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掌相交,砰的一声,公孙止但觉胸口气血翻涌,双臂酸麻,当下大吃一惊,委实没料到龙、赵二人功夫如此高强,再也不敢托大,向后一跃,躲了开去,胸中却兀自闷痛,气息不畅。
小龙女、赵敏疾步抢上,欲擒了公孙止为质。却不想公孙止一拍手,竟从内堂又涌出十余名绿衣弟子,张着渔网向龙、赵二人扑去,甚为迅速,二人登时被双网夹在中间,眼见难以逃脱。
就在这紧要关头,只见赵敏拉着小龙女的手,两人同时施展轻功向上一跃,登时跃至三丈高的房梁上,逃开渔网阵的包围。
公孙止心中一凛,心想这二人轻功竟也如此高明,这三丈高的房梁竟然说上便上,就是自己也无此等轻功,当下既是嫉妒,又是愤怒,不禁惊怒交加,但随即又想:“就算你们武功再好,也逃不出我这天罗地网。”
赵敏站在房梁上寻思:“这渔网阵甚为了得,要从门口突围怕是不易。如今又没带玉峰针等暗器,也无法远距离伤敌,看来今日当真凶险之极。”她不禁愧疚的看着小龙女。小龙女虽然心中也是不安,但却依旧微笑着,并不责怪赵敏,轻轻抬头看了看屋顶,赵敏心领神会。两人同时向上一跃,伸掌击出,登时拍烂椽木泥瓦,欲破屋顶而出。
谁知两人刚探头出屋,却是被屋顶的一张渔网罩住,赵敏大吃一惊,当下抓住渔网,潜运内功撕扯,却是丝毫不见破裂,心中更是惊骇。小龙女也是暗暗扯着网子,依然没能撕破。
就在这一瞬间,龙、找二人连着屋顶埋伏的张着大渔网的四人一同跌落下来,压塌了大片屋顶,只见泥瓦木屑粉尘纷飞,眯了龙、赵二人双目。几人霎时便跌落在地,小龙女、赵敏轻功绝佳,自是没什么问题,但在这眯眼的瞬间,已是被渔网罩住,周围涌上来的二十多人又是一阵结网捆束,登时把二人牢牢缠住,一丝一毫也动弹不得。
自屋顶摔下来的那四名绿衣人,却是被摔断了腿,均是抱着腿痛苦叫喊着。公孙止喝道:“都给我闭嘴,嚷嚷什么?”那四人听了,纵然疼痛难忍,却再也不敢出声。
这时八个绿衣弟子抬着那四人走了出去,公孙止向着龙、赵二人道:“嘿嘿,你们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
赵敏心中恼怒,但她二人被渔网紧紧勒着,难受异常,还好两人落地时被渔网一罩,便不由自主地抱在一起的,此时虽然不好受,但能感受对方的怀抱,心中倒是稍稍安心。
公孙绿萼早前见父亲欲强行留下龙、赵二人,心中便暗暗担心,此刻见两人被缚,更是忧心,但她自小惧怕父亲,因此这时也不敢出言劝阻。
公孙止此时心中甚是兴奋,心想擒住她二人,不怕她们不就范,日后在娶了她们为妻,那是何等美事啊,心中登时一阵暗笑,命人把龙、赵二人抬下去关起来,他得先为婚事筹备一番。
小龙女与赵敏被关到一间石室。赵敏心中既懊恼,又甚为愧疚,说道:“姐姐,都是我不好,害得你我遭此大难。”
小龙女心中也微微惊惧,她自出古墓以来,从未遇到这等事情,对她二人此时狼狈模样,也是不知所措,但听赵敏自责话语,她还是出言安慰道:“这不怪你,敏儿,咱们还是先想办法先出去再说。”她二人此时被网子捆得紧紧的,相拥侧躺在地,难以动弹,这般滋味委实不好受。
赵敏虽然深负谋略,但在此等境况下,也是丝毫想不出脱身之策,不禁又深深自责起来。这时她二人脸颊几乎贴在一起,小龙女感受着赵敏渐渐急促的呼吸,幽幽道:“你也别在自责了。既来之,则安之。现下既然没法脱身,那还是静下心来,再着急也是于事无补。”
赵敏不再说话,暗暗运功调息,小龙女也闭上眼睛养精蓄锐。
不知不觉间,已到晚间。两人听到屋外脚步声响,均睁开眼来。不多时,只听吱呀一声,石屋铁门开处,进来一伙人来,当先一位便是公孙止了。
赵敏久闭双眼,她面向门口,此时被后面几人所持火把强光照耀,不禁微眯双目,恨恨地瞪着公孙止。
公孙止嘿嘿冷笑,道:“怎么样,被捆着的滋味不好受吧?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只要你们答应我一件事,我立刻放了你们。”
赵敏冷笑道:“你做梦!”公孙止大怒,他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打量,见她二人紧紧相拥,亲密异常,不由得又是嫉妒,又是愤怒。他见赵敏屡次对自己嘲讽讥笑,更是勃然大怒,心道:“既然如此,便别怪我心狠手辣。”他知二人关系定然不一般,既然赵敏甚难向自己屈服,那只有以她来要挟小龙女了,当下毒计猛生,对着一名弟子道:“去割几束情花来。”
赵敏心中一凛,暗暗叫苦,却是无可奈何。过不多时,石室门口传进来一阵醉人心魄的花香,只见那花朵五色缤纷,娇红嫩黄,一名绿衫弟子拿着一丛的情花走进室来,把用牛皮包裹着手处的情花递给公孙止。公孙谷冷然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说着右手一挥,用情花束向赵敏背上抽打而去。
赵敏动弹不得,虽是被渔网层层罩住,但还是被情花刺伤。霎时之间,但觉全身犹如被千万只黄蜂同时蜇咬一般,四肢百骸,剧痛难当,忍不住全身颤抖起来,轻叫出声。小龙女又是怜惜,又是愤怒,向公孙谷主喝道:“你干什么?”说着转身一翻,把赵敏压在身下,为她挡下公孙止抽来的花枝。
公孙止大吃一惊,想要收手,却已是不及,已然抽在小龙女背上。小龙女登时全身剧痛,不禁也颤抖起来。赵敏身心皆是疼痛难当,颤声道:“姐姐,你……你不该这样……”她知道这情花毒的厉害,此时她二人皆是中毒,她痛楚之下,不禁心生绝望,但悠忽之间,想起这情花毒又不是无解,心中又生出一丝希望,紧紧抱住小龙女。
公孙止见她二人刚中情花毒便发作,心中疑惑,但一想便是了然,不禁惊骇异常,这情花毒与爱意相通,她二人因情爱而致使毒立时发作,这让公孙止嫉妒惊怒异常,狠狠地盯着二人,喝道:“你们已中情花毒,每过一个时辰,疼痛便增一分,三十六日后将会全身剧痛而死。只要你们答应与我成亲,在十二个时辰内,我有秘制妙药可给你们医治,如若不然,便是神仙也难救。”他心中也是暗暗叫苦,这绝情谷仅剩的一枚丹药已被那疯老翁盗走,他此时出言相骗
,实是逼迫他们与自己成亲。但一想到最多享受她们三十六日的夫妻生活,便直叫可惜,然而却无丝毫怜悯,阴狠异常,想着纵然得不到她们的心,那也要先得到她们的身。
赵敏已是对公孙止恨之入骨,冷冷的道:“你妄想。”如今已是中了情花毒,她猜想公孙止也未必有解药救她二人,不禁骂道:“你这卑鄙小人,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你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公孙止大怒,喝道:“真有你的,我倒要看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说罢左手一挥,领着众弟子退出石室,带上了室门。他心想再关她们一夜,明日她们定然忍耐不住,求着自己索要解药;纵然她们依旧死扛强忍,待到那时定然也没多大反抗力量了,自己纵然用强,也要让她们缴械投降,那么一切事情就好办多了。想到这里,不禁嘿嘿奸笑几声。
☆、君淑二剑
赵敏见公孙止走了,心中愤怒依然难平,更兼情花毒发作,全身犹似千万只黄蜂同时蜇咬,四肢百骸,也是剧痛难当,不禁低声号叫。小龙女也是如此,但依然强忍剧痛,浑身颤抖不已,不由自主地紧紧抱住赵敏,但却没有呼痛出声。
赵敏感受到小龙女的痛苦,身心皆是万般难受,但如此痛苦倒使她神智清明不少,忙颤声道:“姐姐,不要……想其他事情……快运功镇定心神……”她调整内息,运转真气,浑身剧痛便慢慢消散。
小龙女依言而行,不一会便觉身子不再疼痛,紧紧勒着赵敏的手臂也温柔下来,怜惜的轻轻拥着她,然而,只是心中稍稍动情,便觉心中又是一阵刺痛,顿觉这中的毒奇怪异常,心中不免惊惧,不敢再多想,只是暗运内功。
赵敏见小龙女不再疼痛,稍感宽慰,但心中更是愧疚,低声道:“姐姐,对不起,是我……”
小龙女打断赵敏话语,说道:“敏儿不要自责了,还是先想想办法逃出去再做打算,这毒……总是能解的吧!”她心中虽然忧虑,但却不忍赵敏自责,便出言安慰。
赵敏惭愧,低声道:“这毒与情意相通,只要不生情念,就暂时不会有事。解药……我们一定会找到的。”她虽心痛,但此刻只能这么说,给小龙女安慰,也给自己希望。
小龙女不再言语,只是观察着网住他们的渔网,看能否寻到渔网结口。但却觉得失望,这网绕的一层又一层,从内部无论如何也打不开。于是说道:“敏儿,咱们试试看合二人之力能否破网而出。”
赵敏得小龙女眼神示意,慢慢运功,右臂向上撑着渔网,左掌慢慢对上小龙女右掌,运劲向前推去,以后背撑开渔网。
两人运劲反向撑着网,慢慢使出六成功力,然而也只是稍稍撑的网内空间稍稍大了一点,网却纹丝不破,照此情景,便是使出十成力,也是不能破网。
小龙女见赵敏眉头紧皱,知她后背手臂该是十分疼痛了,自己背部也被网子勒得生疼,忙道:“敏儿,快停下来!”心知再这样下去,网子破不了,她们血肉之躯怕是要被勒出口子了。
两人慢慢收功,方才的努力,虽然没能破网而出,但到底使网内空间大了些,也不似初时那般被束缚的难受了。
赵敏心忧,眉头依然紧蹙,此刻已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幽幽叹了口气。小龙女道:“为今之计,只能先假装答应那谷主要求,等他放出咱们,在见机行事。”
赵敏虽是一万个不愿意,但也心知别无他法,只能如此了,然而一想到公孙止的丑恶嘴脸,心中愤怒异常,眉头皱得更紧。
小龙女微微笑笑,额头抵着赵敏额头轻轻摩挲,柔声道:“别生气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总会有办法的。现在还是别多想了,睡觉吧。”
赵敏见小龙女微笑,心中安定不少。她清楚当前境况,二人已一天没吃东西了,此刻必须保存体力,以待明日寻找时机。当下闭目养神,运功调息。
不知过了多久,忽听石门外传来阵阵响声,已半睡半醒的小龙女和赵敏登时清醒过来,暗暗警惕。
片刻,便听得门外咚咚两声响声后,而后又是一阵开锁声响,随后吱呀一声,石室铁门慢慢打开,一束月光照进屋子,只见一个人影晃动,进入屋子。
赵敏看清来人,吃了一惊,随后心中一喜,道:“公孙姑娘,原来是你啊!”
来人正是公孙绿萼,她早上见二人被擒,心中大是不忍,然而又不能立刻对父亲有所忤逆,便想着晚上偷偷放走二人,想来最多受父亲责罚便是,也不会有太大问题。
公孙绿萼让赵敏嘘声,快速走到二人跟前,俯身用匕首割断结扎渔网的绳索,说道:“我扶你们起来,解开渔网。”
小龙女赵敏被网紧紧束着,想站起来也很是不易,但在公孙绿萼的扶持下,还是慢慢站起。公孙绿萼绕着她们一圈圈地解开缠绕着的渔网,不一会两人便得自由。
赵敏感激地看着公孙绿萼,说道:“谢谢你啦!”小龙女自始至终不言不语,面无表情,赵敏虽看着公孙绿萼,然而小龙女心中所想她却能猜到,拉着小龙女的手,手指在她手心轻轻摩挲,以示宽慰。
公孙绿萼道:“不必客气,两位姑娘快随我走吧!”
情花毒未解,赵敏此刻不欲离开,便试探问道:“公孙姑娘,我和姐姐身上的情花毒可有解药?能不能……”
公孙绿萼面带歉意之色,敛衽失礼,说道:“我代爹爹向二位姑娘赔罪,我爹爹他……”她心中惭愧,知道爹爹对二人所做的伤害不是一句道歉的话就能说得过去,想到二人如今毒伤恐怕再难痊愈,更是不知该如何去说,脸颊飞红,羞愧难当,嗫嚅道:“那情花毒解药……解药……”
赵敏听她言语,见她神色举止,已猜出这谷中可能已无解药,遂插口问道:“怎样?”
公孙绿萼低声道:“我虽听爹爹说过情花毒的解药叫作‘绝情丹’,但从未见过。前段时间不知从哪里来了个老翁,把谷中闹了个天翻地覆,丹药房的药品也被洗劫一空,我想那绝情丹多半也……”顿了顿,又道:“但我想外面世界广大,人上有人,一定有能解情花毒的名医。所以,你们还是别再耽搁了,快快出谷寻医吧!”
赵敏神色凝重,凝视公孙绿萼半晌,公孙绿萼心中内疚,不敢直视赵敏目光,低下头来。赵敏幽幽叹了口气,又转头看向小龙女。小龙女一直沉默不语,神情木然,这时忽道:“公孙姑娘既不确定‘绝情丹’的下落,那我总要向谷主问个明白,又怎会一走了之?”她担心赵敏安危,听公孙绿萼说不知解药下落,心中陡然一痛,既惊又惧,以往豁达的心中也不禁生出对公孙止的愤恨来,虽情知此事与公孙绿萼毫无干系,但一想到她是公孙止的女儿,也不由得心生怨恨,语气冷淡。
公孙绿萼忙道:“你不能去找我爹爹!你们现在身重剧毒,不是我爹爹的对手,还是……还是快走吧,要是被他发觉了就难以走脱了。”
赵敏拉着小龙女的手,说道:“姐姐,咱们还是走吧。这里可能真没解药了。”这里一切充满变数,她不确定断肠草是否能解情花毒,自然不能冒然相试。想来还是要尽快出去找到疗毒高手天竺神僧看看才好。见小龙女还是不动,眼神忧愁,赵敏心中一痛,柔声道:“姐姐,走吧!”
小龙女幽幽叹了口气,迈开脚步,随着赵敏牵引向外走去。以往轻盈的步伐、娉婷的身姿也似消散不见,唯感沉重与难堪。
走出石屋,见门口左右各躺着一名昏睡的绿衣弟子,而公孙绿萼则拿起门右侧靠在墙上的两柄长剑,递向小龙女与赵敏,道:“二位姑娘没有趁手兵刃,这两柄剑送给二位,算是赔礼,还望笑纳。”她昨日见龙、赵二人武功,深为拜服。然而拜爹爹所赐,她们身中情花毒,危在旦夕,可她能做的,也只有拿了这两把谷中无人能配的宝剑,送于她们防身,好让她们在未知的外界保护自己,寻访名医,勿要再倒为渔网阵所困的覆辙。
赵敏心念一动,接过其中一柄长剑,但见这剑鞘剑柄没有花纹雕刻装饰,整体十分古朴,却似有一股灵气隐隐散发出来,令人心神为之一震。赵敏细细抚摸剑鞘,随之握住剑柄,拔剑出鞘。剑甫一出鞘,脸上便感一阵凉意,又见这剑身乌黑,没半点光泽,就如一段黑木头似的。既无尖头,又无剑锋,圆头钝边,倒像一条薄薄的木鞭。赵敏翻转剑身,只见剑身底部刻着两个古篆字:“淑女”。抚上这二字,但觉丝丝冰凉浸入指尖,心中也似清明不少。握剑微微挥舞两下,感觉轻重正好,赵敏不禁赞道:“好剑!”还剑入鞘。又接过另一把剑,拔剑查看一番,见除了剑身刻着的“君子”二字外,其余与淑女剑完全一般。赵敏把君子剑递给小龙女,笑道:“姐姐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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