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想到霓悦的女儿这么大了,我进来的时候还被吓了一跳呢!”裘其劭说着他和小宇预先套好的台词。
他以为小字是霓悦的女儿?低头时,她发现女儿朝她暗示的眨眼。这是她与女儿之间的小秘密,眨左眼表示有话等会儿说,眨右眼表示溜。
“你有什么事吗?”不管他是怎么误会的,芽语都警告自己要小心。她不相信他的智商退步成这样。
“我煮了饭,你累了吧?先吃完再说,我还带来了一些台湾的茉莉花茶,你不是喜欢喝吗?”
他怎么会在两天之内马上知道她喜欢的食物?难道……眸子才刚寻着女儿的身影,小宇已经飞奔到餐桌旁。这小叛徒!
走到餐桌前,老天!居然有红烧鲤鱼,那是她最喜欢的一道莱,也是台湾名产之一,但德国根本没有这种鱼。
他似乎也察觉她的疑问,“我托朋友带来的,我想你应该会想吃。”
想拿这个来贿赂她?她才不吃这一套。可是芽语咽了口口水,拉出椅子坐了下来。
不自觉接过他递来的米饭,对他露出的笑容分明暗示了喜欢他送的这个惊喜。
芽语迫不及待地想吃每样小莱,满足的笑一直挂在嘴角。
“好吃吗?”云京扫 lmqlplj校对
芽语点头,“有台湾的味道,好怀念。”
这可能是她对自己最和蔼可亲的一次,甚至眉开眼笑,看来他这份礼送得真对。
他的女人太容易满足……可是最后她居然跟小宇抢起吃的来了,那模样就像小孩子。
这是他最开心的一天了!虽然下厨料理那些东西,对他这个不常进厨房的人来说简直是一种折磨。
“如果你这么喜欢吃,我明天再煮。”
她想坚绝摇头,但是……她真的好想吃。还是让他煮吧,至于小字,他不都说小宇是霓悦的女儿了。她女儿应该会聪明地把他当成以往的登徒子。
她常这么做的——想到这里,芽语很高兴的点头,不趁现在多吃一点解馋,等女儿把他赶走就没得吃了。
看她高兴,裘其劭也跟着笑,当然,他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看她与小宇笑起来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他起了疑心——不,应该说之前的疑问被证实了。
小宇看着她幻想已久的场面——有爸爸、妈妈,全家人和乐的吃饭,觉得自己像在作梦一样。她一定会让这刹那变成永恒。
一张饭桌,三个人三种思想的却都是和彼此相关的问题,果然,他们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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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其劭用力刷着盘子,专注的眼神让人想高喊:“认真的男人最英俊。”可惜视线落在他身上时,瞧他高大的身子穿着熊宝宝围裙——很好笑。小宇轻叹。
“叔叔,我要去参加研习营,故意制造的两人世界你要好好把握。不过,你来我们家也一个多礼拜——”
“是十天又七个小时三十二分。”看着手表,他笑着说。
小字耸耸肩,“好,是十天又七个小时三十二分,每天煮饭,你不嫌烦吗?”
裘其劭瞥了坐在餐桌前的女娃一眼,他去查过小宇的身世,事实上,只要一通电话,他连小字小时候包什么牌子的纸尿布都知道。
可是他没有揭穿,他在等,等芽语亲自开口。
“为心爱的人煮饭,看她吃得饱饱的那种满足模样,就是最好的奖品。”
“叔叔,你这样好,我妈咪什么时候才会跟你有结果,小心有男人趁虚而入。”
裘其劭看了眼手上的劳力士表,嗯,吃点心的时间到了。他打开冰箱,拿出柳橙汁倒了两杯,还将他到“小王子”买的乳骼蛋糕放在桌上。
小宇用舌头舔了下柳橙汁,酸甜的味让她皱眉。
“你妈咪是我的。”
“用嘴巴讲什么都可以是你的,你要当法国总理也可以。”单手支着头琉璃似的瞳孔圆亮亮,小宇似在端详什么,半晌才开口,说的却是中文,“奇怪!水是花花公子,所到之处,女人趋之若骛,难道资料错误?”
裘其劭让柳橙汁给呛着,咳了好半天才止住,却涕泪俱下,“你怎么知道的?”
“用电脑查的啊!你们八个人这么凤骚,不会以为世界上没有好奇的人吧?”
“我当然知道你是从电脑看来的,问题是雷集团的人事档案只有雷集团的中央电脑系统才有,而且这是机密文件,要看除了得输入密码之外,它还装有反侦测系统,只要察觉有人强行进入,便会自动设定五十几道密码,是有可能全部解完,却会被引到中央图书馆去,你——”
“要追我妈咪的人,我当然要详细审查,合格才行。”
裘其劭顿了下,然后笑了起来。果然,虎父无犬女。
“我合格吗?”
小宇点头,想到什么似的又说:“我妈咪知道你的身份吗?”
“我没提过。”吸了口乳骼蛋糕,清香溢在嘴里不散,他点头,不愧是高级蛋糕。
小宇怔了一会儿,“我没说过我妈咪讨厌的东西吗?”
裘其劭摇摇头,一脸幸福的继续朝剩下的半块蛋糕进攻,他都被芽语带坏了,爱上这种酸甜的点心。
她用着无可救药的眼神看着裘其劭,“我妈咪讨厌黑道,她常说那是社会的败类、栋梁的蛀虫,不可以回收的垃圾。”后面那句是她加上去的注解。
裘其劭侧着头,突然凌厉的扫向她,“你骗我的?”
小宇吓了一跳,连忙摇头,“我妈咪也是这么说。”
他低头哀哀叹息,两个人的甜蜜世界?不,该说是多灾多难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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芽语不是傻子,小宇跟他的亲近证明血融于水的关怀不容磨灭。原本希望小宇能恶作剧吓走他,看来必须要打消这个念头了,人还是靠自己比较稳当。
“谢谢光临。”将发票递给客人后,芽语又开始发呆。
“芽语,你最近脸色好红润,胖了一点,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喔!”
来换班的汉顿走进柜台,对着芽语审视一番后下了结论。
“有吗?谢谢。”她下意识地抚过脸蛋,扬起嘴角。
“有男朋友?”
他根本不算。芽语但笑不语,事实上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忙,我回家了。”她只好借着收拾皮包杂物的动作来回避。
“真不好意思,要你今天做这么晚。”
“没关系,你老婆好一点了吗?”
“一直发烧,吃药后才刚退烧,要不是你帮忙,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咧!”汉顿边说,边操作着收银机。
听着收银机“卡卡”转动的声音,芽语收好皮包,脱下背心制服,“明天见。”
才要踏出柜台,便听见“叮当”一声,电动门滑开了。
“欢迎光临。”汉顿的声音一如往昔的清朗明亮。
“砰!”芽语闻声抬起头,清楚看见柜子上的子母刀,不禁倒抽一口气。
“这是抢劫,把钱拿出来。”
他戴着全罩式的安全帽,声音沉稳、动作敏捷,一看就知行抢对他而言可能是家常便饭,尾随进来的那个人戴着头套,拿了一瓶矿泉水对嘴就灌,不知足的又拿起旁边的啤酒。
汉顿抖着手将收银机里的钱拿出来。看着他异样的眸子,知道他想按在收银机底下与警察局连线的保全系统,芽语不禁屏住气息。
“哇!瞧瞧这是哪个国家的女人,皮肤像雪一样白耶!”戴头套的男子一手拎着酒瓶,一手扣住芽语的下巴,靠近的嘴巴不只带着呛鼻的酒味,还混合着口腔恶臭。
芽语倒退数步,咬着下唇,怕一时克制不住大声呼救起来。这样会引起对方的恐慌。
“别玩了,我们走吧!”戴安全帽的男子抢过钱后说道。
“这女人我喜欢。”他倏地捉起芽语的手,要将她拖走。
“不要!”芽语反射性地捉住店里的摆设柜,低着身子以防被拖着走。
“快一点,我们没时间磨蹭。”
戴头套的男子一听,当然也明白,迅速甩了芽语一巴掌,在她惊痛之余,用力将她扯离摆设柜。
在离开当中,芽语捉倒了不少东西,突然,右手的另一股力量让她不至于继续被往前拖。“汉顿。”
“他妈的,你放手。”
“你才放手。”汉顿坚持捉住芽语的右手。
警笛的声音由远而近,加上外头的叫喊,他心下一急,将另一只手上的弹簧刀往汉顿的手挥去,不止划过汉顿的手,连她的手婉也被狼狈割了一道,鲜血泪泪地涌出,映着白皙的肌肤,看起来更加骇人。
汉顿受痛,反射性的拍手,芽语重心不稳地扑倒在地,受伤的手受到冲击,撕裂的痛让她几乎晕了过去。
“芽语。”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门外出现的赫然是裘其劭。
看见她受伤,裘其劭脸上血色顿失,俊脸变得狰狞,就像一只爆怒的狮子。
“你这臭婊子,装死啊!快点站起来。”抢匪狠狠的用脚踢了芽语的腹侧。痛得芽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别拉她,警察来了!快点走。”
“想走?来不及了。”不知何时,裘其劭的身形来到重型机车前,在戴安全帽的男子来不及反应时,一拳重重的击向他的腹部,他深知“打蛇三寸”的道理,永远只打对敌人的弱处是他击拳的原则。在他来不及哀叫时,裘其劭一手捉起他的手掌,往腋下一击。
他连人带车的倒在地上,动也不动。
戴头套的男人发现情形不妙,又看见裘其劭冷凝的眸子像利刃般扫射,冻结了周遭空气的流动,令他缺氧的脑袋无法运转,任了几秒后,他捉起地上的芽语当人质。
“你……你别靠近,否则我杀了她……我会杀了她。”
水可以感受到手掌的炙热,明白怒气让他的火焰记号出现,在看见她颈上的血痕时,体内的血腥难以平息。
“动了她,我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警车来了,他听见一记记安全栓拔开的声音。
“我要……安全离开这里,否则我杀了她……你退后。”刀尖微离开芽语的颈项,指着水,“你退远一点。”
看裘其劭丝毫不为所动,他恐吓性的在她手臂上添了细长的伤口,血液迅速流出,让芽语闷哼出声。
裘其劭退了好几步,开口道:“你把我惹得很火。”
听着芽语极力压抑的哽咽,他知道不能再拖了。
“那边的人听着,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如果不投降,放了人质,我们会开枪。”
趁着他的注意力被转移,裘其劭掏出怀里随身携带的特制小手枪——经过夜的改造,虽然只有手掌般大小,但灭音器、十字仪俱全,他瞄准后射出。
犹如慢动作般,戴头套的男子瞳孔放大,身于僵硬的往后倾倒。正中的是眉心。
芽语尖叫出声,腿软的同时,刚好被他抱在怀里。
“你来得好晚。”她细声的抱怨,仍没忘记刚才的惊魂,偌大的眸子浸着眼泪,想哭却哭不出声音。
“对不起、对不起。”捉起她受伤较严重的手,他审视着有没有伤及手筋,动作间的轻柔就像哄孩子般,边吹着气,边喃喃着:“不痛、不痛、痛痛飞走了。”
“痛痛没有飞走。”芽语也像孩子似的,攀着他的颈子,泪水与抽泣声全被他的怀抱所吸收。
她哭得教他的心也快跟着被揉碎了。“我马上带你去看医生。”
“这位先生,小姐可以去医院,你必须跟我们去警局做笔录,解释事情发生的经过。”一位警察按着水的肩。
“跟我的律师谈,放手!”他蓦然回头,眼底的凶残让警察软了手脚。
裘其劭动作迅速的将芽语抱进跑车,以火箭般的速度飞驰在公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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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医生的诊疗,芽语右手的伤口连缝十六针,左手、颈部都裹上白色绷带,膝盖部位以及腰臀处都因为皮肤过于细致而瘀青一片。
因为惊吓过度,在麻醉药效退去后,医生又替她补了一针镇静剂,让她能入眠休息。
站在病床边,看着她原本白皙的肌肤少了红润,跟覆在身上的白被单几乎融成一体,裘其劭轻握着她的手,借着她轻缓的脉动来告诉自己,她活得好好的。
左颧骨的瘀血转成青紫,他咬着牙,巴不得代她受苦,现下有点后悔让那个男人死得太痛快。他向来讲求以眼还眼,现在他才明白为什么——
抚平胸口的一股气啊!
医院通知警方,毕竟芽语的伤势明显是刀刃造成的。
“先生,我们——”警察走近。
裘其劭回头看了他一眼,犀利的眸光让他住嘴,基于不希望打扰了芽语休息,他示意警察跟着他出去。
关上门,两人站在走廊上。
“什么事?”裘其劭冷冷的问。
“嗯……我们需要你配合做笔录,所以——”
“史派克。”另一名身穿警服的人率领了三名员警前来。
“局长。”被唤作史派克的人尊敬的喊。
“很抱歉,我的属下打扰你了。”局长伸出手,有礼的陪笑,满是皱纹的脸一漾开来,就像只沙皮狗似的,长期以来的严肃让他的笑看起来十分不自然。
裘其劭懒懒的回握,“在这种情形下会面,真教人笑不出来。”
“是啊!”局长尴尬的收起笑容。
“德国的社会动荡不安,真是教人担忧。”
“这是意外,”局长慌忙的补充,“我已经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