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开心？给我幸福？一个女人能让我开心吗？一个女人会给我幸福吗？”
“青儿，你不要这样。吉雅她喜欢女人，她也没有办法，她也很痛苦。她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她，所以她一直没有勇气告诉你。”
“她没有勇气，就要伤害我？”
“她也只希望跟你结婚后你能慢慢接受她，可是她没有想到…”
“她没有想到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她没有想到会有人当众揭穿她，她就是一个骗子！”
“青儿，你现在这样，吉雅会心疼的。”
“她会心疼？呵呵，我不需要她的心疼。”
“青儿…”
“巴托大哥，你可见到有两个女人结婚的？”
“呃，没有。”
“没有，你也没有见过。那你可见过有两个女人相爱的？”
“这个应该有。”
“应该吗？那就是你也没见过了？”
“我是没有亲见过，可是书上有的。”
“呵呵，我现在不是活在书中，是活在世上。跟一个女人谈爱情，这倒是一个很好的笑谈。”
“青儿，只要你自己开心，管人家如何去说。”
“巴托大哥，你也支持我去爱她吗？你觉得我应该接受她吗？”
“青儿，吉雅虽然是个女子，可是她可以给你幸福的。”
“是吗？那么我们欧阳家的后代呢？又从何而来？”
“青儿，你还是不能接受她，对不对？”
“对，我不能接受自己去爱一个女人，我娘也不会同意的。只是如今我却成为人们口中的谈资。”
“青儿，你不要难过了。世人的笑谈也不必放在心上，如果你实在接受不了吉雅，那就算她没有这个福份，没有人会逼你的。”
“巴托大哥，谢谢你，我心里好过多了。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巴托看欧阳青神情不似先前那样激动，才稍放下心，拍拍她的肩转身离去了。
欧阳青一个人静静地坐在床边，虽然不再那么激动，可是她心里仍是痛得难以自持。虽说那个人是女儿身，可自己曾经付出的感情哪来得半点儿假，又岂是说放就放得下的。可自己真的不能接受跟一个女人过一生。她就这样坐在那儿，想得出神。
第二日，巴托依旧是不放心，来到欧阳青房里，只见房门仍是开着，他走进去一看，欧阳青似乎没动过，仍呆呆地坐在那儿，一夜之间，娇颜便现出憔悴之色。
“青儿，你竟然在这儿坐了一夜？”
欧阳青抬起满是倦容的娇颜，定定地看着巴托。
“青儿，你怎么了？看我做什么？”巴托被她看得很是不自然。
“巴托大哥，你觉得我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青儿怎会如此问？”
“巴托大哥，如果要你娶我，你可愿意？”
“啊，青儿，你不要乱说。”
“我没有乱说，我已想好。还是你嫌弃我？”
“不，不是，我怎么会嫌弃你。只是你已嫁给吉雅。”
“呵呵，她是个女人，又如何作得数？”
“青儿，这是你一生的大事，你想清楚再说。”
“巴托大哥，这一夜，我已想得很清楚了。你百般推托，可是不愿意？若是你不愿，我亦不会逼你，只待让我娘再为我找一人嫁了吧。”欧阳青的声音透着无尽的萧索。
“青儿，听巴托大哥说，大哥不是不愿意娶你，你是个好女孩儿，只是我怕你一时冲动，大哥再给你几天的时间，若是你真心想嫁，我便真心会娶。”
“好，巴托大哥，这可是你说得。”欧阳青脸上竟有了一丝笑意。
“是我说的，我们草原儿郎说话一言九鼎。现在你先收拾一下，出去吃点儿东西吧。莲姨很担心你。”
“嗯，巴托大哥，你先出去吧。”
巴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退了出去。
两天之后，欧阳家的餐桌上，吉雅走了之后，这里再度恢复了以前的沉静。
“娘，我要嫁给巴托大哥。”
“你说什么？”莲夫人毫无心里准备，被欧阳青吓了一跳。
“娘，我说我要嫁给巴托大哥。”
“青儿，娘知道你很难过，可是嫁人是一辈子的事儿，你不要一时冲动犯下大错。”莲夫人担忧地看着这个迅速瘦弱下来的女儿。
“娘，我这两天已经想好了，而且巴托大哥也同意娶我了。”欧阳青面无表情地说道。
“青儿，你…”
“娘，你不用再劝我，难道你真地想要一个女人当你的女婿吗？”
“可是，女儿你也不用这么着急呀。”
“娘，咱们家一直需要一个男人，巴托大哥是个好男人。”
“娘知道，你真地不再考虑了？”
“娘，我已经考虑清楚了。还得麻烦娘再办一次婚礼，不过不用太大，就请来相熟的人吃顿饭就行了。”
“青儿，娘明白，可这婚礼总得准备一下吧？”
“娘，不是都备好了吗？就明天吧。再为巴托大哥做一件新郎袍就行了。”
“唉！好吧，娘就依你。巴托，希望你能好好待青儿。”
“莲姨，我会的。”
“还叫莲姨，应该叫娘了。”
“哦，娘，我会好好待青儿的，您放心吧。”
莲夫人看着英伟的巴托，心里倒也满意，只是总觉得有些别扭，这让她不由得想到吉雅，那个做了自己大半年干儿子的女孩儿。出了这种事，她做为一个长辈，气过，恨过，可是那种疼爱也不是容易割舍的。当天，看着吉雅吐血离去，如今也不知道怎样了。
翌日，欧阳府宴请了几个相好的朋友，当然其中有赵家姐弟，也算见证了欧阳青和巴托的婚姻。
“青儿妹妹，你真地决定嫁给巴托？”早上赵子盈坐在一边看着欧阳青梳妆打扮。
“当然是真的，子盈姐姐你不为我高兴吗？巴托大哥是个好男儿。”
“我知道，可是吉雅她怎么办？”
“子盈姐姐不要再提那个人了，我不想听到她。对了，你不是也喜欢她，就让给你好了。”
“呵呵，只怕她看不上我。”
“好了，子盈姐姐，我好了，走吧。”
欧阳青笑盈盈地拉着子盈向前面走去。在几个人的见证下，欧阳青和巴托完成了有些仓促的婚礼。看着走入洞房的两人，所有的人都有些感慨。
“姐，你说大哥会不会怪巴托大哥？”
“不知道。”
“那你说大哥现在在干什么？她的伤好了没有？”
“不知道。”
“姐，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你净挑些我不知道的问，我当然不知道了。”
“唉！那咱们去看看大哥吧。我有些不放心。”
“你是不放心吉雅还是不放心凝眸？”
“当然是不放心大哥了，对凝眸我已经想开了，这种事是不能强求的，就像大哥和青儿一样。”
“是吗？那最好，要不然就怕你到时候比青儿还要伤心。”
“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说你最好不要再去爱凝眸。”
“姐，为什么？”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你还要不要去看你大哥了？”
“呃，去，当然要去。”
第三十七章
凝眸房间里，吉雅正坐在桌前无聊地吃着点心，喝着茶。
“凝眸，你在忙些什么？快过来陪我嘛。”
“我又没离开房间，你有话就说，还就偏让我跟你一起坐着才行。”
“你又没什么重要的事，过来陪我坐着嘛。”
“怎就越发像个小孩子了？离了娘亲就过不下去似的。以前也不见你在欧阳青面前如此。”
“凝眸～”
“好了，好了，真是奈何不了你。”
凝眸无奈地放下手中的东西，来到桌前，却一个不小心被吉雅拉进怀里，坐到她的腿上。
“放开我，让人看见像什么？”
“又没人会来。怕什么？”吉雅无赖地说道，拿起一块点心就送到凝眸的嘴边。
凝眸拿她也没办法，张开樱口咬一口她手中的点心。自那日二人有了那事之后，吉雅便一刻也离不了凝眸似地缠着她，就连凝眸出场弹琴还要哄上半天。
“好吃吗？”吉雅就着凝眸咬的缺口一口咬下。
“你这人，又不是没有你吃的，你干什么要吃我剩下的。”
“你咬过的会更香呀。”
凝眸倚在她怀里，听她说着不着边际的浑话，心里却是无比甜蜜。
“大哥，你在吗？”赵子宣的声音传来，吓了凝眸一跳，她慌忙从吉雅腿上站起。
“子宣，是你吗？进来吧。”吉雅若无其事地喊道。
“吱呀”，门被推开，赵子宣和赵子盈走了进来。
“大哥，你没事吧？”
“何止没事呀，我看还很滋润吧。”赵子盈看了看脸色微红的凝眸，又看了看气色不错的吉雅，说道，“亏我们还担心你。那边愁云惨淡，这边却歌舞升平。”
“子盈，青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你还记得青儿妹妹呀？”
“姐，你不要说了。大哥，我和姐姐刚刚吃完青儿和巴托大哥的喜酒。”
“你说什么？青儿和巴托大哥？”吉雅被这个消息震得跳了起来，她万万想不到结果会是这样，她心里五味杂陈，嘴里有些苦涩。虽然她知道青儿不会接受自己，也确定自己对凝眸的感情，可是现在听到青儿和自己最亲的大哥结成一对，心里总有些难受。
“大哥，你不要难过，青儿妹妹也许是受不了打击才…”
“子宣，你别说了，我明白，是我不对在先。这样的结果我早已想到，只要青儿觉得开心就行。”吉雅的脸色有些发白。
赵子盈看她这样，也不再忍心刺激她。
“雅，你不要太难过了。事已至此，你要想开。”赵子盈难得如此温和地说话。
“子盈，子宣，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没有放弃我。”
“大哥说什么话，不管你是男是女，都是我们的朋友。”
“雅，你以后怎么办？”
“我已经想过了，其实我早知道青儿不会原谅我。我决定带着凝眸回大草原。”吉雅拉过凝眸，让其在自己身边坐下。
“呵呵，怪不得姐姐之前要对我说那些话。”赵子宣苦笑道。
“哦？子盈说什么？”吉雅好奇地看着赵子宣。
“姐姐让我不要再去爱凝眸，否则我会比青儿还要伤心。”
“子宣，对不起。”
“大哥，不用说对不起，我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强求。能看到你们幸福，我也会开心。”
“子盈，你怎么会知道我跟凝眸在一起。”
“哼，就你们几个傻瓜不知道。我早就看出来了，我估计巴托也看出来了吧。”
“哦，怪不得巴托大哥总是不喜我跟凝眸在一起。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就连我自己也是刚刚知晓对凝眸的感情的。”
“可能是当局者迷吧。我那个青儿妹妹又一味地相信你，子宣又对凝眸痴迷，所以只有我们两个看出来了。”
“哦。”
“大哥，你们去了大草原，我们不是就见不了面了？”
“呵呵，你们可以来看我呀，到时候我一定会准备草原上最美的奶酒和最嫩的羊肉招待你们。”
“好啊好啊，姐，以后咱们一定找时间去看大哥，好不好？”
“你想她你就去吧。我还说不准呢。”
“子宣，今天你们来看我，晚上就在这儿吃饭吧。过了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聚了。”
“好啊，大哥，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走？”
“就这几天吧，凝眸已经跟胡妈妈说了。”
“大哥，要告诉青儿他们吗？”
“我会去跟巴托大哥说一声，顺便看看他们。”
“雅，你们坐着，我出去让胡妈妈准备些酒菜。”凝眸温柔地说道。
“嗯，麻烦你了，凝眸。”
凝眸冲她温柔一笑，走了出去。
“大哥，我怎么感觉凝眸有些不一样了？”赵子宣看着凝眸的背影消失，转过头向吉雅问道。
“是吗？我没感觉到呀。哪里不一样？”
“我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不一样。”
“是成熟些了吧。吉雅，你们已经…”赵子盈瞪着眼睛看着吉雅。
“子盈…”吉雅有些尴尬地笑笑。
“哦，我知道了，大哥，你把凝眸吃了。”赵子宣恍然大悟。
“真是人不可貌相，看你平时老老实实，想不到那边刚惹得人家伤心欲绝，这边就翻云覆雨。”赵子盈不屑地看着吉雅。
“子盈，我…”
“好了，姐，你不要挖苦大哥了，她心里也不好受。”
“哼，我看她得意得很，怎么会不好受。”
吉雅苦笑着冲赵子宣摇摇头。
四人吃过晚饭，把赵家姐弟送走之后，吉雅坐到床边，静静地看着在下面忙着收拾东西的凝眸。
“干什么那样看着我？”凝眸没听到吉雅的声音，抬头就见吉雅直直地看着她。
“子宣说你跟以前不一样了。我想看看有什么不一样。”
“哦？那你看了来吗？”凝眸走到床边，在她身边坐下。
“嗯，看出来了。以前你就是一个清冷的仙子，如今你多了一丝人气。”
“乱说，在你面前，我又何曾清冷过？”
“呵呵，也是。不过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静静地站在那里，就像沐浴在月光中的清荷，没有一丝烟火气，让我不敢轻易上前亵渎。”
“所以你后来送我的东西都跟荷花有关。”
“是呀，在我心里，你就是那遗世独立的清荷，不是凡人能够染指的。”
“那你岂不是也变成仙人了？”
“那倒不是，而是你这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看我可怜，所以降落凡间来拯救我。”
“那我怎偏不去救别人，却只救你一个？”
“也许是我有某些地方吸引住你呢。呵呵”吉雅伸手把凝眸搂进怀里。
“没见过比你脸皮还厚的了。还真不知道我怎生就跟你在一起了？”
“凝眸，你不会后悔了吧？”
“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什么都叫你得了。”
“呵呵，我不会让你有后悔的机会的。”
凝眸幸福地缩进吉雅柔软的怀抱。
“雅，我们明天要去欧阳府，是吗？”
“嗯，去跟大哥告别一声。”
“哦，那早些睡吧。明天还要赶路。”
第三十八章
吉雅背着简单的行囊，携着凝眸来到欧阳府。她抬头看着这道熟悉的府门，心里有些难言的意味。
“吱哑”府门从里面打开，一道苍老的背影出现在二人的面前。
“严伯。”
“雅少爷，你怎么来了？”
“我是来跟巴托大哥告别的。”
“唉，进来吧。他现在住在你以前的小院，你自己过去吧。”
“好，严伯你忙吧。”
吉雅和凝眸一路上遇到不少家丁和丫环，却没有人上来招呼。吉雅也不在乎，径直来到曾经住过的小院。小梅正从里面走出来。
“小梅，巴托大哥起了吗？”
“姑爷和小姐已经起了。”
“那麻烦小梅进去通报一声吧。”
吉雅和凝眸来到院中石桌旁坐下。一会儿，身后的房门打开，巴托走了出来。
“吉雅，你来了。”
“巴托大哥，我是来跟你告别的。我打算带凝眸回家。”
“你要回去？”巴托看了看凝眸，又看了看吉雅手中的包裹。
“是呀，京城不是我呆的地方，我还是想回家。”
“吉雅，你不会怪大哥吧？”
“大哥，我怎么会怪你？你只要好好待青儿就行。”
“真难得你还记得我。”一道冷淡的声音传来，欧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