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麻烦的就是直江家,因为直江景纲老大人生前没有儿子,所以才让女婿来执掌家业,这些好了,女婿死了,直江家岂不又要绝后了?
就在大家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长公主”绫御前(仙桃院)发话了:“兼续那小子,我看行!他还是直江老大人的外甥,就让他来坐镇直江家吧!”
于是,自己就“奉旨成婚”,娶了信纲的遗孀,也就是自己的表姐阿船为妻,改名直江兼续,继承了直江家!
(历史上这件事情还要晚上几年,故事需要,就提早写吧)
“主公!”
这时,上杉谦信踏着稳健的步伐向正朝他迎面走来。
每次看到上杉谦信,直江兼续在心中便有说不出的崇拜与敬仰,不仅仅是因为他的主公是个战无不胜的军神,更因为他具有这个乱世中非常稀有的慈悲仁义心肠。
“是兼续啊,”上杉谦信看到了直江兼续,倒也不意外,“越后的桃花还有樱花开了,我特来看看,你也是这样吗?”
“嗯,主公!我从小就喜欢赏花。”
“我也是啊,很小的时候,母亲就抱着我去看春日大社的樱花。。。。。。现在想想,应该也有四十多年了吧。”上杉谦信看着树上的花朵道:“那时候,我的老师,也是父亲的医生玄庵大师就对我说,花开的在美丽,终有一天也只会回归黄土,只有坚强的枝干才能永久的傲立在黄土之上!”
日本武士总是以短暂但绚丽的花朵自比,所以玄庵的在四十多年前所说的这句话,直江兼续很难理解。
“听前方传来的战事汇报,三郎他们在上野打得很不顺利啊。”上杉谦信突然道。
上杉谦信口中的“三郎”,指的是北条家送来的养子北条氏秀,也就是现在的上杉景虎,在过完年之后,他与本庄繁长等大将奉上杉谦信之令,出征上野。
“那由良成繁不过是个区区国人众而已,本来我军已经胜利在望,但北条氏政突然出兵北上,援助由良,致使我军功败垂成。。。。。。”
上杉谦信突然打断了直江兼续的话:“兼续,问你个问题吧。”
“主公尽管问吧。”
“你说三郎既然是北条家的人,那他会不会与自己的哥哥私通来对付我啊?”
“主公,”直江兼续突然露出了俏皮的笑容,“这个问题,您的心中应该早就有答案了才对,何必再来多此一举问我呢。。。。。。您既然敢让景虎殿下领兵南下,那就说明,在您心中早就将景虎殿下会不会与敌私通这个问题计算过千遍。”
“我计算过千遍?”上杉谦信看着直江兼续道:“你的意思是说,计算过千遍之后,我依旧敢让三郎带兵,这说明我是绝对信任他的啰?”
“主公用人不疑,与六甘拜下风!”
“哼!”上杉谦信笑了一声:“你脑子懂得倒快!”
他抬头又看了看花。
打下上野。。。。。。当然,如果能借此机会,在攻入相模就更好了,这回看看能不能用别的方法,攻陷那该死的小田原,北条与武田如今关系恶劣,我攻打北条,武田应该不会再捣乱了吧。。。。。。消灭北条之后,在去与困境里的武田结盟。。。。。。我应该就有足够的实力再次领兵上洛。。。。。。那时,我坐拥关东十国,拥兵数万,猛将如云,即便是信长,也未必能应付。。。。。。
啊啊。。。。。。头怎么这么疼啊。。。。。。
上杉谦信的神识开始慢慢的变得模糊起来。。。。。。
“主公!”
耳边传来直江兼续急切而又凄厉的呼声。
那时上杉谦信在晕过去之前,听到的最后的声音。
与武田信玄死的时候差不多。。。。。。等等!上杉谦信还没死呢。
在上杉谦信晕过去之后,上杉家的高层一商量,最后决定,有上杉景胜暂时扮演上杉谦信的样子,充作“影武者”来处理政事,而在前线,上杉景虎等人在知道了上杉谦信的病情之后,也无心再战,加之战事不利,士气低迷,遂还兵北上,上杉谦信晚年的最后一次大规模军事行动,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被誉为“越后之龙”、“军神”的上杉谦信病倒了!这可是个足以震东日本全国的“特大新闻”!
尽管上杉家自以为将消息隐瞒得很好,但事实上,各个大名所派到越后的间谍忍者的鼻子却都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
北条家尽管取得了“胜利”,但北条美浓守氏政殿下一时半会还没有出兵“北伐”的想法,上杉谦信是谁?他可是自己的那个“狮子”老爹都畏惧不已的男人。
在得到了上杉谦信生病的消息之后,他没有多少兴奋,为了确认消息的真实性,他命令手底下的王牌忍者——疯魔。。。。。。哦不,风魔小太郎潜入越后,收集更多关于这方面的情报。
武田胜赖对这件事情更加关切,尽管他按照已故的“逃弹正”高坂昌信的遗愿,执行与上杉家和解的外交政策,但实际上,在心里,他依旧把上杉谦信列为与织田信长“地位”相当的“头号”敌人。
“四虎子”的心情非常复杂,一方面,他当然非常希望上杉谦信早点死掉,这样一来,笼罩了武田家二十多年的阴云终于会散去,自己在北边的压力会因此减小不少。
但同时,他又希望上杉谦信多活一段时间,现在织田信长对东边的压力越来越大,他当然希望这个时候,能有个人出来跟他一起分担这份压力,而上杉谦信死了之后,估计这份压力就能自己一个人一个人分担了。
他就这样不断的自我纠结中,完全忘了,北边的那条龙,还没死呢!
相比之下,织田信长的情绪就稳定多了,虽然上回手取川之战,他并没有吃多少亏,但上杉谦信及越后武士强大的战斗力仍旧让他心惊不已。
“再探!再探!”他就是这么跟甲贺忍者说的:“在没有得到谦信的第一手情报之前,不要回来汇报!”
。。。。。。。
总之,越后春日山城,吸引了日本全国的注意力。
但是无论外界怎么猜想,那条龙始终都呆在城里安静的养病。
“长公主”仙桃院绫御前主动提出,有自己来照顾弟弟谦信,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
实际上,“军神”的昏迷并没有持续多久,在第二天的下午,他便从梦境中的“毗沙门天国”回来了。
而绫御前为了方便照顾弟弟,离开了自从丈夫长尾政景去世以后,自己落发出家所居住十多年的林泉寺,搬到了春日山城的别馆与弟弟,还有他的三个儿子(上条政繁已从能登返回)一起居住。
“呵呵,姐姐你又回来了。”
“是的,喜平次,你生病了,总得有人照顾啊。”
“喜平次?自从父亲过世之后,就没人这么叫过我了。”
“怎么?你不喜欢吗?那我叫你御馆殿下好了。”
比起后来的“沉默大将”上杉景胜,上杉谦信可以说是一个相当健谈、活跃的人,他并不介意别人开他的玩笑,但问题是,除了绫御前,还有谁敢这么做呢?
“随你的便吧,不过比起御馆,管领,主公之类的名称,我倒是更希望你称呼我为‘喜平次’或者‘虎千代’,当然。。。。。。‘猿松’也可以。”
绫御前“噗哧”一笑:“你小时候顽皮好动,像只猴子一样,父亲就叫你‘猿松’,你听了之后,很不高兴,还去跟母亲哭闹。”
(绫御前与上杉谦信并不是一母所生,领域以前的母亲仅仅只是个侍女,而谦信的母亲则是栖吉城主长尾显吉的女儿,也就是虎御前,后来被长尾为景扶正)
上杉谦信也笑了,“我还记得那年的大年夜,父亲,母亲,晴景哥哥,景康哥哥,景房哥哥,还有我和姐姐你,大家坐在城里,一起欢快的吃年糕。。。。。。”
“都已经四十多年的事情了,你那时才四岁,竟然还记得这么清楚?!”
“呵呵,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一段岁月,我怎么会忘掉呢?”笑过之后,上杉谦信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落寞,“那时在场的人里面,现在只剩下你与我了。。。。。。”
绫御前安慰道:“弟弟,不要这个样子,花开就有花谢,父亲,母亲,还有哥哥们,不是一直都在‘毗沙门天国’看着你,保佑着你吗?他们从来都没有离你而去啊。”
上杉谦信强笑了一声:“我在梦中遇见了一个人,你猜猜是谁?”
“你就别在我面前耍宝了,你让我来猜,就说明这个人肯定不是我所熟悉的,你想看我的笑话啊,我可不上当。”
“真没劲。。。。。。”上杉谦信悻悻道:“我来告诉你答案吧,就是柿崎和泉守景家!”
“啊?怎么会是他?!”
102 即便是龙,也有羽化的一天(下)()
102
苏州飘起雪花来了,没有记错的话,这应该是2010年以来,第一次下雪啊。
。。。。。。
“那么。和泉守大人他跟你说了些什么呢?”
“他盯着我看了很长时间,我跟他说话,他也不回答,最后,他突然开口跟我说了句:‘主公您上洛了吗?如果正准备上洛的话,就由我柿崎弥二郎来做您的先锋官吧。’,然后我就醒了。”
“。。。。。。”
“其实和泉的死,我也负有责任,咳咳。。。。。。”他突然剧烈咳嗽了两声,吓了绫御前一大跳,“快躺下,你现在身体不好,就多多休息吧。”
“我。。。。。。我没事。。。。。。当初如果我能多多信任和泉的话,和泉也不会急于立功,而莫名其妙的死在无名忍者的手里啊,咳咳,说。。。。。。说起来,是我对不起他啊。。。。。。”上杉谦信喘了口气,道:“姐姐,你现在代替我下令,将柿崎家的领地,向北再增加两千石,另外,和泉当年的川中岛上所缴获并献给我的,武田信繁的爱刀——‘大玉’,我现在也将返还给柿崎家,算作是和泉跟随父亲,晴景哥哥,还有。。。。。。咳咳,还有我。。。。。。三代。。。。。。三代家督的奖赏,咳咳。。。。。。”
“好了,好了,”看到弟弟这个样子,姐姐心疼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这些事情,我待会儿都会去做的,你什么也不用担心,就安心躺在这里养病吧。”
上杉谦信交代完事情,便听从姐姐的吩咐,闭上眼睛睡下了。
上杉谦信得病牵动了越后国人的心。
因为上杉谦信为人宽厚,爱民如子,深受国人爱戴,所以百姓们都自发的去寺庙和神社里为他们的领主祷告祈福,而寺庙和神社里的僧侣,也都不分昼夜地为上杉谦信念经求神,平时与上杉家交好的大名们,纷纷派出重臣带上厚礼,到越后来探望谦信。
值得一提的是,一贯有些松散的上杉家臣团,这回难得的心齐了一会,眼下上杉家的形势并不乐观,而亲眼见识过今川家和武田家在雄主死后没落的他们,非常担心,上杉谦信死后,上杉家会不会也遭到这样的命运?所以,他们保持了相当的团结,至少现在还是这样。
但上杉谦信的病,却始终没有好过,由喝酒引发的脑溢血,让他的身体逐渐恶化。
到了四月份的下旬,上杉谦信已经难以进食了。
年轻的时候,上杉谦信曾经有过一段暴饮暴食的岁月,最高的时候,他一顿要吃上八两米饭,后来出了家,饭量才逐渐减少。
到了中年之后,这位喜欢狂吃豪饮的将军,却慢慢开始变得食欲不振,尤其是近几年,北条氏康跟武田信玄虽然先后死了,但更强大的织田信长却又冒出来了,当长筱战役的结果传到他这里的时候,他震惊不已,武田赤备的战斗力他是见识过的,但在织田信长的铁炮声下,仅仅几天之内便灰飞烟灭了。
从那时起,他便减去了大部分饮酒的时间,没日没夜的计算着,如何打败织田家的铁炮。
也就是这样,这回手取川之战,他才能在织田信长面前立于不败之地!
现在什么也不用他担心得了,因为现在因为厌食而日渐消瘦的他,已经失去了处理政事的能力。
政事被移交给了他的三个儿子,如果他们三兄弟能一直如此团结的话,那上杉家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上杉谦信的病情在五月份的时候,略微有了好转。
那是上杉景胜,上杉景虎,上条政繁三个人,就各项事务碰头商议完毕,下山去办理政务之前去拜谒春日大社时。
因为绫御前提前让直江兼续以上杉谦信的名义,给大社献上了一百锭黄金,所以那日大社那一天,将社中一块,据说是千年之前,飞鸟时代所传下来的一块“炼香”拿出来点燃,香气弥漫整个大社,让前来参拜的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
(作者吐槽:一百两!整整一百两黄金啊!多不容易啊!上杉谦信手里的黄金明明比武田信玄还多,却从来没见他拿出来使用过呢?)
到了五月七日,三个人来拜见他们养父。
上杉谦信看上去气色还不错,但距离他此前给人一贯的“军神”形象却相距甚远,面容憔悴,身形枯瘦,都已经找不到当年那个威风凛凛的影子了。
三个年轻人流着眼泪感叹:“病魔为何如此无情,竟然让一代豪杰变成这个样子?”
“好好好,你们三个人都来啦,让我好好看看你们。”
“父亲大人可好些了?”
“很好,我一切都好,弥五郎!”
上条政繁连忙道:“儿臣在,父亲大人尽管吩咐好了。”
上杉谦信摇摇头:“吩咐谈不上,能登那边就拜托你了。”
“父亲大人尽管放心,国在人在,儿臣既然是上条上杉家的继承人,既不会让祖传之地落入外人的手里!”
上条政繁叩首道。心中却隐隐地感到一阵不安,上杉谦信的口气,怎么听上去像是在安排后事呢?
“喜平次!”
上杉景胜叩首道:“儿臣在。”
“不要老摆着你那张严肃的脸了,开心点儿吧,”上杉谦信憔悴的脸上,露出了揶揄的笑容,“这里有一件天大的好事儿,是关于你的。”
“呃。。。。。。什么好事儿,父亲请讲吧。”
“我听说,武田胜赖有一妹,名叫菊,与你年龄正相配,”上杉谦信说着,而上杉景胜已经明白了养父的意思,但是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既没有抗拒,也没有喜悦,“我已经让(千坂)景亲和兼续两个人,南下甲斐,为你求这门亲事。”
上杉景胜叩谢道:“父亲大人事事为儿臣考虑,儿臣感激不尽。”
上杉谦信有些失望,他本来打算给上杉景胜一个惊喜的,但上杉景胜万年不变的“死人脸”让他成就感全无。
还是绫御前最懂自己弟弟的心思,他对儿子(上杉景胜是她与长尾政景的儿子)说道:“这个菊虽然是武田家的人,但将来会是本家的一员,所以你万万不可怠慢了人家。”
“嗯,我知道了。”一提到武田家,上杉景胜马上就明白了这桩婚姻背后的政治意义。
“三郎你过来,把手给我。”
“是,父亲大人。”
上杉景胜自从幼年开始起,就不断在武北两家之间“轮转”,长期辛酸艰苦的人质生涯令他学会什么叫“忍耐”,什么叫做“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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