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九夜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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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九夜的情人-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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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你想要的吗?”他将我反身过来,用他的唇堵住了我欲争辩的嘴,一股热浪立即在我舌尖翻滚起来,嘴唇湿润了,心乱舞奔腾。
“把灯关了。”
“还不一样!黑暗会显出人性真实一面,你不怕吗?”
但他还是听从了我的话,伸手按了下墙上的灯开关。
“我怕什么?男人,吻我吧!”
完事以后,那男人第一件事就是开灯,他那异常疲惫的神情一览无疑的出现在我面前,眼皮都耷拉下来,但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
“干么那样看人家嘛!好怕人的。”
“……”
“你不会以为刚才和你做爱的是你女朋友吧!”
“我知道是一个妓女!”
“够了,我听烦了,能不能换点新鲜的,除了叫我那个,你可不可以换个新名词呢?”
“情人,喜欢我这么叫吗?”
“喜欢。”
“我让你兴奋了?”
“还用问?”
“女人,你的床上功夫好娴熟啊!”
“是工作嘛!”
“有很多职业可以选,为什么单挑这一行?”
“简单呗!钱来的快嘛!”我不经思考的答道,双手环住男人的脖子亲昵地说,“你好有劲啊!”
“但老头子的经验比我多吧?”
他的话说的很随意,但我听出了醋意,是我听觉有问题吗?
“经验多几次就有了嘛,亲爱的,我保准你一个星期以后比任何男人都强!”
“这些都是谁教你的?是第一个男人吗?”
“什么第一个男人?”
“你说那人可以做你的爷爷了。”
“什么时候我告诉你的?”
“昨天。”
“那是编的,我接的客人多了,从十七到七十都有。”
“女人,你喜欢老的还是年轻的?”
“男人都一个味道,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在我眼里没有什么年龄区别,有的只是钱的多少。”
“但我让你有了感觉,对吧?”
“没有。”
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否认,按一般的情况,我应该回答‘有感觉’,这样客人听了会高兴。
“那你刚才疯叫个什么劲?”
“十个妓女九个都会叫床,还有一个小姨妈来,这点花招在我们那边根本不算什么的。”
“沙发坐垫都被你拉破了,这都不算什么!”
“你该知道我对你这个雇主有多尽业了吧!”
“装的太像了!你这样一定骗了不少男人啊?”
我的确是装出来的,但那只是起初,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变得暧昧起来了,浑身热烘烘的,心口像有个太阳不断在燃烧,我对男人有了生理反映?是因为对象是他吗?
“一半我是装的,一半是来真的,满足你男人的虚荣心了?”
“我买的不是一半,而是全部,九十九夜你要完完全全属于我!”
“是不是想我爱上你啊?”我撒娇般地贴在男人背上,“这可得下点功夫呢!”
“多做几次就行了。”
“女人需要的是感情,不是性!”
“可你是妓女。”
“妓女也是女人嘛!对了,亲爱的,你干么不听我的不戴套子?”
“难道你身上有什么不干净的毛病?”
“当然没有,不然我还怎么混,但对此我也不敢打保票,你知道我的客人来自五湖四海的,一个不慎万一什么的也难说,不是有句说话么,性病不算病,但严重起来要你命。”
“我不怕你有病传染我,你也放心,我什么病都没有。”
“我不是怕这个,你每次都射到里面,我是怕万一有了怎么办?你是男的当然没什么,可是女人比男人多了一个功能呢!打掉孩子会伤身体的。”
“有了就生下来呗!”
“什么?我是不是听错了?你要我生下孩子?”
“生产需要的住院医疗以及营养费由我来支付。”
“我才不要做未婚妈妈呢!再说你能给我什么好处?”
“只要孩子顺利生下来,我把二万块钱打进你的户头。”
“二万?你要我生的孩子?你不在乎我是做这个的吗?”
“只要孩子是我的!”
“但生孩子很……”
“一口价三万,男女都可以。”
“三万?”我愕然地张大了口,“我……试试。”
“还要试?难道你没有过吗?我听说干你这行的流产如家常便饭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九个月前第一次来例假,以后每个月有三四天都会有血一样的东西在下身流出来,这些天是不能接客的,但为了多赚点钱,我瞒着红姐接了客,却险些掉了命,那件事情以后,我发现自己原来平坦的乳房有点凸出。
“超过五周了,只能手术。”
“红姐,我不要做手术!”
“阿姐,不能用药物吗?”
“你以为我私人开的就不用对病人负责吗?”
“我知道的,老规矩嘛!”我看见红姐从兜里掏出一百元塞在穿白大褂的手里。
“她多大了?”白衣女人收进了钱,冷冰冰的脸上显出了一些“人色”。
“十六。”
“不行!太小了,万一出了事,我要担责任的。”
“不会有事的,上回那个都一个半月了还不照样……”
“红姐,不是我不想关照你,但最近查得比较紧,我也是没办法不按正规程序做。”
“不好通融一下吗?”(李医生摇摇头)
“阿丽,你就忍忍吧!总有第一次的。”
我咬着唇不说话,跟着穿白衣的老女人进了“手术室”。
“两脚趴开坐上去。”
我踮着脚坐上冰冷手术椅,双腿八字扒开固定在架子上。
“你抖什么抖?”
我依旧忍着不开口,身体勉励做到平衡,当冰冷的器械探入我的盆腔里,我止不住又一阵战栗。
“到底想不想做啊!脚并那么拢干么?”
我努动半僵硬半麻木的大腿。
“做那事的时候也像这样能成事吗?”医生笑着露出白白的牙齿。
我的指甲刻进椅坐板上。
“她是新来的,还不到两个月。”
“难怪了,我就觉得有点面生呢!……姑娘,第一次会痛一点的,你忍耐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嗯!医生,轻一点……行吗?”
“难道叫那东西自己出来啊?”
那“东西”是什么? 
“李医生……”
“自己处理了!我这边手术还没完。”
“贾官……贾先生来了!”
“对不起了,我先出去一下……”
“可手术还没结束呢!”红姐的口气有些发急。
“让小朱做下去好了。”
李医生不由分说走了出去,交待了后面进来的另个穿白衣的小姑娘几句,匆匆便离开了。
“合作点!你好我也好,听到了吗?”
我点点头,感觉像似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
“痛!”我实在忍不住了,喊出声来。
“叫什么叫!合作点!我后面还有病人呢!”
“我不要做了!”我猛地回缩下半身,生生的痛处!
“你疯了不成!不做就不做!你动什么动啊!……”
“小朱,让我来吧!”
“你以为你是谁?敢命令我!”
“有病人找你。”
“钟岚,医生就很了不起吗?”
“我没有这个意思。”
“清高什么嘛!若真本事的话,大医院干么不要你了?上我们这没档次的私人医院干什么护士的工作呢?”又一个匆匆离去的脚步声。
“姑娘,这么做是为你好,不除清除干净的话,到时就不只这点痛而已了……我会轻一点的。”女医生亲切的话语打消了我的戒备,我慢慢放松了。
“这样可以吗?……如果痛的话要讲出来噢?”
铲子重新探入虽然比刚才更难以忍受,但我做到了。
“医生,那‘东西’是什么?”
“你身体上多余的一块肉。”
“不除掉它,我会死掉吗?”
“是谁这么告诉你的?”
我望了红姐一眼,红姐尴尬的向医生笑笑,“我随便说的。”
“我生了很严重的病吗?”
“你没有生病。”
“没有病干么要动手术呢?医生,开了刀我还会死吗?”
“哪有你这么吓孩子的?”那叫程岚的医生用责备口吻对红姐说话。
“你不是生病,而是怀孕,知道什么是怀孕吗?”
“知道。”我想自己的脸一定是红透了,脸颊发烫的厉害。
第十二章
    “吃了这种药你就不会怀孕了,就是事后服用也没关系的,你不喜欢用套,又没有避开危险期,很危险知道吗?”
“萍姐,什么是怀孕啊?”
“来了那么长时间连这个都不懂吗?男人和女人发生了关系,这是很自然的事情啊!就是生宝宝嘛!你当自己怎么从你娘肚子里出来的,也是靠你爸精子的合作。”
“我是怀孕吗?”我睁着大眼征询着红姐的回答。
“丽丽,别怪我不告诉你实话,我是怕你难过嘛!”
“为什么难过?因为这是我的孩子吗?”
“是啊!”
它也是那男人的!一想到那些男人我又想要吐了。
但孩子多无辜啊!还没出生就夭折了……
“医生,它有生命吗?”
“在你体内的时候它是有生命的。”
“那现在还活着吗?”
“已经死了。”
“是我杀了它?”
“不是。”
“我杀死了我的小孩!”
“还不能称作为小孩,只是血块而已。”
我闭紧嘴唇,不让眼泪流下来。
“一切都会好的!”
我毁了自己创造的一条生命!
“……你是个坚强的孩子……”
此后我便学会使用避孕套,虽然以前讨厌它,但像萍姐说的,它能避免我再度怀孕,我受不了再经历那么一次了!
“想什么呢?怎么不答应我的话?”
“你问我什么?”
“你流过几次?”
“两次。”
“就两吗?都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吗?”
“知道。”
“怎么知道的,你一天要接触那么多男人。”
“对看不上眼的,我从来不让他射到里面,对喜欢一点男人我才愿意……”
“而且不让他们戴套子。”
“亲爱的,你都了解嘛!”我的心尖阵阵刺痛,口中却依旧说着调情的话。
“这么说你喜欢过两个男人。”
“骗你的,傻子,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啊!射不射到里面都是你们男人做的主,只有我要求他们戴避孕套的时候,他们大多都会答应,哼,怕得病嘛!
“是这么回事。”
是怎么回事只有我自己清楚。
以为戴了套子就安全了,但万万没想到用了套子还会怀孕,以为只是肠胃不舒服,吃几片药就没事了,至到有一晚上大号的时候,腹部锐利的坠痛,血从下体流出来,我看见那个红色的团块落在冷冷的水泥地坂上,我意识到了什么,但为时已晚。
痛在继续,但这些痛都是我应受的,是吗?
孩子不想要我这个妈妈!它知道我会拿掉它,所以先一步结束了未成熟的生命。
躺在手术台上,我忍着痛,红姐突然凑过来问我:“要不要顺便做了我上回提过的那种手术?”
“做吧!”
“不后悔吗?”
“不后悔。”我毫无悔意便同意了。
做那手术的时候,我看见程岚举刀的手有些颤抖。
“没关系的,我不会怨你的。”F
“不要说话,睡着了就好了!”
麻醉药终于起作用了,我沉沉地睡了。
梦中我见到了一个好小好小只有点大的小孩,它笑着向我招手,我跑上前去,它又向我挥手:
“妈妈,你不要我了吗?”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我大声的喊叫,没有孩子的回音,只有大人的声音。
“你醒了吗?手术做完了。”
是我拒绝了我的孩子!
我不会忘记那一天,那张手术床,那把刀,那个梦。
堕胎和流产之后,我的身体有了明显的变化,乳晕大了,内缩的乳头向外凸出,乳房饱满的像个皮球,奔跑时在胸前来回晃荡,我不用像姐妹们在胸罩内面加个垫了。
找我的客人络绎不绝,姐妹们嫉妒我,男人们川流不息,我该高兴的,却再也开心不起来了。
我不再是那个穿梭在山间身着麻布短衣,骑着家中唯一的自行车来回盛水的纯真女孩了!
我再也回不到那时候的自己了!
“好像我也变臭罗,我们可以共浴了。”
“啊?”我的思绪一时还未及时回来。
“你先去,我一会进来。”
我软绵绵的浑身无力,连站立都困难,他轻易地便将我从沙发上踢到了地上,他用的力并不大,或许没想到我会没做出一点反抗吧!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我站起来,顿觉一阵凉意,身上无片物遮盖。
我光着身子跌跌撞撞走进了那间窄小的浴室里,打开水龙头的一瞬,我恳切的责问自己:是我心甘情愿的吗?当然不是!我是为了那十万元才变得积极的。
我裹着浴巾从浴室里走出来的时候,那男人向冲一样,直奔卫生间,而后便听见“淅沥”和流水声音。不是说要共浴吗?却连行方便之事还要忍住。
“女人,帮我拿一下睡衣和睡裤。”
“开门。”
我用脚踢了下门,脚尖一阵痛楚,我忘了左腿的大姆指被玻璃瓶划伤了,口子虽不深,但因没及时止血,走路时不觉得什么,碰到的时候却很痛。
“你放在外面。”
我放下睡衣裤,蹲下身子按住大姆指,挺傻的!干什么不止血?只想看看血是如何自己凝固的,却苦了我的大姆指,对不起了,小弟弟。
“你……怎么坐在地上?”男人露出头,诧异的望着我。
“我的脚受伤了。”
“是吗?什么时候?”卫生间的门半开着,男人背对我说话。
“在扫酒瓶的时候弄伤的。”
“伤的厉害吗?”
“还好。”
“女人!”男人突然立到我面前,笑着大声问道:“我帅吗?”
“帅呆了!”我单手握住左脚,头微微上抬,本想说句恭维的话。
男人剃了胡须,修了面,神清气爽,虽然眼神中仍有暗默的一团阴影,但长的确实很英俊。
“女人,你会爱上我吗?”
“当然了,男人!”
男人弯下身,亲吻了我的唇,“女人,我会叫你爱上我的!”
可我不会爱上任何男人的,因为我对男人没有兴趣,我爱的只有萍姐一人。
“男人,你总是这么自信吗?”
“叫我乐乐。”
“乐乐?”
“快乐的乐。”
“你很快乐吗?”
“相反,我不快乐得想死。”
“因为你女朋友抛弃了你。”
“很对,所以别说我什么自信,从她离开我的那刻起,我已经没有自信了。”
乐乐快步走到床旁,背向后倾倒下去。
“啊!”这样不痛才怪!他以为是他家的弹簧床呢!
“想笑就笑出来好了!”乐乐双手托背,勉勉强强才平躺下来。
“看你痛苦,做为情人的我怎么会笑呢?”
“心里在说我这家伙是活该吧!”
“你要这样想的话我也没办法。”
“叭哒!”乐乐掀下了红色的调控器按钮。
“为什么关灯?”
“听说人在黑暗的环境,比较真实。”
“你相信吗?”
“不信,所以想试试。”
我站立起来,因于脚折的时间过长有点麻了,我一瘸一拐走到窗前,拉上了两边的帘布。
“这才叫做黑暗。”
屋子里顿时漆黑一片,我穿着浴袍躺在乐乐的身边。
“现在我只看得见你的眼睛。”我侧坐,定定地望着对面这个眼神透着忧郁的男人。
“闭上眼睛我就不存在了。”
“还有你的呼吸在啊!”
“嗨!”乐乐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乐乐,你工作了吗?”
“哼!不是同学,我属蛇的,今天二十五了。”
“属蛇吗?太巧了,和我一样哎!”
“太缺乏基本的常识了!你难道比我小一轮吗?”
“就不能和你同岁啊?”
“你说你二十一。”
“想讨个近乎,不行啊!”
“哼!”乐乐又从鼻腔中轻呼了一口气,感觉像笑,又像在叹息。
“乐乐,你做什么的?”
“广告摄影师。”
“艺术家啊!”
“谈不上,只是工作而已……你的脚还疼吗?”
“还有点。”
“我的背受伤,你的脚受伤,我们两个算公平了。”
“两条苦瓜有什么好公平不公平的。”
“苦瓜,怎会想出这个词的?苦瓜!太贴切了。”乐乐闷闷的笑声。
“不痛了吗?还笑得出来!”
“本来不痛了,一笑就又痛了!”
“乐乐,你女朋友为什么不要你?你人又帅,工作又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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