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真是抽死了,下了它的好基友才让我传上来。。
老皇帝死了隔年新皇帝一般会选妃,老皇帝死了全天下的婚嫁都要停一个月,皇室停一年,所以温宪和纯悫目前没有被嫁掉的危险。
虽然早婚,但是清朝公主经常会被留到很大才嫁。
☆、第六十三章
溪则穿来前就知道胤祉的福晋是董鄂氏,胤禛的福晋是乌拉那拉氏,还有老八老十三的大老婆分别为郭络罗氏与兆佳氏,因此她潜意识里就没想到要做胤祉嫡福晋的董鄂氏还曾给孝庄与康熙二人纳入过太子妃的候选名额。也幸好她没想到面对起董鄂氏才能自自在在的,心里头一丝别扭尴尬也无。
这么些年下来,她越来越觉得她与胤礽,不论哪处都极契合,回头看风雨同济的一路,竟是连面红耳赤的争执都少有的,即便有不能达成一致的地方,二人也多商议而行。她也越发觉得,若有一个机会回到那一日,有个人能问问她愿不愿意抛下现代的繁华盛景来数百年前的康熙朝走一趟,她必会毫不犹豫的点头。
内外命妇入宫叙话皆是有时辰规定的,他塔喇氏与董鄂氏见时候差不多了,便一齐起身告退,溪则也不留她们,虽说后面说了些高兴事,可这一趟召人进宫的缘由到底还是伤心事,便说了几句常来,好好儿的送她们出去了。
两位福晋前脚刚走,胤礽后脚就来了。
溪则看他泰泰然的踱步进来,便笑道:“你来的巧,早上一刻钟就要遇到老三老五的媳妇儿了。”
胤礽鄙视的看她,一脸“你真是图样图森破”,道:“我使人盯着呢,早想过来的,就怕撞上了又一通避嫌拜见,遭人烦。”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溪则觉着好笑:“谁烦你了,哪个敢嫌万岁爷烦呢?”
胤礽“嘁”了一声,走入内殿自矮几上端了茶饮。他做这怪模样也是有来由的。昨儿夜里天热了些,又闷,小公主啼哭不止,奶娘哄着也不停便只好来报皇上皇后,溪则心疼不已,抱着在房里转了半天,孩子还是哭,胤礽就上前接手,结果因他一直忙,许久没抱手生了,动作不规范,让小团子不舒服,就更哭得厉害了。溪则本就心疼女儿,这一来言下无状一不留神就脱口嫌他烦,要赶他到书房睡去。
胤礽很坚忍,又有女儿还哭着,自然不肯走,只是过了几个时辰,第二日起身时才反应过来,他给他老婆嫌烦了!
溪则也自觉理亏——丈夫不会抱孩子要好好儿教嘛,怎么能赶人走呢——就笑着让他怪模怪样的“嘁”了一声,还走上前亲自替他斟茶,算是赔罪了。
胤礽又哼了一声,斜着眼问:“那个爱哭包呢?”
“昨晚上没睡好,这会儿正酣眠呢。”
胤礽心痒痒的想看女儿,一听正睡着就算了,要被他折腾醒了又要被人嫌弃。然后就想起前头让庆德一打岔,连问石文炳起复的事也忘了。
康熙去的突然,两皇帝间连个过度都没有,政权没有过渡,政令便无法畅行。许多朝臣还不习惯新皇帝的办事风格,还有些是自己利益冲突,就做起两面三刀的事儿来,胤礽手里头能用的人不多,当然要能用的都用起来。
“你额娘上回入宫还是康熙三十八年的事吧?”胤礽记性很好:“过两天再请进宫来,你们母女也好叙叙,让岳母来瞧瞧,我可没欺负你。”胤礽说着又阴阳怪气起来。
溪则好笑,顺着他话儿说:“是,你没欺负我,都是我欺负的你,下回再也不敢了。”对付傲娇就得顺毛。
胤礽被顺的舒服了,就开始好好儿的说话:“你阿玛丁忧快三年了,对起复一时有什么打算没有,富达礼倒是好办,回来领个护军统领或是副都统都可,”富达礼是嫡长孙,也跟着丁忧,关于庆德早上乱入的事,胤礽按下没说:“还有就是你娘家妹妹的事儿,还需你拿个主意。这些都可与你额娘商议来办。”
溪则庶出的妹妹溪和已到成婚的年纪,嫡亲的还小,也可以开始打算了。皇帝的小姨子,这亲事自然马虎不得,还需多方相看。
只是一说到亲事,两人就想起明年大挑来。往宫里选人这事,溪则不乐意,现在这样挺好,早些年爱闹腾的李佳氏也安分下来,和和气气的过日子了。他们一家的家庭氛围很温馨很浓郁。选了人来,就算她有把握胤礽不会去碰,可到底是搁眼皮子底下腻烦人。还有就是,她心里并不愿意有人来分胤礽,即使只是名分上的也不行。
她不乐意,胤礽也不乐意,好好的家里插、进几个陌生人算什么事呢?他在家这个观念上还是很平民的,并没有已经当皇帝的自觉,而且,他早年受阴影,到现在还没好呢,才不要和其他女子亲近。
他有溪则就够了。
于是皇上和皇后一对眼,二人心里就都有数了,大挑这事必得合力抵制。一个眼神儿便能把千言万语说尽了,这也是多年下来的默契。
溪则笑道:“那就请皇上定个日子,再使人要家里递牌子。”她渐渐收了笑意,怅然道:“平日不提起便也罢了,一提起就想得厉害,也不知家里头怎么样了,阿玛额娘身子可好。”
胤礽见她这样,就忙道:“你哪日得空就哪日,留着住几天也使得,还能去与太皇太后一同聊天解闷儿。”
数年才得见一回,溪则也是想和额娘多住几日,不过若是冬果尔氏在坤宁宫留着,胤礽就不好总来坤宁宫晃荡,要回养心殿去住了,他眼下说的爽快是没想到这一茬,等想起来……等想起来也晚了,溪则引得他开了金口,到时反悔都不行。
溪则笑眯眯的起身,给胤礽按按肩,捶捶背,道:“得了皇上口谕,那我就放心去办了。”
胤礽还没发现,就觉得他媳妇儿忽然笑得很狐狸……
等他发现的时候,果然已经迟了。
冬果尔氏自皇太子妃额娘一跃成皇后额娘,身份比上回来还尊贵,宫人们问安也热情不少。胤礽下朝过来,想和溪则一块儿去宁寿宫给太皇太后请安,便听人回禀,皇后娘娘已与老夫人一块儿去了。
胤礽一听就极高兴,他这会儿还没想到要连着数日独守空房的事,命垣暮亲去吩咐下去,今晚上就在坤宁宫赐宴。
有外命妇入宫来小住,照理是要给太皇太后请安知会的。太皇太后适应了皇位上坐着的不是她儿子而是她孙子这件事,再看宫里件件事都打理的清清爽爽,不需劳动她什么,一切便如从前那样,于是就又欢快地呆萌起来了。
她老人家能松泛起来,宫里人便都松了口气。对这心肠慈善,为人和煦的老祖宗,没有人不盼着她好的。
溪则带着冬果尔氏来给老太太请安。老太太并不拿什么架子,高高兴兴的对冬果尔氏道:“和上回见时一点儿模样都没变,还是年轻好,年轻人一点都不显老。”
这话听起来怎么都觉得别扭,溪则却一点惊讶迟疑都无,笑着替冬果尔氏道:“额娘早惦记来给您请安呢,这回总算是来成了。”
冬果尔氏亦笑着接口:“太皇太后精神矍铄,鹤发童颜,才让人羡慕呢。”
太皇太后谦逊的表示还是冬果尔氏气色好。
请安回来后,才是溪则与冬果尔氏坐下说私房话的时候。
关上门,母女两便自在了些,不必太过守君臣规矩,却也不能都丢开。冬果尔氏先立在近旁,溪则赐了座,她方坐下。
“这回入宫,与往时都不同,颇有气象一新之感。”冬果尔氏感慨道。溪则轻轻一笑:“只盼日子越过越好。”
“那是自然。”看女儿在宫里过得好,皇上又对娘娘敬重有加,冬果尔氏才放心,想到丈夫与儿子们嘱咐的一件事,冬果尔氏心里就有些为难起来,只是面上并未带出分毫,话亦依旧说的条理清晰:“奴才入宫前才听老爷说的,前些日子,庆德鲁莽,参错了人,怕是叫皇上心里不痛快了。”
这事胤礽没从没与她提过。溪则忙细问缘由。
等冬果尔氏把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溪则才渐渐皱起眉道:“二哥这回太不小心了。”她是在家里住过几年才嫁入宫的,家里的人都是个什么性格,也多少有点底,要说庆德真的刚正不阿到不知半点变通,溪则是不信的,故而只说他是“太不小心了”。
“奴才也这么想呢。他脑子还算清醒,那日回来就问了老爷与富达礼,三人聚一起分析后,才知这是办了件坏事。”冬果尔氏见皇后虽有不悦,但并无为难,便稍稍舒了口气,“只怕冲撞了皇上。”
倒也不能太过怪他,年羹尧眼下还是无名小卒,庆德能从旮旯角挖出这么个人来弹劾也是不容易,且庆德自己还有别的打算,他哪是要和一个区区翰林院检讨过不去呢?他是将目光落在了南面贪腐上,年羹尧不算什么,但他父亲年遐龄却是湖北巡抚,儿子犯了事,势必要将目光投到老子身上,正好能借此将江南一脉臣工敲打敲打。
只是眼下这计划是不成了。庆德其实挺沮丧。
溪则很放心的说:“皇上不是小气的人,只是要与家里说好了,凡事儿得周全才是。还有二哥,要他行事前多与家里商议商议。”不要再做独行侠了。
冬果尔氏自然答应不提。
☆、第六十四章
直到晚上宴后,胤礽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今晚要回养心殿住去了。溪则很贤惠,一路送玉辇至门前,轻轻福身,动作流畅若行云流水,面上嫣然带笑:“皇上慢走。”
胤礽若到眼下还猜不出日前溪则那小狐狸似的带点不怀好意的狡猾笑容是为什么,就白做了这许多年的夫妻了。有何良方?允了可留岳母多住几日,总不好出尔反尔。胤礽捏着鼻子认了,只想等岳母回去,他再好好儿的讨点好处回来。
想是这么想了,可一到养心殿,望着偌大的宫室,铺地金砖,明净如镜,华帐垂地,奢靡华贵,龙榻宽大,一人躺在中央便更觉寂寞。
胤礽辗转反侧,到殿外传来三更的打更声还没入眠。他坐将起来,两根中指在太阳穴轻轻揉按,暗忖道:这样可不行,明日还多得是事去做呢。可躺着横竖又睡不着。
胤礽坐了会儿,干脆就下榻,高喊了声:“垣暮。”
垣暮正在门旁歪着,头一点儿一点儿的就睡着了,听得这一声,忙跳起来,快步入内,恭声道:“皇上吩咐。”
“掌灯,将官员名册给朕取来。”
垣暮一愣,看了看时辰,小心道:“还早着呢,万岁爷不如再歇会儿。”
胤礽整晚没睡着,情绪就不好,冷着脸道:“叫你去你就去!”
垣暮立时半句废话不敢多,一溜的就下去取了名册来,又在御案上点了灯。天气日渐炎热,到了晚上也是闷闷的,只有这会儿清晨吐露能稍舒爽凉快点。胤礽只披了件薄薄的外衫便伏在案前,对着名册一页页翻了起来。
朝内外有哪些人做了什么官,有了什么政绩,升迁又如何他心中大致是知道的。现在起来再看一遍,是想直王篡逆的事闹得挺大,朝廷算是动荡了一回,接下去便得维稳,不宜再做大动作了。
既要维稳,便得做些有益国之基石又能使人安心,且能使天下人得益之事。那便是立太子了。立太子并非一朝一夕可一蹴而就的,弘晟已是内定的皇太子,于嫡于长,朝臣都不会有异议,差的便是一道诏书。
这一道诏书却不是能随意下的。先要命礼部商议皇太子服制依仗配饰,这较之胤礽立太子那会儿要容易,毕竟有个成例可依照,再则便是东宫属官,詹事府需得立起来供太子差遣,而后再有册封使宣旨,祭太庙,诏告天下,大赦等等。
这一整套做下来,少说要一年。
胤礽拿着官员名册便是想给儿子物色几个属官。于儿女教育一事,他与溪则最初皆是生疏,到后面慢慢摸索,看看身旁的人如何教子,再自己琢磨,倒也不致无处入手。帝王家,最主要的便是要和谐,想要手足相亲,最重要的便是利益分配公平。
于皇子而言,最大的利益便是皇帝晏驾后何人即位,即东宫之主为谁。弘晟是嫡长子,他为嗣子是名正言顺之事,自小,不论康熙胤礽,还是文武百官亦是将他当做嗣子看待。胤礽深深吸取他大哥的教训,明里暗里观察过弘昙许久,唯恐这小子也有大位之心,那便棘手了。
幸而,弘昙于权柄并不多上心,他肖他九叔,脑子灵活,喜发明,又对西洋玩儿上心,小到自鸣钟,放大镜,望远镜,大到火炮,又或是天文几何,他都有涉猎。胤礽见此便也放心随他去了,家中挑大梁的一个便够了,余下的在不平庸的前提下,尽兴的挥霍人生吧。
桌角烛灯徐徐燃尽,天渐亮,尚衣司的宦官领着一群捧着衣冠的太监在殿外候着,又有伺候洗漱的宫女们亦来了。
胤礽合上名册,伸了伸懒腰,他倒是有几个属意的人,只是还要再瞧瞧,也要把握东宫属官整体的度,不可太过位高,亦不可位卑,最重要的是要挑那心思正直且能办差的。
要做到这几条并不容易。
洗漱过后,换了朝服,便要去上朝了。胤礽一看门前候着的垣暮,他也跟着整夜未睡,眼圈底下一片青黑,强打着精神也依然有些萎顿。
胤礽轻笑,对他道:“今早就不用你跟着了,自去找个地方眯会儿再来。”
垣暮忙跪下:“万岁爷折煞奴才了,奴才可不敢躲懒儿。”
“去吧去吧,没个精神怎么当得好差?”胤礽摆摆手,不等他回话,便上了玉辇,命人起驾。
垣暮等御驾走远了方站起身来,万岁爷仁和,爱惜下人,放了他半日假,他倒没敢立刻便去歇下,他伺候了一夜睡是倦了,万岁爷也一夜没睡呢。熬夜伤身,垣暮可不敢有半点轻慢,忙到坤宁宫,把皇上昨日彻夜未眠的事与皇后娘娘禀报一声儿。
只要皇后娘娘知道了,那便得了。
他到时,溪则正与冬果尔氏一同进早膳,垣暮看了眼冬果尔氏,溪则便道:“说罢,不妨事。”垣暮在胤礽身边伺候,自然是有分寸的,能来禀报她的多是胤礽衣食住行的琐事,再有多的,她不问,垣暮也不会主动说,问了,也是酌情回话。
便如此次,垣暮说的是皇上秉烛夜读到天亮,读的是什么,却未言明。
溪则便示意知道了:“皇上许你歇着,你便安心去补个眠,下午当差也好警醒些。”
垣暮啪啪的打下袖子,道了声:“嗻。”
溪则道:“赏。”
垣暮要说的都说完了,便捧着赏赐退下。
冬果尔氏有些不安道:“皇上龙体要紧,还是要宣太医看看。”
“我自省得,额娘用膳。”
冬果尔氏听罢便不多言,噤声进膳。
膳后,溪则自有事忙,冬果尔氏便去看小公主。小公主已经能坐了,只是阿玛额娘还没想好要叫什么名字,只觉得什么字都不适合他们女儿,取名的事便搁置下来。小公主玉雪可爱,容貌与溪则日渐相像,这让胤礽更是欣慰,也让溪则更疼爱。
听各处总管将要紧事禀了一番,提点敲打了几句,溪则看看时辰也到下朝的时候,便让都散了,收拾了往养心殿去。
溪则到时,胤礽也刚回来,正换朝服呢。胤礽一笑,挥手命人都退下,溪则十分自然的上前接替宫人的工作,服侍他更衣。
朝服厚重,解下这一身累赘,胤礽轻轻吐了口气,对溪则道:“我想把咱们儿子的太子册了。”
“这个你做主。”溪则取来一件石青茧绸薄衫,抖开。
“嗯,这是咱们儿子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