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压制住的那人倒也不消停,上身奋力挣扎却始终无果,最终凭借本能,弓起左腿,膝盖狠狠一顶,只见本处于上风的人立刻松开了手,弹开身子向左侧倒去,双手死命捂住后/庭,夜色下倒也叫人瞧不清狰狞痛楚的表情。地上的人晃晃悠悠地站立起来,本想摆脱纠缠后便离去,却还是被人给拽住,估摸着是被伤了后/庭之人的仆役,此时一声喝止划破夜空:
“住手!”来者何人?正是安亲王岳乐是也。
原来库斯勒看清楚了这撕扯之人乃府里的八少爷,趁着八少爷已扭转局势,便匆忙前去禀报了王爷。怎料此番却看见少爷被几个家丁反扭了双臂,动弹不得。
“你们是什么人?这天子脚下,京畿重地,莫要多管闲事的道理你们不懂吗?”被随从搀扶起来的人哼哼唧唧地警告。
“你也知道这是天子脚下?那我倒是要看看你是哪路神仙。我乃本朝安亲王,不知阁下是何高人?”待得走得近了,岳乐自是看清了夜幕中耀武扬威的人正是此前在他麾下效力的蔡朗廷。而不远处,站着的,正是其父,留守京中候旨的湖广总督蔡毓荣。
“下官给安王爷请安,犬子酒后忘形,失了礼仪,望王爷恕罪。”蔡毓荣连忙上前将一时间愣住的儿子拉住,一同跪了下来,丝毫不见刚才观战的冷漠与阴险。
“蔡大人,本王倒是觉得令郎酒后非但会失态,还喜欢口出狂言,怕是终有一日祸从口出呐。这酒,今后,还是少碰的好。”无视寒冬里仍跪在地上的蔡氏父子,王府随从们已从对方手中将人解救了出来。
“王爷,刚才我们也是在路上偶遇塞大人,想来是醉的不轻。朗廷本是好意,前去想要搀扶,怎料塞大人拉扯住朗廷便嚷嚷着要打架。年轻人血气方刚,经不起挑衅,这才有了这场误会。”看着那人被安王府救了去,蔡毓荣脸上露出尴尬的神情,硬着头皮解释起来。
“误会?怎么今日里蔡大人说的话竟都叫本王听得不甚明了?为何大人所言皆与本王所见相差甚远?”听着蔡毓荣仍在狡辩,岳乐倒是也失了耐心,不愿再多花时间去他耗下去。
“还是由下官送塞大人回府吧。他发起酒疯的样子下官刚才已是见识过了,怕他失了分寸,会对王爷不利啊。”看着那人就要被王府随从带走,蔡毓荣出声阻止。他不明白为何王爷解了这场围后却执意将此人带走。
“有劳大人费心了,犬子酒后失态,我这个做阿玛的,便也只能亲自将他带回府。若是再与令郎揪扯,怕是不好收拾。”捋了捋须,岳乐将犬子二字狠狠咬了出来。
“什么?王爷,这塞楞额原来是您的。。。。。。呃,恕下官无知,求王爷开恩。”虽说此前对塞楞额的身份有过多次揣测,却从没想过,他竟会是安亲王爷之子。
“爹,塞楞额这小子竟是安亲王之子?他怎么就这么好命!”待得塞楞额被岳乐领了去,蔡朗廷才嘟哝了这句。不想,却让蔡毓荣浮现了怒容。
“怎么?做老夫的儿子很让你不甘吗?!你这逆子,哼!净会给我添乱!”言罢便拂袖欲转身离开。
“不是的,爹,儿子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好事都让他给占了,功被他领了,语儿也被她抢了。可你看他这个德行,想来也只有死了老子的女人才愿意嫁!”察觉到爹的怒意,蔡朗廷只得把话题扯了开去。
“自然有还未丧父的愿意嫁他。”此时,一直在暗处的纳兰明珠走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2013年的最后一天,小六想在这里感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读者朋友们,谢谢你们的支持与鼓励,才让我这篇自娱自乐的文有了继续写下去的动力!希望2014年偶们继续相约在此~
如果偶米有记错的话,今天是一位读者朋友的生日~小六想对你说一声:生日快乐!
好了~亲们,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一句真诚的谢谢,小六给各位鞠个躬~!
第33章 情势渐明(倒V)
“明珠大人,下官湖广总督蔡毓荣拜见纳兰大人。”本侧身背对着明珠的蔡毓荣疑惑地转过身来;待得看清了来人;脸上惊讶之色并不亚于起先见到安亲王。听明珠话里的意思,想来刚才的那出闹剧已是让他瞧得一清二楚了。
“蔡大人;不必多礼。老夫也不过是偶然路过;听到蔡公子的言论;不禁就被引了过来。还真是与众不同啊;”口中虽说不必多礼,可明珠始终未用正眼瞧过蔡毓荣。末了;与众不同四个字又是字字清晰地逐一吐出。
“纳兰大人您误会了,在下乃酒后浑沌;又被一酒醉发疯之人纠缠,一时犯浑才会那般说。”听了明珠的话;蔡朗廷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滚烫的触感好似要灼伤了耳根。
“疯汉?不知是老夫眼拙了还是蔡公子口误了呢?据我所见,你所指之人乃安亲王府八少爷,也是老夫的未来快婿,当朝护军参领,塞楞额。不知老夫说的,可是有错?”听到蔡朗廷提到塞楞额,明珠眉头微微一皱,却也倒是淡定地继续说着,眼神依旧不愿落在蔡氏父子身上。
“快婿?纳兰大人,您的意思是?”还是蔡毓荣先反应了过来,立马绿了脸,幸亏在夜色下,倒也不算显眼,不至于太过失仪。刚才分明听到了明相的话,可仍想要再次亲自确认番,仿佛这比战败还要让自己猝不及防。
“不错,小女已于塞楞额订亲。若是今后蔡大人再在路上遇到喝醉的他,还望能护其周全,也好叫安亲王与老夫放心。今日先行谢过了。”明珠轻轻抬手拍了拍蔡毓荣右肩,眼里的警告之色却是分毫不差的传输了过去,叫蔡毓荣不禁心里一颤。
留下这番话,明珠便与随从离开了,留在原地的蔡氏父子也只能暗暗叫苦。本以为借着塞楞额酒后发疯的理由能好好教训他,谁料半途出来个安亲王将他救下,现在还来了个纳兰明珠加以警告。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以后莫说想动他,还得想着法子护着他,不然出了岔子,说不定还要怪责到他们身上了。
悻悻回府,蔡朗廷一脸沮丧地跟在蔡毓荣身后,连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脚步都未注意,差点就撞上了爹的背脊。
“朗廷,你随我到书房。”刚跨入大厅,蔡毓荣略作停顿,便径自朝书房走去。
“爹,想不到塞楞额那小子竟然是安王府少爷,而且竟还与明相结了亲!他真是祖上积德!”进了书房,刚将门关严实,蔡朗廷便迫不及待开始了声讨。越说心里越是不爽,越说就越是气涌心头。
“放肆!朗廷,你好好管管这张嘴,今日里安亲王对你的警告难道你没听进去吗?什么话当讲什么话不该讲,你该知道个分寸。”听到儿子的话越来越不像话,一直沉默的蔡毓荣不得不出声阻止。
“什么叫祖上积德?你脑子还没搞清楚吗?塞楞额他是宗亲,他祖上乃是大清列祖列宗,你这话若是被人传了出去,是诛连九族的重罪!”幽幽叹了口气,蔡毓荣回想起此前对塞楞额身份的诸番揣测,如今真相大白,却让他更加难以心安。
“爹,我知道了,以后绝不会再说这样的话。我也是今天被恼急了,一时情急才会口不择言的。”蔡朗廷并不是完全不懂分寸的木鱼脑袋,只是心中那团嫉妒之火熊熊燃烧着,实在难以让他做到心平气和。
“朗廷,你以后别再打语儿主意了,今晚要不是你执意要跟踪那女人,也就不会有这场闹剧了。”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蔡毓荣不得不再多交代儿子几句。
“可是爹,明相不是说了么,塞楞额已经与他女儿订亲了。那么他就娶不了语儿了,如今贾伯父也已不在,我想娶语儿也没什么阻碍了。”本准备顺着爹的话应了,忽地回过神来,蔡朗廷又想起了一茬,眼前一亮。
“你也知道贾汉复已经故去,贾家现在已显败落,也就靠着姚府能顺带着帮衬些了。可毕竟嫁出去的女儿泼出的水,姚府肯出多少力尚且是未知数。你还一味纠结于语儿又是何必?
就算塞楞额娶的是明相千金,保不准私下里又纳了语儿了?这趟浑水你给我离远点,别又惹了一身脏。不过个女人罢了,你房里还缺这些吗?”若说当初贾汉复提出解除婚约,蔡毓荣心中一直有郁结,可如今,败落的贾府再也无法入他眼。结亲?痴心妄想!
扭扭捏捏地应了,蔡朗廷却在走出书房后露出了个阴狠的表情。自从知悉了塞楞额将语儿抢了去,他心中便始终咽不下这口气。时刻寻思着能报了这个仇,却每每无从下手。原本以为今晚能借机狠狠揍他一顿,怎料反倒成了自己被警告。
“哼,塞楞额,你的好运气就快用完了。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蔡朗廷的怨气不轻呐。
明明是正月里,满城都是一派喜气洋洋,可偏有那么几个人日日闹心,不仅自己心烦意乱,还扰得身边人也跟着一起凌乱。
醉得已无力解释个中缘由,直到被扔到榻上,嘴里仍是嘟哝着,叫唤着语儿的名字。却是一声比一声哀戚,到最后都已哽咽起来,他多想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这份情,他这个人,竟激不起她的一丝留恋?
“瞧瞧你成什么样子!你这个德性,可知道刚才多丢安王府的脸!”看着软泥一般陷在被褥上的塞楞额,挨着床榻便拼了命地朝里钻,也不管什么礼仪,匆匆扯了被褥一角就算了事。岳乐气不打一处来,刚才仗着王爷的威仪将蔡氏父子压低了半头,可真要论起事情对错,许是塞楞额也有过错。
“阿玛,你现在是不是怎么看我怎么不顺眼了?不管我做了什么,只要不合你心意,就都是儿子的错?”他是醉了,可并不是失了神智,只不过是借着酒劲,将平日里压抑着的情绪一股脑地倾泻了出来。
“放肆!塞楞额,你不要仗着本王对你的宠爱,就可以这般不知分寸!”被塞楞额气得几乎眼珠都要瞪出来的岳乐厉声呵斥眼前之人。满眼的“恨铁不成钢”。
“我说的有错吗?阿玛,从小到大,儿子有什么是拂了您的心意?我从不争从不抢,从来都安守本分。可如今,我只想要一个心仪的女子,为何这么难?语儿她有什么不好?你们要这样拆散我们?为什么!”既是揭开了话匣子,就不必再绕圈子了,塞楞额摇晃着身体坐了起来,醉眼迷蒙,可他依旧知道站在屋中央的是何人。
本是跟着一同前来的赫舍里氏眼见情势不对,便遣了下人散去。自己也向岳乐示意先行告退了,离去前不放心地瞧了眼怒目相对的父子俩。
“你想知道为什么?好,那我告诉你。在遇到那个叫语儿的女子之前,你是我的好儿子,你是出色的八旗子弟,你是皇上眼中的好苗子。可你却被女色冲昏了头,为了一个汉女,非但忘了自己的身份,还屡次逾矩,做出那等不知轻重之事。若不是皇上赏识你,不予追究,怎会容你胡闹到如今?”气死了,岳乐觉得自己真的是要被气死了。之前他一直在容忍塞楞额的胡闹,原本以为多几次挫折阻碍他便会自动放弃,可如今却是与他杠上了。他越是阻止,塞楞额便越是反抗。
“我想娶一个自己喜欢的,有什么不可理喻?如果你肯同意,我又何必背地里做那么多事?若我不是顾及这份亲情,又何必一直左右兼顾,步履艰难?”带着些许愤怒,又带着点忧伤,塞楞额借着酒意嘶吼了出来,脖颈的青筋也开始凸显。
“啪!”响亮的一巴掌狠狠甩在塞楞额的脸颊,岳乐根本无法听下去这般胡言乱语。定是往日里宠他过盛,才有了今日的恃宠而骄。
“看来今日里不叫你好好清醒,你是永远不知道何为规矩了!”长吁了一口,岳乐顿了顿,便又大声朝屋外喝道:
“来人啊,将塞楞额带去慎思堂,请家法!”说罢便愤怒拂袖离去。
听到请家法三个字的塞楞额微微皱了眉头。先是与蔡朗廷厮打,刚才又是一番情感宣泄,如今更是困意顿生,毫无反应地任由家丁架着去了慎思堂。
闻讯赶来的赫舍里氏匆匆赶到慎思堂,便是被眼前情景吓了一跳,只见这寒冬深夜里,塞楞额被扒光了上衣,跪在冰凉的地板上,连个软垫都不曾有。岳乐手执藤条狠狠抽在塞楞额身上,伴着“哼哼”之声,塞楞额终是落下了泪。
连续抽打了约莫二十余下,岳乐这才停了手,随手将藤条丢与候在一旁的家丁,又抬眼瞧了下站在门口不敢进入的福晋,冷冷地对仍在地上跪着的人说:“为了一个女人,几次三番让自己受苦,值得吗!今夜你就在这里好好思过,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就什么时候出来!”之后便决然离去了。
第二回了,这是第二次受这般皮肉之苦。不管下手之人是谁,都是为了那个叫语儿的女子。塞楞额不是不怕痛,可每次支撑自己的都是那个放在心里的人。这样为她,值得吗?在他忍不住流泪的时候,不禁问自己。
值得吗?在他听到自己心中答案时,却是释然地笑了出来。若是能早点明了这些,他与语儿是不是能少受点折磨?
这夜里,慎思堂寒风阵阵,塞楞额却倍觉精神,身上的新伤不时被牵扯,带出阵阵疼痛,却无法压抑住他内心的激昂。
这顿打,挨得值啊。
第34章 舍不得你(倒V)
裹着赫舍里氏遣人送来的棉被在慎思堂里熬过一夜,塞楞额被送回屋子的时候;双腿已然僵硬;背上的血迹也已经干涸,伤痕在皴裂的皮肤上更显得狰狞。不敢有大的动作;生怕自己不小心将伤口又再撕开;便只得小心翼翼地爬上了床榻。
“哥;阿玛这回是真的气得不轻;我在外边偷看的时候都忍不住要哭出来了,每一下抽在你身上可都没卸力啊。”塞布礼边替趴着的伤患抹药边回忆前夜里看到的那一幕。当时若不是狠狠咬住右手;自己恐怕已是冲了进去。
“塞布礼,抹完药去把书柜后暗阁打开;里面有个朱漆色锦盒,给我拿过来。”双目掩在曲起的双臂中;塞楞额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便有了这么一句。
“嗯?噢,知道了。”正在专心涂抹药膏的人听闻此言,怔了一下,复又恢复了平静。曾见塞楞额小心翼翼爱惜着那个锦盒,轻轻从书柜中取出,又缓缓将其放回,当时他内心的好奇心就被勾起,只是还不待他入内,锦盒早已被隐藏的毫无影踪。
眼珠转也不转地盯着塞楞额打开那锦盒,一个半旧的香囊,五色丝线因着反复摩擦而渐渐失去了光泽,但色彩仍旧清晰可辨,手艺虽是比不上他们这些王府少爷不离身的贴身之物,可也能瞧出是花了心思。
看着塞楞额爱惜异常地将香囊握入手中,轻轻凑近鼻尖,似乎要用尽全部力气,嗅一回其中香气。塞布礼忍不住本能地也将身子往塞楞额面前凑去,却被塞楞额巧妙躲过,眨眼的功夫,神秘的香囊在塞布礼面前迅速掠过,好不扫兴。
“哥,这个香囊根本就已失了香味,你还当个宝贝作甚?”撇了撇嘴,塞布礼有些失望,本还以为这让哥珍藏的香囊定是个世间珍宝,看他稀罕的程度竟是比上回生辰皇上赐的玲珑锦深得多。岂料仔细一瞧,竟是这般平凡无奇。
对于塞布礼的话,塞楞额也不多做辩驳,斜眼瞧了他一眼,一副你不懂的表情。“你懂什么,这香囊在我眼里,便是什么都不能比的。”
“咦,哥,这香囊上绣的‘安’字倒是与咱们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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