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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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处男-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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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母笑问她母亲:“那你以前咋个看上这个老实疙瘩?把人都要气死!”
这一切罗伯特都还蒙在鼓里,他正感觉良好。自从李雁南介入后,他的爱情攻势发生了大逆转,步步为营,势如破竹,顺利得让他恍若幻觉。此刻,罗伯特看看电脑上的时间,下午五点半。他伸伸懒腰,打开电脑里的照片文件夹,点击开一张照片,孙小纯的照片渐显,她身着贵州蜡染衣服,上面配着简单图案。她身姿绰约,体态婀娜,明眸皓齿,顾盼生情。
罗伯特得意地一笑,将照片调大、缩小、左右旋转,最后定格在她的脸上,给她来了个飞吻。
罗伯特自言自语:“Enigma Girl!”(“谜一样的女孩!”)
罗伯特拿出手机,给孙小纯发了一条短信:“我找你,七点半。”
很快回复:“你不要再找我了!”
罗伯特又发了一条短信:“明天,我找你。”
很快回复:“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罗伯特疑惑地看着,回复:“为什么?”
孙小纯回复:“我父母不同意,你是外国人。”
罗伯特查阅了词典,弄清楚了意思后,一时如五雷轰顶,打电话过去,电话通了,但很快掐断了;再打过去,关机的信号。
晚上,在北京俏佳人酒楼的集体宿舍,孙小纯和杨小惠坐在床上。孙小纯伤心欲绝的样子,正当她渐渐爱上罗伯特的时候,突然一封家书降临。他父亲以异常严厉的口气命令她立即和罗伯特断绝一切关系,否则有断绝父女关系的可能。尽管她早就觉得,她和罗伯特在各个方面的巨大差异让这场爱情宛如水中月镜中花,心理早就有所准备,但真正当风暴来临时,她发现自己还是那么不堪一击。只有一个解释——自己确实爱上了这个美国小子。
杨小惠为她抱不平:“凭啥哇?”
孙小纯忧伤地说:“我爹说萝卜头是外国人。”
杨小惠气得团团走,说:“嘁,外国人又咋个了!你看看天天都有老外和中国人到我们酒楼吃饭,一看就是夫妻。咋个了!”
孙小纯说:“我爸说我们是农民。”
杨小惠气愤地说:“嘁!农民咋个了?自己瞧不起自己了!你看那些伟人,有几个不是农民?”
孙小纯无奈地说:“还有就是我妈收了平娃子好多彩礼,说过年就回去结婚。”
杨小惠一挥手:“退给他就行了,稀罕他的?那个平娃子,我又不是不晓得,不是个好东西。”
孙小纯叹气:“莫那么简单。”
杨小惠灵机一动:“我有办法。”
孙小纯眼睛一亮:“啥办法?”
杨小惠认真地问:“我问你,你爸听谁的?”
孙小纯说:“他一般听我妈的,有时候又犟得像头牛。”
杨小惠又问:“那你爸和你妈都听谁的?”
孙小纯说:“我幺爸。”
杨小惠追问:“为啥?”
孙小纯说:“我幺爸有文化,是我们乡第一个大专生,在镇中学教英语。”
杨小惠一下抓住孙小纯的手:“对了,就找你幺爸。他当老师,懂道理,思想肯定也开放。”
孙小纯疑惑地说:“但我幺爸不一定听我的。”
杨小惠说:“我们不说,找个人帮我们说。”
孙小纯问:“谁?——”
杨小惠站起来,说:“李哥!你想想看,他既是我们老乡,也是文化人,又是萝卜头的老师,这件事情他啥都晓得。请他给你幺爸写封信,他肯定愿意写,而且肯定起作用。”
孙小纯一声叹息:“哎,算了。麻烦死了。你帮我把这些东西,这个手机,这个Mp3,还有这些衣服,退给萝卜头吧。”
床上一堆东西,孙小纯早就收拾好了,都是罗伯特买的礼物。
杨小惠开始数落孙小纯:“你疯了!人家萝卜头哪里对不起你?咋个这么没良心呢!让人家说我们中国人没素质!这个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李哥那里我去说。”
有人敲门:“孙小纯,有人找”
杨小惠嘘一声:“别说了,就这样定了!”
孙小纯拉开门,门卫刘阿姨站在门外说:“楼外有人找你,就是以前那个老外。”
孙小纯惊呼:“啊!——他来了!”
杨小惠说:“来了就见嘛!”
孙小纯说:“我不去!”
孙小纯对刘阿姨说:“麻烦您给他说我不在。”
杨小惠问:“你这是干啥嘛?”
孙小纯说:“我想想再说。麻烦您了刘阿姨。”
刘阿姨笑笑离开。
孙小纯开玩笑地说:“你要萝卜头,我让给你算了。”
杨小惠气得去掐孙小纯脖子,孙小纯躲开了。
罗伯特在孙小纯那里吃了闭门羹,连续几天无法联系上,跑到“俏佳人”酒楼去“吃饭”,也见不到孙小纯。孙小纯决定从罗伯特的视野中消失,就提前申请换了一家分店,还给同事们打了招呼,所以罗伯特问服务员,所有的人笑而不语。罗伯特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来到李雁南这里求援。一个晚上,罗伯特坐在李雁南寓所的椅子上,胡子拉茬,满脸憔悴,手里端着茶杯。李雁南坐在电脑椅子上,电脑开着。李雁南把音乐关了。
李雁南指指他满脸胡茬说:“You need a shave。 Boy! I was scared by a monkey as I opened the door just now。”(“在家伙,你该刮刮胡子了。刚才开门时,我可被一只猴子吓了一跳。”)
“Sorry! I’ve been tired as hell lately。 You know soft engeneers are as hard…working as mules! Let alone a lovelorn mule…I’ve no idea which way to turn。”(“不好意思。我这一段时间累得够呛。你知道,软件工程师像骡子一样辛苦!更何况一只失恋的骡子呢……我不知该怎么办了。”)
听完罗伯特的叙述,李雁南慢悠悠地说:“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
罗伯特问:“What’re you getting at?”(“你什么意思?”)
李雁南说:“No pain; no gain。”(“没有痛苦,就没有收获。”)
罗伯特问:“But why do I have to suffer from such pain?”(“但为什么我不得不忍受这样的痛苦?”)
李雁南双手一摊:“To be honest; you’re a foreigner!”(“坦率地说,因为你是外国人!”)
罗伯特激动地嚷道:“It’s racial discrimination!”(“这是种族歧视!”)
罗伯特气得四处走动,坐下又站起来,说:“I think her family shouldn’t interfere in our affairs。”(“我认为她家人不应该干涉我们的事情。”)
李雁南说:“Yes; they shouldn’t; at least in terms of the law。 But as her parents they have the rights to consult。 You should know this is China; not America。 The traditional ideas are still deep…rooted here。”(当然,至少按照法律条款,他们的确不应该干涉,但作为她的父母,他们有权利给她参考。你应该知道,这里是中国,不是美国,你知道在中国,传统观念还是根深蒂固的。)
电话响,李雁南接,说:“是杨小惠呀,你好。萝卜头?怎么成萝卜头了?还涪陵榨菜呢,罗伯特吧,他在我这儿呢……好好,这事情我来处理。”
李雁南笑着对罗伯特说:“Don’t worry! You can go back and wait for good news。”(“别担心,回家等好消息吧。”)
罗伯特疑惑地看着李雁南,李雁南慈祥而乐观地笑着。罗伯特就站起来告辞,李雁南把他送出门去。返回后,李雁南自言自语:“哎——,请客容易送客难!扶上马,我还要送一程!”
李雁南正要写信,门又响了,他打开门,居然又是罗伯特。他没头没脑而又郑重地对说了句:“Dear Sir; I’m back just to tell you that you need a girl too。”(“先生,我回来只是告诉你,你也需要一个女孩。”)
李雁南一愣,脱口而出:“Why? I can do without a girlfriend。”(“为什么?没有女朋友,我也能凑合。”)
“No! You’re a man! You certainly need a change of pace。 At least; you need a girl to lear off your room。”(“不,因为你是个男人!你真的需要调节一下。至少你需要一个女人为你收拾一下这个窝。”)罗伯特说完,扭头就走了。
李雁南环顾四周,这才意识到,家里的凌乱已经到了令人无法忍受的地步了,刚才接待罗伯特,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李雁南望着镜中孤零零的影子,禁不住皱了皱眉头,打了个寒战。
深夜,李雁南在桌子上铺开信纸,整理思绪,然后给孙小纯的舅舅和父母等家人写了一封信,洋洋洒洒几千字。 他先自报家门,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他摇舌鼓唇,真话、假话、大话、感人的话、吓人的话讲了几大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软磨硬泡,软硬兼施。估计对方毫无招架之力了,李雁南才收笔。自从进入信息时代,特别使用电脑和电子邮件后,李雁南已经有好几年没有用这种传统方式写过信了,看着满满的几大张纸,李雁南居然把它看作了自己的作品。得意洋洋的他甚至习惯性地在信件的开头取了个标题:“敦促孙小纯家人投降书”,又猛然觉得不妥,就去掉了。
李雁南这封信件果然发挥了威力。
“李老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十天后的一个下午,孙小纯的幺爸将李雁南写给他的信往桌子上一拍,板着脸朝四周望了一眼,严肃地说。
这时,一场异常严肃的家庭扩大会议在滴水镇中学教务主任、孙小纯幺爸家召开,几个长辈全部出席了,连孙小纯的弟弟孙小翔也列席了。所有人把孙父孤零零地围在中间。
孙父纳闷地说:“——咦,咋个的,生产队开斗争会是吧?”
所有人都笑起来。
孙父气愤地说:“嗨,怪了喂,我们家的私事,他一个外人,他生的哪门子气?”
幺爸解释道:“人家李老师是我们老乡,又是那个罗伯特的汉语老师,都是知根知底的,你说他会害我们吗?他应该说上话。”
孙母小心翼翼地:“李老师说后果很严重,有啥子后果?”
幺爸说:“人家李老师有文化,懂情理,见过大世面。人家说得也有道理。”
二爷问:“那个李老师,咋个说的?”
幺爸点燃一枝烟,有条有理地说:“李老师说了,你们这种做法,第一,是父母包办婚姻,收彩礼就嫁闺女,这是典型的买办婚姻,这是犯中国的法;第二,干涉外国人的恋爱,引起外交纠纷,这是犯联合国的法,犯了国际法。”
孙父的茶杯盖子“咣”地掉到地上,大惊失色:“啊——!这么严重!”
孙母:“一次就犯两个法呀!”
幺爸严肃地说:“那当然!”
二爷急得搓手:“那咋个办?”
幺爸说:“李老师说,成不成功看人家的缘分,家长只有建议权,没有干涉权。”
孙父辩解:“我们是怕女娃子吃亏!”
孙母反驳道:“你看你说的,跟那个平娃子就不吃亏了?我给你还吃亏呢。”
翔娃子插嘴:“平娃子不日栽!我看见他车里经常有小姐!”
孙父冲他吼道:“滚过去!你插啥话?”
翔娃子申辩道:“本来就是哇,我都看到了!”
二爷笑:“还莫得三堆牛屎高!你晓得啥叫个小姐?”
翔娃子边走边嚷:“我们老师说的,小姐就是哪个有钱就跟哪个。我们老师还说,好好读书,长大了就有钱,有了钱,就有美女,还有小姐。”
幺爸气愤地问:“哪个老师说的,看我咋个修理他!”
“我不敢说!” 翔娃子一吐舌头,跑了。
孙父又对幺爸说:“那你说咋个办?”
幺爸说:“咋办?该咋办就咋办。看小纯愿意咋办就咋办。”
孙父小心翼翼地问:“这个不犯法?”
孙母气得跺脚,她大声说:“嘁!——你吃错药了是吧?犯法犯法,你不犯法不安心?!”
幺爸也说:“犯啥法?你看电视里那么多中国人和外国人结婚。”
这时候,幺爸妻子插了一句:“这些事情,还是等哥哥嫂子做主。”
幺爸呵斥:“你晓得个啥!”
二爷疑虑重重地问:“那美国人靠不靠得住哈?我在朝鲜和他们整过……”
幺爸权威地说:“翻那些老黄历干啥?历史总是往前走嘛!你看看现在那么多留学生都在美国,我们国家领导人不也一个一个地去访问嘛。”
二爷笑:“你说的也对,和为贵嘛!再说萝卜头这小伙子心眼还不坏,给你买了这么多药。”
幺爸问孙小纯外婆:“您老人家呢?”
外婆笑得脸都皱成一团了:“是把好劳力。”
孙母趁机说:“我看就按她幺爸说的办。”
孙父犹豫地问:“那平娃子那边咋个办?”
孙母突然火冒三丈:“平娃子,平娃子!你就晓得个平娃子!你卖给他了?”
幺爸说:“没有规矩说收了彩礼就一定要结婚的嘛,退彩礼也是常见的嘛。我说呀,你们呢,彩礼退给人家,好说好散嘛。我也可以做做工作。”
孙父释然:“那好吧,这事我不管了。”
孙母笑他:“你管又管得了个啥嘛?”
幺爸说:“这就对了!我明天就给侄女打电话。”
大家站起来分手。
幺爸开玩笑地说:“老两口有福气。嗨,以后有时间,也可以到美国去抱孙子了。”
孙母抱怨:“他——!我看他到了个县城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孙父咧着嘴笑。
美国处男第二十五章
接到幺爸的电话后,罗伯特和孙小纯惊喜若狂。罗伯特觉得,只有到“Carnival(嘉年华)”狂欢一
次,才能够充分地释放这种狂喜,于是,他呼朋引伴,呼啸而至。
“嘉年华”是全球有名的狂欢节目,它由大把大把的金钱堆砌起来,形成一股飓风似的磁场效应,所到之
处,所向披靡,飓风过后,扒了成千上万的钱包呼啸而去,为下一场更疯狂的快乐风暴储存能量。
罗伯特、李雁南、孙小纯和杨小惠就是被这场飓风似的磁场吸引而来的。次刻,北京嘉年华,锦旗招展,音乐喧天,人山人海。四人在人流中,渐渐成加速度,被一个无形而有力的大嘴吸引进去。
此刻,广播里也在进行着疯狂的煽情:“‘环球嘉年华’汇聚了世界上最惊险和刺激的大型游乐机,像‘惊呼尖叫’、‘极速大风车’、‘超级跳楼机’、‘老鼠也疯狂’、‘巨型摩天轮’等……如果您光有钱,没有好心脏,我建议您还是趁早打道回府,自个儿点钱去吧!”
但所有的人都拒绝回家自个儿点钱,而是兴高采烈舍死忘生地去送钱。罗伯特李雁南等四人也如此,惟一的不同是,李雁南、孙小纯和杨小惠是帮着罗伯特送钱。对此,李雁南感触最深,爱情是有成本的,物质基础占据了大部分。恋爱就像一连串的豪华Party(聚会),穷小子哪里买得起几百上千元的门票。就像今天的嘉年华盛会,如果不是沾了孙小纯的光,恐怕还得掂量掂量。狂欢一次,饿一个月饭,到底要哪个,还真是个问题。
李雁南对罗伯特说:“It’s critical for you today。”(“今天对你而言是关键。”)
罗伯特问:“Really? Why?”(“真的吗?为什么?”)
李雁南说:“It’s time to test your bravery and generosity。”(“验证你的勇敢和慷慨的时间到了。”)
罗伯特自信地说:“No problem! 因为,我牛B!”(“没问题!因为我牛B!”)
李雁南笑:“This situation demands no less!”(“物有所值!”)
罗伯特稍一思索,点头赞许:“Hmm! I suppose you’re right!”(“是的,你说得有道理!”)
李雁南问:“Robert; let’s bet again?”(“罗伯特,你愿意再次和我打个赌吗?”)
罗伯特反问:“Bet? What?”(“打赌?什么?”)
李雁南说:“Miss Sun is going to e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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