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总不至于要与我抢床吧,我可认床的,睡不惯外边。”
“可是夫人还有杨家那里……”顾清瞳自然是非常想睡到外边,可自己是试婚女,这么做了没法交待啊。
“你又不是丽娘,还得试了我的能力。本少爷的人品你还摸不出来么,到时候直说就好。”
顾清瞳这才知道他早已替她想过了,福身谢过:“多谢三少爷。”
“去罢。”
顾清瞳便听话地到了外间,在小榻上休憩。
与江游平相处,比在杨家的日子还好过。面对江夫人,顾清瞳也只需以杨茗依的性子示人即可,其他的完全不必担心。直至第三日,也没发生什么让阮娘觉得那般可怕的事情。
晌午饭毕,江游平突然衣装齐整地出去了,好像是要去见什么人:“茗依,我得出去一趟,你且在家玩会儿罢。”
“嗯,快去快回。”顾清瞳目送着他走远,就悄悄地跑到他院子后面的池塘边看鱼去了
昨日,她在池塘里看到一条又白又胖的锦鲤,可是指给江游平看时就不见了,结果江游平说她诳人,要么就是眼睛花了,反正笑了好一阵。
顾清瞳气不过,今日她一定要看看那鱼到底躲在何处。江游平或许是见不到了,但她得安自己的心呐。
“小姐,你到边上来一些,小心掉水里了。”绿果担惊受怕地瞅着她的绣鞋一半露在池塘沿上,扯了扯她的袖子。
“绿果,你去找人问问有没有渔网,就那种小小的,可以捞鱼的。”
“小姐……”
“快去!”
绿果无奈,只得找人问去了。
“你在看什么?”忽然,顾清瞳身后响起了一个好听的男人的声音。
她一回头,就对上一双挑着的凤目,嘴角勾着邪邪的笑,她脑子里闪过阮娘的话:原来是美男啊!只可惜这个美男……
樊晰枫发现他的电眼竟然对这顾清娘没起半点作用,反而自己被她似笑非笑地看得不好意思起来,重重地咳了一声:“我问你,你在看什么?”
“我在,在看水里的影子。”
“影子?”樊晰枫显然没想到她居然会这么答。
“是啊。”
樊晰枫已竭尽所能用眼神勾引她,可她丝毫不为所动,不禁泄气。但是他樊晰枫是什么人,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迷倒少妇无数,惑过少女上百的樊晰枫会因为她冷淡的眼神打退堂鼓?不可能!樊晰枫浅浅勾起一抹自己最得意的笑,挑了她的下巴:“为什么要在水边看影子,难道屋内没有铜镜吗?”
顾清瞳低头一看他白皙修长但是碰过无数清白姑娘的肮脏手指就贴在自己下巴上,顿时一阵恶,往后退了几步:“我只是在学一个人。”
“学什么人?”
“我听过一个故事,说一个男子长得异常美丽,总是对着水面自赏,结果爱上了水中的自己,就跳水拥抱自己的影子。”
“那他不是找死吗?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自负的人,还是个男人!”樊晰枫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落到顾清瞳的圈套里,嫌恶道。
顾清瞳想着这个美男子不仅自负美貌,智商还不高,哈哈一笑:“是啊,这世上就是有这么自负的男人,而且很笨。”
樊晰枫瞧着她的神色有些不对,半晌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她讽刺了,扬手就要打她。
顾清瞳没想到他居然这么快就被激怒了,不过这时候她也有点后悔就是了,真不该逞一时之快。如今这院子里半个人也没有,喊救命也来不及啊。
“哼,我不打女人。”樊晰枫突然收了手。
顾清瞳松了口气,却腰间一紧,被他揽住压在了柳树上,惊呼一声:“你做什么?”
“你说我做什么?”樊晰枫粗粗地在她耳边吹着气,此刻有一种从心底里发出的得意感和报复感。
顾清瞳伸手就要挠他的脸,可是樊晰枫先她一步擒住了她的手腕,腰间的力道却松了许多。她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池塘边的柳树,伸了一只脚向后勾住,然后身子努力地向池塘一歪:“啊,我要摔池塘里了。”
樊晰枫连忙放手,却不料腰间被她一推,脚下一滑,一个不稳,自己反而离水面越来越近了。
顾清瞳就听他啊一声惨叫,尾音却埋进了水里,激起大片的水花,拍了拍手:“跟我斗,哼。”
这池塘的水虽然不深,但是也有一个人高,樊晰枫不会水,吓得直扑棱。而且这春日的水很是刺骨,他扑棱几下就觉得半边身子都僵了。
顾清瞳瞧着这落水的鸭子得意不起来了,哈哈大笑。
“表哥,救我,救我啊!”樊晰枫突然间看向顾清瞳身后,喊叫起来,喉咙里又呛了一口水。春衫越来越重,在他觉得他要沉下去的时候,终于一个灰色身影掠过来将他捞起扔在了一旁的草地上。
“顾清娘,你无事罢?”
顾清瞳正为自己被人发现做坏事而担心呢,却不料江游平已奔了过来,扳了她的肩头,担心问道。
“我没事。”
“那就好。”江游平与救人的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江尚,江公子。”顾清瞳猛然间发现救人的又是之前见过的镇远侯府世子,心里更为自己的莽撞而担忧。
江尚衡将樊晰枫扔在草地上,压了他腹中的水出来,就不搭理他了,转向顾清瞳:“你怎么样?”
“我?我没事啊。”明明落水的是那个美男子嘛,为什么他们都这么担心她?
江尚衡点了点头,捂了樊晰枫要告状的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作怪,今日的事情不过是碰上个厉害的姑娘,咎由自取罢了。但是顾清娘也是你碰得的?给我滚回自己房间思过去。”
樊晰枫的话被捂了回去,偏偏自己确实理亏,恨恨地看了顾清瞳一眼,从草地上爬起来,拖着一身水渍回屋去了。
顾清瞳猜着是因为他们深知这美男子的性子,所以才更担心她,反而听都不听那美男子的解释,这才是真正大快人心。
江尚衡看她自顾自乐呵,自己心底也愉悦起来,微微扯了一下嘴角:“你刚刚那个故事说得很好。”
“啊?”顾清瞳瞪眼。
“顾清娘,我们早看见了,不过是想看看这畜生到底还敢干出些什么龌龊事来。只是连累你被占便宜了。”江游平前边的话还乐呵,后边又有些尴尬与抱歉。
“哪儿有占得便宜去,你没瞧着晰枫都成落水狗了?”江尚衡挑眉觑着顾清瞳。
顾清瞳尴尬一笑,原来他们早瞧见了,而且就在一旁看好戏,恨恨地撇嘴,瞪了江游平一眼。
“你瞪我做什么?这可是衡弟的意思,不是我,不是我。”江游平连连摆手,将自己与江尚衡的关系撇得干净。
顾清瞳便软软地瞪了江尚衡一眼,就别过了脸去。
江尚衡憋了满腹的笑意,此刻看她不敢怒也不敢言的憋屈样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顾清瞳不敢对镇远侯府世子兼救命恩人怎么样,继续瞪江游平。
江游平也觉有趣,可是被顾秋瞳又瞪了一眼,只得将笑脸收了回去。
江尚衡却觉得逗逗她比逗自家妹妹还有意思,清了清因为笑得太厉害而堵塞的嗓子:“你今年几岁了?”
“我……”顾清瞳发觉她对自己这身子没半点了解,一时就僵在了那里。
“难不成你还不知道自己几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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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弄
“难道你不知道男子不应当问女子岁数么?女子可是很在意变老的。”顾清瞳打着哈哈,准备先混过去再说。
江尚衡按着额头看了看她:“你如今定然不过十六,嫌自己老?”
“是啊是啊。”顾清瞳发觉她扛不下去了,再说就要露马脚了,转身对江游平道,“那个,刚刚那位公子,落水,没事吧?”
江游平也学了江尚衡的样子扶额:“你方才把他推下水的时候胆子大得很,这会儿怕起来了?”
顾清瞳不禁无言,刚刚她光想着给他点教训了,根本没意识自己与他身份悬殊呀。
“樊家不会放过你的。”江游平打算唬唬她,眼见她脸色瞬间就变了。
江尚衡也敛了神色:“晰枫可是个有仇必报的,你可得小心了。”
“管他西风东风,一个大男人还欺负弱质女流,丢人去吧。”顾清瞳扬了声音,暗暗给自己打气,却被这堂兄弟俩正经的眼神看得毫无底气。
江尚衡看她是真的有些怕,可面上又逞强,轻轻地呵呵一下:“别怕,有我们护着你,他不敢对你怎么样。”
“可我傍晚就要离开这儿了,你们怎么护我?”顾清瞳这话一下子将她心底里的害怕暴露无余。
江尚衡忍不住就摸了一下她的发顶:“别怕,他不敢报复你的。”
顾清瞳霎时就被他的动作给惊到了,说话也不利索了:“你,你……”
“衡弟,你当她是你妹妹那只小白猫吗?”江游平突然间觉得顾清瞳在自己面前怎么就没那么多表情呢,心底里暗暗比较着,她这个样子,到底是杨茗依还是顾清瞳?都说花好月圆阁的清娘都是很厉害的,学了小姐的神情之后能学得分毫不差。而且那三天怎么都不会破功的,一旦三日过去,就变成了自己。可如今还有半个下午呢,她对着他们的神情却大有不同了。这到底是杨茗依对着他,还是顾清娘对着衡弟?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顾清瞳有意识地将话题转开,不敢再和江尚衡说话,转而看向若有所思的江游平。
“你现在,到底端的是杨茗依的样子,还是顾清瞳?”
“我……”顾清瞳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若说是杨茗依,那么她显然出格了;若说是顾清瞳,那么她就没职业道德了。
“那你喜欢安静点的还是活泼点的?”江尚衡靠在那棵柳树上,好整以暇地瞅着江游平。
江游平想起樊晰枫被算计落水的样子:“我还是喜欢安静点的。”
“那不就得了。”
顾清瞳知道江尚衡这是帮她呢,连忙矮身道:“三少爷,我方才逾越了。二小姐性子平和,虽然也活泼,但没我这般无礼的,三少爷放心。”
江游平确实比较忌讳太闹腾的女人,虽然顾清瞳适才的样子很好玩,听了她的话放了心:“剩下的半日也无需再处了,回去报告杨家,我挺满意的。至于我的表现,你直说就好,不必替我说好话了。”
“多谢三少爷这几日的照顾,清瞳这就回去。”顾清瞳福身准备告辞。
“我送你。”江尚衡这话一出口,把顾清瞳吓了一大跳,诧异地看着他。
“衡弟,你就要走了?”江游平面带惊讶。
“我不过就是来替你看看,把把关,我看着挺好的。那我任务完成,自然是得走了。”江尚衡的面色却平静,虽然觉得有些不妥,但是也无碍的。
顾清瞳暗暗心惊,这江世子该不会真要送她吧,那明日可就是这南都城的头条新闻了。
“我有事找韩裕安,顺道送你。”江尚衡终于做了解释。
顾清瞳松了口气,正好瞧见绿果远远地站在门口,手里还尴尬地拿着网兜:“绿果,还回去吧,我们回花好月圆。”
“是。”绿果这下倒是跑得欢快,一会儿就回来了。
顾清瞳稍微收拾了一下就去拜别江夫人,江夫人还算满意,赏了两锭银子给她,又吩咐她与杨家好好说。顾清瞳全都应下了,就跟在江尚衡身后出了江家。
因为花好月圆阁的马车都是定好了申时来接人的,今日早回去了,顾清瞳没有马车,就上了江尚衡的。
她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虽然花好月圆阁的马车也不差,但只能说华丽,完全比不上这马车的豪华与贵气。
“你在看什么?”江尚衡虽是自己说要送她,可这时候才发觉失策。一男一女共乘一辆马车,若是被人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说她呢。这会儿顾清瞳自己倒好像没意识到这个,只一双大眼滴溜溜转,似乎对这马车很好奇。
顾清瞳惊了一下:“没什么。”
“没坐过这样的马车?”江尚衡眯了眼。
“当然没坐过,我不过是个卑贱的清娘,若不是江公子慷慨,恐怕这辈子都坐不上。”
“卑贱吗?”江尚衡抚着手上的墨玉扳指,靠在车壁上,就细细地揣摩她的神色。她似乎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但是确实又是她自己。其实若不是那件事,她如今也会是个捧在手心里的姑娘,如今也该议亲了,或许都嫁人了。
顾清瞳听着他的语气,不像是疑问,更像是质疑她的态度,她就不答话,等着他的下文。
偏偏江尚衡也像是在等她接话,霎时马车里就陷入了沉默。坐在靠门处的绿果也觉两人不对劲,但是似乎也没什么,这事应该不用报告了吧。
“世子,到了。”
“嗯。”江尚衡听得声音就先下去了,他的小厮倒是很贴心地给顾清瞳取来了脚踏。
顾清瞳下去后,礼貌地谢过就径自进去了。走得略远些,她还能听得门童说,阁主已等他很久了。她想不到韩阁主找他能有什么事,不过两个大男人,有什么事也不关她的事。
眼下,她心里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进了清瞳阁,她就将绿果唤到跟前来:“绿果,你来花好月圆阁多久了?”
“三个月了。”
“有这么久了?”顾清瞳不禁讶异,她还以为她来没多少时候呢。
“是,绿果本是个烧火丫头,后来霞儿姐姐出了事,颜姐姐才挑了我来的。”
“颜姐姐?”
“这些事都是颜姐姐经手的,只是绿果略笨,有些礼仪总学不会。小姐不要怪我。”绿果说着,委屈地看着她。
“我没怪你,不过作为我的婢女,有些事还是要知道的。”
“是。”
“那我现在就考考你。”
“啊?”绿果愣了。
“也没什么,只是些简单的问话。”
“小姐,请问。”绿果有些犹豫。
“你知道我的生辰吗?”
“这个,我不晓得,但是绿果听说清娘进了花好月圆阁,就不是自己了,所以没有生辰。只到了人老花黄的时候,退下去做管事,或者有人愿意接纳去为奴为婢也是不错的。”绿果后边的声音越来越轻,“还有个法子,就是去寺里做尼姑。不过小姐这么厉害,以后蓄一些自己的银钱,晚年时买处房子,安安心心地住着,想必也是可以的。”
顾清瞳完全没料到绿果的回答竟然是这样子的,试婚女虽然卑贱,但是没理由比妓、女还卑贱吧。顾清瞳心里不平衡了,为什么会这样?而且似乎大家都觉得试婚女的卑贱是天经地义的,但是又为什么要当小姐似的养着?
但是当务之急还是先问一些其他的事情出来:“那你知道我的岁数吗?”
绿果歪着脑袋想了想,嘴里嘀咕着“那件事好像过去十二年了”,但是顾清瞳还没来得及去细听,就道:“算起来,应该过了十五了。”
顾清瞳没想到她的岁数和生日居然还成了个谜了,不过绿果都这么说了,她就当没有吧,反正这古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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