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感到空虚乏味了。
起初他默认一切，眼瞅自己利用业余时间辛苦修来的学历，却犹如一张废纸，根本派不上用场，只得一再叹息。加之那年走马灯似的一个劲给他张罗对象，亲朋好友们费尽心思足足给他介绍见了一个加强连，他却每每败下阵来。最后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实力，论身高他站直了撑破腰杆也就只有一米六九，比起当今流行高度一米八零差了一大截。论长相他更是相貌平平，一张脸上既没有高山又没有盆地，谁会多看他一眼？除非哪天在他脸上画上联合国旗。
最让他受刺激的是那年夏天。朋友们介绍了一个护士，约他晚上见面。他收拾整齐早早就在那里等候，等了许久连个人影也没见到。实在等得不耐烦了，就打了个电话，朋友支吾了一会才说：“人家去过了…看一眼就走了…算了吧，你也快回吧。天要下雨，别着凉了。”何止是着凉，他从上到下一直凉透了心。
那晚他实在不能入睡，独自一人骑车去湖边解闷。凌晨，下了大雨，他便推车一直走回了家，事后大病了一场，从此一蹶不振。
后来听说单位要裁人减员。几天后，领导找他谈了话，工作几年来他还从未受到过如此高的待遇。那天的张主任始终笑着，是他很少见到的样子。
开始谈了些无关紧要的话题，然后提到他的身体健康状况说：“小波呀，我们都认真分析过了，你回家休养是最合适不过的了。没成家，没孩子，上边也没有老人要照顾，你是最合适的人选。这是组织上的决定。你还要说些什么？”
“既然是定好的事情，还有什么好说的呢？”他的冷静让张主任吃了一惊：看不出来呀，平日里蔫头耷脑的人竟有股子说不出的“横”劲。这让他多少有点犹豫了，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突然不知所措了。
一切事情都办妥后，小波苦闷了一段日子，索性用一部分资金注册了这家小公司——难不倒公司。这是他多年的心愿，虽然是在不得以的情况下办成的，但毕竟是他的一个目标。
第二章不恋爽爽恋手机
“谁把你的长发盘，起谁为你做的嫁衣”，餐厅里响起了深情的歌声。正听得入迷，忽然有人跟他打招呼，“是卞小波吗？”他抬头，看见一张灿烂的脸正冲他微笑，是一个漂亮女孩。他笑笑：“你是……？”
“呀，连我都认不出了吗？是都爽爽呀？你忘了吗？我们是老同桌……”
小波这才想起儿时那个永远拖着两条鼻涕的同桌女孩都爽爽：“记起来了，我记起来了，你不就是那个都拉拉吗？”边说边大笑起来，儿时他也是这样喊她的。
“还这样叫我？坏透了。”
见到爽爽左顾右盼，小波问：“找谁？找我的私人侦探？”
“又来了，你太太来了吗？”
“在家看孩子呢。”小波和她开着玩笑，“你怎样了？有人将你的长发盘起吗？”边说看着她披散的长发。
这时，一个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小伙子向他们走来。
“你又来晚了。”爽爽娇嗔地埋怨。
“对不起，我实在是有事，要不不敢让你久等。”小伙子礼貌地冲小波点头。
爽爽马上介绍：“这是我男朋友矫健。”然后又对矫健说：“这是我从小到大的好朋友卞小波，我俩从小学就一直是同桌。要不是因为他家搬走了我们肯定会……”说到这里她有意停下了。
“太好啦，谢谢你的搬家，否则我就没机会了。”矫健主动上前和小波握手，“在哪家公司发展？”
小波将名片递了过去。
矫健却道：“哟，你的这家公司有点意思。头一次听说如此有个性的公司。”
小波感觉矫健是那种豪爽而又稳重的人，他在一家公司做事，因为能干所以很得老板赏识。无论出入什么场合总是带着他，因此他格外擅长交际，是个人见人爱的人物。
“你对瓷器有研究吗？”
“瓷器？” 矫健想了想，“我有个哥们，对这特别感兴趣，我家倒是有几件，都是他从旧货市场淘来送我的。”
小波很高兴，没想到无意间矫健给他提了醒，于是他告诉他们：自己正在研究古董，很想找个懂行人了解一下。矫健爽快地答应了，说是介绍几个朋友给他。
矫健忽然问他，“你说有没有人恋手机？”
“恋手机？”小波愕然问道。
“是呀。前一阵工作特别忙，总是电话打到半夜三更。好不容易拿下这个项目，以为可以放松一下，谁知晚上经常失眠不握着手机就睡不觉。现在我只好拿着它在房里走来走去，实在累了才能睡去，你们说这是不是毛病？”
“这叫什么毛病，分明是你太专心了。把手机扔了就没事了。”爽爽笑道。
小波却想了一会才说：“我认识一个哥们，他特别喜欢一个叫冯程程的女孩，每天晚上不看她的照片就难以入睡，这样好几年了，照样活得挺快乐。”
“哟，居然有这样的人？看来，我还不算病得厉害。”矫健自己安慰着自己。
“如果你很想治，我会给你找个机会。”见到小波胸有成竹，矫健笑道：“妙，过几天我去找你，亲自拜访。”
“喂，你该不会连冯程程是谁都不知道吧？”爽爽问小波。
“你认识她？”
“连她是谁都不知道，还想解决别人的心病？”
“啊，有这么重要？”
听小波这话，矫健和爽爽都笑起来。
胖子又来找小波，还没进门就在外边喊：“里边有人吗？”
“进来吧，喊什么呀？”小波埋怨道。
胖子这才小心翼翼地探进头来，“你哟，可把我坑苦了。上次那个女的，差点吃了我，真让人受不了。”
小波笑起来，“有难同当，哥们一场嘛。”
“今天，她不会再来吧。”胖子见屋子里没有才敢进来。
“告诉我，要是有钱，在生命最后时刻你会把它放哪？”
“嘿嘿，留给我老相好。”胖子坏笑道。
“老相好？”小波突然想起了曾经出现在病房里的那个老妇人。
“今天来找你，有重要事要说。”胖子打断了小波的思路，小波静静听着他的话。
“你评评理，说说到底谁有毛病？我的嗜好你也知道，每晚一定要看着程程才能睡觉，我那哥们说我脑袋出了毛病。可他呢？每天下班到家必须换三次衣服，否则就不进家门，你说他是不是才有病？”
听他这话，小波感到希奇，很想见见这个奇怪的哥们。
没几日，胖子带着他哥们来了。相互介绍后，胖子悄悄退了出去。
见到屋子里没别人了，被胖子叫作常哥的人终于叹了口气，“早就想找个人说说我心里话。总怕被人家笑话。”说到这，他又无奈地叹息着，“我怕老婆，是出名的‘妻管严’。这事还得从几年前说起：有一天我下班回家，在公交车上不小心和人撞了一下，回到家后我太太发现我衬衣上一个口红印，她就问我下班后干什么去了，都和谁在一起？我这人爱开玩笑，连想都没想就说和人跳舞去了。本以为是个玩笑，谁知她没理我，气呼呼地走了。谁想她报复心挺强。后来，单位忙起来，我每天都加班直到很晚才回来。因为太累了，晚上睡得特别死。有一天在单位洗澡，别人指着我发笑，我不知是怎么回事？到 镜子前才发现。我私处写了‘我爱你’三个大字。有人早知道我太太怀疑对我，加上这事，更有口难辩了。”说到这，他苦笑起来，“都怪我爱开玩笑，给自己惹这么多烦恼。”
“后来呢？你没向她解释清楚？”
“她不听我解释。，我一回家她就没完没了盘查我，上上下下死盯我衣服。有一天，她从我身上发现一根找发，就开始逼问我是怎么回事？我一气之下便说，和人睡觉去了！结果，结果……当天遭到一顿暴打，追得我满楼道跑，边跑边骂我是臭流氓！这下好了，无中生有成了事实，所有人都知道了我的‘不轨行为’。”
“后来，又怎样了？”
“后来，我学聪明了，下班后换了衣服再进家门。起初，我以为这样安全了。谁想，她却越发疑心了。找不到头发就发脾气，说我竟然连光头的女人都敢搞！”他叹了口气，接着说：“这还不算什么，她总闻我身上是不是有香水味，要不就仔细查我的内裤，弄得我成天紧张兮兮的。”他终于诉尽了苦衷，眼神里却充满了无奈。
“你打算怎样解决？是不是需要帮助？”小波问他。
“帮我，一定要帮我，否则我会疯的。”常哥对小波说。
见到他如此恳切的目光，小波点点头。
没过几日，小波找到爽爽，向她说起这件事。
“他太太干嘛总是怀疑他？我看她有毛病。”爽爽干脆道。
“是不大正常。因为她告诉别人，自己的老公又帅又能干，凭什么就没个人惦念着。再说，没有不吃腥的猫。”
“这叫什么话？我看她是更年期到了。”爽爽哼道。
“我倒是有个法子，只是必须请你帮忙。”
“请我帮忙？该不会让我来美人计吧？。”一见小波果真点头，爽爽又道，“要是阿戴在就好了，她可是最擅长这个了。只要她一出马，没有哪个男人能逃得过。”
“你居然有这样的朋友？请她来，我倒想见见。”
爽爽叹气道：“她说再过些日子才能回来。”
“远水解不了近渴。”小波摇了摇头。
“交给我吧，我就不信会有多难！”爽爽仰起脸，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于是，小波精心筹划着，只等时机一到他们就要开始行动了。
小波抽空去见了矫健的几个好友，听其中一个说，前些日子曾有一件珍宝在古玩市场出现过，那是一件宋代汝窖瓷器，有行家看了一眼就估出惊人的价钱。宋代瓷器以五大名窖为经典，而汝窖瓷器又堪称极品。因为汝窖专为宫廷烧制瓷器，所以流落民间的几乎没有。当时行家估价至少要数百万。这话立即吸引了小波，他还得知那个问价的人是一个姓冯之人。
这天，矫健来找他。说是自己的情况更糟糕了。每晚若是不将手机打得发烫就难以入睡。小波等他说完便说：“过几天给你一个任务，保证你完成后恢复正常。”
“真是？”矫健半信半疑。
那位常哥来找小波，说是按小波的安排去做了。他现在上下班不再反复换衣服了，快到回家时故意喷上香水，在身上留下头发。可他太太却出奇的冷静，并说‘我就知道，我是对的。’
“她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盼着我有外遇？”
小波笑了，“不是盼你有外遇。而是她证实了自己的判断，这下她就放心了。”“放心了？”常哥不解地看着小波。
“就这样坚持下去，每天换不同品牌的香水，换颜色和长度不同的头发。”
“那能行吗？非和我主离婚不可。”
“放心，只管去办。”
又过了一些日子，常哥告诉小波，说是自己的太太对此嗤之以鼻，说是：看来还不止一个！小波听后很高兴，接着按计划进行。
常哥下了班，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去了离自家不远的一个咖啡厅。在那里，早就有爽爽等着他了。一连几日，他都和爽爽坐在靠窗的地方，开心地聊天。直到有一天，正当两人谈得开心时，爽爽大叫一声“蟑螂”便扑进了常哥怀里，也就在同时，一个女人冲了进来。
“臭不要脸！”那女人开始向他们发动攻势，要不是爽爽跑得快，小脸一定被印上“五指山红了”。
几天后，常哥进了小波工作室。“可真有你的，几下就把我家小娜收拾了。”他坐下来，“我还以为回去后她一定又哭又闹，最后要和我离婚。可她不但没闹，还心平气和地找我问那姑娘是谁？我就告诉她了。我们在谈工作，那姑娘叫爽爽是一个客户，谈完后她男朋友每天都来接她……小娜点头，因为她盯了我们好几天，所以知道我没骗她。”
“很好，你配合得不错。接下来，我去做你太太的工作。”小波对常哥说。
矫健来找小波，又提起自己的‘恋手机’还是很苦恼。小波笑着对他我说：“来得正是时候，我正要找你去呢。”
“什么事？先帮我解决我的事再说。”
“跟我讲条件？”小波用手指着他，“去找一个人，只要你能跟他说上话，回来后毛病就全好了。”
小波凑到他跟前，同他低声说了几句。
几天后，爽爽来找小波，“你给他介绍了什么朋友？让他丢了魂似的，连我的面都不见了。”
“这不是挺好吗？省得他总是更爱手机不爱你。”
“讨厌！”爽爽慎怪了一声。
第三章跟麦当娜学唱歌
正说话时，矫健来了。一进门就向小波高喊：“太妙了！没想到。小波，那个郑老先生是个奇人，他满肚子都是学问，和他在一起长了不少见识。”
“你们都说了些什么？”爽爽白了他一眼。
“放心，他可没有漂亮女儿，不会有人抢你的矫健。”小波笑着说。
“你这主意不错。”矫健很开心。
小波这样安排的目的是想得证实，找郑老估价的人是不是姓冯。可几天后，矫健回来却说，郑老一听签宝之事很不高兴，于是只好转了话题，以后老爷子对他有了戒心。小波没有因此放弃，他继续追查，得知去估价之人叫冯大，并打探到了他的往处，然后安排矫健再跑一趟。谁知，矫健却被骂了回来！
“你是怎样说的，竟然被骂回来了？”
“这可不能怨我，一提瓷器冯大就急了，还骂我是贼！”
小波叹了口气，“看来，他是被人缠得烦燥了。”
“你怎么知道的？听他骂我的口气，像是在骂很多人，你们这帮王八蛋……你听听，这是什么意思？”
小波明白，郑老和冯大那边是不能再去了，以免再次打草惊蛇。这事只能静心等候，要找一个既能同郑老谈古论今又能和冯大推心置腹的人，这个人该是谁呢？
眼下小波急于着手许家的事。他去过许家，进屋是狼籍一片，一看便知早被洗劫一空了。看来掘地三尺是没有必要了，恐怕连耗子洞都空荡荡了。又想了起胖子说的话，他想了一下，决定去找杨大妈。
杨大妈什么也不肯说，却告诉小波她和许老爷子只是老街坊，因此和钱也没有任何瓜葛。小波无奈，只得退了回来。
矫健懒洋洋进了工作室，小波见到他便问，“你怎样，好些了吗？”
“好什么？现在每天都做噩梦，梦见那个冯大手拿菜刀追我。还不如以前呢！”
“哈哈，那不是挺好的。总比从一数到一百，再从一百数到一千强。”小波安慰他。
“你就不能给我安排个好差事？”
“有呀，怕你受不了。”小波话还没说完，许家小女儿进来了。
她冲小波抛了个媚眼，“我找来你，你还真让人惦记。”边说边凑近了小波。小波将矫健推向她，“忘了介绍了，他才是能帮你人。”
那许家小姐望着帅气的矫健立即眼睛眯成一条线，“哟，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帅。”说完她将胳膊支到了矫健肩上，矫健被她弄得浑身发毛，躲了半天，终于起身冲向门外，“哥们，自己解决吧，做噩梦也没什么不好的！”
常哥来找过小波，小波向他问起他太太小娜有何爱好？常哥说麦小娜最爱唱歌，而且非常喜爱Ｆ４。
“Ｆ４是什么东西？”
待明白后，他笑自己的落后，简直和时代脱节了。没有多想，迳自来到常家楼下扯开嗓子就唱上了。“妹妹，你大胆向前走……”唱了一会，麦小娜从楼下探头向他道“喂，小伙子，能不能别再唱了？狼都被你招来了。”小波明白自己的实力，越唱得难听越引起她的注意。果不其然，过了一会，麦小娜从楼上下来了。“我说你是怎么了，不会唱就别唱！你搞得我太难受了。中国的艺术都被你糟蹋了。”
“不唱怎能解我心头烦闷？”小波说完又要开口大唱。
“哎哟。你能不能不唱呀？我知道你一定失恋了，可你也得替别人想想呀。”
“没人再失恋了，谁会理我？”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