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中秋夕好像看见了过去的影子,那个人也在受伤之后也会露出过这种表情,不让人靠近却渴望让人靠近,骄傲的背后是一颗孤独落寞的心。
“你跟姜易……”
她还是问出口了,从刚刚开始她就觉得他俩很像。姜易知道她的名字,他也知道,姜易在卸下伪装后会现出疲惫的一面,他也会在期望破灭之后变得敏感脆弱。要不是他们长相不同,她几乎能将他们重叠,只是念琛的一句推脱就完全打破了她的幻想。
“我跟他没有关系!”
他一拳捶到对面的墙上,连仅有的这只手都留下了伤痕。当说出与内心相悖的话时他难受地无以复加,但更无可奈何。
秋夕看着他渐渐垂下来的手,只觉得一瞬间有些心跳加速。
他很想见她,从一觉醒来就想见她。只是在今天见到她之后他才发现自己所期冀的好像并不是这样的。他需要时间,有了时间他才能消化这一段经历,才能以全新的姿态去见她。所以,理所当然的,下一个瞬间,他便走出了房门。
简柚被突然冲击过来的猛力吓得够呛,刚才她贴着门听了半天也没听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念琛一出门她就嚷嚷着要他说刚才干什么了,而念琛的再次挥手又让她大动肝火。
“庄念琛,你什么意……”
“你很吵,不要烦我!”
念琛头也不回地朝前走去,这让简柚一度气得红了眼眶。
“庄念琛,有种你别再找我!”
这个夜晚,注定不怎么安分。简柚一撇嘴,也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说话,只默默发文(昨晚改的太匆忙,还有错误,我刚刚修改了下)
☆、6。矛盾升级
整整两周,念琛像凭空消失般再无音讯。那晚之后,简柚打爆了他的电话,其实照她往常的脾气来看她不可能在念琛那样对待自己之后还厚着脸皮地想要安慰他,但仅过一晚她就后悔了。回想起念琛从秋夕化妆间出来时的情景,她就觉得他一定出事了,所以才会露出那样沮丧的表情。
“这该死的庄念琛,电话又关机,看他回来我怎么教训他!”
又一次通话失败后,简柚颓废地趴在桌子上,两周里,她几乎每天都会在不同的时间段给他打电话,医院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就连他的公寓她都去过了,可老天一点面子也不给她,任凭她拼死拼活满世界找他都无功而返。
到底要不要继续找他,这是一个严重而头疼的问题。
简柚的担忧思如全看在眼里,一开始她还抱着看好戏的状态打趣她,可现在,她一点那样的想法都没有了。
“哎,Betty给的期限已经快到了,我们要是再找不到念琛他会被开除的。”她舒活舒活了筋骨无可奈何地说着,一双细眉登时拧成了麻花。
简柚懊恼地埋下头,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他离开了,要是他因为这事而丢了工作她会愧疚死的,更何况他还负着伤,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啊啊啊!好烦啊!”她焦躁地抓了抓头发,思如此时偶一瞥到门口,眼睛立马瞪得跟铜铃似的,“念…念琛!柚子,是念琛啊!”
她激动地晃着简柚的手臂,简柚也欣喜地抬起头,只见念琛云淡风轻地朝这边走来,两周不见,他的伤好像没什么大碍了。不过他的目光在拂过简柚之后迅速移开了,搞得简柚十分窝火。
碍于这里是办公室,简柚也不好做什么,只有等他过来才问他:“你这两周干什么去了?我打了那么多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念琛平静地放下包后在她面前顿了顿脚步:“手机坏了,没来得及换。”
这么个微小的理由不足以平复简柚的心情,她握着拳头脸色都变了,“那你最起码要联系我们啊,你不是知道我电话号码……”
“庄念琛,主编叫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简柚话没说完,就被那边Betty的助理打断了,念琛应了一声,随即进了Betty的办公室。
思如也莫名其妙地望着那儿,半晌她才问简柚:“他是不是还没好啊,整个人看起来怪怪的。”
简柚干笑一声后敷衍了过去,反正她觉得念琛自醒来就没不奇怪过。
大约过了十分钟,Betty的助理又出来叫人了,这回她叫的是简柚和夏菲。
简柚和夏菲同时进了办公室,她一进去就看见念琛站在那儿,手插着口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见她们进来也没什么反应,倒是夏菲主动跟他打了招呼,他礼貌一句后亦不再多言。
Betty的办公室不大,装潢地却简约时尚,就跟她这个人一样利落却不乏时尚感。
“前段时间已经有同事拿到了姜易葬礼的一手资料。”她望了眼简柚和念琛意味深长地说:“但你们其中某些人却无所作为!为了大全着想,所以我决定从日起把你们三人分到一组,继续报道葬礼后续的情况。这是明天家属答谢会的具体资料,你们先回去看一下。”她坐下后拿起一支笔转了转,“哦,对,忘了问你们了,对于这样的安排你们是否有人持不同意见?”
三人都沉默起来,念琛率先点头,她又看了看简柚和夏菲,见夏菲点头,简柚也不好意思反驳,她只是很诧异念琛的反应,他不是很讨厌她吗,怎么会同意的?
“我没意见,只要他俩没意见就成。”她不自觉地观察起念琛来,念琛的表情淡淡的,他绕过她就走。
Betty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出去吧。”
出门后夏菲撞了她一下,“其实你对这样的安排一点也不满意,是吧。”
不是反问的,而是肯定的语气,简柚第一次了解到,夏菲是这么心直口快的人。同时她也有点恐慌,她的心思原来这么快就被别人猜透。
到了家属答谢会的那一天,简柚因路上堵车又悲剧地迟到了,但这不是最可气的,最可气的是念琛和夏菲没等她就已经进去了,好歹也是工作伙伴,怎么一点儿也不团结呢!
她怨念地走到门口,只是今天貌似不太顺,由于过了答谢会的时间,所以门口的保安怎么也不让她进去。她无所不用其及想尽一切办法后偷偷混了进去,却还是被他们赶了出来。
这就是迟到的后果!她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做了大逆不道罪不可赦的事!
就在她郁闷地坐在花坛上东张西望的时候,对面的路口处驶来了一辆黑色商务车,车明显是往这个方向来的。她职业病似地捧起相机就往那边跑,但上面的人才刚踏出车门一步她就跟蔫了的黄花菜似的没了底气。
她怎么也没想到,下来的人会是陆炎。
陆炎带着两三个人朝这边走,他其实刚才就看见简柚了,他当然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他之所以选择不避开她,正是因为他觉得她不会有勇气过来采访他。
他猜的不错,从看见他的那刻起简柚就条件反射地想要逃跑,这几次的事给她的阴影着实太大,她觉得自己不是他的对手,所以理所当然地不去招惹他。
“今天可不像简记者的作风,作为一名记者,连基本的职业操守都不遵守也太对不起这份职业了。”
他说话果然一阵见血,简柚抽搐一秒后迅速回头,指了指镜头咧开一个很不自然的笑,“那…请问陆导有时间吗,我能不能采访您几句?”
她才将相机举起来,陆炎便轻轻地推开了,“上次的专访我不是很满意,所以你这项提议,我不答应。”
他毫不客气地拒绝了她,简柚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敢情刚才他是耍着她玩儿的?只是好像来不及了,陆炎在助理的护送下已经进去了,这里又剩下她一个人在孤独的吹风。
她不知道,在陆炎走进去的时候有个人走了出来。
“我以为你是一个尽职尽责的记者,貌似是我想太多了。”
念琛慢悠悠地从里面走出来,他的衬衫和天空融为一体,蓝得清新,面容也好看得令人移不开眼。只是他脸上的表情就不太好了,黑着一张脸,跟别人欠了他多少万似的。
“你干嘛这样说?难道我不尽责吗?”
见他出来,简柚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她还惦记着之前的事,他俩丢下她,这笔账她要跟他好好算。
她向前走了几步,哼道:“怎么出来了?夏菲呢?”
“在里面。”念琛越走越近,“不过你好像说错了重点,你不是应该回答我的问题吗?为什么放走陆炎?为什么不抓住时机多拍点素材?”
简柚心虚地跑了跑目光,“因为他在…赶时间啊,作为姜易的好友,他已经迟到了,再迟到的话别人会怎么说你也应该知道的吧。”
“真看不出你还挺关心他的。”念琛直直地看向她,她急切地撇清关系,“什么关不关心的,这是人之常情懂不懂!”她突然惊叫一声:“你出来了不就剩夏菲一个人了?哎呀,你干嘛要出来啊!你该不会是……”
“是什么是!里面吵死了我是出来清静的!”他没好气地回了她一句,简柚又恢复常态坐在花坛上,“等下人出来的时候你负责杀出一条路,我呢,就在那个时候钻到他们中间争取些采访,这样的话也不枉我白来一趟。”
“我不要!”念琛无情地拒绝道:“我讨厌人多,更讨厌这样的职业,你自己看着办。”
他转过身就有一种要走的趋势,简柚站起来抓住他:“你干什么?这也是你的职业不是吗?你当初明明就是因为喜欢才做这行的,现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
念琛甩开她,表情十分嫌弃:“不要碰我!跟这个职业相关的一切我都讨厌!打探人隐私的家伙没有资格得到别人的尊重,所以,你离我远一点,我不想跟你这样的人为伍!”
他连连摆手的样子看得简柚有些心寒,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他以前绝对不是这样的!
“你在胡说什么!这不是我们的职业吗?我只是想把真相传递给人们,并没有想恶意地打探什么。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们不是相处好几年了吗?”
她上前就和他辩驳,两人争执间,她的背包无意中被念琛拉开,一个不留神包里的东西全都滚了下来。
“啊!”
简柚生气地剜了他一眼,蹲下身就想把东西捡起来,但念琛快她一步,他的视线定格在一支钢笔上,那钢笔跟平常的钢笔有很大不同,它的笔尖凸了一块。
定睛一看后才知道这是一种微型摄像头。
“你还用了这样的东西,看来我是小看你了,采编什么的都是幌子吧,打探别人的隐私才是你的目的!你真是太可恶了!”
才说完,念琛就气愤地将笔往脚下一踩,那一刹那,简柚也不可抑制地心慌起来。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7。说好了不放弃
天有不测风云,和念琛不欢而散后简柚又悲剧了,她没完成Betty交待的任务,但这并不代表夏菲也没完成。
“柚子啊,原来她不是花瓶,我们之前都小看她了。”
这次夏菲不仅顺利完成任务还采访到了一些额外的独家新闻,这让同事们既吃惊又羡慕。要知道,在其他家全力围攻下还能挖到这些花边实在是难于上青天。但是夏菲做到了,所以Betty把她叫过去所有人心里都心知肚明。
而简柚无疑是“所有人”中头号关注她的对象,这么大的新闻她连边都没擦到,实在是对不起大家了。是的,她知道,下一个被叫进办公室的一定是她。
在没进去之前她其实已经绝望了,她捶胸顿足心中十分后悔:“都怪我迟到了,不然不会连会场都进不去。其实我还挺理解Betty的,我闯了这么多次祸她还一直保我,我就是有十条命也还不清啊。”
思如拍了拍她的背,有些怨念道:“念琛那家伙也太过分了,丢下你们算什么男人!你这次失败有一半都归咎于他,他也太不负责了,怎么能在中途走人呢!”
说起这个简柚想起来了,“其实我也有错,我的包里莫名其妙多了个摄像头,念琛看到后才大动肝火的。思如,我是不是特倒霉,这次真是倒霉透顶了!”
“呀!”思如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柚子,你说的是不是那支钢笔?对不起啊,我忘记跟你说了,那支钢笔是我放你包里的,我害怕你会输给夏菲,所以提前把它放进去了!”
“什么!?”简柚也吃惊地站了起来,嘴里顿时能塞下个鸡蛋。同事们齐刷刷朝她看过去,她羞愧地又坐了下去。
“不会吧,这么坑,我也太倒霉了吧!”
思如愧疚地要哭出来了,“对不起啊,我不是存心的,你…你……”
“哎,你什么你,我都认命了,没关系的,你不用放在心上。”眼见Betty的助理向这边招手,简柚了然地点了点头又交待道:“那我先进去了,你再联系联系念琛,联系到了告诉我。”
思如点点头,她一鼓作气,无比悲壮地朝Betty办公室走去。
Betty办公室的阳台上搁着盆文竹,阳光轻泻在叶子上,叶子搁下的光影斑驳稀疏。简柚站在那里惴惴不安,虽然光天化日下Betty不会拿她怎样,但办公室死气沉沉的,她着实有些害怕。
Betty“嘭”地一声将面前的文件扔到她的身上,眼睛飞速从她身上扫过,“这次你还找什么理由?能力不够还是自己根本没有尽力?”
好吧,简柚其实没有把自己迟到的事告诉给她。虽然这是一个正当的理由,但对任何职业来说这都是一种不能说的要害。她摩挲着手指不敢看Betty,心里却像有千万只蚂蚁爬过,既灼躁又不安。
“对不起,主编,我下次再也不会了。”她真诚地鞠了一躬,心虚地连口气都不敢喘。
Betty气得面色潮红,好一会儿才顺了气:“我不想再说什么,从你进杂志社以来我就没少给过你机会。你扪心自问,你给这里带过多少好处?以前我觉得你有潜质才一味袒护你,但你辜负我的期望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简柚,上头已经明确表示了,你和庄念琛,你们当中必须有一个要出局,现在他不在,我想问问你的意思,你是要去还是要留。”
和多少年轻人一样怀揣着梦想来到了这里,为此,简柚甚至离开了家乡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当Betty问这话的时候她懵了,但她更不想放弃,她必须有越挫越勇的勇气。
“Betty,我不想离开这儿。”她握住拳头深表自己的决心,Betty却反问她:“那念琛呢,他也是这个意思?”
尽管昨天念琛那么明确地表示厌恶,简柚仍固执地以为这不是他的本意,她所了解的念琛也是怀着梦想来的,所以她不会让它结束。
她咬着唇坚定地回:“不!念琛也不能离开!”
“好,我就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从现在开始,夏菲将不再跟你们一组,她去报道秋夕,你们将继续报道葬礼的后续情况。倘若明天再有谁因为某种原因没有完成任务,我一定不会客气。”
答应了Betty的要求后简柚再次拨打了念琛的电话,只是自打他出现以后他们好像就疏离了不少,更准确地说是他故意脱离了他们。她一咬牙,发了一条短信将下午的事告诉他,这一回,将是她做的最后一次努力。
次日一早,简柚回了趟办公室后就出去采访了,她不相信没了庄念琛她采访不出什么东西来。正当她在附近四处乱转的时候,她碰到了夏菲,并且她也在这里转悠。
“夏菲!”
她疑惑地叫住她,夏菲以少见的焦急之态将她拉到了一家冰淇淋店后面。
“你在这儿做什么?你不是来…有你的任务吗?”
夏菲罕见的鸭舌帽休闲装打扮让简柚生疑,她靠在墙上,气喘吁吁地道:“我才要问你来做什么?秋夕现在在拍封面,你不应该去摄影基地吗?来这里做什么?”
“嗯!?你说错了吧,你的任务是报道秋夕,我们的任务是报道葬礼后续的事情。”
“哦……”听她这么说后,夏菲若有所思地回:“看来念琛没有当你是搭档,连换了任务都不告诉你。他昨晚给我打了电话,让我跟他换任务,你居然到现在都不知道,真是有意思!”
“什么!?换任务!?”
夏菲嘴角飘过一丝笑,从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