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然，吻我好吗？”一个帝王，生平第一次索吻。
朝子然含住离仁的唇瓣，吮吸，狠狠地！
那一吻绵长悠久，如棉花糖一般又软又香，更多的……是甜。
“子然，你太过分了，疼……”这个帝王，此时，竟如对着情人在撒娇的少年，“我走不动，宫人问起，你就说我晕过去了……抱回我回宫，好吗？”
朝子然将离仁横抱而起，一步一步，很慢……很慢，向着光明处迈去。
“子然，出了这里，我便不再是我。”
“我知道。”
离仁抬手，替朝子然将眼泪擦去。
朝子然的目光贪婪地看着怀里的人，“我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等了好久，心底凌冽地痛依然无法平复，“出了这里，阿仁将是朕，而子然……只能是朝丞相。”
你，知道我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吗？差一点，这问题就将冲破喉咙……
“为了这用白骨堆起的江山，我还要再活几个月，还要和你这只老狐狸好好周旋，想尽办法让你死在我前头。”离仁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些。
“我是千年狐狸嘛，想抓到我的尾巴，没那么容易，就算你是真龙天子，我也不会给你面子……”
如此……
两人，竟还能笑出声来！
当侍卫高声唤道，“恭送皇上，恭送丞相。”时。
朝子然知道……
尽管这条路走的何其之慢，但，结束了……
阿仁与子然的温暖，在阳光盛开的地方……结束了！
第47章 四十七章
“你快去看看吧。”刚一进屋，水净就跑来，一把拽住我的袖口，样子很是焦急。
“怎么了？”我一脸莫明其妙。
“夜琴很伤心。”水净忧郁地将脚下的石子踢开，“他很喜欢那两个小孩，可是……他们好像出问题了。”
星儿刚好从内室走出来，“呸呸呸。”对着空气就乱吐一通，插着腰对着水净吼道，“谁说他们有问题了？云太医不是说没事吗？”
夜琴扯了扯雪白的衣摆，很鄙视地瞥了星儿一眼，“哈？如果那也算没问题的话。”
两个孩子？莫不是阿九和小八！
他们能出什么事？几天前阿九不是还信誓旦旦地说，那密室难不倒她，金子兵器包在她身上吗？
水净和星儿一见面，总免不了些争吵，懒得听他们鸡飞狗跳，我匆匆往夜琴房里跑去。
阿九和小八躺在床上，云老头束手无策，不停地翻着医书典籍，几个小丫头将阿九和小八从床上扶座起来，夜琴则端着药碗往孩子口中送去。
“怎么了？”
“……”夜琴沉默了一会儿，将手中的药碗放到桌上，“不知道，今天早上刘管家在王府门外发现他们，当时阿九和小八就已经昏迷了，云太医仔细查了他们的身体，却没发发现什么大问题，其它几个太医也是同样的结论，但直到现在……”
夜琴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了，“几天前还缠着我要糖的，怎么现在……”
“让我看看。”我走过去支开小丫头，搂住阿九和小八，探了探他们的脉搏……很正常，而且，强壮有力。
弯腰时，发丝从阿九和小八脸上扫过……
阿九和小八蓦然睁开了眼睛，我一喜，连忙唤夜琴，“醒了，过来看看！”
云太医和夜琴一同跑向床边。
“啊……”夜琴一声惊呼，“小心——”
阿九和小八的袖口中滑出一把相同的短刀，阿九执刀刺向我的太阳穴，小八手中的短刀则向我的心脏刺来……
说时迟，那时快，腰后的匕首出鞘，将心脏处的短刀削成三断，我往床上后仰而去，用脚心夹住了太阳穴处的利器，猛地一甩，将阿九踢到墙角，同时又一个小擒拿制服了小八。
小八死命地挣脱着，手中依然死死地握着失去尖利，唯剩木头的木刀柄，然而……小八却用这没有杀伤地木头一下一下不停地重复着刺穿地动作，眼睛无神地盯着我的头发。
阿九从墙角慢慢爬起，似是感觉不到半分疼痛，如被人操纵着的木偶一样，僵硬地站起身并握着短刀向我走来，眼神同样是黯然无光。
下一刻，周围已经围了一屋子的侍卫。
“站着不许动……谁允许你用刀刺他们了？”我大喝一声，将桌上的药碗抬起，狠狠地向那个试图杀了阿九的侍卫砸去，“不许伤害他们，保护好夜琴。”我对着侍卫吩咐道。
不对劲……
一道闪电从脑海中一逝而过……
木偶，操纵！
——催眠？
不知怎么的，一双眼睛在我心底深处越来越清晰……
“唉！据说古代有一种瞳术，也可以说是催眠术，任你武术再好，中招了就必须听命施术人的命令，若要杀人，必见血方可令承受之人恢复清明……”
老头子喜好玄学，曾经也研究过借刀杀人的催眠，但一直未曾成功，莫不是……
匕首将指尖滑破，我将鲜血弹至小八和阿九脸上……
“啊！”阿九赶紧将手中的短刀丢掉，用脚狠狠地踩了几下，拎起袖口使劲地往脸上擦去，嘟着嘴瞪了我一眼，“我最讨厌血了，你讨厌！干嘛将血弄到人家脸上？”
被我勒着脖子的小八也一脸莫明地看着手中的木头。
……
果然……
有瞳术这种东西啊！
夜琴跑来，上上下下地检查了两小孩，“没事吧？”
阿九甜甜的一笑，在夜琴脸上就是一个啵，“好哥哥，我们能有什么事？”
小八也点点头，“小哥哥，没事，没事。”抓着夜琴的紫衣不放，腻腻歪歪抱住夜琴不放手……
看着那笑得温馨的三个人，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刚才还担心我来着，这会儿就把我当窗花了……不闻不问。还小哥哥呢，那两小孩少说也二十几岁了，我家夜琴可还未满十八呢。
站着不动，静静地冷眼看着笑得天花乱坠的两小孩……
有些人不动不说，远远比大声叫骂更让人觉得惊悚，比如离珏，比如梁沫，在离珏的眼神下，阿九和小八笑声渐止，其实除了梁沫，他们很少把人放在眼睛里的，可是，面对着离珏却莫明地感觉到了压力……
夜琴将阿八和小九藏在身后，有些不满，“你都吓到他们了，才几岁的孩子啊。”
“……”没看见刚才他们可都想杀我啊？还替他们生我气。
纵然有千番不满，但我只得讨好地对着夜琴笑笑，耸耸肩，摊开手，“我什么都没做。”语气一转，虽不至于冷冽，但绝没有对着夜琴的温情，有些发狠地指着阿九和小八，“不信你问他们。”
“没，没，没做什么……”为了表示自己绝对没有撒谎，小八刻意地重重点头，而阿九只是一声冷哼，鄙视地看了小八一眼。
“说。”我往椅子上一座，指腹轻点着桌面，“别跟我说你们也不知道发生什么。”
阿九不满地往小八身后靠去，偶尔偷偷地从夜琴腋下钻出，时不时地看我一眼。
“没事的，说说怎么回事吧！”夜琴温柔地摸了摸身边那两个孩子的头发，笑的十分温柔。
阿九双手举起，夜琴如意地将她抱起，阿九看着夜琴，这才回忆道，“哥哥，我们在密示中遇到一个穿着凤凰金衣的漂亮哥哥，他问我们是不是离王的人……”
“怎么？他问你们就点头了？”
我冰冷的语气，换来的是夜琴恨恨地一瞪。
真是的，对他们可真比对我儿子还好，虽然……我没有儿子。
小八马上跳出来，“才没呢，我们完全没理他，然后……”小八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然后，他让我们看他，然后，然后……”
阿九搂住夜琴的脖子，接着道，“然后他给我们看了一缕头发，还有，他的眼睛……接着，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最后就是你的血……”
“眼睛？”我冷冷一勾唇，“那双眼睛是不是金银重瞳，金色的大眼重着银色的小眼，银色的大眼含着金色的小眼！”
“你怎么知道。”小八有些惊奇，“你遇过见他？”
催眠我身边的人来攻击我？！
哈！胆子不小！
重华，我不惹你，你倒先在我这作起文章来！
还有那金库，你为什么再去，你打的又是什么样的主意？
重华一定知晓他们杀不了我，他这么做的原因无非是告诉我，他在向我下挑战书！
重华，你惹火我了！
离珏不知道，阿九和小八看着这个时候的他，死死地拽着夜琴的衣袖，只因为……
——这个时候，那个人散发的气势……好可怕！
第48章 四十八章
午夜——
几乎所有人都睡了。
一个容貌被带着的黑色斗笠遮住，穿着的金色凤凰衣被夜色掩住的行人站在皇榜前好一会儿，看不见表情，只听得见有笑声从斗笠中传出。
他伸手将皇榜揭下，快速消失在暗夜中。
谁？
屋顶上有声音！
我猛然睁开眼睛，夜琴的手轻轻地揽着我的腰，安静而恬淡地睡着，屋子里，那架乌木做的琴上的夜明珠发出地淡淡地荧光。
来人的轻功很好，若不是经过特别的训练，再加上离珏本身的内力不错，恐怕……连我也不能查觉。
小心翼翼地起身，没有惊动夜琴，我往门外走去，纵声跃至屋顶。
那人见有人追来，迅速地在屋顶上移动，而我也紧紧地跟着他，追逐游戏进行了几分钟，从王府一直追到郊外，那人蓦然停住脚步……
当他转身迎向我之时，那斗笠上的黑纱恰被风轻轻吹起，虽然只是瞥了极短的一眼，但我知道，这个人正是……
重华！
似乎知道了我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他干脆地将斗笠摘下，随手从屋顶上丢掉。
“好久不见！”他狂妄轻佻地理了理那头短而碎的栗褐色短发。
夜色下，那身金衣凤凰已经看不清晰了，但那双眼睛……却比最耀眼的星辰还要夺目！
——夺目到，惹得我有挖了那双美丽的金银重瞳的冲动！
一张薄薄地纸在他手中如最利的飞镖一般极速向我飘来，我甩下衣袖，将手包住，这才接下那张纸。
“哼！”重华一声轻哼，带着些许讽刺，“用得着嘛你？怕我在纸上下毒？”
对待这种人当然不可掉以轻心，任何一个微小地误差都可能致命，而我，也会同样关注着他致命地错误……
纸章打开，竟是我贴下的皇榜！
“离王这画倒也特别，单用碳笔竟能将本人画得如此逼真，看来……民间道，离王只喜蓝颜是真的啰！若不是……”重华意味深长地舔了舔手背，“离王对本人存了些……别的什么心思，否则，这纸上的重华又岂会如此传神？”
哈！想要……先乱其心激其愤，再以其愤攻其弱？
重华，你还嫩了点！
一个杀手，在电讯工具不齐全，并且无法得知目标身份姓名的情况下，若不能准确无误地绘出其相貌，那我这十七年可都白活了！
毫无征兆地，我抽出腰后的匕首，风一般地逼进他，直直刺向那双眼睛……
打斗渐渐激烈，掀起屋顶千百块砖瓦，好再……已经离开了王府，否则又要惊醒夜琴，害他担心了。
“喏喏喏！”重华摇着头，直立于屋顶，风吹起他粟褐色的短发，那金衣上的凤凰似在迎风起舞，不可否认……画面很美！
可是，这种美让我摧毁地欲望更加浓烈！
“背后偷袭可不是君子所为！”那双金银重瞳一眯，一股风疾驰而过，强烈地杀气扑面而来……
我的左手一把牢叩住他的脉搏，他的刀不得不在我胯下处停住，我的右手弯曲，朝着那双让我想毁了的眼睛戳去，本以为就此得手……哪知，脖子上突然被凉凉地触感惊住！
重华地嘴中咬着一根极细地针，好死不死地抵着我的动脉！
若有他人在场，定会被此幅画面惊住——
夜色迷人，月光明媚，星星耀眼，此番背景之下，于屋顶之上，一黑一金，彼此交缠，金衣人轻吻黑衣人细嫩的脖颈，黑衣人爱怜地牵着金衣人的手，偶尔有微风吹过，黑衣人如墨般的长发似是不舍般地轻拂金衣人的脸颊及那独特地粟褐色短发……
不同地眼睛有着相似地眼神——
带着相同地恨意及狠厉……
离珏与重华心中同时懊恼！
——为什么……总是平局！
同一时间，我与重华同时收手……
重华悠然地理了理衣襟，口中地那根针在不经意间收起。
“唉！”装佯作气地叹了一口气，收起眼中的不满，抖了抖那身招摇的凤凰金衣，“离王啊，怎么一句话不说就下杀手呢？”
我将匕首放回腰间，双手环于胸前，“看来我离王府的侍卫可都死了，竟然任由这么大只老鼠在我王府横行！”
老鼠？重华火气蓦然窜起，脸上却轻笑起来，从怀中又掏出一张皇榜，抖开来看，“离王的皇榜上不是说，若发现此人，将其消息告之，以千两白银报之，若将此人生擒，以千两黄金报之……而今，重华自己把自己带来了，自己把自己的消息传来，离王可得兑现承诺噢！”
说着，便将手伸到我面前，“总共一千一百两黄金。”
“……”我垂着眼睛，邪笑道，“怕你没有命用！”
“是吗？”重华做出极其害怕的动作，“我真怕，怕……我这命可比离王长多了！”
谈话间又是数十招地争斗，招招凌厉，招招狠绝，招招毒辣！
“你又去金库？想干什么？”一边打着，一边问出疑虑，“你到底是谁？帮谁做事？”
“猜啊你？”重华横身一踢，舌头在尖刀上一舔，“看我不杀了你！”
离珏与重华正打的风风雨雨之时，空中突然涌出大量的梅花花瓣！迷了眼，乱了心！
似有巨大的气流将离珏与重华通通围住，任他们用了多大的内力，总像是打在棉花之上，没有半分力气！反倒被周围看不见的气流将力道反弹回来，若不是两人武功都可算上等，此番下来，必受内伤！
我大惊……
刚才……究竟是谁？
竟能在不声不响间将我和重华十成地攻击顷刻间化解，并且……这个季节还能拥有并随身携带着如此多地红梅花瓣！此人定不简单！
我正眼观看，只道……那是一个看起来很妙曼的女子，青衫靓丽，血纱蒙面，至于年纪，嗯……看起来不大，但我想……一定不会小，比如阿九和小八。
她何时出现？为什么我一点也不曾察觉？
如此高手……她要干什么？
“哎哟！”重华皱眉，弯着腰板，“你轻点，你轻点！”
只见那青衫红纱蒙面的女子又狠狠地扭了扭重华地耳朵，恶声恶气地吼道，“你小子就是不听话是不是？一天不杀人你会死啊？”
“不杀人是不会死。”重华眸间浮起一丝狠戾，伏着腰，食指指尖对上我，“但，不杀他我会死得很难看！”
重华实在想不通，她怎么那么快就找到自己了？而且……还在他极品仇家面前这么不给他面子，一时间又气又急，哪还有半分凌厉地杀气，眼神中如狼般地凶残也已经消失了，这模样与之前可真是判若两人！
重华怎么动也无法挣扎开那双魔手，只得开口大骂，“死老太婆，你一不是我妈，二不是我老婆，管我做甚？放开！”
“唉哟，唉哟！”女子笑得无比开心，得意而又奈，手上的力道又加了几分，伸脚就往重华肚子上踢去，我保证，那一脚……绝对不轻！
女子语气一沉，“老太婆？小子……师傅都不会喊了吗？”
重华揉着肚子，重瞳间闪过一丝疼痛，但眼底更深处却是温暖的笑意……
……
此番情景着实熟悉！
老头子……你，还好吗？失去我和月，你手下的助手得力吗？帮派势力肃清了没？
“师傅，我错了还不行，先放开，放开！”重华服软讨好！
那血纱蒙面女子刚一松手，重华抬头看她，遂……女子又将他的头狠狠按下，末了，还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