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第一次有兴趣把注意力放在外人身上。
我开始喜欢和她们说笑，和她们一起出去走走。我陪宋笛去买衣服，逛街。陪姚凌蕊去书店买书。
还会和她们去看电影。听宋笛叽叽喳喳说她的男追求者。
我以前一直觉得这很浪费时间，现在我却愿意花时间来做这些。
宋笛说我以前的日子叫不食人间烟火。
我终于自己跨一步，也许就可以改变。其实也没那么难。
我总以为，被林天瑜抛弃一次，似乎全天底下都不那么安全了。
现在情况又好了很多，我多了两个可以说说话的朋友。我感谢了两个人的盛情。
那天是宋笛的生日，她大宴宾客，请了她传说里很多圈子里的好朋友。在宴会上，我看见了学生会的副主席张文超，他很斯文清瘦，带着眼镜，平头理得很干净，不像那些有刘海很腻味的男生。
他也注意到了我。
我对他笑了笑，他也对我笑，我们谈了一点关于学生会的事，我虽然独来独往不过因为成绩异常优异，所以老师都很看重。
张文超跟我说了某个老师希望我和他去帮忙整理一些过往的论文和试卷。
我答应了，我们还聊了最近的一些课程。
我不知道宋笛是否告诉了他，我的事，不过见到他，我第一个想到的是胡力。
不知道胡力还好不好。林天瑜有没有找到他。
张文超说话很幽默，他很开朗健谈，无怪他那么有魅力。
我们谈的很愉快，还喝了几杯。
他没有坦言他的事，我也没有好奇的意思。
我大学好几年，虽然习惯独来独往，不过好事的人还是很多。
大学的BBS上有人贴过我和张文超的八卦。
大概是大二的时候，那时候经常和他一起被叫去帮老师改卷子，改改论文。
有时候大课，会和他一起做老师的助手。
于是就流出了这种谣言。
当时我挺生气，后来略微疏远了张文超，事情就淡了。如今想起来，那时候很幼稚不懂得处理这些人际关系。其实那些流言和张文超一点关系都没有。
宴会很愉快，宋笛是个千金大小姐，花销不菲，结束了又拉人去唱KTV。
我本来是不去的，宋笛硬要我去，我只好陪着去了。
我惊讶的发现很多人唱歌都唱的那么好。
姚凌蕊和张文超像是职业歌手。
大伙儿玩的很高兴。
中途的时候，大家又喝了很多酒。宋笛的同志朋友，好几个开始轮流跟我说话。
我从局促不安，到感觉了一些放松。
张文超的恋人，我也看见了。一个和他差不多模样的男孩，更清秀一些，叫李旻。
他跟我打招呼，他显得比我还局促不安，他有些羞涩。
我和他说了些话，他才开朗一点，对我笑，他笑起来非常美丽耐看。
形形色色的人。不过并不坏，大伙儿富有一个共同的秘密，聚在一起更能放松。
气氛很欢愉，一堆人起哄，宋笛灌我的酒，我被强迫唱歌。我生平第一次在KTV唱歌，一开口走音，惹的宋笛笑的肚子疼。
所有人都笑，张文超很好，他陪我唱完了。
我到后来也觉得挺好笑，喝了宋笛给我的惩罚 的酒。
我逐渐感觉有些醉。
林家人的酒量似乎是遗传的，都还不错。
我属于一喝酒脸就红的，脸颊烧的我难受，我就去洗手间透气。
打开水龙头，擦了脸，冷水浇在脸上很舒服。我醒了一点酒。楼道里传来各个包房闹的声音。
手机突然在响。
我接了。
“小琼，你在哪儿？”
竟是林天瑜。
“同学生日聚会。”我解释，听见她声音异常觉得不对道：“怎么了？”
“我打了好久的电话了，可你不接。”她答着：“我回来了，我去学校找你拿钥匙，你不在，我还以为你怎么了。”
“你在哪儿现在？”我一阵心疼，KTV太吵我听不见铃声，她必然是着急了的。
“我在苏大夫这儿。”林天瑜说着。
“我现在马上过去，等等我。”我忘记了一切，只想迫不及待的飞去她身边。
我匆匆告别一群人，下楼去马路上叫了出租，赶往林天瑜那里。
到了的时候又给她打电话，她说她在门口等我。
我抓着口袋的钥匙，电梯开了，我冲了几步拐去她房门口。
时隔近月，她就站在那里。
我什么都不能想，她拉着行李箱一脸委屈站在房门口看我：“我怎么找你都找不到，我以为你故意不接我电话。”
我说不出话，她一身的风尘仆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跑回来的，坐了多久的车。
我走过去只是抱紧了她：“天瑜。”
38
38、睡不着 。。。
我抱着她久久不松开，抱的那么紧，生怕她不见了一样。
她终于松开了拉着行礼箱的手，也抱住了我。
林天瑜声音有些不稳：“我以为你再不理我了。”
“天瑜。”酒劲还刺激着我，我感觉整个人有些飘，胃又像是火在燎，整个人快成了灰烬。
“你喝酒了？”她稍微离开了一点，似乎闻到了酒的气味想挣开点，我却又把她搂紧了。
楼道里空无一人，顶楼的住户只有她一家。
感应的灯光在我们的僵持里突然灭了。
我的心跳的厉害，手都是酥麻僵硬的。
她的鼻息在我的耳边，我把脸凑了过去。
她在发抖。
我们的呼吸交错在一起。
我贴上了她柔软的嘴唇。
在黑暗里吻上一个做了好久的梦。
嘴唇一点一点的用力压在她的唇上，抱紧了她。
“天瑜……”我低声喊她，近乎是一声嘶吼。她像个符号镌刻在我的灵魂里，又是如此血肉鲜活的在我的身边。她是不是我的姐姐已经不再重要，这一刻我突然明了，我就是爱她，像死一样的爱这个人。这世上永远不会有第二个人像她这样，让我这样疯狂，这种爱，连我自己也说不清了，如此彻底，如此纯粹，就是一种爱。
她的身体颤抖着，终于点了点头。伸手抱住了我。
我们互相拥抱在这样一个普通的夜晚，在灭了灯的楼道里。
我像在流淌的滚滚河水里抓住了救命的缆绳。
得救了。忍不住就哭出声。
她也哭了。
不知道是以何种的心情。
漆黑里，我看不清她的脸。我总觉得此刻怀里的人，有种悲怆的美感。
像一个古希腊的神话故事。
我伸手按亮了那个触灯。
白色的灯光瞬间充斥在我们四周。明晃晃。
我伸手给她擦眼泪，她也伸手给我擦眼泪。
我们仿佛受到了什么召唤，溶化成了一个人一般，我们同时说了不哭两个字。
接下来又同时喊了对方的名字。
我们都愣了神，我一时惊讶在这种心有灵犀里。它如此的美妙，像是印证着一个神迹。
一定有某种神秘的力量驱使，我是不是醉了？
她首先笑了。双目还有盈盈的泪光，但是她咧开嘴角绽出一个绚烂的像烟花一样美丽的笑容。
我只好捧着她的脸，去亲吻她的面庞，吻了她光洁的额头。
然后放开她，也笑了。用袖子角把眼泪擦干。
她靠在我肩膀只是低头浅笑，伸手在我衣服口袋里掏东西。
她拿了钥匙去开门。
我伸手从后面抱住了她，低头用脸贴她的耳朵。这简直像是一种梦。
门开了，我们还站在外面，她侧身，我亲在她的嘴唇。
她没有再抗拒张开了嘴巴，我第一次尝到了一个女人的滋味。
我忘记了别的什么，只是体会着这种奇异的滋味。
我吻的生涩，但是缠着她不放。林天瑜哎呦一声，我牙齿撞疼她了。
她松开了我，伸手捏我的鼻子，我委屈的看着她。
她就下不了手了，我想再亲亲她。林天瑜指着脚边的箱子。
我只好先帮她把箱子提进房子。
她出差归来，据说是好几天就睡了三四个小时，为了争取一个大案子几乎把命豁出去了，又为了胡力跑去了一个自己都不知道名字的地方，结果还没找到人。
我听的心疼死了。
她自己放了水去洗澡，简单的冲了出来。
我就在桌边等她，我帮她煮了一碗面。
她伸手抱住我不松开，几乎把我弄的窒息要死了，然后捧着我的脸亲了个响。
我突然有一种幸福和骄傲，她很依恋的看着我。
我抱好她，她把下巴放在我肩头，她的下巴很尖抵的我疼。我耳边有她嘿嘿笑声。
她展现的是我不熟悉的一面。很简单的人。
“是不是我带坏了你？”她说着。
“你有本事。”我摸她的头，然后道：“你累了，吃点东西，然后睡吧。”
她嗯了一声。
她坐在一边吃饭，我托着腮帮看她，她吃了两口又夹了一筷子喂我，我张嘴吃了。
她又拿了筷子，用小碗分出来一碗，给我，我们二半夜坐在一起疲惫中吃了顿宵夜。
她说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面条，并很罕见主动去洗碗刷锅。
我哪里忍心，硬是把她从厨房抱出来，跟她说，明天弄，早点睡。
我姐同意了，不过我觉得她好像是知道我肯定要把她拉出来一样，讨价还价说明天她要睡一天，我就只好说我洗。
亲爱的姐姐满意的爬上了自己的大床。
我也往上爬。
她拉着被子非要睡里面，我就把她放在里面，她才踏实躺下睡。
我伸手把她抱着在怀里，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我闭了眼睛。
好一会儿，我道：“你睡了？”
她没吭声。
我又道：“你真的睡了？”
她动也没动，我松开她一点看着她：“你真的睡了？”
林天瑜睁眼不满的看着我。
我笑了道：“你睡的着？”
“我很累的。我坐了好多小时的火车从一个小镇刚回来的。让我睡好不好？”林天瑜语气好软。
“我睡不着。我觉得我在做梦。你知道我……”我就是挺激动。本来还好，一安静更激动。
“嗯啊~你怎么样明天在跟姐姐说好不好？你先让我睡。”她居然跟我撒娇。
“你在撒娇……”我惊讶的看着她。
林天瑜定格了几秒，然后翻脸了。
“你还让不让人活了！我说我要睡！你再给我叽歪！滚出去！”林天瑜咆哮着。
我瞪着眼睛看她，林天瑜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姐。给你一点颜色还开染坊。”说完了，她恢复了彪悍的林天瑜作风，从我怀里出来给我个背，倒头睡的呼呼的。
我只好从后伸手搂着她，抱着她睡。
抱了一会儿，她自己又转过来，钻进我怀里。
我低头看她，她两个眼睛下青黑，皱着眉头一脸无奈：“我…… 也睡不着了。”
我望着她，呵呵笑出声。
她别扭起来居然那么可爱。
39
39、唉 。。。
“我去了一个很荒芜的地方寻找胡力。”林天瑜突然开口，她侧了身平躺在我旁边，我只好也平躺下来又有某种不安握住了她离我近的那只手。
“你没有找到他？”我询问。
“我赶去的时候那里风雪已经停了，他往更深的地方走了。当地人不愿给他做向导，他一个人走了。”林天瑜淡淡的说着。
我不知道如何开口于是就不再说话。
“我站在一个山头瞭望，地面一直延伸到远方，然后是山，然后是天。我看了很久很久，不过我似乎再没有勇气往前走了。我决定不去找他，我就先回来了。”
“你还记得小时候吗？我们常站在楼顶往那边看，看到河，然后是山，然后也是天。”她喃喃自语起来。
“我记得，你说想去天边看看。”我说着。心里突然憋着一点什么，忍不住包裹紧了一些她被握住的手。
她也来握我的手，我们十指纠缠在一起，紧握着。
“小琼，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真的。”她说了一句，然后侧身过来松开了手，又揽住了我的头把我抱在怀里。
“姐。”我突然想喊她。我无法回避这种根植的关系。
她点点头，然后怜爱的抚摸我的头发道：“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对的，我想了很久现在也没有想明白。”
我贴着她更近了一点。
她叹口气：“我没有力气去想了，我太累了。小琼，你要想清楚，我知道你是我带大的，你一直很眷恋我。可我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怕我会伤害你。我很害怕自己会伤害你。你是爸妈给我最宝贝的东西。”
她说的动情，几乎又要掉下眼泪，我也要哭了，我紧紧抱住她，然后摇头：“再别丢下我了。姐。”
她穿着棉质的睡衣，身子骨清瘦，有沐浴后的香气又那么温暖。我无法抗拒她，我只是从心底想要她。
她深深的呼吸着，搂着我的头，吻我的额角：“你也不要丢下我了吧。”
我拼命的点头，搂她搂的那么紧。似乎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我们是彼此日夜要面对的唯一。
我不知道她对我的到底是什么感情，我也不知道我对她到底是出于什么感情。
我唯一可以知道的，我不能没有她，我们不能分开。
“姐，我爱你。”我那么想告诉她，我深藏了多年，折磨我的话，我终于可以毫无顾忌的说出来，说给她知道。
她嗯了一声。不断的揉着我脑后的头发。我们的身体紧贴着，我的脑子像团棉花。
我迫不及待的抱着她，翻过来把她压在身下，搂住她，低头去吻她。
她的双手搭在我肩膀上，嘴唇柔软，口中有热气吐出来，我发了疯一样想拥有她，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激动不已的心得到一些安慰，我想宣告我对她终极的占有。
我是太害怕了。
我吻着她，她也回吻了我，这让我更激动，伸出舌头搅动她口齿里的芬芳，我有一些笨拙，她全然没有介意，任凭我侵犯她的领地。她在爱里依旧是包容的。
我不知道我吻了多久，我觉得舌根都有些发麻，我才从她的唇边离开。
她在我身下红着脸喘气，我又低头吻她的鼻子，脸颊，额头，恨不得一口把她吃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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