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冬梅眼红的摇摇头,她望着眼前“执迷不悟”的司燃,礼貌的换了副语气,“那么,是我多管闲事。请你相信我,你现在就打电话给柏南筝,问她在哪儿。燃燃,我只希望你是选对了良人,而不是选了歹人不自知,将来受苦的,是你自己。我,是舍不得你去受苦,你那么善良,那么纯真,被骗得团团转了,兴许还不知道,你还以为,柏南筝有多爱你。”
“……”司燃不信柏南筝昨晚是去鬼混,她听李冬梅这么说,就笑了一声,“李冬梅,呵,李冬梅,最没有资格说这个话的人,是你吧?”
“凭什么我没有资格,燃燃,带你离开柏南筝魔爪的人,是我李冬梅!没出事之前,我们哪天不是过得好好的!”
“好好的?好好的?”司燃觉得鼻子酸痛,李冬梅睁大眼睛,司燃笑着说:“对啊,好好的,你就去找李长河开房了。好好的?!”
司燃说完就转过身跑了出去,李冬梅僵立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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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学校,刚坐下来的司燃就被罗北北和谭静围住了,两人手上都拿着一个小礼物盒,罗北北趁老师没来,小声问:“燃燃,击剑完了之后,你和那位帅哥去吃饭了?谁啊?你不会婚外情了吧?”
司燃瞪了一眼,她打开课本,心里七上八下,倒不是因为李冬梅那一番话,她是心里挂着柏南筝呢,她一向做事稳重,怎么到现在一通电话都不打?
“哟,小娘子别瞪啊。”谭静和罗北北把小礼物盒子奉上,说:“这是给你的结婚礼物。订婚礼物我们就不送了,钟煦煦今天上午没课,估计下午她见到你也会给你一份礼物的。”
看到谭静和罗北北脸上的笑容,司燃脸一红,她低下头,收下礼物,给柏南筝发了个短信,发完短信她就开始认真上课了。
——李冬梅听完司燃那一番话,如同当头的一棒痛打,她既痛又悔,仔细琢磨了之后,她先是回李记烤鸭店忙了一会儿,当蒙娜问她为何一夜未归的时候,她只说自己是忙着研究新口味,一时忘了时间,蒙娜信以为真,还是好好夸了她一会儿。
“我看你累了一晚上,下午就回去休息吧。”蒙娜建议道。
李冬梅点点头,脱下烤炉装就出了烤鸭店,坐上车以后,她只眯了十分钟就回过味来了,和李长河开房的事情,只有李长河和她自己知道,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现在司燃知道了,那肯定是李长河自己不知廉耻的说出来的!
“嘀嘀——”得一声,李冬梅不小心按到了车喇叭,“李老板,您开出去吧?这里没车?”管车库的老头笑着说。
“噢。谢谢。”李冬梅怒气冲冲的踩下油门,老头的皱眉的想着,这烤鸭店的李老板天天都是和和气气的,怎么今天煞气这么重?
一路开到了军区,李冬梅当然进不去,她远远的停在一处不打眼的小路上,给李长河打通了电话,李长河接到电话是既意外又隐隐在意料之中。他立刻出了军区,坐上了李冬梅的车。
“李老板,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你前些日子不是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有空吗?我今天就有空。怎么样,李中尉能否拨空和我去兜兜风?”李冬梅笑得春风得意,看不出丝毫的愤怒,李长河犹豫的点点头,车子缓缓出了军区,等到了大道上,李冬梅立刻不要命的加速了,李长河立刻意识到李冬梅这是要他死,他抓紧安全带,直到再也无法镇定下去的时候,说道:“冬梅!你是要和我一起死吗?没想到,你对我如此情深意重。”
李冬梅再次加速,“呸!李长河,我就是要让你死!”
李长河的脸白了白,车子实在开得太快,仅仅三分钟内就差点撞上三辆车,这样下去,非得车毁人亡不可,李长河说:“万事好商量。如果是为了燃燃,那么我们不应该是敌人!”
“不是敌人?哼嗯,你在背地里阴我!还说我们不是敌人!李长河,我今天不会放过你的!我好不容易抓到柏南筝把柄,好不容易可以和燃燃能靠近一点,都被你毁了,都被你毁了!你这个真小人!!”
“冬梅,冬梅,你听我说!你听我说!!你要燃燃,我们可以合作!!我们可以合作的!我会帮你得到她的!我发誓,我可以帮你!区区一个柏南筝而已,言战天生反骨,迟早出事!到时候柏南筝也会殃及池鱼!无权无势的柏南筝,哪里是我们的对手!!嗯?冬梅!冬梅!你听到我说得话没有!????啊!”
——“啊!”司燃忽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全班的学生都看向她,罗北北连忙站起来,对正在讲课的老师说:“周老师,对不起,刚才桌子底下有蟑螂,司燃她特别胆小!”
“啊!蟑螂!”谭静也跳起来尖叫道,要知道司燃、罗北北和谭静都是班里的美女,美女们说有蟑螂,其他自认护花使者的男生全都过来拍蟑螂了,罗北北搀扶着司燃,等男生打蟑螂打完了,她小声问:“燃燃,你刚才怎么睡着了?是不是昨晚没睡?”
谭静擦擦汗,总算是把上课睡觉还做噩梦惊醒的司燃给遮掩过去了,她嘘了一口气,对罗北北说:“别管她。要结婚的女人都神经兮兮的,结婚恐惧症嘛,别管了,上课上课。”
司燃擦擦汗,反问道:“结婚恐惧症?”她拿起手机,柏南筝仍未回复她,这是这么多日子以来,她们俩第一次超过十一个小时没有任何联络了。
☆、113六十九 省得夜长梦多
英国那边已经到晚上了。
晚餐已经准备好了;柏家上下准备吃晚餐,柏妈妈抱着小孙子;问:“亲亲啊;你看全家都在这里,少了谁啊?”
亲亲看了看,他想了想,好像是少了那个不让他叫五姑妈的女人;他笑着说:“少了五姐。”
“真乖。”柏妈妈看向柏希冲;“老五是不是生病了,回来就那么憔悴,不是说已经有了订婚的女朋友吗?也不带回来给我瞧瞧。这次是你爸爸过世,她赶了回来,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呢。”
三个姐姐附和道:“我们看过照片的,特别有气质,听说还是个大学生呢,看着,是个懂事的女孩。人家能看上我们五妹,也是我们五妹的福气,我找人算过她们的八字了,非常合,而且对方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五妹也拿得住她,今后结婚了,过小日子也不会出什么纰漏的。就是还年轻,五妹恐怕得看紧点才行。”
三个姐夫点点头,他们早年都和柏南筝有生意上的来往,也知道柏南筝早几年是有多荒唐,现在能尽早定下来,是男是女他们都觉得无所谓,只要是个人,能让这个五妹能安生一点过日子才是正经的。
“有照片的?拿给我看看?”今天下午家里也来了不少吊唁的亲朋好友,柏家在英国的亲戚还真不少,接待了一下午,柏妈妈已然困倦了,没吃两口就打哈欠,二姐见状,就说:“有的是机会见真人,照片有什么好瞧的。妈妈,您困了,我扶着您去休息。”
“不困。老五还在睡呢?叫她来吃晚饭吧。”
柏希冲噗嗤一声笑了,她看向自己的母亲,“以前我总以为南筝不是我妹妹,妈妈对她那么苛刻,现在是后妈转亲妈了,南筝苦尽甘来咯!”
“去你的!你是大姐,说话没轻重。”柏妈妈气得笑出来,她没想到这辈子她能生出来像柏南筝这样不像话的女儿,她是又害怕又骄傲。“哎,我看呀,是不是要结婚了,她又犯糊涂?”
“看来南筝真是您亲生的。你别管她了,让她好好睡。可能是小两口吵架了,加上工作上不顺心。”柏希冲说完,一家人就开始吃饭了,独独没上饭桌上的柏南筝是在午夜被饿醒的,她打开门去了厨房,煮了点东西,吸溜了两口就看见柏希冲鬼一般的杵在那儿盯着她。
“装鬼应该选在国内,英国流行吸血鬼和僵尸的,你不知道吗?”柏南筝放下碗,柏希冲阴测测的笑了三声,拿起一份报纸就撂在流理台上,“你自己看,言战这回不出事才怪,这么大的工程,就这么搞砸了。”
柏南筝咽下嘴里没被嚼烂的一口面,她特意请了四天假,无论今后是好是坏,言战那边究竟是输是赢,对于柏南筝而言,这四天就足以定她自己的乾坤,到底是竖着进言氏,横着出来,还是横着出言氏,竖着走进新未来,都看这四天了。她看了一眼报纸,顿时揪住了眉头。
“你早该料到是这种开局。开局不利,接下来就看言战自己怎么唱这出戏了,言忱这回要是放过她,除非是他改吃斋了。”柏希冲摇摇头,拿了一罐可口可乐,指着柏南筝说:“真不行的时候,别自己扛着,和我说一声,我保不了你荣华富贵,最起码能保你一条命。”
“没有荣华富贵,这命,不要也罢。”柏南筝扔掉报纸,一扫来之前的哭哭啼啼,大喇喇的上楼去了。
这后半夜,她是睡得踏踏实实,但仍旧没有给司燃去个电话报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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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里的人不多,李冬梅的手臂已经包扎好了,李长河的额头也包扎好了,那辆车撞上了路边的一颗树,两人索性都是轻伤,交警赶到的时候见李长河医生军装就没有多问。
“你还好吧?”李长河问。
“挺好的。这么久了,总算出了个口气。李中尉还真是得了便宜卖乖,当时我就说了,叫你忘掉那晚的事情,到现在了,居然还拿出来炒冷饭的说,你做人这么不厚道,难怪只能靠睡市长的丑女儿才能上位!”李冬梅仍在气头上,最后她是刹住车没往大货车上撞,但到底是撞歪了一棵好端端的小香樟。
李长河抿起嘴来,“男子汉不和你这种泼妇计较。”
“我是泼妇?哼嗯,那当时是谁难忘一|夜|情,还三番五次的打电话给我?”李冬梅鄙夷的望着李长河,李长河冷下一张脸,李冬梅又说:“你我桥归桥,路归路,我不惹你,你反倒来犯我,哼嗯,真以为我是吃素的,要不要我把我们的事情也捅给你老婆知道,这样,就两全其美了!”
“李冬梅,我看你是抢不过柏南筝,得了失心疯了不成?别再踩我的底限,否则……”李长河阴冷的望着李冬梅,李冬梅也阴冷的望着李长河,最后李冬梅开口道:“为了燃燃,我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谁要是挡着我的路,我就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哼嗯。”李冬梅又想到司燃说的她和柏南筝要结婚了,让她不要来破坏她的幸福,那番话在她耳边回响,她顿时安静下来,嫉妒燃烧起来,她挡也挡不住。“你刚才说言战是反骨,柏南筝迟早完蛋,这话,是真的?”
“……”李长河咳嗽了一声,他脾气向来好,这些年都没被人气成这样了。他点点头,“我不愿燃燃走同志这条路,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李冬梅有了谈话的兴致,她拉着李长河来到了医院旁边的一家咖啡馆,两人临窗而坐,整整聊了两个多小时。
出咖啡馆的时候,李冬梅笑得开心,李长河也笑得开心。
——柏南筝在司燃生日这天消失了?司燃真觉得柏南筝是消失了,电话是等也等不到,打也打不通,下课后她就直接背着书包来到了言氏,罗北北、谭静和钟煦煦见她一副掉了魂的样子,也只好跟着她来到言氏,平时很好说话的保安根本不让进,就算司燃说多少遍她是柏南筝的家人也无用,司燃敏感的察觉到,平日里热热闹闹一团祥和的言氏好像是低气压过境,就要变天了。
从言氏回来,司燃就开始抱怨自己平日里一点也不关注柏南筝的工作,竟然连她一个同事的号码都不知道,包括言战的号码,她也是不知道,想到言战,她原本是要回家的,她灵机一动,还是对司机说:“师傅,掉头去言宅吧。”
钟煦煦一听是要去言宅,激动又害怕的说:“能放我们进去吗?那可是言宅。”
“你要找谁去?”
“言战。”
三个女孩下巴掉到地上了,她们这才知道司燃即将要嫁得是言战最得力的秘书柏南筝!
司机开到言宅外,笑着说:“小姑娘,找言战的多了去了,能进去的可少,看你运气了!”
车停下来,四个女孩下了车,这是司燃头一次站在言家大宅外,一时倒是被这么复古优雅的铁门给震住了。
“我们,真要进言宅吗?”平日最爱调皮捣蛋的罗北北也退怯了,“你们看我做什么?在这城里,谁不知道言家?不能进去闯祸的。”
“你们不用进去了。我去看看。”司燃深吸一口气,一步步走到门口,门卫见到她就十分礼貌的问她找谁,有没有预约?司燃笑着说:“我找你们家三小姐言战,一周之前就预约好了,是来谈一幅画的事情。”
司燃常听柏南筝说,言战喜欢买名画做收藏,现在,只能拿这个当由头了,她又说:“你告诉她,我叫司燃,她就知道了。”
门卫点点头,立刻按键拨通了室内的电话。
等了二十分钟,罗北北她们都觉得没希望的时候,大门开了,有一个女佣走出来,笑着给司燃引路,司燃回过头,看了一眼三个姐妹。
三个女孩惊讶的点点头。
由女佣领路,司燃一路过了假山、小乔、流水、小亭子,还有两个偌大的中世纪花厅,最后绕过一个开满白芍药的花园,就见到了正在喷泉旁戏耍狼犬的言战。
“……”不仅是言战,往前再走一步,司燃还看见了经常上商业杂志封面的言忱,她登时有些踩空的惊慌,即使隔了很远,她也能感觉外界盛传的兄妹不睦就在自己眼前上演。
火药味,太重了,连那狼犬也开始不安的吠叫。
“她是谁?”待走到近前,第一个开腔的是言忱。不愧是全城名媛心中的第一美男子,司燃觉得他就是画里的黑暗伯爵。她又看向言战,这兄妹俩真是……
“言先生,你好,我叫司燃,是言小姐的朋友。……”言忱看也没看司燃,司燃退至一旁,言战笑着说:“你坐吧。等我大哥走了,再和你说私房话。”
言战把一块骨头扔到半空中,那只狼犬立刻跃起,一口咬住了骨头。
“Bravo!”言战笑着拍掌道,她玩得自得其乐,全然不管言忱愈发阴冷的眼眸。
一只狼犬,两只狼犬,三只狼犬,司燃看得心里惴惴,言战在几只狼犬之间玩得不亦乐乎,最后,言忱忽然站起来,他踏着草坪走过去,一把抓住了言战的手腕,“你跟我进书房。”
言战笑着撤回手,转动着手腕道:“大哥,该说的我已经说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被从言家除掉?玩什么不好,你是脑子烧坏了才要闹独立?”
“凭着言氏你就想拴住我一辈子?大哥,你不要这么天真的可爱,行不行?我要的不是言氏,是我言战自己的王国。”言战由笑转冷,即便是抬着头看向高大冷酷的言忱,她也没输了气势和笃定。司燃看着这样的言战,怪不得呢,柏南筝愿意跟在她后面“谋反”单干了。
“你。言战。你是我一手带进言氏,我能把你捧起来,就能把你摔下去。你要是想四分五裂,不做言家人,行,我成全你。我现在,就成全你。”
言战弯起嘴角,“你。言忱。记住我今天说得。我言战有今天不靠天,不靠地,不靠你这个无所不能的大哥,我靠得,是我自己。是我成全了我自己。你,不是我的上帝,你要摔我,行,我坐在这里等着。你摔,看你摔不摔得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