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模样,便不禁脸庞微微发烫,明明生了一副好模样却为何是那般登徒子的行径,心中愈发惋惜起来。
等郝萌回到原来的那个房间,那宫女果然已经一脸着急地等着她了,见她回来,便微微有些不满地问道:“郝小姐这是去哪儿了,让奴婢一阵好找。”
郝萌立即语带歉疚地说道:“今儿真是喝多了,方才你离开之后急得不行,便去了一趟净房,倒是让宫女姐姐担心了,是我的不是。”
那宫女见人回来了,便也不再多说什么,看郝萌脸色微红,但眼神清朗,便指着桌上那碗醒酒汤问道:“看郝小姐似乎已是清醒了许多,这醒酒汤还要喝吗?”
“自然是要的,方才吹了风是好了些许,但总归没有这醒酒汤有用,真是多谢姐姐了。”这般说着,就从袖子里出一个小小的香包塞到了那宫女手中。
那宫女轻轻掂了掂那香包的重量,不动声色地收进了袖中,嘴角扬起一抹浅笑,态度顿时温和了许多,柔声说道:“这是奴婢的本分,哪当的起小姐的一个谢字,郝小姐快些把汤喝了吧,再不回去公主殿下该怪罪了。”
郝萌亦是微笑着点头,喝了桌上的醒酒汤之后,便跟着那宫女返回了御花园。
朱盈月看她二人回来,便出声问道:“怎的去了这么久,可是有什么事?”
郝萌态度恭谨地回道:“小女今日喝多了,换了衣服之后,便觉得有些头晕,便稍稍休息了一会儿,让公主殿下担心了。”
“无事便好,快些坐下吧,你们府上的事情本公主也听说了,幸好父皇英明,查出你们是被那奸人所害,郝大人才能平安无事,不然还连累了你们,本公主心中亦是会难过的,毕竟我还是很喜欢你们的。”
听着朱盈月说出这番话,郝萌显然很是受宠若惊,立刻说道:“能得公主厚爱,实是我们姐妹的福气。”这般说着,又赶快拉了坐在身边的郝黛行礼。
郝黛微微皱了皱眉头,但也还是照做了,朱盈月含笑看了她们二人一会儿,压了压手说道:“行了,别动不动就行礼了,赶快坐下吧。”
郝萌这才拉着郝黛坐回了椅子上,只是眼眸中带着些深深的疑惑,对于朱盈月突然和善了许多的态度有些不解,但忽然又想到了最近宫里头的传闻,五皇子被禁足,莲贵妃娘娘失宠,或许就是这位公主心情甚好的原因吧。
等到辰时半的时候,郝黛和郝萌才出了宫,坐在回府的马车上,郝萌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微微掀了车帘往外头看去,却看见了不远处站着一个身形颀长的少年,正是她方才在宫里遇到的那个,顿时惊吓地“呀”了一声,连忙将车帘放下,马车里的其余三人俱是朝她看去,她的贴身丫鬟芝草更是立马上前关切地询问道:“小姐,您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郝萌脸一红,立马遮掩着解释道:“方才不小心看到了一只小虫子,吓了我一跳,现在已经无事了。”
芝草方才松了口气,给郝萌倒了杯热茶,让她定定惊,郝萌手捧着热茶,眸光闪烁,却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坐在她对面的郝黛却是看了眼车窗外,没有说话,她自然看到郝萌是因为看见了一个男子才这般失态,只是那男子……似乎有点眼熟,郝黛想来记不太住人脸,思忖了一会儿还是没想起来,便也就作罢了。
秦斌出了宫门就找了几个太监,稍稍打听了一下就知道这么晚还留在宫里的只有公主殿下的那些玩伴们,便鬼使神差地一直等在宫门外,本来看着这么多辆,马车出来也不知哪一辆才是那女孩儿的,没想到她竟是正好掀了车帘,只是为何看见他就跟看见鬼似的,秦斌有些无奈,想想自己今日的举止,确实是孟浪了一些,难怪那位小姐会如此反应了,不过,他也总算是察觉出哪里不对了,气质,虽然身形面貌都是一样的,可他上一次与那女孩儿交手,那般雷厉风行又果敢的气质,绝不是一个常年养在闺阁的女子会有的,还有那如鬼魅一般的身手,再想想今日遇见的那女子,明明就是一派弱柳扶风的闺秀女子模样,怎么都不可能是同一个人啊,看着远去马车上那专属于郝家的标准,秦斌微微沉吟了一下,郝家的小姐吗,看来真要再仔细查查了,他真的很期待能再见到那个小姑娘,更希望下一次能够真正与她交手一番。
郝黛并不知道自己又被人给惦记上了,回了府之后,便早早洗漱就寝了,一夜无话。
郝家经过一次劫难之后,日子又是平静了下来,进了五月之后,就到了端阳节,许是为了一扫之前的霉气,林氏对这一次的端阳特别看重,吩咐府里头的丫鬟婆子们做了许多端午佩戴的香包,上头绣了许多吉祥的图案,里头放置了特殊的香料,是用中草药白芷、川芎、芩草、排草、山奈、甘松、高本行制成,不仅能够驱邪避祸,带在身上更是香气扑鼻,府里头的主子们每个人身上都戴着好几个,郝黛自然也不例外,红杏是个手巧的,她亲手做的香包比那些小丫鬟们做的又是精巧了几分,荷包上的小老虎绣地活灵活现,因着郝黛是属虎的,所以她自是特意缝制了许多老虎图案的香包让郝黛戴在身上。
因着端阳节有躲午的习俗,新嫁或出嫁的女儿都会在这一天回娘家过节,郝家出嫁的小女儿郝惠自然也不会例外,这天一清早,那郝惠就领着自家的宝贝儿子秦忠夙回了郝府,林氏自然是派底下的嬷嬷带人去迎了,对于这个小姑,林氏可不想看郝蓉那般不顺眼,毕竟秦家在京城还是有些根基的,郝惠的夫君秦晋元现下又是从五品的礼部员外郎,官职虽然没有自家夫君大,但毕竟是在六部之中,再说秦晋元现在又还年轻,只要不出什么大纰漏,往后有的是机会升官,林氏自然是要与她好好搞好关系的。
郝惠也因为前一阵子郝家的案子大大担心了一番,只可惜他的夫君只是个从五品的礼部小官,人微言轻,根本帮不上什么忙,而秦家的老太爷又一向明哲保身,对于这种牵涉到谋逆的案子更是不会轻易沾手,所以虽然她十分为娘家着急,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好不容易等到了娘家无事,先前已经送了礼过来,今日总归是能够名正言顺地回娘家了。
郝惠领着儿子下了马车,那林氏身边的金嬷嬷早就在侯府门口候着着,见郝惠下车,立马上前行礼道:“老奴给三姑奶奶、表少爷请安,老夫人和夫人从昨晚儿开始便一直在念叨您了,可是把您等来了。”
郝惠虚扶了那金嬷嬷一下,笑容温和地说道:“我也一直挂念着母亲和大嫂呢,本早就想回来的,只是秦府事情繁多,到今儿总算是能脱出身来了。”
“老夫人自是也理解姑奶奶您的难处的。”金嬷嬷也不多说什么,领着郝惠进府,待将她带到正堂的时候,早有人已经进去通报了林氏,所以郝惠一踏进屋内,便看到带着笑迎面走来的林氏。
“可总算是等到你回来了,母亲和二妹可一直念叨你呢。”林氏亲热地牵了郝惠的手进了屋,郝东成坐在上手,林氏和郝蓉分别坐在下手的左右两个位子,而余下的便是那些晚辈们了。
郝惠先是与郝东成行了礼,而一直跟在她身后的秦忠夙自是也恭谨地与屋内的长辈们行礼,屋中的小辈们亦是先后与郝惠行了礼。
郝东成向来很喜欢这个外甥,见他似乎比上一次见面又稳重了许多,便和蔼地问道:“夙儿与我们加涛儿年纪相仿,却着实沉稳了许多,学问也好,果然是妹妹妹夫教导有方啊,不知会否参加明年的童子试呢?”
听到别人夸自己的儿子,郝惠自然是与有荣焉地,微笑看了秦忠夙一眼道:“她父亲倒是想让他下场试一试的,但我总觉得他年纪还小,倒是不着急的,晚个几年也无碍的,哥哥说他沉稳,我倒是觉得他太闷了一些,少了点少年的朝气,我倒是希望他能跟涛儿一样开朗,都怪他父亲教地他这般老气横秋的模样。”这般说着便很是无奈地看了眼在身旁笑的腼腆的秦忠夙,那模样当真是比十三岁男孩沉稳许多。
“我倒也是极喜欢夙儿的,哪里跟涛儿似的,就是只皮猴子,整天整天的不着家。”林氏满脸笑意地看着秦忠夙,语气中满满俱是喜爱,其实他早就看好了秦忠夙,想把自己的宝贝琉璃嫁过去,本来就是表哥表妹青梅竹马的,感情自是不用说,再加上婆婆又是自家姑母,定也不会刁难她,琉璃那脾气,配给秦忠夙这般的,自是最放心的。
“娘,哪有您这样说儿子的,我的学问或许比不上表弟,但也没有差多少吗,明年我也想试试考童子试的。”
“哼若是没把握就趁早放弃,可不要给咱们郝家丢脸。”郝东成立即扮起了父亲的威严,哼了一声与郝云涛教训道。
“定是不会让父亲失望的。”郝云涛装模作样地站起身来,给郝东成作了个揖,倒是惹地屋中的众人俱是轻声笑了起来,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对了,斯年不是要参加今年的秋闱吗?不知准备地怎么样了?”郝惠并没有在屋中看到范斯年,便看向郝蓉问道。
郝蓉淡淡地笑了笑,回道:“正是呢,还有三个月就是秋闱了,所以最近一段日子连我这个做娘的都鲜少见到他呢,已经在书院待了好久了。”
“斯年是个有出息的,学问又好,我记得当年的童子是他不就考了桐庐县的第一吗,二姐您就等着享他的福吧,说不定明年还能考个状元回来呢”
郝惠真心地说着,却没有发现林氏已经微微冷了脸,而坐在林氏身后的郝琉璃更是瞥了瞥嘴,不屑地喃喃着:“戚,真以为状元是大白菜啊,那么容易拿到。”她的声音很轻,只有坐在她身边的几人听到,郝明珠立马就偏头瞪了她一眼,这才让她消停了下来。
郝蓉似乎察觉到了郝琉璃那边的动静,微微有些尴尬地说道:“状元什么的,我可是从来没想过呢,今次只要能顺利地中举,也算是没有辜负他父亲的希望了。”
郝惠似乎也感受到了林氏与郝蓉之间奇怪的气氛,她虽然不知道内情,但察言观色却是懂得的,立马转了话题,看着林氏身后的郝明珠,笑着问道:“明珠的婚期是定在明年春天吧,我这个做姑母的倒是要给你备一份厚礼呢。”
第八十四章范萱儿的谋算
说到大女儿的这门亲事,林氏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一些,微笑着回道:“威远侯府那边的意思,倒是想让明珠早些嫁过去,本来也是没什么的,只是母亲她,哎……”林氏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在场的人却是俱是知晓她没说完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王氏可能没有办法熬过这个冬天,若是不将郝明珠早些嫁到威远侯府,万一王氏在她出嫁之前就故去了,热丧期内她便不好再按照原来的定的日子嫁到侯府了,所以侯府才会有这般的提议。
“母亲的病还是没有起色吗,要不是这一次的牢狱之灾,恐怕也不会这般严重了。”郝惠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很是伤感。
一直坐在角落里的郝黛听着郝惠的话,心中微微有些不舒服,想着老人那张带着死气的面孔,黑亮的眸子黯淡了稍许。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好在咱们全家都平安无事,母亲她……也总会慢慢好起来的。”郝东成出声打破了屋中的沉默,似是自我安慰一般地说着。
屋内正陷入一阵伤感,一个丫鬟走进来与郝东成禀告道:“严嬷嬷派了人过来,说是老夫人醒过来了,知道三姑奶奶过来了,现在要见她呢。”
“母亲醒了吗”郝东成闻言,亦是很高兴,就要起身往外走。“回禀老爷,老夫人说只想单独见三姑奶奶和表少爷,让您和夫人不必过去了。”
郝东成听后也只是点了点头,又坐了下来,对那郝惠说道:“想来母亲该是要与你交代一些事情,你带着夙儿快过去看看她。”
郝惠立马起身,与郝东成几人福了一礼,这便带着秦忠夙往王氏的房间去了。
“云涛和云飞跟我来,其余的人先散了吧。”郝东成挥了挥手,便带着两个儿子往书房去了。
林氏的情绪也不怎么好,叫上了郝明珠和郝琉璃就回了房,郝黛这几个庶女们自然字带着丫鬟们回院子去了。
范萱儿却是没跟上郝蓉,而是黏在郝黛身边,若有所思地说道:“郝黛妹妹,你说外祖母会跟姨母说什么呢?”
郝黛看都没看她一眼,便回道:“我怎么会知道,你想知道直接问祖母或是姑母不就行了。”
范萱儿一脸黑线,差点忘了跟郝黛是不能进行这种正常沟通的。郝萌却是在一旁冷冷地开口说道:“萱儿表姐倒是管的宽,什么都想知道呢。”
范萱儿紧咬着唇,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有与郝萌争辩,她与母亲哥哥寄人篱下,自然要想得更多一些,外祖母眼看着快不行了,若是外祖母真的哪天去了,这郝家后院里不就是林氏一手遮天了吗,林氏本就对他们母子三人有怨恨,到时候还不知要怎么折腾他们呢,可偏偏这时候又是哥哥科考的关键时刻,若是有什么闪失,就又要等到三年之后,其中还不知道要有多大变数呢。
郝萌怎么会不知道范萱儿在担心什么,却是眼眸一转,忽然对她微笑着说道:“萱儿表姐,其实你倒是也不用太过担心的,二姑妈与三姑**感情不是很好吗,想来她定是会好好照顾你们的,还有……我看那夙表哥也是个极好的人,定不会不顾你们的。”
听到郝萌突然提到秦忠夙,范萱儿微微怔愣了一下,而后却是陷入沉思,方才在正堂内,她自然看出林氏十分属意秦忠夙,定是想将他与郝琉璃撮合成一对,秦忠夙……范萱儿想到他那张时常带着淡淡笑意的脸,觉得似乎也不错,毕竟就算将来她哥哥中了进士,但最开始也同样要从七品小官做起,而她的嫁妆也有限,想要嫁给那些世家大族恐怕十分困难,但若是门第低的她又着实不甘心,这秦忠夙却是一个例外,毕竟姨母与她母亲感情甚好,她本身样貌品性也是不差的,起码比那刁蛮的郝琉璃要强上许多,若是母亲开口,想来应该也有五六成机会,若是秦忠夙对自己也有意思,姨母疼爱儿子,恐怕也就八九不离十了。
郝萌看着范萱儿认真思忖的表情,又是添油加醋地来了一句:“萱儿表姐,有些东西就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若是你不去抢,那便就是别人的了。”
范萱儿抬起头,深深看了郝萌一眼,没有说话,转身飞快地离开了。
郝黛皱着眉头看着范萱儿里去的背影,虽然不甚明白她们俩对话的意思,但她也知道郝萌没安好心,她是真心不喜欢郝萌,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喜欢惹各种麻烦,也没见她讨到什么好,不过她与范萱儿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也不会去管她们,只要不给她招惹麻烦就好。
范萱儿跑回了自己的院子,来到郝蓉的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娘,你一定要帮我。”
郝蓉看着范萱儿这幅模样,微微惊讶地看着她,拉着她坐在了榻上,柔声说说道:“有什么事这么着急,快坐下,慢慢与娘说。”
范萱儿平复了一下气息,方才坚定地说道:“娘,我想嫁给秦忠夙,娘您一定要帮我。”
郝蓉显然被范萱儿这个决定吓了一跳,皱着眉头看着她道:“萱儿,娘是怎么教你的,你一个大家闺秀,怎么能……”
范萱儿却是不屑地笑了笑,“娘,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儿自然是知晓的,但若父亲还在,祖父还在,我定是会乖乖地听你们的话,可您看看咱们现在是什么情况,寄人篱下,又时时刻刻提防着林氏的陷害,娘难道您不想女儿嫁一个好人家吗,还是您觉得秦家不够好,秦忠夙不够好?”
听完范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