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和,仁礼,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要好好相处哦。”
“来!吃点心了!”玉子为两个小丫头端来了一盘酥糕。“这可是京都才有的食物,三河可未必能吃到。”
美食果然是吸引小孩子最好的东西,两个小丫头再也不顾及大小姐的礼仪,用手抓起来就往嘴里送。
“夫君,这三个月很辛苦吧。”
“不,一点都不辛苦,整起事件办的非常容易,反倒是车马劳顿,让我受不了。”
关于事情的始末,织田信长心里早就有数了,我们三个人的行为,其实就只是走个过场而已。
唯一算得上辛苦的,恐怕也只有德川信康本人了,她自己并没有做错任何事,三个多月以来却受着地狱般的煎熬。这种煎熬恐怕比他往日上阵杀敌还要艰辛十几倍,然而这些煎熬的回报,却是含恨自尽,落了个身败名裂的悲惨境地。
“既然大家都在,今晚就不要回去了,今晚就在城里面留宿吧,我这就叫人准备今天的晚饭。”
“呵呵,人都被你请来了,我还能说些什么呢?”
我敢打赌,这件事情,肯定是细川忠兴早就策划好了的,只是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做?
不多时,门口又传来了一个声音。
“哈哈,少主——”
一个穿着玄色武道服,背着一把长刀,腰间还放着两把太刀,模样俊逸潇洒的青年从玄关走了进来。
“少主!!!”青年的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他一看到细川忠兴,便大声道:“我已经打败吉冈宪法了!”
“什么?!你连吉冈大师也打败了?着不可能吧?!”
细川忠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不过随后,他就反应过来了,“佐佐木先生,你的事情先放一边,我来向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明智信光殿下,这位是香姬殿下。。。。。。”
“见过各位殿下。”佐佐木小次郎向大家分别行了一礼,最后将眼睛定在了我的身上。
“你就是明智将监殿下吗?我在九州的时候,也曾听说过你的名字。”
“是吗?”我的名声很大吗,竟然都传到九州去了。
“嗯,是的,来往九州与京都之间的南蛮传教士,经常谈起您。”
“哦,这样啊。。。。。。”
“那个,明智殿下,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请您答允。”
“什么请求?”
“令尊光秀公是剑道名家,小次郎极为仰慕他的盛名,希望可以与之较量一番,希望将监殿下可以代为引见。”
“比试?”真是无聊,这个佐佐木小次郎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武痴,除了对于武道的执着,好像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让他提起兴趣。
不顾话说回来,老头子的剑道确实很厉害,但肯定不是佐佐木小次郎的对手啊,后者可是刚刚连吉冈宪法那种宗师级的剑豪也打败了的强人啊,老头子恐怕未必是他的对手。
“这个。。。。。。家父是很忙的,他还没有回京都,就算会了京都,他也未必会抽出时间来与佐佐木先生决斗的。”
“这样啊。。。。。。”
“不过呢,如果不嫌弃的话,就让我来领教一下富田流的剑法吧!”
“嗯?!”
。。。。。。
我现在大概明白了,细川忠兴之所以将我们一家留在这里,其实就是想让我晚些时间再走,而这么做的目的,恐怕就是为了让我与佐佐木小次郎碰面,继而帮佐佐木引见老头子吧。
“明智殿下,请多多指教。”
“嗯,佐佐木先生,也请你多多指教。”
一旁,两个小丫头已经兴致勃勃地看上了,嘴里还在为我加油,而大人们就没这么活跃了,虽然用的是木剑,没有多少杀伤力,但除了细川忠兴之外,所有人都在替我的安全担心。
不过话说回来,能与佐佐木小次郎一较高下,我也忍不住“狗血沸腾”了。
“喝呀!”
双剑相交,但听得“当”的一声,佐佐木小次郎晃了两晃,脚步都好像有点站立不稳的样子。
好机会!我手中的童子切安纲。。。。。。哦,不对,是木剑顺势横披,截腰斩向佐佐木小次郎的左肋。
本来我预计着,出剑如电,而且是趁着佐佐木小次郎身形未稳之际,一攻而上的,只觉得这一剑攻击范围很大,就算佐佐木小次郎身轻如燕,也会被我打伤肋骨。
哪知道佐佐木小次郎摇摇晃晃,看上去像是喝醉了酒一样,站立不稳,但他接连转了两个圈圈,却恰巧避开了我这凌厉的一击。
不是吧,这家伙的“轻功”这么好,难道他还练过忍术?不过,即便你你轻功再好,料也难以抵挡我家传的连环快斩二十二招。
果然只不过使到十多招,佐佐木小次郎的身形已是被我的剑势笼罩。
我将木剑的“剑花”抡圆,当作大刀一般从佐佐木小次郎的头顶上方直劈下来。
这一记类似于武侠小说中“直劈华山”的招数,以剑作刀,以刀作锤,刚猛无伦,正是二十二招快斩中最得意的一招杀手。
佐佐木现在被笼罩在我的剑势之中,也就是说,他处在我的攻击范围之内。
我料想他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抵御了。
哪知就在我的剑势刚刚引满待发,距离佐佐木小次郎的头顶不到七寸,就要劈下来的时候,佐佐木小次郎的木剑剑锋一转,向上轻轻巧巧划了一个圆圈,竟然把我这一招极其刚猛的直劈剑势化解了。
“精彩!”
我们之间的高手较量,看得细川忠兴心醉不已,同时,他又有些沮丧,本来以为学了“逆风斩”就可以与我一较高下的,但现在看来,他与我之间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这就是明智家的剑术吗,果然厉害,不过我佐佐木小次郎也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佐佐木小次郎微微一笑,一扭转劣势,剑法就跟着完全变了。
只见他剑势如环,东划一个圈圈,西划一个圈圈,大圈圈,小圈圈,圈里套圈。
我那么凌厉的攻势,被他的圈圈套着,竟然受了牵制,威力再也不能随心所欲的发挥出来。而且佐佐木小次郎划的剑圈好像还有一股粘黏之劲,渐渐令他不知不觉的跟着他的剑势移动。
不是说,佐佐木小次郎最得意的剑招,就是大名鼎鼎的“燕返”吗?
怎么?难道这招就是燕返?可是又不像啊。
佐佐木小次郎每使一剑,就化解了我的一分攻势。
此时,形势已经逆转,他已是转守为攻。
我再是一记突刺,恰好被他斜斜划出的剑圈套住。
佐佐木小次郎道:“明智殿下,你再不松手,可就不要怪我不留情了!”
他只要再划半道弧形,就可以把戈振军的手臂斩断!
到底是剑豪,我差他太远了。
已经没有再打的必要了,我缓缓放下了木剑。
。。。。。。
“佐佐木先生果然厉害,来,我敬你一杯。”吃饭的时候,我亲自向佐佐木小次郎敬酒。
“哈哈,不敢当,不敢当。”
“作为你战胜我的奖励,我会去向父亲引见你的,哈哈,到时候还请佐佐木先生你手下留情啊。”
“那可未必,没准被打得落花流水的人,会是我啊,哈哈。。。。。。”
(最近怎么越写越像武侠小说啊,算了,佐佐木小次郎的故事就写到这里吧)
132 因幡革命(一)()
132
父亲明智光秀从米兰城向西边的山阳道进发时,正是天正六年十一月二十二了,天气越来越冷,即便的晴空万里时的好天气,在外面的行人依旧被冻得瑟瑟发抖。
十月下旬的时候,他曾经回过京都一次,那是一个月前的事了。
他在那里见了织田信长与我们一面,并于两日之后的二十五清晨离去。
我和细川忠兴都跟随他离开了京都。
织田信长最终还是决定要对因幡用兵,同时,他把父亲指派给猴子做副手,山阴,山阳两军团合二为一。
不过,就在出发去因幡之前,猴子的领地内,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播磨三木城的城主别所长治也不知是哪根神经搭错线了,在毛利家的鼓动之下,起兵造反了。
这真让猴子“长脸”,当初他仅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控制了五十万石的大国播磨,能力之强令人刮目相看,现在,自己领内竟然出现了这等事情,可真是。。。。。。
于是,勃然大怒的猴子,调集三万猴兵猴将(以他的能力,集结不了这么多人,我估摸着这其中有织田信长的帮助)猛攻三木城,从秋初一直打到秋末,等他好不容易将这边的事情摆平的时候,西面又出事了。
毛利军袭击上月城,因为猴子分不出多余的人手来对付吉川元春,所以只好眼睁睁地看着毛利军打进上月城。
在平定了别所长治之后,猴子马上掉头回攻上月城,而因幡这边的事,就不得不再次拖下来了。。。。。。
织田信长自然是等不下去了,他命令父亲先到因幡,与山名家和毛利家开战,同时,因为上次的失败,让他对于鸟取城的坚固有了认识,所以在给父亲的作战指令中,他特别加了一条:没有完全的准备就不要攻击鸟取城,待秀吉来此地之后再与之斟酌。
长话短说,等十一月快要结束的时候,我们也来到了因幡与丹后的边界。
按照父亲的想法,我们如果想要在因幡站稳脚跟,就得先找上一块像样的“革命根据地”。
而所谓的“根据地”,父亲把地址选在了距离鸟取城仅四十里的大野城。
先说说这个大野城吧,大野城位于岩井郡的中部,在过去名为“巨浓郡”,根据‘和名抄’的说法,岩井郡下辖蒲生、大野、宇治、日野、石井、高野等六座城池。
于是,明智军对于岩井郡的侵攻,开始了。
明智的攻势极快,当然,这也与山名军在一路上都没有组织起太过强力的反抗有关。
很快,进入开战的第二天,岩井郡最靠东的宇治城,在山名军的一片哀嚎和城楼上升起滚滚浓烟中陷落,成了本家“西征”的一个战利品。
当起着受伤的战马,浑身挂彩的忍者将这个不好的消息;传到位于因幡国中部邑美郡的山名氏的鸟取城时;已十一月二十九日的半夜时分了。
此时的鸟取城;,与明治时代废藩置县前的鸟取城并不一样。
战国时代的鸟取城,位于现今鸟取县中心的鸟取平原地带,如果按现代标高来算,它的海拔约一百五十公尺。虽然位于流经全国的千代川之间;但是并未临近水边,只能算是依陆地而建,城中的垒壕采取重叠的建筑方式;外形与驿舍极为类似。
别小看这座城,它可是当年“六分之一殿”山名氏清和“中兴雄主”山名宗全的居城啊。
这一天;在城内的一间屋子里;家老中村春正热心地为他的主公山名丰国讲解六韬三略和《孙子兵法》。
望主成龙的中村春继,始终不曾松懈对自己的那个无能的主公的栽培。然而;身为主公的山名丰国却不像他的祖先那样;具备了一股乱世男人所特有的豪情壮志
“唉,主公的器量,才能都比不过山名家的先辈们,他甚至连恢复山名家的荣耀的决心也没有。”
而作为山名家的老臣,中村春继对于自己主公的这个“熊样”,又何尝不知呢?
本来嘛,在毛利家与织田家染指这块地方之前,中村等家臣巴不得主公“越熊越好”,毕竟上面管得越少,他们这些手握重兵的权臣们才能闹得越欢。
可现在不行了,大敌当前,他们这些人谁也不服谁,自然也就谈不上齐心协力,抵抗外敌了。
这时候,必须得有个能把他们“绑”到一起的主子,来主持大局才行。
可问题是,山名丰国经过这么多年的压制,早就没了祖先们的凌云壮志,热心歌舞与书画的他,反倒更像一个整天无所事事的京都公卿。
以上哪句评论山名丰国的话,已经变成了山名家臣的一致共识和口头禅。而且;并不是只有他们才这么想。在那个经常必须临深履薄,随时会丢掉性命的战国时代里;往往令人觉得生命的丧失会是不经意和一连串的。
为此恐怖、疑惧;的家臣们都认为;唯有培养主公坚强卓绝的人格;才是使本家家业传承不息的不二法门。
但是;中村春继之所以一有闲暇就不厌其烦地为“昏君”山名丰国讲解孙子兵学和六韬三略;其实并不是希望将他打造成一个旷古未有的“盖世明君”,这种局面完全不是他们这些权力欲极大的老家伙们所愿意看到的。
中村这么做,只是希望他能掌握控制住山名家的局面和拥有一些主持大局的能力罢了,这种能力说小不小,说大不大,解释的更详细一些,就是希望他能达到“维稳”的效果。
对于明治之前的日本传统的武将而言;六韬三略是绝对不可或缺的书籍,例如源义经就是在戎马生活中;由修行者鬼一法眼(估计又是一个如同“弁庆”一般,不知道到底存在与否的人物)传授这些知识。事实上;这是武者所必须涉猎的必胜秘籍;可说是兵法圣经。
至于《孙子兵法》,那就更不用多说了: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
就算你不知道这四句话,那武田信玄知不知道啊?人家最理解这四句话的真髓了。
许多在日本史上威名显赫的大将;如武田信玄、朝仓宗滴、上杉谦信等人;都曾潜心研读此书。此外;毛利元就、德川家康均曾花了大力气学过此书;而一向狂妄自大的“傻瓜”织田信长也曾在平手政秀的讲解之下;努力学习这本兵法秘籍。
〃好!今天我们就研究到这里。在老臣看来;只要主公你能了解其精髓;将来一定可以战胜你的但马的同族山名佑丰,甚至连毛利辉元与织田信长也不会是主公你的对手。〃
中村春继把兵书放在案台上;然后斜着眼望向一脸疲惫的主公。
后者一副解脱了的样子,伸了个懒腰,“那就这样吧,今天可真是辛苦你了,中村大人。”
完全是一副没有干劲的样子。
尽管中村春继不厌其烦地逐句解释;一个人在那里讲得很起劲,但山名丰国非但不能体念他的苦心;反而觉得中村大人太过罗唆了。
对于已经快要四十岁的山名丰国来说;中村春继之所以让他感到罗嗦,并不是因为自己聪明伶俐到了这些道理即使没有别人的解释;自己也能体会得出其中奥妙,而是——
作为一个“掌上天子”的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学习的必要。
自从自己成为家督之后,家中任何大小事情,“勤勉忠诚”的家臣们,就提前替自己拿好主意了,都不是自己的主意向来都是跟放P一样无人过问,甚至连最基本的一餐一饭,自己也不曾为此发言过。
(中村你这老鬼,教我这么多干什么?!城里的事情,你们自己拿主意不就好了吗?难道还要我出阵替你们打仗吗?)
就在山名丰国在心底为此愤愤不平的时候,门口的旗本大声喊了句:
“大将!宇治城那边有紧急战况,有忍者求见!”
“宇治城?那那倒是明智光秀吗?!快让那个忍者进来!”
说话的并不是山名丰国,而是正打算回去睡觉的中村春继,尽管前者才是旗本口中的“大将”,但真正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