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镶玉，金镶玉，……”吉雅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喂，吉雅，你不是这样吧？手里牵着青儿妹妹，嘴里还念叨着别的姑娘的名字。这样花心。”
“雅，你认识金镶玉姑娘呀？”欧阳青小声地问她。
“啊，什么金镶玉、什么姑娘？”吉雅有些莫名地问道，脸上满是疑问。
“还装！不认识怎么会一直念叨金镶玉的名字呀？”赵子盈压低声音质问着。
“什么呀？我哪会认识别的姑娘呀？青儿，你是知道的，自从我来到京城，几乎都没出过门儿的，不是在家就是在金铺，就算出门也是跟你一起的。”吉雅赶紧辩驳道。
欧阳青点点头。
“嘁，青儿妹妹，你可别被她那老实的样子给骗了。说不定她趁去金铺的时候偷偷出去过呢。反正你又不在她身边。”
赵子盈的话直气得吉雅恨不得给她一巴掌，她狠狠地瞪着赵子盈。
“不会的，子盈姐，我相信雅。”
“哼，不理你们了，反正她是你的，骗的是你不是我。”赵子盈气呼呼地说道。
“好了，青儿，买下耳坠咱们走吧。”
“嗯。”
三人让老板包了耳坠就离开了白玉斋。因之前的不快，赵子盈也没什么心情再逛下去了，便辞了欧阳青二人走了，走之前还不忘瞪吉雅一眼，弄得吉雅摸不着头脑。
“青儿，我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子盈了？”
“不是得罪，估计是招惹到了吧。唉！”
“什么呀？我听得不是很明白，青儿，招惹和得罪不是一样吗？可是我不记得什么时候招惹到她了呀？”
“走吧。”欧阳青拉着吉雅向欧阳府走去。“也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地方惹人爱？连子盈姐姐都对你有意思。我以后应该不会平静了吧。”欧阳青心里暗暗想到。吉雅当然不会知道欧阳青在想什么，她还在为招惹到子盈反思呢。
第十一章
“干娘，我今天陪青儿她们出去逛街，已经有些想法了。这几天我还会住在书房。”
“雅儿呀，不用这么拼命吧？”
“是呀，雅，现在我们家生意很好，足以支撑整个家了。你不要这么辛苦了。”
“不辛苦。反正铺子里也没什么大事儿。”
“好吧，雅儿，为娘支持你。只不过，你也要按时吃饭，再瘦下去，你都不成人形了。”
“知道了，干娘。”
晚饭过后，吉雅又进了书房，开始翻阅关于首饰打造的书籍。
“项链，玉佩，……，金镶玉，金镶玉，……”
欧阳青端着燕窝羹来到书房，就看到吉雅一会儿嘴里念念有词，一会儿坐下翻看着首饰样品图。
“对呀！为什么玉器店出售的都是比较大件儿的呢？为什么不能把金银跟玉器合二为一呢？”
“雅，是不是想到什么了？”欧阳青忍不住打断她道。
“呃，青儿，你来了？”
“是呀，我看你很久了。先过来把燕窝羹吃了吧。天气渐渐凉了，书房里也有些冷了。你要注意身体呀。”
“呵呵，我没事儿。青儿，太晚了，你也早些回去歇息吧。我已经有些眉目了。明天我就会出去看看。”
“用不用我陪你？”
“不用了，你去粮铺吧。我一个人能行。”
“那好吧。你也早些歇着，不要再想了。”
“嗯。”
第二天一大早，吉雅就出了门。欧阳青来到前厅就只看到莲夫人一个人。
“娘，雅呢？”
“出去了。这孩子跟着了魔似的，一大早就跑出去了。”
“娘，雅也是为这个家好。”
“是呀，娘哪会不知。不过，雅儿这个孩子这么拼命，这才来咱们家几个月，就仿佛时间不够似的。”
“娘，雅也是希望咱家能早些恢复元气。这不也是娘希望的吗？”
“是呀，娘也希望欧阳家生意更大。”莲夫人叹口气，压下心里的一丝不明情绪。
吉雅并没有去欧阳家的金铺，而是来到了白玉斋。孙老板刚刚开了门，便看到吉雅向这边走来。
“雅贤侄，怎么这么早到小店来？”
“孙伯，我有些事情要来证实一下。”
“哦？”孙老板皱紧眉头，不知道吉雅所说为何。
“呵呵，孙伯不用紧张，我只是想来看看您的作坊，不知是否方便？”
“呵呵，原来如此。难道雅贤侄对制玉有兴趣？”
“是呀，侄儿这段日子一直在研究此事。”
“那好吧。本来这种事是不被允许的，不过欧阳老爷也曾是我至交，贤侄想看，老夫就带你去看看。”
“那就多谢孙伯了。”
“呵呵，客气什么？走吧，跟我来。”
孙老板带着吉雅向里面走去，转过一个弄常，就来到了玉器制作间。
“贤侄请看，这就是我们的作坊。这里全是未经加工的璞玉。”
看着这满屋的玉种，吉雅心里很是激动。可是她的目光却没在那些大块璞玉上多作停留，而是在地上的碎玉上流连。
“孙伯，不知这些碎玉作何处理？”
“这些呀，这些都是些没用的边角料。只要能用的就都制成成品了。这些到最后都会扔掉。”孙老板心里有些疑惑，不知道吉雅问这个作什么用。
“哦，原来这样。孙伯，那我想要这些废弃的材料，不知道可不可以？我可以出合适的价钱，不会让孙伯吃亏的。”
“呵呵，贤侄说哪里话？就算你不要，这些也是要扔掉的。倒不如老夫作个人情给了你。”孙老板手拈胡须微笑道。
“不是呀，孙伯，我是想要你今后所有的边角料。所以，钱还是得照付。”
“哦？这些废料虽说也是难得的好玉，但是已经制不成任何物品，不知贤侄要来何用？”
“不瞒孙伯，侄儿初步有些想法，需要这些料子。至于成不成功，侄儿也不敢保证。而且侄儿这段时间还想借贵地学习一下雕刻玉的技艺，至于学费，侄儿可另外交付。”
“贤侄，孙伯早就听说你在经商方面有一定的才能，此翻看来传言非虚呀。只是你要学技艺可不是我说了算的。这还得师傅同意，不过我可以为你引荐。”
“那可谢谢孙伯了。”
“贤侄不必如此客气。老夫也是举手之劳而已。”
经过孙老板的引荐，吉雅得以在作坊里做一个学徒。接下来的日子里，只要金铺没事儿，吉雅便一头钻进白玉斋。老师傅看她学得用心，倒也不为难她，时不时指点她一下。也许吉雅还真有这方面的天赋，短短一个月，便可独自完成作品。只是往往有不令人满意的地方，老师傅便代为出手，替她补救。吉雅也很是满意自己的成绩，她一个人走在街上，脸上有些疲惫，心里却异常欢喜，终于可以试试自己的想法了。
“哟，大哥，这么久不见，你到哪儿去了？”
听到这爽朗的声音，吉雅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赵子宣。赵子宣快步走过来，脸上是灿烂的微笑。吉雅看到他也是满脸笑意。
“子宣，你怎么在这儿？生意不忙吗？”
“忙什么呀？现在进入了冬天，粮食又不会有收成。我现在很闲呀。老早就想约大哥出来喝酒了。可是每次去欧阳府，他们都说你不在。大哥，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
“没去哪儿呀。就是铺子里离不开人。”
“好了，大哥，我们不要站在这大街上聊了。走吧，小弟我带大哥去一个好地方。相信大哥来了京城半年还没去过那儿呢。”说着便拉着吉雅的手臂往前走。
“哎，子宣，你不要拉我，我自己走。这是去哪儿呀？”
“大哥，到了你就知道了。”赵子宣贼贼地笑道。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吉雅不禁有些担心莲夫人和欧阳青。
“子宣，我们改天再去吧。干娘和青儿还在家里等我吃饭呢。”
“大哥，这个你不用担心。”他转过身对着跟在身后的小厮吩咐道：“阿棠，你去欧阳府告诉莲姨，不用等大哥吃饭了。我请大哥喝酒。”叫阿棠的小厮听后便转身走了。
“大哥，快走吧。今晚有重要的节目，一会儿来不及了。”
“子宣，你到底要带我去何处？”
“去听雨楼呀。最近听雨楼来了名姑娘，听说她的琴艺相当了得，我一直想找大哥去听听，可是大哥一直没时间。今儿赶巧儿遇上大哥，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听雨楼？”吉雅皱皱眉头，她没听说过。
“大哥刚来京城不久，又一直忙于生意，肯定不知道。听雨楼是京城最红的妓院，那里的姑娘个个儿水灵。”
“哦，是吗？看来子宣是那里的常客了？”吉雅笑笑得看着赵子宣。
赵子宣被她看得脸红，“好了，大哥，你可不要跟我姐说呀。我都是偷偷去的。”
“好啦，大哥不会说的。”
“太好了，还是大哥好。走吧。不早了，快开始了。”
第十二章
雅跟在赵子宣身后来到这个灯红酒绿的地方，此时已是晚上，这里异常热闹。
“哟～，赵公子，好久都没来了。咦，这位俊俏小哥是？”
“胡妈妈，这是我大哥吉雅。”
“哎哟，原来这就是鼎鼎大名的雅少爷呀。欢迎欢迎。小红呀，快带赵公子和雅少爷到包厢。雅少爷，你们先上去，我去给你们准备些酒菜。”
“那好，谢谢胡妈妈了。大哥，走吧。”
吉雅跟着赵子宣上了二楼包厢，坐在包厢里，楼下的一切看得清清楚，可见这个位置是很好的。不一会儿，已经有侍女端上了酒菜。
“大哥，来，咱们先喝着酒。凝眸一会儿就该出来了。”
“凝眸？”
“是呀，就是那个新来的姑娘。”
“大哥，来，喝酒。”
吉雅端起酒杯跟赵子宣碰了一下。就在这时，楼下喧闹的声音嘎然而止。
“大哥，开始了。”赵子宣有些兴奋地叫道。
吉雅点点头，向楼下看去。只见搭好的木台上隔了一层白纱。一道曼妙的人影在白纱后面坐下，她的面前摆着一张古琴。
悠扬的琴声飘出，瞬间吸引了吉雅的心神，只听这琴声，一会儿似小泉流水，叮咚空灵；一会儿似高山之巅，松涛阵阵；一会儿似大浪涛天，奔涌不息；一会儿又似大漠草原，狂放不羁。吉雅的心神在琴声中迷醉，琴声带着她游遍江山大川。琴声似乎持续了好久，好像让吉雅走完了一生，她只想在这样的大好河山中流连；又似乎只是那么一瞬，短到让吉雅心中满是不甘，只想追随着琴声而去。
琴声已止，可是楼里的寂静依存。好久之后，众人才从琴声中走出。
“怎么样，大哥？不虚此行吧？”赵子宣得意地问道，就好像刚才表演的是他。
“嗯，是不错。”吉雅抿了口酒，点点头，眼中依然残存着迷醉。
“好了，大哥，凝眸每晚只奏一曲。不过，接下来也很精彩呀。”赵子宣贼兮兮地挤眉弄眼。
“是吗？接下来是什么？”
“大哥自己看看吧。”
一阵奏乐声响起，台上走上来几个姑娘，个个都是浓妆艳抹。她们跟着音乐舞动。随着音乐进入□，她们开始了脱衣服，越脱衣服越少，直看得那些男人连连叫好，一时喝彩声、□声充斥着整个听雨楼。吉雅不禁皱了皱眉头。赵子宣在一边却看得津津有味。吉雅摇摇头，轻轻起身走了出去，她不喜欢看这样的表演。
吉雅避开了人多的地方，一路行去，只想找个清净的地方，不知不觉来到了听雨楼的后院。此时这里很静，跟前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来到院中，吉雅松吐一口浊气。她缓缓行去，却发现前面站着一道清冷的背影，那个身影着一身素白纱裙，一头乌发随意地披酒下来，偶尔的凉风吹来，发丝随风飘扬。虽然只是个背影，可吉雅却感觉那一定是某个仙子不小心跌落凡间。吉雅几乎屏住呼吸，只怕一不小心，仙子便会消失无踪。吉雅就那样静静站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眼前的仙子。凉风吹过，吉雅似乎能够闻到风中带了她的香味，让自己忍不住迷醉。
“公子，站了这么久，不累吗？”清冷悦耳的声音传来，让吉雅怀疑是不是又听到了那个琴声，她有些恍惚了。
听到背后依旧半晌没有回应，倩影转过了身。如果说她的背影让吉雅以为是仙子，那转过来的那张素颜就让吉雅相信这真的是不小心跌落凡间的仙子。只见她正静静地站在月光下微笑着看着吉雅。眉似杨柳叶，眸若秋日潭，鼻似瘦青葱，口若玫瑰瓣。面不施粉而白，唇不涂朱而艳。全身上下没有一丝俗气的饰物，只着一身素白，衣裙轻飘，宛如那夏日清荷，绝世独立，却不是那九天之上的仙子又是何？吉雅呆呆地看着，那一瞬间，她只想这样看着眼前佳人直到天荒，直到地老。
凝眸看着吉雅呆呆地样子，不禁有些好笑又好气。自己还没被男人如此轻视过，这人不但不回答自己，到现在还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只不过她也知道这人是看得呆了，又不禁有些自得，这样的心思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她一向很讨厌这些男人，所以她虽在青楼，但并未把自己卖给青楼，只是在这里表演琴艺，而且她从来不会让人看到自己的真身。今晚表演完毕，她一时有些闷，便一人出来后院清净一下，因为此时的后院是不会有人的。却没想到这个人不但来到了后院，此时还依然呆呆地看着自己，可自己并没恼，也不知是为何。
“咳…”
凝眸轻咳一声，终于将吉雅唤醒。她不禁有些尴尬，自己刚才可是看人家姑娘看得呆了，虽说这是在青楼，可这也是很失礼的。
“凝眸姑娘，实在对不起，刚才在下多有冒犯。”吉雅抱拳弯腰，向凝眸赔礼道。
“你知道我是凝眸？”
吉雅看眼前佳人并无怪罪之意，这才直起身。“是呀，在下也是第一次见姑娘，可是就觉得你是凝眸。”
“哦？这可是奇了。那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凝眸笑笑问道。
这一笑，让得吉雅又是呆了一呆。她忙狠劲地捏了捏自己的脸。
“在下吉雅。”
“哦，公子就是京城闻名的雅少爷呀。”凝眸走到身旁的石桌前坐下。
“凝眸姑娘听说过在下？”
“当然，欧阳家金铺是我们家姐妹们常去的地方，对于雅少爷设计的首饰可是喜欢得很。”
“那全是姑娘们抬爱。”
“雅少爷，相见也算有缘，过来坐下陪凝眸喝几杯吧。”
“能陪凝眸姑娘喝酒是在下的荣幸。”说着也走到桌旁在凝眸的对面坐下。
凝眸为两人倒了酒，吉雅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呵呵，早就听说雅少爷酒量不错，果然如此。”
“姑娘过奖了。”
“不要叫我姑娘了，相识一场，就叫我凝眸吧。”
“那就冒犯了。凝眸，天气渐凉，怎么会一个人在这后院？”
“呵呵，我本就不喜热闹。倒是雅少爷，怎么不在前厅看表演，而走到了这偏僻的后院？”
“实不相瞒，我是第一次来到这听雨楼，先前被凝眸的琴声吸引，倒也觉得这是个清雅之地，可是后面的表演实在不堪入目，我确实看不下去，便寻了这清净之地想一个人呆一会儿，巧的是遇到了凝眸。”
“哦？男人不都是好那些的吗？怎么雅少爷倒觉得不堪入目了？”
吉雅脸上一红，她虽然知道自己喜欢女人，可是刚才的表演实在太露骨，不是她所能接受的。可她又一时不知如何说好，只是涨红着脸。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