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 猗兰小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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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 猗兰小筑-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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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叹口气,采文道:“把东西给我吧,我和采卉一起送进书房,你们两个先下去想想清楚。”

    对视一眼,采萱把手里的托盘交到采文手里,拉着采绿的手,低低道:“那我和采绿先回房。”

    软底绣花鞋轻轻踏在地面上,采文和采卉小心推开书房的门扉,尽量不打扰相依作画的两个主子。

    图海笔走龙蛇,一勾一撇之后,一首小诗便跃然纸上。福儿嘴里念叨几番,赞扬道:“爷的诗倒是把画的意境提高了。”这是福儿的真心话,她虽知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只是略通而已。她所学繁杂,不比图海一心爱诗书。

    握握妻子软和的小手,图海笑道:“福儿莫过于自谦。你每天打理家事都要花去那么多时间,哪里有太多闲暇来专攻诗词。如此水平,已是不错。过几年为夫也难望福儿项背。”

    私底下,福儿就如额娘漪澜称呼阿玛一样,将图海唤作爷。差距的存在不利于感情产生,夫妻之间最好的相处之道,便是平等的身份。福儿的俏脸泛起红晕,推推图海的环在腰间的大手,小声道:“丫头们进来了。”

    故作镇定的放开手,图海捂着嘴干咳几下,无奈的看着面带揶揄表情的妻子。有些时候,妻子真是一点也不像个公主,反而像个爱恶作剧,爱脸红的孩子。

    莞尔一笑,福儿问采文道:“可又是那两个小妮子闹别扭啦?”

    眼里带着“我没说错”的意思,采文瞧了采绿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扭头对福儿道:“回公主的话,您真是料事如神。”

    “嗐。”福儿挥挥手,不在意的道:“她们两个的性子,我还不了解?”鹂嬷嬷早就对她说了几次,采萱和采绿不稳重,要好好训练,要不然就换下,不能让她们拖主子后退。福儿暗忖,俩丫头几乎每天都要闹几次别扭,实在不行,便配人吧,嫁人后会变得稳重些。等她们行事老练了,再提上来做管事嬷嬷。心里打了这个主意,福儿便开始留心家世清白简单的小伙子。

    暗地里攥紧福儿的小手,图海肃着俊脸,道:“你们下去吧。我和公主有话要说。”

    采文和采卉齐齐笑着应是后退下。公主和额驸感情好,她们做奴才的十分开心,日子也更好过。

    虽然福儿选的几个大丫头比不上自己,但俱都是上等之姿。这几个丫头均对福儿忠心耿耿,原是福儿预备着自己小日子时给图海当通房丫头的。福儿身为公主,也没有拦着额驸娶妾的道理,就连额娘尚且不是皇阿玛唯一的女人。后宫的嫔妃即使是摆设,也都是有名分的,死后碑文上会刻上爱新觉罗的姓氏。

    最让人感动的是,图海是个不好颜色的,认准福儿是他的妻子,便不会辜负。故而,图海每日都是和福儿一起睡在主卧。第一次福儿给图海安排通房的时候,图海还感到很奇怪。待问了妻子的理由后,遂对妻子感到心疼起来。他的额娘只有他和弟弟两个儿子,其余弟妹都是阿玛的侧室所生。图海是个聪明的男子,他能感觉到每次新弟妹出生时额娘笑容底下的苦涩。漂亮的外貌只能为一个女人添彩,流光容易把人抛,若是没有美丽的心灵,再美的红颜也会成为枯骨。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就是如此。图海能得德容兼备的福儿为妻,夫复何求?

    亲自伺候着图海更衣,福儿笑道:“你有什么话对我说的?”不漏痕迹的揶揄。

    揽过妻子的柳腰,图海让福儿安坐在梳妆台前的弯腿圆凳上,在妻子的耳边呼着热气,细语道:“为夫和娘子的闺房之趣,怎么能让丫鬟们看见?为夫来侍候娘子梳头可好?”不等福儿说话,他从首饰盒里拿出犀角梳子,将妻子的秀发打散,再用巧劲儿按摩头皮,一梳到底。

    和额娘一样,面对丈夫的调慨总爱脸红的福儿淡淡转过头,想起今天额娘戏谑的问题,忍不住俏脸上又飞上红霞。她的小日子才刚过去半月,哪里能那么快就有孩子了?福儿惊叫一声,发现自己从凳子转移到图海大腿上坐着,道:“你真是……”吓我一跳。福儿拍拍心口,用眼神控诉自己的不满。

    将挡着视线的发丝撩开,图海抽出一只手来点点妻子的额头,笑道:“娘子想什么呢?为夫叫你那么多次都没有回答。为夫可是会伤心的。”说着扁扁嘴,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在暗地里翻个白眼,福儿心中吐槽,你有什么好委屈的?典型的恶人先告状。对图海不为人知的无赖性格很无语的福儿抬头望天,天啊,那个温文尔雅的额驸在哪里去啦?人果然都是有两面性的么?福儿秀气的粉拳捶在图海胸膛上,就像给图海捞痒痒般,他哈哈大笑起来。福儿抱着图海的脖子,大大的凤眼一挑,气鼓鼓的道:“不准笑。再笑我就不理你了。”

    房间里的妻子其实是只纸老虎,图海明知如此,还是做出封嘴的表情,只是黑亮的眼珠里的笑意怎么也遮掩不住。他啄了口妻子的红唇,道:“好啦,为夫不笑。娘子今天有什么开心的事情与为夫分享吗?”

    淡淡的蹙起秀眉,福儿思忖一番,道:“额娘和阿玛为小八挑的嫡福晋看起来不是个简单的,不知额娘怎么会选择她?”钮钴禄氏清卓正如她所说的手巧心也巧。

    暗叹口气,图海抱着妻子至拔步床上坐下,道:“福儿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纵使额娘想要为八阿哥选个合心意的妻子,也不是轻而易举能办到的。何况,福儿难道希望八阿哥真心喜欢上八福晋么?我这几年在八阿哥身边,明明白白的看清楚八阿哥是个清冷的性子,除了家人,估计谁也不能进了他的心底吧。”他因为和八阿哥的姐姐成婚,才被八阿哥勉强被列为半个自己人。

    想起冰山脸的弟弟,福儿赞同道:“小八确是如此之人。”作为下一任皇帝,小八能守住自己的内心不去爱上女子,是再好不过了。福儿心底对小八有淡淡的怜惜,阿玛放在小八身上的重担,会让小八失去很多珍贵的东西。

    一眼看穿妻子想法的图海抱着福儿翻个身,一下子躺在软软的被褥上,图海亲亲妻子忧虑的脸颊,安慰道:“福儿不必担心八阿哥。”八阿哥的内心实在很强大,也很清醒。“有句诗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有你们这样优秀的姐妹在前,想必谁也不能入他的眼吧。”有皇后娘娘那样的额娘在,怕是世间所有的女子都会在八阿哥的面前失去颜色。就连英明神武的皇上亦然心甘情愿陷入皇后的温柔之中。

    圈圈涟漪在心中荡开,桃灼的笑靥扬起,鸦青羽睫微扇,福儿把温柔的吻印在图海的眼睑上,低喃道:“图海,你知道么?你的眼睛就像一面镜子。”清晰的倒映出她的影子,只有她的影子,让人动了心,动了情。

    翻身将妻子压在身下,两人紧密贴合,道:“这双眼睛只能看见福儿一个女子。”图海掀开杨桃色并蒂莲寝,眼睛直直的赞叹:“衣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抬手遮住坠落满天繁星的眸子,福儿咯咯一笑,道:“额驸还和本公主拽文了么?”说完,便举头去吻图海的脖颈。经试验证明,图海这里很敏感。

    图海的身体抑制不住的一颤,沙哑声音似是从嗓子底发出,道:“今晚,就由额驸好好伺候公主吧。”

    永寿宫内室。羊角宫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作怪的小手被抓住,漪澜翘起嘴巴,在皇太极耳边嘟囔道:“爷,你不喜欢么?”

    皇太极深深吸口气,狠狠道:“你这个小妖精,爷怎么会不喜欢,你要真的还想再来,爷奉陪。”

    尴尬的笑笑,漪澜乖乖的收回手,道:“没有,没有。爷,咱们还是说说正事吧。”笑话,都三次了,再来,她的老腰还要不要了?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皇太极,你说你一个老头子,怎么体力还这么好?

    皇太极眼睛一暗,这些年来,澜儿的外貌没有一点改变,哪里看的出来是六个孩子的额娘?那个冰兰果子也真是神奇,自己吃了以后,身体上的隐疾全部复原,比二十岁的小伙子还健康。光滑的手指摸着特意蓄起掩饰年龄的胡子,要不要把它刮掉?再把头发留起来吧,澜儿说过几次小八的头发好看了。现在的形势不错,满朝大臣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想来谁也不敢说皇帝的闲话。

    摸着出了薄汗更显凝脂的肌肤,手上的触感叫人欲罢不能,皇太极道:“澜儿想和爷说什么正事?”说完接着办事。

    想起那日复选时见到的静姝,漪澜的柳眉颦起,道:“爷打算怎么安排静姝?”还有刚到京城就被皇太极叫去斥责一顿的吴克善。漪澜从不干涉政事,所以她没有问皇太极吴克善来京的真正原因。吴克善打着静姝的幌子进京,漪澜却不认为一个亲王会做出那么蠢笨的事情。选秀指婚的事情岂是一个蒙古王爷能干涉的?大清朝的主人又不是孝庄太后大玉儿。

    脸色沉了沉,皇太极眼睛里阴狠一闪而过,道:“就把她嫁给多尔衮吧,多尔衮正好还差两个侧福晋。”本来,他看在漪澜的面子上,打算把静姝指给亲王世子做嫡福晋的,但吴克善这次逾越了他的底线。“再另外指个汉军旗的秀女给多尔衮做侧福晋。”敢做就要承担后果,皇帝的怒火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的。

    细细一想,漪澜心里便有了计较。用手掩着嘴打了个呵欠,漪澜含糊道:“哎呀,爷,这么晚了,咱们就睡觉吧。”别以为我没有看见你冒着绿光的狼眼。

    “晚了。”不好好收拾你,难振夫纲。小绵羊怎么能从大灰狼爪子里脱生?还是乖乖洗干净了送上,争取宽大处理吧。

    漪澜心里哀号一声,自作孽不可活啊。

    几日后,圣旨下达,惊掉一大推人的下巴。博尔济吉特氏静姝被指给能做她爹的睿亲王多尔衮做侧福晋。多尔衮的长子也只比静姝小五岁啊。这还不算完,汉军正蓝旗的秀女佟含玉也被指给睿亲王做侧福晋,且先于静姝进府。正蓝旗固山额真之女佟晗玥被指给八阿哥做侧福晋。

    多尔衮也不是年轻人了,这次是娶侧福晋,也不用遵循女子年过十八方能成婚的律法。皇帝恩旨一下,两个侧福晋就在今年进府吧。相信睿亲王不是急色鬼,立刻便把两个含苞的花蕾给吃下的。

    佟含玉接着圣旨之后,哭也不是,笑也不是。攀高枝是她的梦想,但她的目标可不是老树啊?这老树看起来是够高大了,可谁知道老树有没有长虫生病啊?含玉的额娘倒是高兴得很,睿亲王可是大清最尊贵的王爷了,那是皇子也不能比的啊。那拉氏劝导女儿几回,含玉也只有接受了。皇帝金口玉言,圣旨一下,任你多老的资历也不能违抗。

    至于静姝,她的心情很是复杂。凭借阿爸和皇后姑姑的关系,自己最少也会是八阿哥的侧福晋,却没有想到,皇上会把自己指给姑父做侧福晋。——你还是太单纯了,姑娘。

    这不是汉人所说的么?——多尔衮的嫡妻不是你姑姑,他还算不上你的姑父。汉文化的侵袭和影响之下,侧福晋的地位不比清朝都城在盛京之时。现在的侧福晋也被算入妾室之流了。

    如果她嫁给多尔衮,那小姑姑情何以堪?特别是小姑姑也怀孕了,不能伺候多尔衮的时候。——称呼从姑父变成多尔衮。静姝的心态蛮好,适应性很强。

    自己一定不会抢去姑姑的宠爱的。静姝对自己保证。小姑娘都有英雄情结,对战功赫赫,一身英气的多尔衮难免会有一丝崇拜。经过圣旨的催化,小姑娘的崇拜很快变成爱慕。所以,嫁给自己熟识的多尔衮总比随便配给一个未曾谋面的人好吧?——见过八阿哥之后,静姝今天的理论彻底被颠覆,悔之晚矣。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第七十六章 芙蕖绿波


 …
 …
 

    北宋周敦颐的《爱莲说》曾道,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无穷的碧波在清风的抚弄下翻涌,像飞舞的裙裾。远处传来女子的嬉笑之声,似一片羽毛拂过心底,痒痒的,却又舍不得去抓挠。一心只盼着,盼着这美丽的声音再近点才好,才好听清出姑娘间的窃窃私语。

    似乎每一个俊俏的公子都会随身携带一把雅致的折扇——折扇唰的打开,衬得翩翩少年,英俊潇洒,风流无双。八角亭里长身玉立的八阿哥背在身后的右手也握着这么一把折扇,扇面是西湖六月的风光,下面大红色的如意结系着老黄种翡翠双面花卉小坠子。

    常年握剑的手上却没有一个茧子,全赖漪澜怀孕时服下的冰兰果子。细致的拇指摩擦着扇骨,小八的目光悠远不定。待听见远处清脆的笑声,冰雪般的容颜上慢慢绽放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大大的凤眼找到焦点,明亮无比。

    只有熟识的人才知道,八阿哥此刻的心情应该非常好。自被皇上派去江南视察水利之后,纳兰明珠是第一次看见修皙清隽的八阿哥露出欢喜的神色。小八微微摆手,制止纳兰明珠的汇报,两人一起聆听愈行愈近的莺声燕语。

    华美的小舟荡开碧绿的波涛,破开层层叠叠的涟漪,迤逦而来。船舱的窗口上挂着一串风铃,随风发出“叮铃铃”悦耳的声响,为这杨柳依依,水面清圆的湖面平添一丝趣味,小船、荷花、杨柳和谐的如同一幅生动的画卷。船首有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她穿着荷花一样颜色的襦裙;她的腰间佩戴着玉浮雕荷花鳜鱼玉佩;她绸缎般的秀发半挽半散,上面插着一支水晶扇形步摇,再无其他首饰;她的双眸如朗朗碧空,满溢着欢欣神采;她削葱般的手正举着一支白里透红的菡萏,仿佛少女明丽的秀颜。

    这世间所有的赞美之词都不足以形容凌波而来的女子,她就像不可摘得的繁星皓月,皎洁明亮,不惹尘埃。明珠清晰的听到心房里某一处破碎的噼啪声,他突然想起“班姬续史之姿,谢庭咏雪之态”,现在怕是要加上“永安凌波之景”了。

    昭儿的眼力优于常人,远远瞧见两月不见的哥哥,便一径嘱咐小太监把舟子往八角亭这边划来。待近一些,才发现哥哥身边星眉剑目、面如冠玉,身着石青色服饰的纳兰明珠。十七岁的女孩子油然而生出一股隐隐的期待之情,又有些羞赧之意,白玉般的脸颊上染上粉荷的色彩。

    丹菊捧着一个霁蓝地描金粉彩诗句花卉纹大瓶出来,看见自家公主的样子,了然笑道:“公主,你看那边是不是八阿哥和郎中纳兰大人?”

    宫女的打趣心思显而易见,昭儿偏不接她的茬,只把手中的菡萏插在花瓶里,淡淡一笑道:“小丫头还挺有眼力介儿的。”丹菊心细如发,比昭儿还小一岁,是昭儿自己培养的心腹大宫女。

    抿嘴一笑,丹菊道:“公主也只比奴才大一岁罢了,还说奴才是小丫头呢。”见亭子里的八阿哥和纳兰大人都往这边看,便笑道:“奴才先去把这送给皇后娘娘的荷花放好。公主可是好久不见八阿哥了呢。”也好久不见纳兰大人了。八阿哥刚被指婚不久,便被皇上派离京城,顺便带走一位额驸和一位未来的准额驸。额驸肯定是回公主府了,而未来额驸却跟着八阿哥进了宫。其心意不言而喻。

    外人面前不可失礼,况且女子都是想要给男子留下一个好印象的。昭儿笑了笑,待小舟停稳之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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