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既然这么刻出来,就是觉见这么才是对的。教授说宝成说的这个道理听起来没什么高深之处,可是道理往往是越简单越深刻。复杂的反倒很可能是浅薄的。宝成又开始听不懂了,他索性装着看起石头上的花纹来。这些长长短短的条条,有的是一根长条条。有的两根短条条。反正不管怎么组合,都是这些长短条条,有的在上头有的在下头。看多了还挺有意思,反正等着教授画完这些东西,就当时看着消磨时间吧。
趁着这个工夫,宝成从教授的嘴里知道了小庄的事情。教授自己说的叹气连连,宝成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好悄悄听着,好在教授是个工作起来就很认真的人,很快就把注意力都放到了石头上。教授问起宝成。上回是不是在这儿看到的那个大号半升子一样的东西,犯了迷糊才睡进去的。宝成也不敢肯定了,实在不敢说这还是不是当初的那个台子。当时自己一个人,自然是没有心思什么细节了。教授问不出来什么。很可惜的说了句以后还得再来一趟了。
要真是宝成当初在的那个石头台子。半升子在哪儿?照着教授讲课一样的介绍,宝成知道自己遇到的大概就是什么棺椁,说的更准确些,他看到的是外头的椁。教授说;所谓椁,就是棺外套的大棺。所以人们往往棺椁并称。棺的出现,同样是为了更长时间地保护尸体的需要,不仅要有棺,而且棺之外还要层层套叠。棺外所套的大棺称为椁。棺内所嵌的小棺称为櫘,贴身之棺又称为榇。可以有多层。一般为木头,也可以是石棺等。也可以理解为套棺,就是一层一层紧套在一起的,如果在棺和套棺之外隔较大的空隙再加一层,叫做椁。这些椁里头也不是白白用来做摆设的,古人往往设计成格子样,把墓主人生前待见的东西,狗啦马啦人啦都放在里头。内里的棺材像是人活着时住着的房子,外头的棺椁像是院子跟院墙。宝成心说这什么棺椁该不会就像是人穿的里头外头衣裳一样,棺为里头衣裳,椁为外头的。问题来了;那外头的有,里头的棺哪儿去了。更叫宝成想知道的是,自己当初怎么会自己爬进去睡着。他在记忆中的石头台子的中心位置细看了好几遍,甚至用手好好摸了石头, 没迹象说明这底下有个大号的半升子,难不成又是需要有什么来激活机关才行?他想起了还在老家的二哥,他要是在这儿,肯定能比自己强不少。从小二哥就是个很有想法的人,这一点弟兄们谁也很服气。
那个半升子一直没有出现,这叫宝成以为自己当初遇上的石头台子不是这儿。教授大概是看完了石头上的画儿,描的也差不多了。深深叹了口气说,我们算是等不着了。宝成回过神来问等不到什么了,听到的回答却不是教授的声音,这个声音有些低沉,带着南方口音,他说道,等不到明天的日出了呗。这个声音宝成之前听到过,正是那个冒充了教授儿子很长时间的小庄的。
声音结束,小庄从石头台子一边的黑暗里慢慢钻了出来。后头却没有人跟着。宝成没有敢行动,他要看看情况。毕竟当时手里的枪支叫对方的人抢走了,一旦还有人在黑暗里用枪指着他们两人,乱动不是找死吗?他想借机拖延点时间,就问起了三三的情况。小庄也随意的说起三三因为血流的太多,已经去奈何桥喝老太太的免费汤去了。这叫宝成更看出了小庄这人心肠不是一般的硬和黑,手下死了没有一点可惜。很可能那几个手下也完了,要不然恐怕早就站在他身后了。
宝成断的没有错,自从教授出其不意的从石头这边翻了过去,三三的胳膊夹断了,小庄跟自己的三个手下叫吓得够呛。眼看着三三断了气,小庄的牛脾气上来了,非要逼着手下从石墙上想办法。结果就是不知道谁触动了机关,石墙再次叫他们使劲推开了一条缝儿。趁着三个人推开,小庄钻了过来。他没有管自己手下的死活,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撵上宝成他们。手下对着小庄的后背说了日他八辈祖宗的话。小庄却并不在乎,人嘛,就是这样,扯那些没用的有什么意思。谁不是为了利用别人才跟别人交往的。不过难的事时回到老家怎么跟家里那个老的眼都睁不开的死老头交代。
小庄来了石头台子那儿工夫不小了,甚至他就是跟着那些影子后头来的。在黑暗里钻了很长工夫,看清楚两人手里没有家伙之后,他选了个两人都没有防备的时机,接上了宝成的问话。宝成看出来这小子手里没什么家伙,心里的底气足了不少。他两个肩膀稍微往后抬一抬,把双肩背包的带子往下头脱了脱,准备动手。不要说来部队还练过这么长工夫,就是没来之前宝成跟人干过不少架,那经验也是很多的。这个时候他站在台子上,那小子在台子下,几步上去一脚跺在他脖子里,锁骨都能给他跺成好几圪节。尤其是,那小子没有注意到。他还在那儿笑话教授白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有想到这个突然来的小子是不是真的。
宝成趁着小庄说话,慢慢又往前挪了挪。等包往下头一出溜的时候,宝成几步过去,这只脚蹬着石头台子,那只脚就跺到了小庄脖子里。很自然,对方就倒在了地上,都没用宝成接着来第二下。小庄歪着个脖子睡在地上,顺便叫宝成的右脚给跺上的鼻子里,血哗哗的出来了,他摸了一下,满脸都是。就是这么十来秒的时间,一直没完没了在那儿乱说的小庄就睡在了地上,翻身起来都做不到了。教授可能叫宝成给吓着了,反应过来之后还想爬下石头台子看看这个当了他一段时间小子的后生。宝成及时阻止了教授,很多时候人都看不透将来事情会专门发展。就像是小庄,很明显他们的计划很不来,可是在这个不知道离外头多远的洞里,连着几个事之后,小庄成了孤家寡人一个。这是时候宝成要是像秋风扫落叶对待敌人一样,小庄是第五个死的人。
宝成叫教授接着看自己的,可是老头哪儿还有心思。他抬起脑袋看了宝成好几次,终于开了口,建议寻找路口出去。宝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看着教授,教授忽点了几下脑袋。也好,带着个活奔乱跳的老头回去,也能交代了团里首长。要不再在里头时间长了,还不定有什么事。宝成问起小庄能不能走,小庄大概知道不走就得死在里头,使劲起来。
出去的主张大家都没什么意见了,可是最重要的问题是从哪儿回去。原路返回吗?那道石墙怎么办?还有不知道深浅的水潭子呢?靠着石头台子的宝成这时感觉到了微微的抖动,石头台子动开了,有声音从里头传出来。(。。)
第一百八十五章 重 返 (9 )()
ps: 宝成这边,拖着个锁骨断了的歪脖子后生,心惊胆战的走着,眼看到了那道门跟前,却叫一股子气浪给顶了回来。`顶`点`;`。23。身子大概是飞出去的,就在落地前的那几秒里,他用手里的手电朝着前边混混沄沄的人影晃晃。脑袋磕到了石头上没知觉了。
秦宝成这个大头兵当的,没有扛枪站岗,保卫国家,反倒是钻在这个不知道谁的墓里,陪着两个没什么交情的人在耗费时间。这些事发生墙谁能想见?日后不当兵了回到长阴县,宝成每回想起自己在部队遇到的这档子事,感慨总是少不了了。再过些年月上了年纪,喝上酒之后就好给人说,很多人都认为他是吹牛。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事基本上算是死无对证了。
眼下宝成靠着的石头台子开始动了起来,从后背传过来的震动叫宝成一下子跳开了。机关起动了?宝成端起枪,他担心再次出现上回那些怪人,随着石头台子的转动,上头最中间出现了个黑乎乎的东西。宝成用手电一晃,就朝着教授叫唤起来,那个半升子的东西出现了。教授显然也看到了,他看看宝成,忽点脑袋。
从台子中间冒出来的半升子一样的棺椁,如同是躺倒的大柜子。等到棺椁全部都冒出来之后,台子不动了。一个圆磨扇上头搁着个大致四方的棺椁,教授脱口而出,这不就是天圆地方吗?刚说完,他接着就忽摇脑袋说不对。天这么能在地底下?这不是阴阳导致,八卦倒转?宝成不知道教授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知道。应该是日怪再次出现了。
其实叫他们日怪的还在后头,教授再次爬上了台子,这回没有用宝成帮忙,手脚利索的上去之后就靠近半升子开始看里头有什么。捏着鼻子看了一顿,却没有动手去碰里头的东西。像是很满意得忽点脑袋了一顿之后,从顶上发出来的光惊动了在场的三个人。这些光从开始发出来,越来越明亮。慢慢已经不需要用手电照着了。在蓝盈盈的光里,有一闪一闪的点点越来越多。正中间斜着来了条宽窄不一的条条,这个场面宝成很肯定自己见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锁骨叫宝成该跺断了的小庄说,这不就是天上的银河吗?还真是,可是出现这个东西,是什么意思。
教授看看顶上。再看看棺椁里。哈哈笑了出来。这个笑声叫宝成听着心惊的不得了,又出什么日怪了。教授说,真有意思,可是笑着笑着他的声调就变了。他抬着脖子看着上头的什么东西呆住了,脚底下乱走起来,像是叫绳子牵着脖子的老牛。宝成看着不对劲,赶紧上去了。他冲着后头的小庄说不要乱动,要不没他好馍馍吃。
宝成在后头拽住教授的衣裳。问他怎么了。教授指着上头的东西说,这还用非得打开始皇帝的墓才能看到人造的银河吗?我们今儿也看见了。无非就是小一号罢了。这可是个好玩意儿,我们赶紧出去报告上级,及时发掘这个墓。宝成知道了,原来半老头是高兴的有些过头了,声音才变了的。他放开教授,哭笑不得,就算是挖出去,不能吃不能喝有什么意思,再说了,宝成觉见,不管是专家还是那个小庄,干的都是有损阴德的营生。无非教授这样的专家不是为了自己罢了。对宝成来说,最重要的是,完成上级交给的任务,把教授囫囵带回去,当然还得是喘气的。
收罗一下包里的东西,还有些吃的。宝成递给教授一个没打开塑料纸的干粮,自己也用牙撕开了一包。想想,又给小庄扔过去一包,看着他死了也没什么意思。可是问题是一阵走的时候,还能不能带出去小庄。说起这干粮来,要是小时候,肯定觉见他是个好东西,可是自从到了煤矿,自己身上有了闲钱,吃穿都好了不少。吃着这个就跟锯末面子一样吃的叫人恶心的干粮,宝成眼前总是出现老家新开路口那个店里的烧饼夹猪头肉,他暗暗有了个想法,回去给老板把大团结往案板上一放,圪蹴在那个店外头,叫老板一个接着一个得给夹,一直吃到自己不想吃,吃不动为止。心里越是这么想,越觉得嘴里的东西就跟喂猪的谷糠一样,他随手就要把吃的扔掉,想想还是喂进了嘴里。
教授没顾上吃他的东西,反倒是过来叫宝成跟他一搭看顶上的东西。宝成看了一眼就不看了,不还是那些东西吗。一直看有什么意思?教授非叫他看,他只好装样子,也没问教授到底是看什么。倒是在一边的小庄说话了,老头早就不对劲儿了。你好好看看他吧,这人一高兴脑袋就不好用了,就犯疯病。宝成第一反应是小庄在胡说,可是接下来教授的动作就证明了小庄说的事时真的。教授把干粮不是往嘴里喂,而是一点点掰开,朝着四处撒来撒去。
教授确实是疯了,宝成叫了他好几声都没有反应。他自顾自的说,就是没给你捎回去吃的嘛,都是我没能耐,这就是我心里的一个疙瘩。这是吃的,快来吃吧。这儿就是三个人,教授在跟谁说话?教授看看顶上,好像是问上头,你们怎么不下来?赶紧下来吃吧,不够时我再跟宝成要。这到底是真疯了还是假疯了?小庄说八成是看他家里死了的人吧。他们家里有好几个人都是饿死的,包括我那个同学,也就是教授他小子也是饿死的。
宝成心说不对啊,年岁上算,教授他小子应该没经过过困难时期。他回身跟小庄说,你接着编,编不下去了,我再收拾你。你说说他小子怎么饿死的?小庄说,有几年教授叫他们所里那群专门负责挖土的工人给造了反,成了什么反动学术权威。他自己都吃不上饭了,哪儿还有工夫管自己在外地的老婆孩子,实际上就是行动。也没了自由。
教授看着顶上,着急的说你们怎么不下来,不吃就要饿死,快下来吧。就这样求了好多回之后,教授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小庄说这下就好了,老头正常了,扶起他来吧。宝成知道对于教授的这个习惯。只有小庄最清楚了。进来以后就没见过有好事,宝成叹了口气准备拉起教授。
宝成后来清楚记得,就是这个时候。石头台子上开始中间出了个大口子的。虽说开始没有多大,可就在教授脚底下。因为是突然出现的,不要说教授手脚不利索了,就是宝成也不一定能防得住。很自然教授就出溜下去了。老头一只手把在边上。宝成扑了过去。差那么一点就拽住了。宝成赶紧用手电往下头照。敢情没有多深,大约摸还能看到教授的头顶,不过里头显然也不是他一个人,一群黑影胡绕着朝着教授过去了。急的宝成团团装,(人真着急的时候,确实会不知所措团团装)他叫唤了教授想叫他注意。教授的声音很快上来了,随着那个不断变小的口子,那些话的每个字都钻进了宝成的耳朵里头。很快那个口子就剩下了一个碗来大。宝成只能伸进去一只手。这个什么金井的口子到底是关上了。(后来又工夫宝成问过古董贩子陈板凳,陈板凳挠挠胖起来的大肉脑袋。断定这就是金井,可是他说不机明到底为什么金井还能打开再合起来,还有这个口子不在棺木底下,怎么还出在个随意的地处?他好多次都要叫着宝成来这个墓,结果宝成连着问了他好几句说是不是想叫12点7的机枪打成肉泥,包饺子之后,他不敢了,后来很长时间,这件事成了陈板凳到处炫耀的本钱,他老说是自己家兄弟去过这种日怪地处)小庄这个时候问了宝成一句,怎么不想法子救老头呢?宝成跳下石头台子,连着飞踹了小庄好几脚。他嘴里吐了口痰,说你日球东西。到最后教授还叫我怎么着也得带着你回去,你这种玩意儿死在这儿最合适。反正这儿就我们两个人,你当下自己了结不了,我打帮你。
这些话吓坏了小庄,他连着后退。自从突然领教了宝成身手,胆子真叫吓小了。宝成最后还是压住自己窝着的火气,毕竟教授一个快要死的人,多少事不也得答应他嘛。他想不通的也只是这个小子出去以后会不会再干坏事,可这也是谁都保证不了的。宝成想来想去没有其他好的法子,只好叫这个锁骨断了以后歪着个脖子的坏蛋发了个毒誓,就开始带着他寻回去的道儿。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选了远道儿返回。
就凭这他们两个人,这条道儿有风险却也是最保险的道儿,他们冒不起风险。他们两人在那边开始原道返回的时候,洞外头的李干事接到了一个地方上来的情况通报。按理说地方上跟他们一般也没有联系,可是眼下的这个情况通报,却叫李干事还是给在师部开会的政委打了个非打不可的电话。
考古所在组织教授带的第一队进洞之后,经过仔细研究,认为这次遇到珍贵的古墓可能性很大,决定迅速组织第二支队伍,加强考古力量。情况就出现在这个过程中,为了能及时向上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