们姐妹几人的身体状况了。”在说到姐妹几人的时候,塞楞额刻意加重了语气。

    听到这话,梁大夫的手微不可见地抖了抖,却全都落在塞楞额眼里,嘴角一撇,趁胜追击,“不过说来有件事在下一直不解,听说,姚夫人的身体一向不错,有身孕期间也很是注意调理,突然就难产了,也没个征兆,有些怪异。不知此事,梁大夫你怎么看?”

    果不其然,酒过三巡的梁大夫少了往日掩饰的清醒,眼中闪动着慌乱,挣扎了片刻,又极其复杂地望向塞楞额,想要从他脸上找寻一丝痕迹,再做回应。无奈此刻的塞楞额面色冷峻,让人看不出情绪,只是那似乎在笑的眼睛里,喷薄欲出的只剩火光。

    “姚夫人。。。的身体一向是不差,只是这,这难产之事本就偶然,真要发生了,便也只能说是不幸了。”断断续续,结结巴巴,梁大夫脑中尽力地在拼凑着语句,才将这么一句话说完,再不敢去看塞楞额。

    “据在下所知,姚夫人怀孕期间,身子都是依着你的方子调理的,难道你此前丝毫没看出任何异样吗?”卸下客套的伪装,此前不过是探探虚实,如今梁大夫这般闪躲猥琐的神情,还需要再多说什么吗?质询的口吻,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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