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生缘(gl)作者:莫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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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生缘(gl)作者:莫年少-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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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愣子跟在她身后,一眼不发,脑海里却又开始不断闪现出方才唐拾月对自己勾手指和今日上场前为自己抹胭脂的场景,心下不由得有些发乱。
妖孽。
王爷的寿宴,来的多是朝中的官员,这样的场合本是与唐拾月这般做着下九流生意的人无关的,但是唐老板到底是唐老板,抛开这戏子的身份,她还是这京城最大的梨园汪家园和京城最好的戏楼玉声楼的老板。世人皆知当今皇上爱听戏,这底下的臣子自然也追着梨园艺术,而这卫唐二人正是这梨园生意中最大的老板,自然也就出得这王府的寿宴了。
“玉声楼卫安携师妹拾月特来为端王爷祝寿,为此特进万寿玉莲壶一个,玉如意一把,百年参丹十枚,愿端王爷日月昌明,松鹤长春。”
卫安和唐拾月上前祝酒之时,寿宴已经近了尾声了,端王爷今夜尽兴,喝了不少,此刻正端着酒盏和几个心腹大臣把酒言欢,见着唐拾月过来几人脸上也挂上几分淫笑。
端王爷往日里不怎么进戏楼里听戏,但是这京城之中最有名的旦角儿他却是见过的,更何况这生有卫安旦拾月的传言他身在京城又怎会没听说过?此刻这传言中京城皮相最好的二人同时站在自己面前,当真是让人心动不止了。只是若不是顾虑着这二人背后多少还牵扯这教坊司和其他几位王爷,加之不愿自己精心钓取的名誉因几个戏子污了去,否则只怕若是依着端王爷素日里行事的手段性子他早便动手夺了人。如今这看的到,碰不到,到真让人心里痒痒了去。
“二位老板的戏,今儿唱得真好,本王喜欢……来!赏!”端王爷大袖一挥,便有下人端着银两出来,小愣子忙上前接下,跪地谢恩。
“唐老板,且陪本王喝几杯如何?”端王爷到底是端王爷,这人不能收到自己囊中,但是这该消受一把的美人恩却也是应该消受消受的。
“拾月不胜酒力,只怕待会儿醉了坏了王爷的寿宴,不过今日既是王爷寿辰,拾月也不愿拂了王爷的兴致,不如拾月且陪王爷饮三杯,这之后的酒由卫师兄替拾月喝,王爷意下如何?”唐拾月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顾盼间嘤咛细语,软糯动人,让人忍不住心软醉倒了去,如此撒娇的语气,哪有不答应的理儿?
端王爷抬眼看了看唐拾月身旁的卫安,眼中露出寻猎之色,眯了眯眼,便也允了。
“本王依你便是!”
唐拾月接过下人端到自己面前的酒盏,这酒盏,分明比常日里用的要大上几分。端王爷朝她举了杯子,唐拾月躬身会意,上前执了酒壶为端王爷添了酒,复又将自己的酒盏倒满。
一整杯被透明的液体灌满,酒气直往跪在唐拾月身后不过三两步距离的小愣子鼻子里钻,小愣子皱了皱眉,这酒的味道太烈,断不是唐拾月喜欢的。
她抬起眼来偷偷望着唐拾月,但见唐拾月面不改色,依旧噙着那一抹妖娆魅惑的笑意,手腕一个轻柔的翻转,酒盏一扬,一杯酒便下了肚。
“好!唐老板,痛快!再干!”端王爷眯着眼看着唐拾月,却是毫不犹豫地添上了第二杯酒。
唐拾月也二话不说,端酒便喝。
三盏下肚,小愣子瞥见唐拾月脸上微微起了红晕,心知她已然有些醉了,但此刻却也未敢轻举妄动,依旧跪在地上。
唐拾月一手捏着手绢捂住檀口,一手捏着扶着额,杏眼上挑,横了一汪清水,微微凝了凝眉,却是有些醉意上头了。
“三杯已过,这接下来的酒可就得麻烦师兄替拾月喝了。”唐拾月朝端王爷行了一礼,复又走到卫安身边,轻轻福身,错身间低头在卫安身边开口轻语道:“今夜良机,师兄可得好好把握!”
卫安自然意会唐拾月所言何事,朝唐拾月回了一礼之后便端着酒杯朝着端王爷去了。
有了卫安挡酒在前,唐拾月离去便也方便了许多,她方一转身,小愣子便起了身来。唐拾月晃晃悠悠地走了几步,经过小愣子的时候身子又颤巍巍地晃了两下,小愣子一抬手便准确地扶住了她,另一只手准准地环住了唐拾月的腰。唐拾月没有抬头看她,只是将手轻轻翻了过来,握住了小愣子的。
小愣子带着唐拾月上了叶袭人早先备在王府外的马车,唐拾月到底是禁不得王府里的那三盏烈酒的,如今当真醉得有些厉害了,半偎在小愣子怀里,嗫嚅着唇却没有半句言语,呼吸间喷出酒气浓烈,喷洒在小愣子露出的脖颈间,勾起一阵酥痒。小愣子握着她的手,心绪却又开始飘忽不不宁起来。
马车停在汪家戏园子外的时候,唐拾月已经卧倒在了车内的软榻上,半醉半醒,花袭月早早便拿了唐拾月的狐裘出来,马车一停稳便用狐裘将唐拾月裹了起来,和叶袭人一同将唐拾月搀下了马车。
小愣子跟在后边跳下车,初春料峭的寒风灌进她衣服里,激得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缩了缩脖子。
“你回去换身衣服过来。”唐拾月在前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对小愣子说道。
小愣子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模样,点了点头,这身女装穿着着实有些别扭。
花开两头,各表一枝。
唐拾月走后,端王爷的府上依旧人声鼎沸,觥筹交错间已然莺莺燕燕歌舞不断。
上官流云的马车停在端王府外,车内的人一如既往地神色淡然。云衣伶不知上官流云此刻来王府作甚,她只知道她朝思暮想的人方才已经离开了这里,想起小愣子,云衣伶心里又轻轻疼了起来。
“呀,时辰到了!”上官流云睁开一直微阖的眼,抬头望了望天空中的月,轻语一声,却是从怀中拿出了一张符咒来,低低念起了咒。
她手中的符咒在黑暗中闪出淡淡的光,随后便倏地一下钻出了马车。紧跟着云衣伶便听到了王府里传来的惊叫,哭号和喊叫。那道符光从马车外飞了回来,符光也渐渐黯淡,云衣伶定睛朝那符咒上看了看,符咒上此时已然多了个武将模样,云衣伶知道,这人是当朝的禁军都统,端王爷最大的倚仗,是个武魂。今日正好到了他的定数,上官流云特意在赶在他入鬼门关前来抢夺他的魂魄。
“此番行事有你家那位小爷相助倒还真是顺利。”上官流云满意地收了符纸,看向云衣伶幽幽说:“多亏了你的灵气引路,不然我可不会这么快就逮到他!如今既然已经大功告成,我们不如多在这京城住上几日如何?”
“上官姑娘安排便是!”云衣伶冷然道,她目光落在端王府攒金的匾额上,变得深邃起来。
小愣子换好衣服来到唐拾月屋中的时候唐拾月也已经醒了酒,沐浴更衣,此刻正着了亵衣斜倚在雕花的床头。鲜红的布料看看遮住姣好的身子,却不经意似的露出精致的锁骨,羊脂玉般的肌肤白皙滑腻,在微弱的烛光下,竟是耀了小愣子的眼。
小愣子腹内又升起那股莫名的燥热,她说不上究竟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想挪开眼,但眼神却又不受控地有意无意般朝唐拾月的雪肌上瞄去。


作者有话要说:
嗯,云姐姐回到京城啦!!
枫云党在哪里~~!

 



第45章 【第四十五折】
“看够了?”
床榻上突然飘来软软糯糯的声音,小愣子忙收了神垂下眼来拱手作了一揖,恭恭敬敬地叫道:“唐老板。”
“桌上有个木匣子,里面的东西是赏你的。”唐拾月放下床帏,半透明的轻纱遮去了大片春光,只留了模糊的人影在摇曳的烛火下。
小愣子看了看安然放置在唐拾月桌上的紫檀木匣子,上面挂着铜锁,长条的钥匙则放在了一旁。
小愣子拿起那个紫檀木匣子仔细端详了一下,匣子上是精致的漆花木纹。
“打开瞧瞧?”唐拾月窝在被子里,伸手撩起床帘,嘴角噙着笑对小愣子说道。
小愣子捏起那把钥匙,“咔哒”一下开了锁,木匣子里赫然安放的是一叠纸张文书,小愣子拿出那一叠文书又仔细瞧了瞧,这一叠纸张里最上的是听涛楼的地契,房契,还有官府的批文,那是教坊司的檄文。
“这出科礼可还满意?虽说这楼刚重新修整了一番,还没来得急挂牌匾,但想来这点小事你能搞定。从今往后,你可就是名副其实的,楚老板——”唐拾月说这话的时候眉梢仍带着笑,楚老板这三个字的尾音被她婉婉转转拐了好几个弯儿,却颇有些娇媚味道。
小愣子看着手里拿一叠文书,惊讶地张着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好了,我乏了,你先退下吧!”唐拾月放下床帏倒回了床上,翻过身背对着小愣子悠悠说道。
小愣子抱着木匣子回到二间的时候,心思还有些飘忽,唐拾月赏的这番出科礼着实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了。
听涛楼,坐落城南,虽说比不上城北近内城的玉声楼的名声响亮,但到底也是京城里有几分名气的戏楼,早些年这戏楼是常青莲的产业,小愣子不知道唐拾月用了怎样的手段将这听涛楼给弄到了手,她只知过了今夜,这听涛楼的便会改姓了楚,便又激动起来。
这一夜饶是注定难眠。
龙清寒敲响云衣伶的房门的时候,云衣伶正在屋内吸收着天地灵气。
她打开门,龙清寒站在屋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伸手给她递了把伞过来。
“要下雨了,若是要出门记着把这把伞带上。”龙清寒声音浅浅地说道。
云衣伶低头看了看她手中的伞,迟疑了片刻,终是微笑接过。
“有劳龙神大人了。”
龙清寒朝她轻一颔首,下一刻便化作一道神光不见了踪影。
云衣伶关上房门,回头朝窗户外看了一眼,铅灰色的暗云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盖满了京城的天空,大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她微微皱了皱眉,暗叹了一口气,还是拿起伞出了门。
小愣子拿到了地契后兴奋得一夜未眠,第二天天未亮便起了个大早往听涛楼去。
但到底是一南一北两处对立,就算小愣子起了个大早,要从这城北穿城而过也需得费上一番功夫。行了不过半个时辰,小愣子便觉头顶压过一道闪电,紧接着便听得轰隆隆一阵雷鸣,她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摧城暗云,心中暗道不好,这春雨向来急猛,只怕自己还没到城南这雨便会降下来。她出门急了没有带伞,如今只得暂且找个店家避下。
正思量着,她转身便钻入了道旁的一家茶楼,找小二要了间近窗的雅间坐下,点了壶茶水后便看着窗外再不多话。
正如她所料,这一场春雨当真来势汹汹,电闪雷鸣后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大雨便从天上倾盆而下,一时间京城大街上行人踪影全无,只留了青青的石板街道,和朦朦胧胧的雨雾。
这京城里消息最灵通的地儿无外乎三处,茶楼,酒肆和妓坊。如今适逢下了大雨,这茶楼中更是人满为患,都是进来避雨的人,这雨未停,谁也不愿出去,索性七嘴八舌便都在底下聊开了去。
“赵道长,您这一大清早的,莫不是是要去敢哪家的道场?”
“嗨,没听说吗,这禁军的都统大人昨儿在端王府被人给下药药死了。昨儿这位大人府上便拆了人来请,没想到这刚下了山就碰着这一场大雨。”那被唤作赵道长的人说道。
“这端王府府上还有人敢给都统大人下药?”这消息一出,四下里不少人都凑了耳朵来听。这坊间最喜探听的消息不外乎便是这些宫闱秘史,官府小话,如今既然有人起了话题,这但凡听着点风声的人也都凑了进来。
“这都统大人不是端王爷的靠山么,如今都统大人在端王爷府上被人药死了,端王爷还能安安稳稳地坐着?”
“没听说吗,昨儿都统大人刚归了黄泉,端王爷便立刻下令肃清王府,当时在场的上至官员下至下人可都被搜查了个遍,一个都没放过!”
几个相熟的人在下面七嘴八舌地聊着,小愣子闲来无事却也还是竖起了耳朵听。对于端王府上死了人的事她倒是一点也不惊讶。
“那这下药之人可被查出来了?”
“查出来了,查出来了,当时就被查出来了!据说还是人赃俱获,端王爷连说话的机会都没给就先让人把下药的人的舌头给割下来了。”
“哎呦,这到底是谁这么胆大,敢在端王府下药?”
“要说这下药的只怕在座诸位想破脑袋也猜不到!”
“别卖关子了,快说到底是谁吧!”
“这下药的不是别人正是卫大爷!”
“卫大爷?你是说卫安卫老板?”
“玉声楼的卫安?”
“正是!哎,可惜呀,这卫大爷一身好皮囊又做得一手好戏活,如今却只怕是九死一生咯!”
小愣子听到这儿,心底暗自冷笑,端起茶盏递到嘴边,却是轻轻呷了一口,绕得唇齿茶香。
“这……这卫大爷为什么要对都统大人下药啊!”下面的人依旧意犹未尽地问道。
“有什么不可能的,这都统大人和端王一样,不向来都有那龙阳之好嘛,而且我可是听说了这都统大人向来都爱玩些厉的,被他瞧上的戏子没见着几个能完完整整回来的。这卫安卫老板天生生的一副好皮相,只怕也早受了这都统大人的人鞭,如今抓着机会药死都统大人也不无可能啊!”
“你这话这么一说,倒也有几分道理……”
“哎,只可惜了这卫老板,要再找个像他这般的戏子难咯!”
“这有什么难的,只要这玉声楼在唐拾月唐老板手里,还怕会没有戏子?”
“就是,我前些日子还去那玉声楼听了戏,这玉声楼新出的角儿,名叫楚枫的,无论戏活儿还是样貌可都真真是一点不差卫老板的。”
“是嘛!”
“诶,我怎么听说这楚枫是唐老板的姘头?”
“这我也听说过,这唐老板待楚枫可是极好。这楚枫入了汪家戏园子不过半年便等了玉声楼的台开了场子。”
“那是,你也不看看这养小白脸的人可是唐拾月唐老板啊!”
室内燃起檀香袅袅,小愣子沏了茶捧在手中暖着,视线在蒸汽中朦胧。她听着屋外人言纷纷,却也只是一笑置之,这深情倒是与唐拾月有了几分相似。
“楚枫是究竟靠着真本事还是倚着唐拾月登上的玉声楼的台子,我想还是请各位先到玉声楼听过她的戏再做评论吧。”众人之中忽然飘出一道婉转的女子说话声,嘤咛之声让在座之人皆是一惊,纷纷回头朝那说话之人望去。
“姑娘是何人?”众人的目光最终定在了茶楼外执伞的蒙面女子身上,颇为惊艳。
“无关之人罢了!”云衣伶目光突然黯了一下,轻轻叹了叹声,说。
小愣子在雅间里听得外边传来的说话声,熟悉的语调,一如既往淡漠的语气,她的手不由自主地一颤,目光透过雅间窗户的缝隙朝外一瞟,紧跟着握在手中的茶杯“咚”地一声掉在地上,“啪”地一下——碎了。
她踹开雅间的门飞奔至大堂中,眼光四下里搜寻,却哪里有云衣伶的身影?
“人呢?刚才说话的人呢?”她拉过一旁的一个茶客急切地问道。
“什么人?你说的是谁?”那茶客被她的阵势惊了惊,却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
“刚才说话的姑娘,我分明瞧见了……”她刚想说她瞧见了云衣伶的身影,听到了云衣伶的话音,但话到了嘴边却又想起云衣伶是一抹孤魂,不会被他人看见。可是在一回想刚才那一抹身影,小愣子却断定那必是云衣伶。
“你说的是那位姑娘?她刚才朝着城北的方向去了。”那茶客伸手朝小愣子背后的方向一指。
小愣子丢下银两付作茶钱,便冒着雨飞奔着追了出去。
许是下了许久的缘故,此时的雨势已然小了许多,天空中飘下来的雨丝淅淅沥沥,小愣子沿着青石板的大街一路狂奔,却依旧未见着云衣伶,她脑海里闪现过当年云衣伶离开时的决绝,胸口就像是被什么给压上似的,沉沉喘不过气来,她伸手捂住心口,胸腔里像是有旧疾,在这一刻猛然复发。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云枫党在哪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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