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生缘(gl)作者:莫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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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生缘(gl)作者:莫年少-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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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侥幸而已,常老板这番话倒是折煞拾月了!”唐拾月也不慌不忙地收好棋盘上的棋子,说道。
“常某说的句句真心,时辰不早了,常某还去听涛楼赶一场戏,今日便先行告辞了,这东西我先交给唐老板,唐老板可千万小心保管”常青莲说罢从怀里取出一方丝绢,小心翼翼地展开,递到唐拾月面前。
那丝绢正中,安然放着的,是一张药方和几枚药丸。
唐拾月并未伸手去接,常青莲便将这一方丝绢放在了石桌上,起身对唐拾月作了一揖,躬身道别后便大步离开了东院。
小愣子站在原地,看着常青莲的背影消失在东院院门的外头,这才转回头看,看着面前的唐拾月。
“想问什么,直说!”唐拾月并未看她,只是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
小愣子听得她问话,有些意外,迟疑了一会儿,才伸手拿起那方丝绢,仔细端详着里面的戒指,良久,问:“这药是?”
唐拾月抬起眼来,瞧着小愣子的动作,指间在石桌上不经意似的画了几个圈,最后轻点了两下,语调清淡道:“十全丹。”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依旧是枫唐……

 



第39章 【第三十九折】
“内有雷公藤。”唐拾月顿了顿,补充道。
小愣子拿着丝绢的手颤了一颤,唐拾月撩起眼皮扫了她一下,却又低头饮茶,不再言语。
小愣子将那一方丝绢放回石桌上,她不懂药理,但是却也耳闻过一些,这玉声楼里每日来往的多是京城贵胄,她进出玉声楼的次数多了自然也耳闻了些许朝中事。如今正太平时节,这天下没了纷争,皇上便开始求取长生,这底下的王孙臣子投其所好进贡的丹药更是不少,这十全丹便是其中之一。据说这十全丹是端王爷遣人到东海专门请来方士炼的,敬献给了皇上之后据说功效不错,龙颜大悦赏了不少。而这雷公藤,剧毒之物,小愣子也不是不知,如今这雷公藤和十全丹置于一处……小愣子未敢继续妄加揣测。
她动了动嘴唇,终是什么也没说,偏过头将视线投到了那园中一片枯枝上,看枯叶飘落。
这许是今年最后的一片落叶了吧,她看着那书上光秃秃的枝桠,暗自想道。
“过了今日常青莲便不会再过来了,赶明儿等袭人和袭月回来之后安排你去玉声楼唱早场,唱好了,就出科!”
小愣子听到这话怔了怔,等到明白过来唐拾月所言之意的时候唐拾月已经收拾了棋盘回了主屋去。
小愣子目送着那一方妖娆的剪影,直到主屋的门被人从里面缓缓关上。
花袭月和叶袭人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傍晚时分,随行回来的还有一个年约二十的女子,那女子被绑住了双手双脚,双眼也被黑色的布条给蒙了去,嘴里塞着一块抹布,一路支吾着却全然叫不出声。花袭月和叶袭人把人直接带到了东院,入了院子后便将院门关了起来。
“小姐,人给捉回来了!”花袭月在唐拾月的主屋外禀告道。
主屋的门被人吱呀一声拉开,屋子里的人披着狐裘缓缓走出,却是面若寒霜,恰恰称了这寒冷的初冬。唐拾月的目光落在那女子身上,再一抬眼,叶袭人便取下了那女子口中的抹布,连带解开了蒙在眼处的黑。那女子样貌倒是不错,若不是因为这天气寒冷冻得脸上一阵苍白,许也是个清秀佳人。
“小姐!”那女子睁开眼见着唐拾月冰冷的容颜,身子不由得发起颤哆嗦起来。
“袭月,鞭子!”唐拾月垂着眼看着面前的女子,声音冰冷道。
花袭月去屋内取了鞭子,递到唐拾月手中,这是叶袭人的马鞭。
“小姐……”那女子看到唐拾月手中的鞭子眼底透出一丝惊恐,连声音也一并变得哆嗦起来。
挥鞭的脆响在东院的院落里回荡着,小愣子站在二间的屋内,隔着窗户缝朝外看着,那是她第一次看见唐拾月亲自动手。自打她入了梨园,便知道但凡是个戏园子都远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光鲜亮丽那么简单,这每一个梨园背后都总该有那么些个腌臜地儿,收伶人泪,堆残戏骨。只是既然要吃这口戏饭,自然也得接受这规矩,世道如此罢了。
唐拾月的每一鞭都重重地抽打在那个被带回来的女子身上,每一下都带出一道血痕,小愣子听着每一声马鞭落地的声音,都不由得有些心惊胆战,她从小也是被程连成打到大的,听着鞭声响便能猜到这下手有几分力道,如今这院外的鞭响落进耳中,小愣子只觉得自己浑身汗毛都微有颤抖,究竟是怎样的恼怒,才会让唐拾月要亲自动手,还是如此重手。
小愣子猜不透,只是看到唐拾月每一次挥鞭时脸上的似曾相识的凄绝表情,她心里便莫名地不好受起来。
那一夜鞭响持续了足足一个时辰方才停下,小愣子打开门的时候院子里的人已经被叶袭人和花袭月拖走了,空空荡荡的东院里,只有地上一滩未干的血迹。那个陌生的女子最后是怎样的下场小愣子不用猜也能知晓,冻死枯骨之事在这京城也并不罕见。
小愣子站在院中,朝唐拾月主屋的方向望了望屋子内还亮着微弱的光,就在小愣子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唐拾月的时候,屋内的微光便被人吹灭了去,小愣子索性作罢。
几日后,入了小雪。
玉声楼楼外的挂上了新的牌子,今日早场《石头记之哭灵出走》,楚枫场;晚场《西厢记》,卫安场。
这是小愣子在玉声楼唱的第三出戏,但凡能登上这玉声楼的戏台子,在京城里不管大小也多少算是个角儿了。
“堪堪不过三场戏,也博了不少满堂彩,这玉声楼最有潜力的生角儿的名声一出倒也有不少戏楼来邀戏,楼里的生意也一如既往地好!”叶袭人把玉声楼的账报给唐拾月的时候如是说道。
唐拾月拿着账本翻了翻,满意地点了点头。
“卫老板那边也没有多大变故,这晚场……今日还让卫老板唱?”叶袭人问,按理来说卫安每月只有三场,唐拾月手下人多,这戏场子却是有限的,总不能总让当红的角儿一直霸着场子压了新人的风头去,这不和玉声楼的规矩。只是此番一连多日都是卫安唱的晚场,自家小姐更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这倒是有些出乎叶袭人的意料了。
唐拾月坐在雅间里又饮了杯茶后,半晌方点了点头,没有多言,只缓缓起身出了雅间,往汪家戏园去。
早场的戏结束得早,小愣子下台后便又匆匆赶回戏园排演《西厢》,这一出西厢场子倒是不赶,只是到底是要去王府上给王爷寿辰助兴用的,故而园子里的人也不赶怠慢。
咿咿呀呀的唱段中,转瞬便到了年关,京城到底是天子脚下,入了年关年味也比苏沪城重上许多,满街的叫卖吆喝声此起彼伏,偶尔还会有几声爆竹炸响的声从胡同里传来,紧跟着便是小孩子的哭闹和大人的叫骂。
冬至之后玉声楼的戏班子也封了箱,汪家戏园子里除了些许个要人留了下来,其余的戏子们也都各自领了五两银子回家过年,小愣子无亲无故自然也是留在了汪家园子里。没了戏唱,她窝在戏园子里也有些百无聊赖。偏生赶着唐拾月领着叶袭人和花袭月出门置办年货,花袭月让她将戏班子里的戏服箱子都拖到东院来,她留在也就照做了。
说是置办年货,唐拾月却是把戏班子来年的新戏衣一并裁了,连带着那些扮相的胭脂水粉也买了不少,跟在后面的叶袭人花袭月都各自抱了不少东西,紧紧跟着。唐拾月买完了东西,带着二人往回走,穿过人潮,拐进胡同口便听见胡同里传来一声有力的吆喝:“冰糖葫芦——!又大又好吃的冰糖葫芦哟!一文钱一串咯——!”
唐拾月的脚步滞了滞,却是循着那声继续走,直至看到那插满冰糖葫芦的稻草垛子方才堪堪停下了脚步。
“一串”
“好嘞!一文钱,您自个儿挑!”
唐拾月伸手,从草垛里取下一串捏在手中,另一只手则掏出一枚铜钱递到了小贩手中。
跟在后面的叶袭人和花袭月睁着大眼,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家主子做完这些事儿,二人面面相觑,心下存的却是同样心思:“这当真还是自家小姐吗?”
在花袭月和叶袭人的印象里,自家小姐似乎向来是和这市井之物沾不上边的。可如今唐拾月却破天荒地亲自买了串糖葫芦。
纵揣着满腹疑惑却也未有人开口,跟着唐拾月回到戏园子,两人便将采购回来的东西拿去安置。
唐拾月捏着那一串糖葫芦入了东院,小愣子正拖着那几口装着戏衣的箱子排在东院中。见唐拾月回来,忙躬身施了一礼。
“做得不错,赏你!”唐拾月玩笑般将糖葫芦塞到她手中,转身脱下身上的狐裘,瞧了瞧院子里的这几口大箱子,羊脂玉般的手指在其中一个箱子的盖子上轻轻滑过,她指尖施了一记巧力,深红漆木的大箱子便吧嗒一声被打开来。揭起箱盖,里面都是被归置得整整齐齐的行头,唐拾月从里面捧出一套圆领对襟宫装,小心翼翼地抖开,大红的锦缎上绣着精致的飞凤牡丹纹样,煞是好看,红彤彤一片耀着小愣子的眼。
“到底还是这些旧衣裳看着顺眼,一到了年底添置的新衣裳怎么看都比不得。你可懂这戏衣收拾?”唐拾月背对着小愣子问。
“早些年在苏沪城里的时候做过一二。”小愣子回道,她从小便是在程家戏班子里收拾这些行头的,做起这些事来倒是轻车熟路,干净利落。
“那你倒是说上一二来听听?”
“这戏衣都是洗不得的,一洗便算是废了,只能趁着天气晴好的时候搬出来晒,喷白酒过浆才能封箱。”小愣子把自己知道的据实回道。
唐拾月点了点头,却又问:“那你可知,这厢戏衣是谁留下的?”
小愣子看了看那一箱子精致的戏衣,无论是从料子上还是从做工上都看得出是出自大家之手,能有这样大手笔的戏衣,绝非平常人。
“楚枫不知。”
“一曲轻歌震龙颜,你可曾听说过?”唐拾月的声音柔柔的,慵慵懒懒没有多大的力道。

作者有话要说:
依然是枫糖……
昨天有妹纸发来长评……文案上也说过,长评二更……
所以今天二更!!!!
第二更十六点准时奉上!!
……二更多了云姐姐是不是就会快点回来?【望天】

 



第40章 【第四十折】
短短的轻歌二字落到小愣子耳中,宛若一道惊雷霹雳,在她心里猛地一震。一瞬间仿佛有千斤重物突然压到心尖上一样,沉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莫非……”她看了看那一箱子戏衣,顿时明白,这天下能配上这一身华服戏衣的人只怕除了云轻歌再无其他了吧!想起云轻歌,小愣子心里又浮现出那一抹飘渺的白色身影,那一幕宛如烟尘般散去的场景依旧是那么的清晰。
“这是当年先帝赐给云轻歌的,后来几经辗转到了我手中。这箱子里的每一件戏衣都经历了不少故事,每一件都绣满绵长情深。这里的每一件,都是有魂的。”唐拾月低低叹说道。
小愣子听着她的话,心底一阵轻颤,每一件戏衣都有魂吗?可是为什么她看不到?唯一一件能看到魂的衣料却已经化作了灰烬,那衣里的魂更是渺无音信。
云衣伶,你可还会想起我?小愣子心问道。
云衣伶就像是她心上的一道浅痕,忘不掉,也好不了。本以为岁月绵长会让自己习惯云衣伶不在身旁,但如今看来似乎是自己痴心妄想。每每一个相似的字音,一段熟悉的话语都会让她想起云衣伶,从不曾忘记。
“将这些行头都拿出来晒晒吧,一年到头也难得见几日光景。”唐拾月说。
小愣子回过神来,嗯了一声应着,伸手便去开另外的几口箱子。
“慢着!”唐拾月回头,叫住了她。
小愣子一愣,神色疑惑地抬起头,却只见唐拾月走近前来,指了指她手中的糖葫芦,巧笑说道:“先把这个吃了!”
小愣子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糖葫芦尴尬地挠了挠头,还好自己还未碰那些戏衣,否则这冒冒失失地将糖葫芦上的糖沾到了戏衣上那才是大罪过了。
她拿过那串糖葫芦轻轻咬下一颗,酸酸甜甜的滋味儿立刻在唇齿间漫开,许是南北山楂种植差异,这京城的山楂酸味总要比苏沪城里的山楂重上几分,一连咬了几颗后,咬破的山楂漫出的酸味儿让她牙间一噤,忍不住皱了皱眉。
“不好吃?”唐拾月见她皱眉,好奇问道,她是极少吃糖葫芦的,对着糖葫芦的滋味儿也自然没有多大的印象。
“没,挺好吃的!”小愣子缓过劲来赶忙说道。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实话还不忘赶快将最后竹签上最后一颗山楂要了在齿间。
只是下一秒,小愣子的动作便凝滞住了。唇瓣上酥酥软软的触感像是被羽毛撩过一般,紧跟着便是轻微的牙齿碰撞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如兰香的芬芳。小愣子眨巴着眼睛一动不动,看着唐拾月精致的面容在自己面前放大,那一双深邃的眸带着丝丝魅惑径直勾住了自己的魂,此番竟是连呼吸都忘却了。
“确实酸了!”唐拾月含着那半颗山楂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小愣子的思维还停留在方才那一秒。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唐拾月已经挂好了手中的那件戏衣,转身回主屋去了。
小愣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上面还残留着些许温度,小愣子算不上熟悉,却也能铭记的,属于唐拾月的温度,没有多一分,也没有少一分。
原来,唐拾月的唇是那么软么?她迷迷糊糊地想着,竟是有些沉醉,直到口中剩下的那半枚山楂外裹着的糖衣被她含化了她才醒过神来。
低头弯腰,重新拿出那一套戏衣,认认真真地挂到院子里。
花袭月和叶袭人站在东院外,目瞪口呆,许久,两人才缓缓回过神来,对视一眼,却也是面面相觑。
“叶袭人,方才真的是小姐吗?”花袭月哽了哽,问道。
“若是你也见着了,那么肯定是小姐没错了!”叶袭人很快冷静下来说道。只是语气里也有着几分未敢置信,自家小姐虽然妖娆百媚,却向来懂得拿捏度量,只是今日这般……
“到底是小姐的事,小姐自有分寸,你我做好分内的事便是!”叶袭人说。
花袭月点了点头,便再也未作多言。
除夕夜爆竹炸响的时候,江城里已经遍染了寒霜。酉时刚过,便纷纷扬扬飘起了雪花,龙清寒披着珍珠色的大氅坐在庭院里,手里端着的是龙泉神山的清泉酿出的酒,脚畔是上品的炭炉里面燃着刚换好的木炭。
“哎呀,式神大人,有美酒居然都不叫我,真是让流云伤心啊!”上官流云的人还未走进,声音就先从院外飘了进来。龙清寒抬头,便见院外的人吸着鼻子寻了进来,几步走到自己身边坐下,毫不客气地从自己手中夺过那杯清酒,一饮而尽。
“真是好酒!”上官流云赞道。伸手去拿酒壶,欲要再进一杯。只是手还没碰到酒壶,酒壶便被龙清寒施法给收了起来。
“诶,式神大人有美酒都不分享,这可不是为式神之道啊!”上官流云一脸不满足道。
“好酒自然要与懂酒之人分享,只是你上官流云三杯酒就醉,怎懂这千盏殇的滋味?”龙清寒幽幽道,这酒,名叫千盏殇,顾名思义,千盏方知其中滋味。
“哎——式神大人你真是一点也不可爱,难为我今日还大清早为你归位的事四处奔波,你居然连一口酒都不舍得给,真是小气。”上官流云努努嘴,不过却也不否认龙清寒的话,她的酒量,确实不好。
“你今天去哪儿了?”没有理会上官流云的埋怨,龙清寒转了个话题问她。
“去了先帝的皇陵,借了点龙气过来!”上官流云打了个呵欠又继续说:“要是哪天我不当阴阳师了,说不定还可以去干点倒斗之类的事儿,我发现我在这方面还挺有天赋的!”
“你去盗了皇陵?”龙清寒瞪大了眼睛问道。皇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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