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与藤林保丰一向不和睦的高山外记一度想要在开战之前掏出伊贺国的,但是最后仍然决定随军出征,并且与秋田先后战死沙场。
同样是战国之世的拿刀混饭吃的人,命运却有很大的差别。
比如说这些忍者,有些人光是躲在草丛中,就莫名其妙地被人取去首级;有些人因为不慎绊倒而被不知名的士兵夺去性命;当然,也有人得天独厚而在战场上立下不少汗马功劳。
“小五郎,”父亲盯着我献上的藤林十兵卫的脑袋,“从进入伊贺国到今天,我们打了多少仗了。”
“父亲,你是指整个大军,还是专指本家一部?”
“当然是本家了。”
“我们至今已经跟伊贺忍者交手有三十多场了,但是正面成规模的作战只有五次,以和人对我们大多是小规模的偷袭。”
“那么你呢?有什么战果没?”
“如果非要我说的话,我觉得我们在人数上面远远多于敌人,所以得到的战果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价值的。”
“你是瞧不起这些忍者吗?”
“是的,无论从战术上,而是从战略上,我都找不出他们有什么能让我敬佩的地方。”
“那么。。。。。。没事了,你下去吧。”
“是。”
。。。。。。
明智军在取得大森城,并且补充粮食之后,随即发兵包围了伊贺国南部重镇——水门城。
当时的水门城主正是与百地丹波守三太夫,服部半藏正成并成为“三忍”的藤林长门守丰保。
这座城的守军稍微多了那么一点,大概因为城主是个“大人物”吧。
这座城稍微麻烦了一点,忍者们的抵抗非常强烈,明智军虽然有三千人之众,却死活打不下这做不到千人的小城。
第二天的中午,丹羽长秀的人马赶来支援。
织田信长经常会有其他人所想象不到的”盘算”,在他的眼中,战争是经营一群不可思议之人类集合体的事业。
由于这项事业在在伊贺国内的贫瘠狭小的土地上已无发展余地,因此他在开战前订定了只有三个月的作战计划,详细规划这三个月内的活动范围。
丹羽长秀和父亲大概都清楚地感受到了织田信长的计划,于是速战速决成为了作战的第一要求,不过这座水门城却相当坚固,战事一直持续到了八月三日那天,以藤林长门守的切腹自尽为标志而结束。
同时,别的战线上织田家的部队以破竹之势攻克银山城、莳绘城,八木城等伊贺忍者的重要据点,在破城的同时,取得城内的所有粮食并残忍的屠杀了当地的所有百姓。
织田军各部凭着高昂的士气一举攻下了一座座城,其意气风发之势自不待言。
按照原先的计划,他们在九月上旬才会来到此地。然而如今才只是八月初,他们就已经驱散了前来抵抗他们的忍者,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扑向了伊贺忍者的最后一个据点太口。
“主公,看来你所订定的三月灭亡伊贺计划可望提早实现喔!怎么样,你还满意吧?”
“不,兰丸,我没有任何满足感可言。。。。。。我想打完了太口之后,就到此为止吧!”
144 荒木谋反(一)()
144
太口城是织田军的重重包围中被织田信雄给攻下的,而它原本的主人,同时也是伊贺“三忍”中忍术最高强的百地丹波守三太夫的首级,也被挂到了城楼上。
“北田大人,谢谢你帮我打下了这座城啊。。。。。。”织田信长懒洋洋的盯着跪在地上的那个人,用着不阴不阳的语气说道:“论功劳,北田大人应该排第一才对啊,诸位大人,你们说是不是啊?”
话是这么问,可两旁的家臣还有此次随军应征的土豪们,谁敢答话?
面对自己老爹最辛辣的嘲讽,织田信雄不敢有丝毫怨言,只好做出一副“我有罪,我该死,我对不起广大人民群众”的沉痛悔过的样子。
“哼!”骂也骂够了,织田信长终于有消停的意思了,“这回看在你离了战功的份儿上,以前的事情我就不追究了!不过,以后你要是再敢不仅我同意就擅自兴兵的话,就算你是我信长的亲儿子,我也会严厉惩处,毫不姑息的!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织田信雄喘了口气,抹了把汗,他终于从老爹的威压下面逃了出来。
“听到了就赶快给我滚回伊势去!”
“是,是。。。。。。”
织田信雄仓惶逃走。
停息了一会儿。
“伊贺不是什么好地方,跟这些小杂鱼打仗也完全提不起劲来。。。。。。三郎!万千代!”
尽管实际上织田信孝比织田信雄还要早出生二十多天,却因为母亲出身低贱的缘故,没能抢到“老二”的位置。
“在!”
“我决定返回安土城去,各位大人也有各自的事情要办,所以这支军队就交给你们两个人支配了,”织田信长顿了顿,说道:“你们的任务就是摆平纪伊的杂贺铁炮众,他们不过是去小小的蛆虫而已,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杂合众与石山的那帮秃驴狼狈为奸,所以你们在攻击纪伊的同时,也不要放松对石山的监视。。。。。。好了,就这样吧。”
以丹羽长秀为核心的“南海道军团”就此诞生。
“这回大家表现得都不错,我回安土城之后,都会给予赏赐,谁都不会少的。”
“谢主公(内府殿下)!”
“对了!”
织田信长原本有所好转的脸色,突然又变得难看起来。
大家吓了一跳,谁也不敢说话。
“荒木摄津守村重殿下来了吗?怎么没有看到他人?!”
荒木村重?
父亲连忙道:“回禀主公,荒木大人身体染恙,所以没有参加此次出征。”
“染恙?十兵卫你说的可是事实?!”
织田信长的脸色很不好看,话里话外无不传达着他对父亲所说的的话持“不信任”的态度。
“。。。。。。”
“哼哼,你都不知道他到底有病没病,竟然还敢在我面前为他开脱!”
“属下不敢!”
不知为什么,织田信长似乎对荒木村重有不小的怨气。
“荒木村重这个家伙!我封他做摄津国的守护,是让他为我尽心尽力的卖命的,不是让他躲在城里面,对我的命令的阴奉阳违的!”
说着,织田信长将案前的一个白瓷茶碗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本来,在这次出征伊贺之前,我就听说这个家伙私通石山本愿寺,呵呵。。。。。。”
“不会吧,主公!”泷川一益小心翼翼的说道:“荒木村重与一向众不和这几乎是近畿人都知道的事情,早在三好时期,荒木村重就多次在领内没收寺院领地,甚至屠杀僧侣。。。。。。”
“什么‘不会吧’,十兵卫,彦右卫门,你们两个家伙都被这个老小子给骗了!只要利益相当,和尚们才不会去计较荒木村重过去是什么人,刚过些什么事,他们早就勾搭起来了!”
“。。。。。。”
“怎么!你们还不信吗?!我这里还有证据的,要不要等回到安土以后,我想你们两个一一列举啊!”
“不用。。。。。。”
父亲与泷川一益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都露出了苦瓜脸。
泷川一益倒还好,他跟荒木村重没没有什么太多的来往,刚才的插话纯属“嘴贱”。
而父亲就不同了,他跟荒木村重不仅是挚友,而且也是亲家,我的二姐就是嫁给荒木村重的儿子荒木新五郎村次。
荒木村重谋反,那自己的女儿岂不就要遭殃了,甚至自己也会受到牵连。
“本来这次出征,我是想跟荒木村重好好谈谈的,我是看得起他才想再试探一下的,如果荒木村重还愿意回头的话,我信长倒也可以宽大处理,可是。。。。。。。这老瞎子算是什么东西!竟敢不来。。。。。。”
“主公息怒。”
“息怒?。。。。。。。哼!算了,在这里骂他也没有意思!”
织田信长用拳头轻轻的敲打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一副很疲惫的样子。
“十兵卫,你跟我回安土城一趟,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彦右卫门,你就留下来,率领你的人马,在摄津给我好好的监视着荒木村重,如果他胆敢有丝毫的异动,你就替我‘料理’了他!”
“是。”
。。。。。。
安土城修好并没有多久,所以位于城下的官邸也还没有修好,不过这没有关系,织田信长索性把“家老”级别以上的家臣们都迁到了城里来居住,美其名曰“加强联系”,实际上就是变相监视。
等回到安土城的时候,父亲的房间里多出了一个人。
荒木绫户姬。
绫户姬是别人对她的称呼,准确来讲,她的名字叫做荒木静。
在嫁人之前,她的名字叫作明智静。
父亲的次女,我的二姐,同时也是荒木村重的儿媳妇,当然,那是几天之前的事情了。
“怎么会是这样。。。。。。”母亲喃喃道,她似乎还想不明白,自己的女儿到底犯了什么错,竟然被荒木家的人给休弃了。
父亲低头沉默着,我和十五郎两个人谁也不准备在他开口之前说话。
说起来,静的遭遇和浅雪有点相似,都是被婆家给送回来到娘家来的,只不过筒井家是奉了织田信长的命令才这么做的,而荒木家。。。。。。现在的气氛明显不适合这么做。
我们父子三人是刚刚回来的,都还没有见过静。
“算了,光是这么沉默也不是个办法,十五郎,你去把你姐姐叫过来吧,父亲有很多话要跟她说。”
“是。”
被婆家给休弃的女人,无论是在古代的中国还是日本,都不什么光彩的。
我觉得,静姐姐现在一定很痛苦吧。
但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二十二岁的阿静,脸上并没有忧苦的表情。
当她进到房内之后,也只是双手端庄的叠放在膝上,静静地望着父亲说:
“不孝的女儿静,和荒木家从此再也没有任何关连了,请您原谅我!”
我们兄弟,外加父亲母亲,都没有办法再平息自己的情绪了,虽然阿静一副“看淡世间所有事”的样子,但他们。。。。。。
“静姐姐,”十五郎问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请你告诉我们所有人理由。”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我们所有人都想知道的。
“是!我的公公。。。。。。哦不,荒木大人父子表示,今后他们将和父亲大人以及织田内府殿下,成为敌人,所以他们不能将敌人的女儿留在城内。”
阿静的语气很平静,但对于我们来讲,这等于是一记晴天霹雳!
“什。。。。。。么。。。。。。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啊?荒木父子会成为我的敌人?”
“正是!再过不久,他们就准备举兵反叛右府先生了,所以要我把孩子留下,独自离开有冈城。。。。。。他们就是以这个理由而我休回来的。”
父亲几乎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荒木村重这人,不仅兵法武艺非凡,修养与汉学文化也是相当一流,最重要的是,他的茶道连父亲也赞叹不已,所以,在织田信长上洛后不久,父亲就和他成为了志趣相投的好朋友,后来更是结成了亲家。
荒木村重怎可能反叛呢?
如果这话是从织田信长嘴里面说出来,那么父亲只会认为这是他那个主公因为多疑猜忌而出现的“幻想”。
可是,当从女儿嘴里听到这是荒木村重的原话。。。。。。等等!
“阿静!”父亲紧紧的抓住阿静的肩膀,用满怀期待的延伸注视着他,“告诉我,这是荒木大人的原话吗?”
“是。。。。。。”
阿静还没有来得及将话说完整,我便忍不住道:
“父亲大人,你到底还在幻想些什么?!”
大家充满诧异的将目光转向了我,尤其是父亲,因为这二十年来,我在他面前说话从来都是低声下气的,像如此带有问责性的语气,还是头一次。
“难道您还在认为,静姐姐只是因为和荒木家的公子感情不和睦而被送回家,而在路上从山野小民那里听到了荒木大人要谋反的消息吗?”
“。。。。。。”
“荒木大人他现在九成九是要谋反的了,将静姐姐送回家,只不过是看在与父亲大人您多年朋友的份儿上,做最后的了断而已!”
“小五郎!”
母亲急忙了拉我的手,她生怕我这么说话,会把父亲给惹“毛”了。
出其意料的是,父亲并没有发火。
145 荒木谋反(二)()
145
“小五郎,我怎么感觉你自从从三河回来以后,就很不拿我这个父亲当回事啊。”
“是嘛,我倒是没有这种想法,只能说随着年龄的加增,我已经不可能再跟你拥有完全一致的想法了。”
“那么,你的想法是什么?说出来让我也听听。”
我将两只手放到盘坐的大腿上,目不转睛的与明智光秀,也就是我在这个世界的父亲对视着,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明智光秀的眼神,已经不会给我任何“威压”了。
“父亲大人,我想问一句,您的思想,是不是已经开始随着您年龄而慢慢老化啊?”
父亲目光灼灼的盯着我。
“怎么?你觉得我已经开始变成一个愚昧守旧,不知变通的蠢人了?”
“我绝没有这种想法,父亲您可是织田内府最信任的家臣之一,领地达到五十万石的大名,我怎么敢说您愚昧守旧呢?”
“。。。。。。”
“我之所以说您的思想老化,是因为,这次的静姐姐被送回来的事件,谁都看得出来,这是荒木村重谋反的先兆,他只是顾念最后一点情谊才这么做,您如果觉得。。。。。。算了,如果您执意认为他没有逆反之心的话,呵呵,那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那么,敢问将监大人,我该怎么做呢?”
他的语气变得高亢,其中有些许不满。
如果是以前的话,我或许早就被他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但现在似乎不会了。
“想织田内府请缨,充当讨伐荒木村重的先锋,这样不仅可以撇清我们与荒木家的关系,而且还可以立下战功,说不定本家的领地还能再增加一些,嗯。。。。。。摄津国的土地可是很肥沃的,一点都不逼近江差。。。。。。”
父亲突然一起猛拳打过来,因为他就坐在我对面,所以我在他处全部的时候就注意到了。
我左手一翻,一把抓住父亲的小臂,父亲不甘心受制,左手打了过来。
不过这回我却没有用右手来防住他,而是两只手指头化作“二龙争珠”的势头,直直向父亲的双眼插去。
“小五郎(大哥)不要!!!”
母亲,静姐姐还有十五郎都被我这招给吓呆了,因为我毕竟年富力强,父亲就算左手可以打中我,这么近的距离,我的手指头也绝对会伤到父亲的眼睛。
父亲大吃一惊,左手连忙回防,我也是时候的收回右手。
“父亲大人,你当初教我‘镜心流’的时候,可是跟我说过,如果想进行绝对的防守的话,那还不如直接使用进攻来得好,这句话我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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