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为了不吵醒他,我在宫人来唤我之前便已起身着装完毕,然后靠坐在床边看了司琪和那两个孩子很久,直到时间差不多时我才起身走了出去。宫人们见到我都吓了一跳,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早的起床。毕竟平常不到他们来唤,就算我醒了也是绝对不会起身的。呵呵,为了司琪我也难得的勤劳一次,实在不想破坏他的这个好眠。
见他们正要行礼,我立刻挥手禁止了,然后压低声音道:“寝宫门口不许任何人喧哗,你们就在门口侯着,不许进去扰他。”
“是,皇上。”为首的人也轻声的应道。里面的人是谁他们很清楚,其实皇上的身边也就这么几个人,这几乎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毕竟这位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从来不掩饰、也不否认。
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就在一行人的跟随下上朝去了。
朝殿上,对于丞相的缺席,众人似乎很吃惊,忍不住都窃窃私语起来,而我则有些无聊的想翻白眼,这群人真是吃饱饭没事干,对于人家的私事似乎特别感兴趣!
挥了挥手,我让身边的宫人宣布了瑞王的长子为太子,接着又宣布了些人事调动和安排后,我便坐在龙椅上开始听那些人的废话了。真搞不懂,为什么他们的奏折就不能想棾栎那样简洁明了些吗?废话连篇得真不知道那些才是重点!
等到他们全都过一遍后,整个大殿便陷入了安静,似乎在等我的回应,而我单手撑在龙椅的扶手上托着脸,有些不耐烦的说道:“废话连篇,不知所云。”
众人冷汗直流,不知道今日这位皇帝又要怎么样了。相较起这位喜怒无常而又难以捉摸的上位者,他们此刻由衷的觉得,好像还是面对那个冷若冰霜的丞相比较好,至少他会耐心听完、看完每个人的奏折,无论大小事都会秉公处理、决不徇私,对事不对人。现在,撇开他和皇上之间的私事,其实满朝文武官员早已经开始对他另眼相看起来,甚至有的人还很钦佩他想做他的门生!只可惜,他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不结党拉派,更不收任何学生,至今为止他的学生除了那个上位者外,也就只有如今刚出生便被那个上位者指名的太子和世子小兄弟俩了!
看着他们每个人脸上那惶恐的表情,我忽然觉得很无趣,于是又道:“尔等即是官,那就好好的执权为官,如果只是傀儡,朕根本就不需要活人!”每件事都压在司琪的身上,想让他早死吗?
“臣等惶恐知罪!”众人匍匐在地,无人敢抬头,看来被我的话吓到了。
“有没有罪,朕心里有本账,只要恪守本分,朕也相对宽容。”我很直白的说道,其实谁好谁坏、谁忠谁奸、谁贪谁廉,我清楚的很,只是有时候黑与白还是需要相互共存才能相互制约。毕竟人的思维是个很奇妙的东西,谁也不能保证好人就不会变成坏人,而坏人也相对的有可能改过自新成为好人,而且也有太多的外界因素可以促成这一切,所以我宁可做那运筹帷幄的渔翁,然后欣赏着鹬蚌的相争。“不过,如果没有竞争,尔等似乎特别容易安于现状呢!”适者生存,是无论在哪个世界都非常适用的真理。
第三十一章·;完结
御书房
自从接了这两个小家伙来宫里,我就没一天空闲过,忍不住怀疑,婴儿的精力有这么旺盛么?我小时候可是很安静的说,父皇还总夸我乖巧懂事呢!但他们两个虽然不再哭闹,却也一天没让我安生过,瑞王妃据说已经醒了,王府也派人来过了,只是这两个小家伙,一出我的寝宫门立刻就拉开嗓子大哭,回到王府后听说更是哭到一发不可收拾,而且还吃什么吐什么。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我那个大哥,二话不说立刻让人打包把那两个小家伙又送回我这里了,还让人带话说什么这两个小子就拜托我了,不回去都没关系!可是,我有关系吔,从来没带过孩子的我,哪懂得照顾他们呀?可他们倒好,一离开我就拉开嗓子哭,害得我从来就没像现在这般如此向往着上早朝的!因为自从他们来了以后,我就连一天早朝都没去过了,还好有司琪在,我现在成了标准的奶爸了,寸步不离的陪着他们,真是没见过我这样的皇帝了!无语问苍天啊!
虽然不去早朝,不过有些大事我还是得做决定的,所以也就造成了现在,谈论政事的御书房里,高高在上的皇帝我,膝盖上躺着小太子轩辕沨琪,正用他的小眼不停的打量着桌上我正在批阅的奏折,而我身旁的小摇床里则躺着好梦正香的瑞王小世子轩辕岄苼。这两个小家伙,有必要非得这么缠着我吗?
“紫昱、紫昱……”门口忽然传来大叫声,不用说,敢这么在皇宫里,特别又是在御书房门前大声喧哗的人,除了炏岄,决不会有第二人!
没一会儿书房的门便被一个修长的银色身影给推开了,不过使我意外的是,居然还多了一个人,是端木玄苼。
“噗,哈哈……紫昱,你这个样子还真是……哈哈………”太滑稽了!平日里原本就表情很少的紫昱,此刻居然满脸的郁闷及无奈,边看着两个孩子边批着奏折的样子真的是很可笑吔!堂堂一个皇帝,居然……赫连炏岄很不客气的笑弯了腰,端木玄苼则含蓄地嘴角微扬,不过还是看得出他忍得很辛苦。
放下手中的奏折,叹了口气,倒是并不怎么在意自己成了他的笑料,不过似乎笑得也太夸张了吧?“有那么好笑吗?”
“我们想来看看孩子。”正了正神色,还是端木玄苼恢复得比较快,直接说明了来意。紫昱的用意,他们心里很明白,所以带着好奇和期盼想来看看这两个孩子。
二话不说,我立刻把腿上的小家伙抱了起来放桌上,然后再指了指那个还在睡的,示意他们随便看。看到孩子,炏岄立马不笑了,快速走上前,满眼的新奇。忍不住伸出手,小心翼翼的碰了碰桌上那小家伙的脸,然后情不自禁的喃喃道:“好软哦!”而端木则目不转睛的看着摇床里那个熟睡中的小家伙。
“紫昱啊,你以前是不是也这么小啊?”
黑线,他怎么就联想到我了呢?
“他是太子吗?”再摸了摸他的头发,我怎么觉得炏岄似乎在摸小狗呢?
“嗯。”
“那他的眼睛颜色不一样,不会引起非议吗?”虽然他明白怎么回事,但是这可不代表别人也明白,皇家可是很重血统的呢!这小家伙虽是正统,但这眸色恐怕日后又要多是非了吧!
“他是太子,乃至今后的帝王,这一点没有人可以改变,其它的就要靠他自己了。”如果做不到,那他也不配坐这个位置,到时是生是死,我也无能为力了。
“我可不可以抱抱他?”
很想翻白眼,都已经抱起来还问我!
“我可不可以带他们到神殿里去?”
“带岄苼去吧。”这是我的一点私心,沨琪是太子,所以我希望除了我,他只和司琪亲近,这样即使今后我不在了,司琪的地位与权力也能得到庇护。司琪和他们不同,又是个非常死心眼的人,如果我不在了,实在很怕他不得善终,毕竟他不是本国人。
炏岄有些不明白,看了看孩子,再看了看我,过了很久才闷闷的说了一个字。“好。”
“别生气。”我把炏岄拉进怀里,亲了亲他皱起的眉头。
“哼。”他在我怀里冷哼一声,不过脸还是忍不住红了。“放开啦,没看见有人在嘛!”
转脸看向一旁有些落寞的端木,我不禁有些愧疚,放开怀里的人,我轻轻的唤道:“玄苼……”
“我可不可以抱抱这个孩子?”转眼,他已经换上了笑脸,但是我知道他心里正在难过。
同样的,看着这个样子的他,我也很难过、很心疼,上前拉住他的手,我柔声说道:“下次再抱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然后转身有些歉然的看向了炏岄。“炏岄,麻烦你看一下孩子吧!待会儿,司琪来了,你把沨琪交给他就行了。”
“哼。”炏岄双眼冒火的看了一眼我拉着端木的手,口气很冲的说了句:“滚吧!”
忍不住摇摇头,看来回过头我还得去安抚一下这个正在冒火的人了!
凤焰山山顶
“这是什么地方?”置身在这么一个世外桃源般美不胜收的地方,端木玄苼觉得自己的心眼一下子开阔起来,就连先前的不愉快也全都抛在了脑后。
“凤焰宫。”我淡淡的说道。
“凤焰宫?”端木有些惊愕的看向我。
“这里才是真正的。”望着那一望无际的自然美景,我淡淡的问道:“美么?”
“嗯。”他情不自禁的点点头。
“心情好点了没?”
端木忍不住一愣,转脸看向身旁的人。“我……没有———”
“如果在我身边让你变得不再是你,那我愿意放手。”我打断了他的否认。
“不。”几乎是瞬间的,他立刻拉住了我的手臂。“我不要,不要放手。”端木听了这人的话,只觉得全身发冷,但又强烈的意识到自己是绝对不想放开的。
转过身,我注视着他那带着惊恐而又悲伤眼神的脸,抬起手,抚了上去。“不要压抑自己,做真正的你。”我不喜欢他们因我而改变,我想让他们幸福,绝对不想让他们痛苦,如果带来的只有痛苦,那我宁愿放手,让他们的记忆中从来没有我的存在。“你可以向我索要你想要的任何东西。”所以,千万不要再独自承受一切!
“那……你可不可以……把你的心给我呢?”听到紫昱这么说,他只觉得自己的鼻子发酸,没忍住,泪水就这么留了下来。
“可以,但只能给你四分之一。”反正我即使没有心也可以活下去,因为我的心脏和身体一向是分开的,既然他要了,干脆分成四份,给他们每人一份算了。
“好。”紫昱肯给,他就已经很开心了,说明他已经在紫昱的心里占了一席之地。
“你先在这里到处看看吧,我去拿。”说罢,我伸出手对空一划,一道黑色的空间裂缝立刻出现,等到它变成如门般大小时,我走了进去,然后又在一瞬间消失。
看着这些,端木不禁僵在了原地,去拿?拿什么啊?他只是想要紫昱的一份爱而已,这是能拿来拿去的东西吗?
不过没多久,他就又见紫昱从那空间黑缝中回来了,手里还拿着四颗血红的晶石,虽然形状不一,但却看得出绝对是上好的宝石。
我拿起其中一颗,亲手带在了他的脖子上,非常愉悦的说道:“这可是我的四分之一心脏,以后就归你了。”
如果刚才是僵硬,那现在端木可是彻底石化,紫昱刚才说了什么?四分之一心脏?心脏?没了心脏还能活吗?他不是这个意思啊?他……他只是想要一份爱!
“你怎么了?”居然泪水流得比先前更猛了!?拿起袖子,我立刻帮他擦起了眼泪。“别哭啦。”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把这种东西给我……你……我不要,不要,还给你!”端木急切想把脖子上的东西扯下来还给这个人,更忍不住吼道:“你是笨蛋吗?我只是要你的爱,不是要你死!”
被他一吼,我不禁一愣,死?我哪会这么容易死,他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呀?想了想,再看他那急于扯下晶石的动作,我终于明白了过来。拉下他的手,我柔声道:“傻瓜,我没那么容易死的。我的真身,心脏与身体一向是分开的。那绳子是用我的头发做的,所以你是拉不断的,除非我死,否则你是再也不可能拿下来啦!”不过我是不太可能死的,所以他是永远也拿不下来了。
“那你……”虽然很感动,但却也很担心。
“放心吧。”我拥住他,亲了亲他的唇。“不过,还是要好好保管哦!虽然身体和心脏分开对我没什么影响,但是如果被毁的话,我会受到反弹的。”
“反弹的话,会怎么样?”端木急切的问道。
“不知道。”我老实的答道,从来没遇到过的事我怎么可能知道?就连初代的天神与魔神留下的禁书里也没提到过,所以我想,除了那两个人,恐怕没人知道了!
“怎么这样!难道你就不怕我会害你么?”他直直的望进我的眼眸,又恢复了原本的那个他呢,我能感受到现在的他似乎很开心。
“你不会的。”他开心,我也开心。呵呵,如果真的害我,他的机会实在是太多了,而且绝对是别人不可能有的。“我喜欢开心的你!”这让我忍不住想起了当年在大殿上向我要婚约的他,还有在市街上为我捡钱袋的他……不经意间,他们所有的一切,都早已印在了我的脑中和心中。
“紫昱,我父皇来信催我回去了。”心中的结解开后,所有的一切都变得豁然轻松起来,眼前这个人,他真的是无法不爱,虽然有不能专属于他的缺憾,但也足够让他此生无憾了!
“以后每年春天我都去看你吧。”说罢,我吻上了他的唇,他给我的感觉一直就像春天,温暖而又亲和,散发出的所有气息都是暖洋洋的!
端木玄苼在他父皇的第十二道家书送来时,终于动身回国了,而我则亲自送他到边境,注视着他直到看不见才转身回去。
回去后,我立刻把另外四分之三的心脏晶石分别带在了那三个人的脖子上,还笑着告诉他们,这辈子恐怕都摆脱不了我了。炏岄的反应是,先一愣,随即出人意料的扑进我怀里大哭了起来,接着在我怀里边用我的衣服擦脸边威胁我要是敢甩了他,就把我那颗心烤了吃!我顿时冷汗,忍不住庆幸自己从来就没想过要甩了他!夙沨嘛,热情过头,直接把我扑倒,不用说,我们欢爱了整整一夜,之后据他身边的人说,他再一次严重精神失常,心情好到让人发指!司琪则只是微微一怔,然后不发一言如往常一般转身带着我的东西走了,反应淡漠到让我郁闷,为此我连早朝都不去了。直到有一天我二哥莲王跑到我这里来质问我,是不是又让南宫司琪受刺激了,居然连着好几天出错,逼得那些议政殿的人把他给找来,要知道他很忙的,忙着赚钱、更忙着对付情敌呢!我这才知道,原来司琪是有反应的呀!据二哥的观察,这世上,除了我恐怕根本没有任何人可以影响那位冷如冰山的丞相,顿时心情大好,准了二哥的长假,然后每天早朝!
虽然之后这件事被小黑和小银知道,不可避免的又闹了一场,但愉悦的心情却是无法改变的,所以我原谅了他们,更接受他们每年聚一次的要求。
再之后,瑞王妃似乎又怀孕了,这一次是个女孩,可说是受尽宠爱。同样在这一年,二哥和冥秋因我的一句话也终于修得了正果!那句话是“我要求冥秋给予的只是绝对的忠诚,人生却是属于他自己的。”
接着就是落竺和泠默了,这两人呀闹得可大了,毕竟落竺的真实身份可是前太师唯一的孙子呢!不过,他竟然拿我做了挡箭牌,太师碍于我的面子,只能气得把他逐出了家门,但在暗地里却又偷偷的去看他们。唉~,我也真是不知道该说他们什么好!所以最后我把他丢进了户部,没想到他居然混得如鱼得水,泠默则继续经营着他的酒楼,为凤焰宫赚了不少钱,和我二哥有的拼!
还有枫炽和尘渁,可说是一对欢喜冤家了,见面就吵,可是分开了又想,真是拿他们没办法。
冷炻嘛,一如既往除了我和武学他什么都不在乎,所以我让他做了凤焰宫的宫主,不过使我意外的是,小银似乎对他很有意思,每次借来看我之名总要去惹惹人家,只可惜冷炻正眼也不瞧他一下,总把他当成烦人的苍蝇来躲!小黑嘛,在我的告诫和提醒之下,和那个琏天走到了一起,不过这之中的曲折和麻烦却很多,因为我的虚无界好像在我的心软之下,居然变成了琏天的娘家似的,两人一有矛盾,他就躲到那去。实在很想提醒他们,那个虚无界好像是我的吔,害得我很后悔因一时心软而允了琏天住在那个原本只属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