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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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冰城-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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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
   一月牵着我的手出门了,一路上对我左看右看的,看得我浑身不自在。我说:“你别看我了,再看我就把你喝掉。”一月说:“还有一整天好看呢,不急啊不急。”上了车,我才发现我没吃早饭呢,很饿的。我就在一月的车上翻吃的,翻了半天也没找着。一月问我找什么呢,我说找点能吃的。一月带我去了一家米线馆,先上来一碗汤,一月和服务员一起告诫我不能喝,汤里有油,是用来泡米线的,温度很高,据说烫死过一个外国人。我吓得一吐舌头说:“死的是日本人吗?”服务员说:“德国人。”我说:“那也凑合了,都不是啥好饼。二战时穿一条裤子。”米线还真挺好吃,估计是饿的,我最爱吃我妈煮的面,天天吃也吃不厌,但能吃吐。
   吃过饭,一月就说要回家,我说你不是要出去买好吃的吗?一月说不想去了,就想回家。回家就回家呗,我也不爱逛街,人山人海的,看一眼都烦,别说逛了。
   上次同学聚会回到一月家,都十几天没来了。一想到那个大阳台,偶就觉得心里舒服。进了家门,我就直奔阳台,一月真的买了一个大躺椅,我立马上去摇开了,真好啊,给啥我也不换,舒服啊。一月看着我温柔地笑着。过了好半天,看我也没有下来的意思,一月说:“得了,想在上面晃一天啊,下来下来,有礼物送你。”我说:“你天天送礼物,偶也不稀罕,偶不下来,你给偶拿本书来。”一月一听就火了:“刚在家答应你妈好好的,你再敢躺着看书,我打断你狗腿。”我嘿嘿地乐着,慢慢悠悠地起来,走到她跟前,亲了亲她的脸蛋,结果一月一下就搂住了我的腰,礼节性的亲吻瞬间升级为非礼般的接吻。好久没有这么旁若无人的亲热了,一月的吻是甜的,让人心情很好。一月轻轻睁开眼睛,靠在我的肩膀上,双手仍然环着我的腰,好一会儿,两人都没有动。我站得都累了,换了一个姿式,一月说:“去沙发坐着吧,我给你看礼物。”
   一月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我在电视里见过,不就是个钢圈儿吗?每次整得主人公都眼泪巴察儿的,台词说了大半集了还没套上呢。一月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闪闪发亮的……不锈钢……钥匙。一月说:“这是咱家的钥匙,这屋子里的一切都送给你,包括我。”我嘟着嘴,歪着头说:“连个钥匙链都没有。”一月掏出一个蓝色透明的钥匙扣儿,里面夹着两张照片,一张是一月小时候的白天照,一面是一月巧笑倩兮的近期玉照。我把钥匙抠出来,兴高采烈地装到钥匙扣儿上,之后,在一月的脸上亲了一口。
  
 回复日期:2009…11…01 21:46:46  
  8、床单
  
  
  这丫头,我刚躺一会儿就又折腾我,在楼上高一声低一声地叫唤,我奔上楼,一月正抓着一个大被罩,一脸的无奈,见我上来了,说:“乐川,快点帮个忙吧,我自己实在弄不了。”这样的活我经常帮老妈干,一个人确实不好弄,被罩是蓝色的,上面有大朵的白云,非常安宁的感觉,我俩一个抻着一头,喊一二三一起用力地抖,很快就换好了。
  两个人又分工,把床单和枕套都换好了,已累出了细汗,我坐在床边问一月:“你不说都换好新的了吗?咋又换啊。”
  一月说:“觉得这个好看,适合你啊,怎么招,这点活就累着你,让你叫曲了。”
  我说:“我也没说累了,就是换来换去的太麻烦。”
  一月抬手给我擦额头上的汗,说:“头发有些长了呢,下午带你剪头发吧,正月里不让剪头发,你还不得变成松狮啊。”
  我问她:“啥是松狮啊?”
  一月说:“一种狗啊,你咋除了吃啥也不知道啊。”
  我回答:“嗯,你还别说我真以为是吃的呢。哎呀,渴了,我喝水去,你喝不喝?”
  一月说:“我要果汁。”
  我下楼去拿饮料,我打开一瓶可乐,给一月拿了一盒果汁,一边喝一边上楼。
  到楼上时,一月正压低声音接着电话,我把果汁盒上的吸管拿下来,插到口里,放到床头柜上,示意她喝,一月冲我笑笑,我就下楼看看有什么材料可以弄一顿饭。打开冰箱,看到了咖喱块,就想到做个牛肉咖喱饭吧,有营养还省事,关键是味道还好,正好利用这段时间先把材料准备出来。因为是新衣服,怕弄脏了,想找个围裙,四下寻摸了一下,没有,那就上楼换件衣服吧,发现一月已经把卧室的门关上了,隐约听到她在里面低声地吼:“求你别这样了。”声音很焦急也很愤怒。
  我敲敲门,一月出来了,电话已经挂断了,我看着她手里握着的电话问:“怎么了你?”
  一月说:“没事没事,以后在咱家不许敲门啊。”
  我说:“你不关门不就得了。”
  一月眼一横说:“我换衣服,不关门不冷啊?”
  我把床头的饮料递给她,一月的嘴唇都干了,可能是家里太热的原因吧。
  一月接过饮料问我:“你忙什么呢。”
  我说:“准备饭啊,免得你说我懒。”
  一月说:“你才吃完两个钟头啊,咋又琢磨吃呢。”
  我说:“居家过日子不就这样吗?我妈就见天地琢磨那几顿饭。”
  一月把头靠在我肩上说:“乐川,你给我做一辈子饭吧,回学校咱们到你家去住吧,别住寝室了。”
  我说:“做一辈子饭的我对你还有吸引力吗?我还是多赚点钱请个专门给你做饭吧。”
  一月扳过我的身子,上下打量了几次,说:“乐川,你看你哪点像个商人的样子啊,你就是个书生,我就是喜欢你这书生气,干干净净的,没有铜臭气,有内涵还不死板。”
  我耸耸肩膀说:“你不缺钱,觉得钱臭,对缺钱的人来说,钱香着呢,书生口袋里装点钱,胆气才足。”
  我转过身来,弯着腰,说:“上来。”一月说:“干嘛,把你压坏了。”我说:“上来上来,我现在特别想背着你。”一月伏在我的背上,我背着她挨个屋走了一圈,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最后到了厨房,把她放下。嘿嘿地笑着说:“这下好了。”
  一月说:“什么啊?”
  我说:“你不说这房子给我了吗?我怕这些屋子和家具不认识新主人,所以,背着你走一圈,让它们看看,彼此认识认识。”
  一月扑哧一声乐了,点着我头说:“你脑袋里都想的什么啊。你真有劲啊,平时拎东西的时候大嚷大叫的,是装的吧。”
  我说:“我一知识分子,拎一袋子菜,像什么样子。”
  一月大眼睛一眯说:“瞧你,还有大男子主义的臭脾气呢,我看你老爸就这样。”
  我瞪她一眼,说:“我老爸招你了?”
  正说着呢,门铃响了,我看了看一月,她脸色不太好看,门铃一声接一声的非常急促,我去开门,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砸门的声音了,门外还喊着:“一月你开门啊,我知道你在家,快开门。”我一听,就停下了脚步,门外是郝涛,我拿眼睛询问一月,一月摇摇头,没做声。门外的声音又在喊:“我是来送加湿器的,开门。”
  过了一会儿没有声音了,但突然之间门却被打开了,郝涛抱着个大盒子进来了。看见了我说:“你怎么又在啊?”
  我说:“我在的时候,你偏巧都死皮赖脸地缠着一月,不是冤家不聚头吧。”
  郝涛说:“得,不跟你一般见识。”又对一月说:“你要的加湿器,带杀菌的,给你送楼上吧。”
  一边说一边往楼上走。
  一月拦在楼梯口说:“放这吧。”
  我看不见一月的表情,但我心里很纳闷郝涛为什么还有一月家的钥匙!郝涛把身子一侧说:“一月,别这样,听话啊。”继续抬着盒子往楼上走,一月退了两阶台阶,伸手去接箱子,说:“我自己搬,你快走吧。”
  郝涛停在那,坚持说:“我搬上去就走,不舍得你搬,昨天都累着你了。”
  一月看了我一眼,没再坚持,郝涛上楼去了。我没说话,这似乎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这事情看来远远没有我想像的那么简单,心里一阵抽痛,说不出来的感觉。
  一月走过来,拉住我的手,用力捏了捏,随后紧紧拉住。郝涛半天没下来,一月拉着我的手走到楼上,跟郝涛说:“放好了,你走吧。”
  郝涛抬起头,说:“哟,宝贝,床单换了,昨天晚上给你弄脏了吧。”
  
 回复日期:2009…11…01 21:49:02  
  9、伤
  
  
  我脑子里像钻进了一辆火车,轰轰地响个不停,钥匙,床单,在我眼前乱飞。他们说什么我已听不见,只是心口抽痛,无法呼吸,手脚冰冷。我拼命挣脱一月的手,跑到卫生间,疯狂地想吐出点什么,但只是大口喘气,眼里已雾气一片。我打开水笼头,不停地洗脸,还是想吐,对着水池干呕了一阵,还是什么都没吐出来,眼泪却流下来了,他妈的,原来我是想哭。抬头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真陌生啊,从来没见过伤心的自己,眼睛里连绝望都看不到了,全是无助,原来,我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是不是捉弄的人太多,口下太不积德遭报应了吧。无助就无助吧,我伤心了,怎么地吧,干嘛要掩饰呢。
  擦干脸,走出卫生间,一月就靠在门口的墙上,郝涛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之前是不想说话,现在是说不出话,觉得胃里一阵阵翻腾,心口的疼却没减轻,嗓子里始终像堵了什么东西。我坐在沙发上,怎么招都不舒服,我又跑到阳台的躺椅上,努力让自己的心情平静。过了一会,一月的手搭上了我的额头,另一只手摸着我的脸。我缓缓睁开眼睛,一月眼睛红红的,看着我,眼泪不停地流,顺着脸翻滚而下,滴在我的手臂上。这样的一月仍然让我心痛和疼爱。是啊,如果不爱就不会痛了啊。我不忍心拂开她的手,心里却难受的要命。
  半天,一月颤抖的声音说:“乐川,对不起。”这句话既伤感情还伤自尊,马斯洛说人的需要有五个层次,性是最低层次的需求,一月可能追求了最低一层次的,尊严排在第二层,我咋也得比一月有追求吧,爱不能没有尊严,我是爱她,但我不能无原则的接受,冬天你家墙里漏风了,没钱买水泥,你会用屎糊墙吗?
  我心疼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盯住一月,最后说:“一月,等你把自己的感情处理好,我们再谈。前提是,那时我还爱你。”
  一月哭出了声,跟我说:“乐川,我知道我不好,他昨天和他爸还有我哥来的,他昨天真的喝多了。”
  酒后乱性?一下想起在书店看到的那篇文章了,《有些事,请不要让我知道》,如果不知道,我会幸福得多。但现在我知道了,就要选择。
  我从躺椅上起来,一月跪在地上,抓住我的牛仔裤,我蹲下来,扶一月起来,坐在沙发上。一月脸色很苍白,我的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去卫生间给一月拿了条湿毛巾,给她擦脸,又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去厨房做饭了,没做牛肉咖喱饭,做的汤,我知道两个人都吃不下,不如做点能咽下的吧。
  做好了,一月无声地帮我摆碗筷,吃过饭,我让一月上楼休息了,我又躺在躺椅上。很久,心情平静了,脑袋也清醒了许多,起身穿好外套和鞋子,拉开门,离开了一月家。
  实在不想坐电梯,我推开楼梯的门,一步一步往下走,没完没了的,仿佛把自己送入十八层地狱,有很多事,我想不明白,心中有很多疑问,一月没主动解释,我也不想知道答案,因为答案让我害怕,就像手里捧着个决定的命运的盒子,很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可又怕打开了,跳出个黑山老妖来。但归根结底有一件事我想明白了,无论我是高尚的人还是卑贱的人,我都应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爱情。爱情的甜蜜和喜悦可以跟别人分享,但爱人不能分享。
     就这样吧,FORGET IT,用力晃晃脑袋,握紧拳头用力地挥了一下,给自己打气,就是这一晃加上一挥,身体一个重心不稳,一脚踏空了,正面朝下,直摔下去,我下意识地用手护住头,明显感觉到锁骨撞在了楼梯上,钻心的疼痛,让人叫都叫不出来,重撞没有让身体停下来,滚下大半个楼梯,“砰”的一声,直撞到缓台的墙上,把紧急出口的指示灯撞碎了,碎片把羽绒服划破了, 我感觉到飞出的羽绒直往鼻子里钻,手上,脸上都是擦痕。疼,真得很疼,我觉得有的时候人晕倒是因为身体承受不了那么大的负担或者重创采取的应急措施,而我现在偏偏不晕,所以,疼痛让我越发的没法忍受。有了电梯,这楼梯十年八年没人走一次,如果真晕了,我估计年就得跟楼梯这过了。我努力试着活动一下脖子,针扎一样疼,拼命抬眼向墙上看,隐约看到大圆牌子上写着2楼,妈妈的,就差一层了,这一层我咋往下爬啊。我只能祈祷住在低层的住户别那么懒,走走楼梯吧,不会为了一层楼梯来等电梯吧。
  安心等待吧,乱动可能给自己带来更大的伤害。我努力调匀自己的呼吸,一口气还没倒过来呢,叭的一声,挂在墙上的,镶着玻璃框的计划生育宣传画就砸到了我旁边的地上,摔个稀碎,吓得我惊声尖叫,晕了过去。迷迷糊糊当中,觉得有人来救我了,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然后就把摔得快散了架的我抱了起来,我感觉到了疼,但意识还不清醒,哼了一声,就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回复日期:2009…11…01 21:56:14  
  10、苦
  
     当我又意识到有人在搬运我的时候,又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睁开眼,我看到了穿白大褂的同志,顿时一颗心放下了,我有救了。觉得嗓子很干,我咳了一下。一张脸马上就伸到了我的脸前面,声音也跟着响起:“乐川,醒了啊,吓死我了,没事啊,没事,咱到医院了,马上拍个片子,看看哪伤着了。”我用力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竟然是郝涛!他又掏出纸巾,给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那一脸的焦急,满头大汗。我下意识地寻找一月,一想到她,心口一疼,
  马上克制自己不去想她。
  妈的,中了情花的毒了,浑身上下没一块好地方了。郝涛不敢抓我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为了鼓励我,只好用格外坚定的眼神冲着我重重地点了点头,说:“放心吧,肯定没事,护士送你拍片,我去办手续。”
     哎呀妈呀,郝涛这始终令我生厌的男人竟然成了我的救命恩人。我能看到,郝涛的身影飞奔着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我又想一月了,非常想她。
     拍完片,锁骨错位,但没断没裂,左手腕骨骨折,有些轻微脑震荡和软组织挫伤,脸上和手上都是些擦伤。立马转骨伤科了,关键是疼得要命。郝涛给我办好了住院手续,然后跟大夫研究治疗方案去了,中间还特意跑到病房看了我两次,最后一次他过来说:“先别告诉你爸妈了,免得老人家着急,一月不接我电话,我让她哥去接她了,估计呆会就能过来了。”他看了看我,接着说:“让医生给你开了点止疼药,一会儿护士就拿来了,要不是疼得厉害,就甭吃了吧,我去赵大夫那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句“谢谢”怎么也说不出口,干脆就装摔哑巴了吧,凭心而论,这还算个好男人,如果我有这么一个哥哥,应该是挺幸福的。一月,一月,对了,她一会儿会来。还真不知道怎么对她,一月是好女人,郝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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