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逼我老师,折磨他。还抱着孩子去学校找他,当着很多人的面说这些事。
老师没有办法,才又回家住。婚就没离成。
她的抑郁症后来也有过好转,对老师也好了一些。
老师就打算不管多难,先照顾好孩子,和她继续生活。毕竟孩子生下来是个智障,作为母亲,你妹妹也是非常痛苦的。虽然这种痛苦,是她一手造成的……
林天瑜说到这儿,笑了笑,看着胡力道,你要是太难受也是应该的,为了你,连带我也已经难受的太多了,你得还给我一些,你把我也搅的一团糟。
胡力低下头,眼泪掉下来,只是说着对不起。
病床上的姑娘道,你的性格婆婆妈妈的真讨厌,不是不让你说对不起了吗。这姑娘骂人一样的口气,说到气的地方,撅嘴,好一会儿又叹气开口,我也说说我的事儿吧,免得这世上也没人信我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我的同学朋友都不信我,我最亲的亲人也不信我。可你必须得信我。
姑娘的眼眸发亮,声音发抖,情绪也陷入激动。讲着她的经历。
反正那段时间,不知道怎么了,疯一样传我和我老师有染的事儿。
说老师家庭不幸,是因为我插足。
我也懒得计较,清者自清,我有自己喜欢的人,那个人很好,我很在乎她和我的感情,我也不想告诉别人我喜欢的人是个女孩,我可不想别人拿我和她的感情当谈资。
或许也是我性子不好,飞扬跋扈惯了,惹人讨厌,于是误会就这么越滚越大。
有一天,我正上课呢。
曾老师还在讲台上。
胡月就冲进来了,她喊了我的名字,说我不要脸勾引了她丈夫,叫我退学。
我莫名其妙,她很凶过来扇了我一耳光。
全班吓的哗然。
我老师过来阻止,胡月哭着说我老师的不是,说我老师敢做就要敢认。
说他最近都没有按时回家。
老师说他在公司工作。
胡月说老师不在公司。
扯了一大堆。
闹的很厉害。
林天瑜说着话,眼眶突然有些红,看了一眼胡力道:“当时我还不知道有一个你,我觉得是她脑子有病,诬陷我老师和我。我气急了,过去也抡了她一耳光,叫她回去疯,说了句气话,说就算我和我老师真的在一起,也比他跟你在一起受折磨好。”
胡力一手扶着额头,完全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天瑜掉了眼泪,自言自语似地哽咽道,那次之后,就是我的噩梦。
可我还没有怕的感觉,还是那句话,清者自清吧。
周围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我,朋友同学都开始疏远我。
因为怕惹麻烦。
胡月不知道怎么了,就是认定我就是老师的情人。
闹的老师在学校在同事面前也很难堪。
老师就想把工作辞了。离开学校,免得我再受伤害。
我去找他了,我说你是个好老师,你比别人教得好,你走了学生怎么办?
他也放不下学生。
那天我们师徒俩一起去吃饭,又喝了很多酒,窝在他办公室说心里话。
我说老师,没事,多少委屈都没事,我们俩都是清者自清。
他却变了脸色。
他哭了,说对不起我,才说了最近他又遇到你的事。
我才知道,有个人叫胡力。是你……
林天瑜躺在床上,不知是什么心情,望着床前的这个男人,深深吸口气,哭笑不得。
四年前那一晚她才知道,原来她不过是阴差阳错替人做了个挡箭牌罢了……
“我也不怪曾老师没跟妻子解释清楚我受误会这件事,你和老师的事儿,我都理解。他不能把你说出来,那你叔父家和他家就真的要疯了……”林天瑜声音不大,吸了吸鼻子,自己用好着的手擦眼泪,又道:“他爱你想保护你的心情我也理解,因为我和他一样,我也有我要保护的人。”
“我没怪他,他真的挺好的。那时候我被学校选着去参加那个设计比赛。是国内新人最重要的比赛,他为了我的前途,也没有顾胡月对我的偏见,把妻子的怨恨都默默忍受,瞒着她指导我搞设计。那时候我们在他公司经常熬夜改稿子,他一直兢兢业业的对待作品。最艰难的时候,就是那样过来的。”
“付出总有回报吧,我们的作品得了第一名。是我们学校头一次拿这个奖。那时候,我不知道有多高兴,怎么会想到后面那么多……”林天瑜回忆着,眼泪不断滴出来,可她有一脸的坚韧和自信。
“……天瑜,真的抱歉……”他始终不敢抬头,只有这样说了。
林天瑜皱皱眉头,苦苦一笑道,不知者不罪,你又没有什么错,你也没有想着破坏人家家庭,我知道你回来深圳也没想找他,只是碰巧遇见了……后来你又回去了……
那姑娘压抑着心情,努力的回忆,试图告诉这个男人所有的真相。与他有关,与他无关,只是真的事儿而已。
她只是想有个人,听听关于那个挣扎的男人,和倒霉的自己的事儿。于是就讲下去。
……
胡月后来知道,他帮我拿到奖的事。
她彻底的有些歇斯底里,把这么多年的怨恨,都发泄了在我身上。
她是个疯子。
她开始自残,威胁老师,让他辞职。开始用尽各种手段逼迫他。
曾老师很痛苦,又不忍心伤害她,更不忍心伤害两家的老人。
我也已经被她闹的快到了崩溃的边沿。
我连宿舍也不敢回去。她就是个疯子。
会在我上课的时候去教室骂我。
去学校找领导反映我的事。
曾老师终于再忍不了了,我就跟老师说,没事儿,就让她误会我,就当是我缠着你,老师,你拿我当借口吧,你跟她把婚离了吧。然后你走,你去找那个人,别回来了就行。
林天瑜笑笑看着胡力道:“我觉得是那个奖闹的,搞的我觉得自己是超人,谁知道自己给自己出了个馊主意。”
我觉得自己太聪明了,我就去找她,抡了她一耳光,叫她死了心,老师不会爱她,结婚了,有孩子了也不会。我说你对他根本不是爱,你简直是个疯子。
她倒是愣了。我笑着当学校同学的面宣布的,我说我和他是在一起,他要跟你离婚。他跟我走。
我真是蠢,自己跳坑里了。
不过如果真能把老师解脱了,我也值了。
胡月开始没辙了,老师这次铁了心要离婚,还有我撑着,我们像赢了一个大胜仗。老师搬出来,我也不住学校了,我和老师住在公司里。
我们旁若无人过了一段好日子,计划着怎么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
我和赵宸。
他和你。
只要他把婚离了,我们就自由了。
胡月是真急了。约我出来,要给我钱,威胁我,可我不愿意。
她也真狠,就闹到学校领导那里。靠了很多关系,终于把事情闹大了。
我得奖的事儿,她非说我不是原创,都是老师给我做的作品。因为我和他的不正当关系,他帮我出的作品参赛的。
学校里那些傻学生居然就相信了,学生会里一些干部首先不乐意了。
胡月还给组委会写信。说有假。
组委会就派人到我们学校了解。
我也说不清了。
没人肯信我。这下惨了,真没人信了。
……
乱七八糟的。我想我真的捅了个大篓子。
还好,曾老师跟我说别怕,他担着。他去跟学校领导解释。
他找人,后来学校就记了我个大过。
行,这我都认了。算她狠。
幸好,暑假,我再懒得纠缠,就回家了。
可胡月把电话打到我家了……
林天瑜吸气,感觉似乎天塌一样道:“她打电话了还把学校记过的事儿也说了。好巧不巧,我爸接的电话。二话不说就开始打我。我服了他了……”
“天瑜……”胡力的声音发抖。
林天瑜掉着眼泪笑笑道:“他也不肯信我。我爸,我亲爸,他就是不信我。”顿了顿道:“我也不跟他闹了,没意思,真没意思。何必,就趁这机会都摊开说吧。反正总有那么一天,我还是会跟他闹翻。我可能是气的疯了,我还手了。我说我没有,根本不可能,我给他丢了一封信,是我和我女朋友的信。我就跑出来了……我揣了不到五块我就跑出来了,大夏天的,就穿了条裙子。我觉得自己也真挺有本事的……这回好了,谁也管不着我了,我想干嘛就干嘛,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爱谁就跟谁在一起。我还挺高兴的……”
她哭的难过,胡力不忍掏出手绢给她擦眼泪,他自己也忍不住眼泪。
林天瑜看了他一眼道:“我家里不要我了,我跑出来,我那时候多想她,想去找她。她在北京,我没钱,去找我小叔要的钱。我小叔疼我,给我钱了。让我先在他那儿住。我就给她打电话,结果赵宸那个王八蛋,说要跟我分手,说她要去澳大利亚念书。”林天瑜舔着嘴角的眼泪水,看着胡力,突然笑了,笑的扯的身上伤口疼,又咳了几声。
胡力茫然无措的看着她。
“唉。”林天瑜苦笑着长叹口气,吸着气然后道:“我想着还得把书念完了。就回去继续念书吧。好好把书先念完了。我就剩这一个心愿了。”
“曾大哥呢?”胡力问着,已经说不上是什么心情,自始至终他不知道这些事。没人告诉他。可这个陌生的姑娘,却一直保护着他……
“老师挺好的,我回来跟他说了我的事儿,他对我很内疚,他也决定不软弱下去。一定把婚离了,然后照顾着我和他孩子,带我去另一个城市。过自己喜欢的生活。”
林天瑜一笑,有些安慰似的道:“离婚官司就开始打。慢的没个头。胡月又来找我,找我又有什么意思,我也什么都没了,也什么都不怕了,她已经没什么可以威胁我们的了。我和老师就想摆脱她。”
“婚到底是离了。老师辞职了,我退学了。”林天瑜笑笑,又道:“因为母亲有抑郁症,孩子也判给父亲了。”
几天前,我和老师提着行李要从单位里出来,老师准备去她家里接孩子。然后我们就走。
她的车在外面的马路上等我们。
车就朝我开过来了。
老师推了我一把。自己没躲过去。
胡月的车又和别的车撞在一起。
……
林天瑜不再说了。侧头从光线里看着身边的年轻男子。
她淡淡一笑道:“我还有东西给你,是我老师给我的,就在我枕头下面。”
胡力听完话,僵直的手指伸到她枕头下面,颤抖着摸索。
拿出那个东西的时候。
心像被针扎。
一块旧旧的橡皮。
他翻过来一看,上面有小孩用美工刀刻上的名字。
胡力。歪歪扭扭的,旁边是曾恺的名字。
他还记得。
那是那个人第一次教他画画的时候借给他用的……
他把半块橡皮捏在手心,皱了眉头看着躺在床上的那个姑娘。
低下头,在她瞪大吃惊的眼神里。
他想了想,还是伸手把她抱住。
只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
不过如此,不过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如题。
林天瑜够彪悍了
当然可以理直气壮骂老田没见过世面。
她比老田更狗血。
可比小说更狗血的永远是生活。
123
123、尾声(一) 。。。
医院的那个午后,一个英俊男人声音浑厚的说辞成了我们一家的转折点。
他虽然只说了几句话,就被林天瑜这个硬骨头生气拉着跑了。
但那几句足够让我痛一辈子……
……
林天瑜嫌弃胡力说了实话,让她难堪,毕竟受委屈的是她,现在她还要跟人低声下气,一把眼泪的继续委屈求着家里人再原谅她。
林天瑜硬气,只吐了三个字:我没错。
她说她没错,就跑了。
我一双父母,一个在床上,一个泪长流,都是五十几岁的人,是没那个身手出去追她的。
我大哥骨头硬,脸皮薄,涨着脸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嫂子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哥没出声,她就不好去拦我姐了。
林天瑜跑出了,跟四年前一样。
不一样的地方,我记得她前脚拉着胡力出去,我后面跟着跑出去的。
我也不记得她体育好,实际上我们俩体育都不好,跑两步就喘。
所以刚跑到停车场,林天瑜就没力气了,她正气头上呢,伸手推了一把胡力发怒了喊道:“你他妈的干嘛啊,我都跟你说别吱声!你怎么那么三八啊!”
胡力撞在自己车上道:“天瑜,你冷静点。这么多年够了吧,你别折磨你自己。”
“我去你妈的,你那只眼睛瞎了看见我折磨我自己。我过的不知道多好,给你这么一说,我爸妈一把年纪了,尤其是我妈,知道我医院躺半年虽然都过去了,我妈心眼那么好不疼死了。”林天瑜吵吵嚷嚷,跑的一脑门的汗。
胡力皱了他刀刻一样的眉头,反倒说不出话了,愣了半天吐了句:“对……对不起,我只管你好不好,其余的我还没考虑。”
我老远就看见那男人可怜的又跟我姐认错了。
何错之有。
胡力,其实这么多年,多亏你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心情,四年前的时候我后悔没有去找她,去追她。
四年之后,我像从一场风雨中跑出来淋透了傻子,突然又遭遇了山坡那头的阳光明媚,我只好仰头望望那太阳,晒的我眼晕,低头苦苦笑了笑,慢慢往他们身边走。
林天瑜像被踩尾巴的猫,炸毛对着胡力道:“你烦不烦啊,我就跟你领了个证儿,你不要真觉得我们是结婚了行吗?大不了我跟你离婚,直接休了你,免得你婆婆妈妈的烦我。”
我走得相当慢,脚步轻松,停车场到大楼的几百米,我感觉我走了四年之久。我走的近了,听见了她和胡力傻兮兮的对白和无厘头的较真,俩个别扭的人,不知怎么突然忍不住嘿嘿就笑出来了。
也许是胡力的样子太像委屈的过门媳妇儿了。林天瑜之流过于彪悍,不像人家老婆,倒像个山大王。
大太阳晃眼,林天瑜斜眼瞪了我一眼道:“笑什么笑,一边去。”
我给她了个白眼,不屑她,反正她已经再没什么秘密了,反倒失去了一种吸引力,或者让我不必再对她小心翼翼,我看了一眼胡力直截了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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