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得到了齐婉芝的允诺,陈清灵顿时心情大好,看着身旁依然饶有兴趣盯着自己独自的朱盈月,轻笑着打趣道:“月儿很期待这个小侄子吗?”
朱盈月闻言猛地点了点头,眼睛微微发光地回道:“那是自然的了,嫂嫂你不知道,端惠那丫头老是在我面前炫耀她那个刚出生的小弟弟有多可爱,说什么全身上下都是软软嫩嫩的,跟个面团子似的,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咬上一口,您也知道我从来没有什么弟弟妹妹,自然是羡慕的紧的。”这般说着,面上的神色却更是眉飞色舞起来,“不过现在我也不用羡慕了,嫂嫂您马上也能生个面团出来了,您和皇帝哥哥都长得这么好,生出来的孩子定也是顶顶可爱漂亮的,肯定比端惠的侄子强多了,到时候定是死气那端惠,看她还怎么在我面前炫耀!”
“月儿,怎么说话的,没大没小的,有把自己亲侄子说成面团的吗,再说那可是皇子,那些个臣下的儿子怎能与他相提并论。”齐婉芝微微有些不满地与朱盈月斥责道。
朱盈月心虚地吐了吐小舌头吗,不再继续说话了,而那陈清灵依旧是不甚在意地说道:“月儿这么喜欢小孩子,皇嫂也很高兴,想想月儿的年纪也不小了吧,翻了年也该十五了,也算是大姑娘了,前些日子,皇上还跟我说起,说要帮月儿找个合适的驸马呢。”
提到自己的终身大事,朱盈月的脸上顿时浮上一抹红晕,十四五岁的姑娘家,脸皮子总是很薄的,立即扭捏着道:“月儿才不想那么早出嫁呢,月儿要是早早嫁了,皇祖母该多孤单啊,皇祖母定是也舍不得月儿嫁的!”
“哎呦,你都跟在哀家这老婆子身边这么多年了,也不嫌腻的慌,哀家这老婆子可是腻了,巴不得早早把你给嫁出去呢,哀家的耳根子也好清静清静!”齐婉芝也一道儿打趣着朱盈月,故作不耐地说道。
“皇嫂,皇祖母,你们都欺负月儿!月儿不理你们了!”朱盈月站起身来跺着脚,小女儿模样尽显。
“好了我的公主,女儿家总是要成亲嫁人的,有什么好害臊的,皇上是千真万确要帮你选驸马呢,且也已经看中了一些德才兼备的人选,到时候你可要挑仔细了,这可是关乎咱们女子一辈子呢。”
“皇帝哥哥给我选的人,自然是最好的,我可不担心,而且还有皇祖母呢,要过了她这一关可不容易,皇祖母,您说是吧?”朱盈月又是笑着偎到了齐婉芝的身边,撒娇着说道。
“是!是!皇祖母自然是要帮月儿好好把关的,能娶咱们月儿的人,那可是人中龙凤,皇祖母定会帮月儿挑个最好的!”齐婉芝拍着朱盈月挽着她胳膊的手,万分宠溺地应道。
陈清灵只是坐在两人的对面微笑看着,眼底不自觉流露出一抹钦羡的神色。
翰林院中,众编修检讨正聚在一处闲聊着,一个圆脸微胖的男子颇是神秘地低声说道:“你们可知晓,为何这些日子内侍们往咱们这里跑得越来越勤了?”
“不是说皇上最近正在研究经史吗?”另一个皮肤黝黑的检讨回道。
“这不过就是一个说辞罢了,皇后娘娘刚刚怀孕,皇上哪里还有什么心思研究经史啊,我有一个表弟是在宫里做御前侍卫的,据他所说,似是……那皇上想在咱们翰林院给绵阳公主选驸马!”那圆脸男子爆了个大料出来,一脸得意洋洋地等着众人的反应。
众人均是露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那绵阳公主是什么人,当今皇上唯一的妹妹,若要是成了她的驸马,自然是不得了,而且大周朝对于驸马也并没有什么制约,依然可以为官入阁,且有了皇帝妹夫这个强有力的后盾,想不飞黄腾达都难。
“你不会搞错了吧,那绵阳公主可是金枝玉叶,这京城多少世家大足的公子给皇上选,皇上怎么就单单挑上咱们翰林院了呢,毕竟咱们这儿最缺少的就是世家子弟啊!”一旁立即有人提出疑问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谋算上
那圆脸男子却是不慌不忙地压低声音解释道:“这你们就不懂了吧,那绵阳公主既是金枝玉叶,从小被皇上和太皇太后教养这,那脾气定也是不小的,那些个世家公子哪个不也是被家里捧着长大的,自然也有些骄纵性子,皇上许是怕绵阳公主若是嫁了那等骄纵子弟会委屈了她,这才在咱们翰林院找的,毕竟咱们这翰林院多的就是那些有才学没背景的人。”
“哎!可惜我早两年就成了亲,不然现在怎么说也要争一争,这翰林院虽说清贵,但这编修就不下二十个,若是没有什么门路,不熬个十年八年的,想往上再升一步,难啊……”其中一个翰林编修无奈地感叹道。
“这驸马是随便什么人好当的吗,那可是不仅仅要有才学,相貌也是要一等一的啊,那绵阳公主什么样的人物,哪里是咱们这些个凡夫俗子可匹配的。”那圆脸男子轻声嘟囔着,眼睛却是看向了坐在不远处那个身形瘦削的男子,眼眸中隐隐还透着一抹嫉妒。
范斯年一直巍然不动地坐在椅子上,丝毫不理不远处聚在一堆说话的人,他身上穿着翰林编修统一的白色丝质锦袍,只有衣摆袖口间绣了些独特的纹饰用来区分,明明是一样的衣服,穿在他越发颀长的身躯上,却显得格外地丰神俊朗,他单手执着一本史书,似是十分认真地翻看着,只是心中亦想着方才听到的那些言语,他今年二十有三了,却仍旧尚未娶亲,他知道母亲帮他相看过许多大家闺秀,但他却是没有一个满意的,他是有大志向的,他想娶一个能在仕途上给他帮助的妻子,可这京城,男女双方结亲门当户对是放在第一位的。他本身虽然进了翰林院,但家世门第终归太低,入不了那些世家大族的眼,即使肯跟他结亲的。嫁过来的也不过就是些不受宠的旁支庶女,这样的范斯年看不上,门第低点的,他心中却是不甘,这般拖来拖去,倒是让她的母亲愁地不行。范斯年自己却是不着急的,他相信自己只是缺少一个机遇。一个一朝化龙的机遇,此刻他觉得这个机会应该是快来了……
范萱儿与秦忠夙的婚期安排在来年的二月初二,龙抬头的好日子,自从过了立冬之后,她便一直被郝蓉拘在自己的卧房中绣着嫁妆,日子过得甚是无聊,这一天下午,范萱儿绣枕面绣累了。便百无聊赖地靠在窗台边上看着院子里的腊梅,将将入冬,那些腊梅才起了个花苞。白白小小的一粒,看着甚是可爱。
“小姐,少爷过来瞧您来了。”范萱儿的贴身丫鬟东珠掀了棉帘子走进卧房,带着笑与她说道。
“哥哥今儿这么早就回来啦?”范萱儿转过头来,语气中亦是带着些惊喜地问道。话音刚落,那身上还带着凉气儿的范斯年便掀了帘子走进来,手上提着一包东西接话道:“今儿翰林院没什么事儿,我便提前回来了,给你带了你最爱的花生糕。”
“还是哥哥心疼我,娘亲怕我发胖。最近都不让我吃这些甜腻的点心了。”范萱儿眉开眼笑地说着,看得出来心情十分地好。
东珠走上前接过范斯年手上的点心,又将它们整齐地码在小碟子里,端到了范萱儿的面前,范萱儿捻起一小块,笑眯眯地就往嘴里送。一下子吃掉两块之后,才缓缓喝着茶水看向范斯年问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哥哥今儿这么好给妹妹我买点心吃,可是有什么事要妹妹去做啊?”
“咱们家最了解我的还是萱儿你,不过哥哥我给你买点心是一码事,想求你帮忙又是另一码事,妹妹可莫要混淆了。”范斯年手指摩挲着茶杯壁,浅笑着说道。
“行了,我总是说不过你的,你也难得来寻我帮忙,我这个做妹妹的自然会尽我所能地帮你的。”范萱儿睨了范斯年一眼道。
“其实我想让你帮忙的事有些困难,我也不确定可不可行,不过我现在也确实想不到其他的途径……”范斯年的脸色突然严肃了下来,沉声说道。
范萱儿很少看到范斯年这般认真的模样,亦是面色凝重地问道:“哥哥尽管说,若是妹妹能办到,自是会尽全力的。”
范斯年面上浮起一抹笑,这才缓缓开口说道:“你也知晓娘一直为了我的婚事烦心,我也知道自己年纪不小了,再拖下去恐怕这婚事上就更难了,今儿在翰林院的时候,我正巧听到了一个消息……”说到这里的时候,范斯年稍稍停顿了片刻,语气中又添了一抹激动,“皇上准备在翰林院给绵阳公主寻驸马……”
范萱儿亦是个通透的人,范斯年只说了这么一句,她便立即接话道:“哥哥的意思是,你想去争这个驸马?”
范斯年点了点头,“皇上既是有这个心思,我自然不可能放弃这个机会,你也知道我进了翰林院快一年了,可翰林院翰林院那么多编修,想一举得到皇上的青睐并没有那么简单,上头有太多的人压着你,即使想施展才学也不知该从何做起,所以,我只有自己寻找机?p>幔庖淮位噬咸E绵阳公主选驸马,定会仔细评估翰林院中合适的人选,就算我最终没被选上,能入了皇上的眼,那也是不小的收获。”
“那哥哥想我怎么做?”范萱儿目光坚定地问道,她自是明白只有范斯年有了好前途,将来她在秦家在能更有底气。
“萱儿该知道,五表妹进宫了,而且据说,似乎在宫中还颇受皇上宠爱,且她小时候还曾是那绵阳公主的玩伴,若是能得到她的帮忙……”
范萱儿静静听着,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微微闪烁了一下,片刻之后才缓缓点头道:“我明白了哥,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会想办法帮你的,五妹妹与我的感情还算是不错呢……”
范斯年听了范萱儿这般说,倒是稍稍放下了心,却也并不十分强求地说道:“萱儿你也不必太勉强了,毕竟五表妹现在是宫中宠妃了,也不知道还念不念以往的姐妹情谊,若是不行也不必强求,哥哥自还有别的法子的。”
范萱儿却是笑得胸有成竹,道:“哥哥你就安心等着吧,妹妹保证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范斯年却不知范萱儿为何如此自信,但也不好打击她的积极性,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当天晚上,范萱儿就亲手写了一封信,让范斯年想办法带进宫送到郝萌的手上,范斯年也只以为范萱儿是写信去求那郝萌,便也没多想,就托了经常来往翰林院的一个内侍,让她将信带给伺候郝萌的宫女或内侍,那内侍得了好处,又知晓范斯年与那宫中的郝容华确实是亲戚关系,也便乐意卖范斯年一个人情,同意了会把信送到。
整个漱玉宫最活络的人当属那燕草了,最后那封信自是辗转到了燕草的手中,她还为此得了一笔好处,心中自然是十分高兴,知晓是自家主子娘家亲戚送来的信,自是乐颠了乐颠儿地准备去郝萌面前领赏。
“你说这信是我娘家亲戚托人送来的?”郝萌最近的脾气虽是收敛了一些,但仍是有些喜怒无常,微眯着眼,看着燕草递上来的信,语气不善地问道。
燕草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但信都已经送上去了,也没有再挽回的余地了,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回主子的话,送信来的那个小太监确实是这么说的,说是主子您娘家的亲戚让人将这封信带进宫来给您的。”
郝萌没再问什么,只是用食指和中指夹着那封信,面上闪过一丝疑惑,若是郝府来信根本不需要用这么麻烦的方法,林氏是有诰命在身的,只要向宫里递了牌子,得了皇后的应允,自是能进宫来的,连带着她娘亲的所有东西,林氏也是可以一并带进来的,若是排除了郝家,那么她的娘家亲戚……该是只有范家母子三人了。
郝萌的嘴角闪过一丝厌恶,看地一旁的燕草更是胆战心惊,巴不得赶紧躲得远远的,可郝萌没让她退下,她自是也不敢离开的,只能硬着头皮迎接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脸色顿时如丧缟。
郝萌缓缓将信封撕开,舀出里头的信纸细细看了,越看嘴角的冷笑越甚,待到将整封信都看完了之后,便将那信纸扔进烛火中烧毁了,脸色阴沉地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旁的燕草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一不小心就点燃了郝萌的怒气。
“这信的事情不能跟任何人提起,若是透露出一句,你该是知道什么下场的。”许久之后,郝萌有些阴冷地声音才缓缓传来。吓得燕草顿时一个激灵,立即跪下来表忠心道:“主子您放心,奴婢若是敢乱说一句,定叫天打雷劈了去!”
第一百七十三章谋算下
郝萌这才缓缓点了点头,让那燕草退下了,又是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会儿,面上阴郁的神情渐渐散去,嘴角慢慢浮上一抹算计的微笑……
晚上的时候,郝萌又写了一封信交给了燕草,并沉声嘱咐道:“将这封信交给送你信的那个小太监,什么也不必多说,这件事必须做的隐秘,不能让任何人知晓,明白了吗?”
燕草此刻正是惊弓之鸟,哪里敢有一丝迟疑,自是连连点头应了。
郝萌将信送了出去,便坐在椅子上发呆,对于范萱儿,她的情感很有些复杂,她一直认为范萱儿也算是个聪明人,只是没什么看男人的眼光,她那个表哥秦忠夙,耳根子软又没什么男人的魄力,算不上什么良配,可就是这样的男人,当初范萱儿和郝明珠还争抢地眼珠子红呢,本来她嫁给了秦忠夙,自己进了宫为妃,两人该是再无交集的了,可惜当初自己似是有一个把柄落在了范萱儿的手上,虽说到了现在,那把柄也已经快不能算是把柄了,毕竟其中一个当事人都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究竟是死是活还是个问题,现在再把那么久远的事情舀出来说,又有谁相信呢?不过郝萌最终还是决定帮范萱儿,毕竟这件事若是是真成了,对她来说也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她在这深宫中,也可多一个筹码。
朱盈月在这皇宫里头,向来是过地最恣意的一个人了,基本上就是由着性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做那些太出格的事,朱梓骁和齐婉芝都不会太拘着她,她的性子虽说算不上十足的娇蛮,但也确实是数一数二的傲气,毕竟这大周国,除了皇后和太皇太后,又有哪一个女人能比她尊贵。且在那皇帝的心中,她许是比前头两位更加重要呢。
此时的清漪宫中,朱盈月正逗弄着她那只新得的一只狮子狗,那狮子狗才不过几个月大。毛才刚刚长全,放在软榻上,就那么毛茸茸的一团,甚是可爱。朱盈月正玩得起劲,那殿外伺候的宫女便进来禀告道:“公主殿下,那郝容华在殿外求见。”
朱盈月抬起头来,将那狮子狗抱在怀里。面上闪过一抹疑惑,语气不那么耐烦地说道:“她来干什么,本公主可不记得与她有什么交集。”因着郝黛身死的事情,朱盈月对她们姐妹二人的怨气倒是早早便消了,只是也依然没有什么好感罢了。
“那……公主是不见?奴婢这就出去回了她。”那大宫女立刻会意地说道。
“等等,让她进来吧,反正本公主也闲着,听听她想说什么也无妨。”朱盈月忽然改了主意。叫住那已经起身往外走的宫女道。
那宫女立即躬身应是,便出去报信了,片刻之后。她便将郝萌引了进来。朱盈月乍一眼看过去,差点就认不出郝萌了,在她的印象里,郝萌似乎是个娇弱惹人怜的女子,和眼前这个身宽体胖,一脸横肉的女子完全搭不上边儿,这才进宫没几个月,未免也变得太快了些吧。
朱盈月向来是有什么说什么,肆无忌惮惯了,等到郝萌与她行完礼后。便捂着嘴笑道:“郝容华,本公主上回见你你可还瘦得跟麻杆儿似的,现在怎么变成大麻袋了,这也……这也太可乐了,难道是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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