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马丁·路德?!
没记错的话,这家伙是个所谓宗教改革家啊。
如果我也能像他那样,来一番小小的改革的话,或许也能将这个“麻烦”变作“武器”啊。
“帕斯托雷先生,您的请求,令我也不禁心动,”看到他的喜色,我话头一转,“不过毕竟我不是家族的掌权者,我需要说服家父与其他家臣。。。。。。有许多细节,我还需要与他们讨论一下。”
“这样啊。。。。。。”
“您尽管放心,我一定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我在胸前划了个十字,“因为我也是‘主的孩子’。”
“那就拜托您了。”可能是听到我最后的那句“主的孩子”的缘故,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
帕斯托雷告辞之后,香姬收起了她一直在把玩的钻石,换上了正经严肃的表情。
“夫君,您真的要答应他吗?”
“嗯,我有这个意思,毕竟呢,如果他们肯安分守己,听命于与我等的话,也不是什么坏事。”
“是嘛,”香姬显得有些落寞,“夫君您信仰南蛮教,这个大家都能理解,但是,南蛮人来历不明,而且居心剖测,夫君您还是谨慎考虑为好。”
“谢谢你了,”我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我已经有自己的打算了。”
“在我十岁的时候,岐阜城里,发生过一场关于教派之间的论战,当时,主公与母亲,还有少主以及几个哥哥姐姐都在场。
当时众人在讨论神、佛和南蛮的天主到底谁更尊贵。
当时在座的有南蛮传教士巴雷西先生,他说天主的威严毋庸置疑,其他神佛都是因人的虚幻愿望生出的邪物。”
“这也太极端了吧,”我记得我那时受到的教义,仅仅只是尊崇天主,但并不贬低其他宗教的神。
“夫君您说的对,是的,的确很极端。
巴雷西先生的说法立刻遭到了大家的反对,气得在场的政秀寺泽彦宗恩大师当场就要离去。
而主公一向敬重宗恩大师,但又不好让巴雷西先生下不来台,所以非常焦急。
更加火上浇油的是,笃信佛教律宗的少主站了起来。
他言辞强烈的反问巴雷西先生:“阁下说天主不是邪神,何以为证?而神佛却是邪魔外道,又何以为证?”
“少主真是厉害,竟然懂得用辩证法来反问。”我笑道。
“辩证法什么东西?”她又不懂了。
“你接着说吧。”
最后还是母亲出来圆了场面,她说:“其实双方所信奉并无根本区别,神佛劝人向善,天主亦劝人向善,殊途同归,彼此何须争论?”
而主公也顺势说:“从此以后,信仰皆自便,不得横加干涉。”
“嗯,主公这种做法值得我学习借鉴一下。”
“夫君,你知道吗,母亲跟我讲过,主公是个相当坚强,又非常自信的人。”
“是嘛,姑姑。。。。。。哦不,夫人是怎么说的?”
“她说,自从嫁到尾张之后,主公每做的一件大事,他都是看在眼里的,除了对抗尾张上四郡的清州织田信友,主公向他的岳父,也就是美浓的道三公借过兵之外,主公从来就没有依靠过任何人,诛杀信行,桶狭间之战,败信清,统一尾张,讨伐美浓,攻取伊势,上洛。。。。。。主公一直都是一个人在努力。”
“是的,”我点了点头,“主公是个相当了不起的人。”
“所以,”香姬继续往下说道:“主公个性刚硬,百折不挠,同时,又相当的自信,甚至非常的狂妄,他总认为,凭自己一个人,就可以解决所有事。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主公的内心深处,神佛也好,天主也好,其实都算不得什么,只有他自己,堂堂织田信长,才是世界最强!”
我点了点头,藐视任何鬼神,这的确是织田信长的作风。
“不过,阿香,说了这么多,你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意思呢?”
“我只是希望夫君您能像主公那样,无论在实在神佛,还是在天主面前,都要保持明亮的眼睛,用自己的心来判断对错,不要沉迷于其中一道。”
“嗯,我知道了。”
086 本多来了(上)()
086
过完年之后的正月初九。
晨起,洗过脸后,赤井直正在旗本们的陪伴之下,带着长弓与铁炮到靶场去了。
山阴大道的正月初九,可能是去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连大雪也抢先在十月份的大和国降落人间的缘故,这个冬天走得也特别早。
料峭春寒的的空气中,夹杂着太多的冷意,连路上的积雪也被冻得如同石头或是冰块一般的坚硬,作为这个冬天的最后标志,它们可怜巴巴地残留在地面上。
书上的枝干尚未发芽,但已经有了些许的绿意。
放眼望去,依旧是一片酷寒的冬天景色。
前面介绍过,赤井直正是个正值盛年的武士,身体里的各项机能都正处在最巅峰。
在长达大半年的“丹波反击战”中,赤井直正作为毛利家的援军,和一色义道,还有他曾经的上司,也是从前的死敌波多野修治并肩作战,从织田家手中,收复了大半个丹波。
也多亏了山**军团主力要么去了石山,要么去了加贺,冬天来的时候,又在大和耽搁了的缘故,他们的攻势才会如此的顺利。
那个由明智光秀举荐,织田信长任命的,丹波守护细川藤孝完全守护不了丹波,在过年之前,他已经鼠窜窜的逃到了丹波的南部,新修建好的米兰城。
新年时,寄居在毛利家的足利义昭正式发布“幕命”:任命毛利辉元为西国探题,任命波多野秀治为丹波守护并受毛利家节制,而他赤井直正则为守护代,协助波多野抵抗织田军。
张弓搭箭瞄向三十间之外的靶子,遇见沉稳而又急速的射了出去。
作为大名鼎鼎的“丹波赤鬼”,赤井直正一身武艺自然没的说,平常射箭,命中率也是相当高,而今天,更是达到了十射九中的好成绩。
站在一边的,堂兄弟赤井直义道:“主公,您的箭术又精进了,我们这些人算是再也赶不上了。”
“唉,不行了,”赤井直正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比不上当年了,及时年前的和久乡大战时,我那时一射一个准,将内藤家族打得大败而逃,我当时追那个内藤宗胜追了十几里路,最后连射四箭,让他落马摔死,那时的我,何其的神采飞扬,不像现在,都垂垂老矣了。”
“主公,我听您这话,怎么一点都不像是在感伤,”赤井直义笑道:“倒像是在对年轻时的功绩进行吹捧啊。”
“有。。。。。。有吗?”
“年轻时就有如此勇力,那现在岂不更加厉害啊?”
“哈哈。。。。。。”
赤井直正的箭术的确很好,完全不逊色于他的剑术。
成绩都是靠勤奋练出来的,为了尽量延迟武士生涯的“退休日期”,赤井直正的生活很有规律,他对自己的锻炼也很严格,除了刀剑练习之外,他每天都要射箭百次,而每次都要拉满才射。
“漫天锻炼是好事,我喜欢那种大汗淋漓的感觉,每一次流汗,我都能感觉到,身体里因为一夜沉睡而变得迟钝与麻木的皮肤与血液,又重新醒过来了!”
“织田军马上又要进犯丹波了,我等看到主公您如此神勇,心中都觉得安定下来了。”
。。。。。。
在新年的第九天,有两个客人从坂本城来到了我的府邸。
坂本城离京都足有五十里,中间还要翻过一座爱宕山。
“本多先生,你可让我一番好等啊。”看着眼前的两个人,我微笑着打招呼。
本多正信来了。
他身边还有一个少年。
“万分抱歉,本来大和开战的时候,在下便向赶来的,”本多正信的模样和原来相比,并无任何变化,他微微欠了欠身,“但在下的家乡却来了信,在下不得不回家了一趟,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下一直拖到现在,才来见殿下,实在是惭愧。”
“哦,先生是什么时候启程来的?”看到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我忍不住问道。
“十二月二十八日,本来预计十天就能达到京都,但因为大雪的缘故,路上耽搁了许久。”
我有些感动,“先生何不在家中过年后再来?我这里始终都有先生的位置啊。”
据我所知,过年那段时间,近畿和东海都在下大雪,想在这个时候行路,不仅十分困难,而且极有可能将命也搭上。
“不,在下想到当初与殿下的那个赌约,就不想在怠慢下去了。”本多正信露出了微笑。
这正是我们当初相遇时,他那副“狐狸”的样子。
“哈哈。。。。。。”笑完过后,我对一边的香姬道:“吩咐下去,烫些热酒,准备些小菜,我要招待一下先生。”
“殿下不必客气,”本多正信推辞道;“在下已经用过早饭。”
“是吗?不过我还没吃呢。”
“。。。。。。”
“这位想必就是令公子了?”我看着旁边的那个少年,突然想起来了,上回去本多正信的“三河屋”,此后我与本多正信那一桌的,就是他!
“正是,殿下好眼力!”他对着身边的少年道:“弥八郎,快来见过殿下。”
“小的本多弥八郎正纯,见过明智将监殿下。”十二岁的少年,本多正纯长的与其父有五六分相似,只是眼神并没有那只“老狐狸”那么深邃。
“嗯,少年老成,有几分先生的影子啊。”
“多谢殿下谬赞,小的愧不敢当。”本多正纯脸色平静,并无任何的波动。
点了点头,我转过头又看向本多正信,“先生刚才讲,您回了趟家乡?”
“是的,家乡来了信,是德川少将殿下手下的大久保七郎右卫门忠世写给在下的,他希望在下能回到三河,重新为少将效力,少将已经不追究当年的事情了。”
“原来德川家康也有征召本多正信的想法啊,”我心中有点小得意了,“看来我的人格魅力要比那个老家伙要强啊。”
“本来在下也有些心动,但是,少将殿下帐下已经人才济济,猛将如云,似乎也不缺一个本多正信,况且在下当年是以叛徒的身份离开的,如今回来,面子上总是有些说不过去,而在将监殿下这里,在下似乎还能再干点什么?”
“你到真是坦诚啊,”我心想:“这种话都能当着我的面讲出来,将不怕我生气吗?”
因为我有接触过这个老狐狸,所以对他的脾气还是懂一些的,所以我并没有生气,不过香姬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那真是太抱歉了,”香姬冷冷道:“本家庙小屋窄,让本多先生受委屈了。。。。。。”
我抬手止住香姬,“先生接着讲吧,我倒是愿意往下听。”
本多正信对香姬刚才的嘲讽毫不生气:“不过呢,三河毕竟是在下的故土,而那大久保大人过去曾经是在下的主人,所以在下思来想去,觉得即便是推辞,也不能仅仅凭着一封书信了事,这样有负于大久保大人当年的恩情,所以,在下决定带着犬子,亲自往三河走一趟。”
“本多先生真是重情重义,令人佩服啊。”香姬虽然是面带微笑,但语气中的“刺”却是谁都能听的出来的,这比“原来你还有点感情啊”之类的“明讽”要来的尖锐的多。
织田信长的女儿自然是惹不起的,而且她还有可能还是自己将来的主母,所以本多正信并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至少我是没看出来他有发怒的迹象。
“先生事情都办好了。”我问道。
“嗯,”他点了点头,“在下跟大久保大人谈了很久,他对我不能留在三河感到惋惜,不过既然心意已决,他也就没有再勉强。”
“这样一来,先生与公子岂不就无家可归了吗?”我笑道:“不要说你们还想回到坂本去开酒馆啊。”
“如果殿下肯收留的话,我们父子感激不尽。”他们两个叩首道。
“那好吧,本多先生,家父现在还在二条城陪伴主公,所以这里就由我来代替他,启用您为本家的侍大将如何?”
“少主!”他转换了称呼,叩谢道:“在下不才,愿为您与主公效忠到底。”
“至于令公子,就暂时担任我身边的旗本近卫吧。”
“少主,感激不尽!”本多正纯依旧没什么表情。
这时酒和菜都准备好了,接着我们暂时停下来的工夫,香姬充满疑惑的看了我一眼。
我之前跟她介绍过,本多正信原本只是个三河的鹰匠。
所以她完全不能理解,我为什么将区区一位鹰匠,连正式武士都算不上的本多正信如此高看,大力将他提拔到侍大将的位置。
最重要的是,她本人对本多征信的印象很不好,甚至说是差到极点都不为过。
在她看来,德川家康掌握三河与远江大半,领地高达五十余万石,确实比明智家要强上不少。
但是,本多正信的话,给他的感觉却是,德川家人才太多,看不上他,所以他才会来这里投奔明智家。
这是在侮辱明智家的家格!
看到她投向本多正信,眼中的的怒火,我突然想到,一年前我遇到本多正信时,他似乎就是如此将我耍得团团转的。
一般人的话,怕是早就气疯了吧,不过我却始终没有生气,最后反倒用“赌约”诳到我这里。
原来我的“器量”也是足够的啊,就是不知道与德川家康相比,如何呢?
087 本多来了(下)()
087
说是小菜,但因为时间还早的缘故,所以这一顿“食物”被做成了早饭,白米饭,酱豆腐,甜萝卜,腌鱼条,味增汤还有米糕。
香姬得这个很不满意她大声训斥道:
“这个能用来招待客人吗?!你们是怎么做事情的?”
“香姬殿下不必生气,”本多正信拿起了一块米糕,一边小口啃着,一边道:“是在下来的过早了,以至于仆人们将这一餐理解成了早饭,一切都是因在下而起,怪不得他们,不过这米糕味道确实不错,香糯可口,用的恐怕是近江的大米做的吧?”
“想不到本多大人对饮食也有研究啊,”香姬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他:“这也是您的特长吗?”
“殿下说笑了,在下曾在坂本城开过饭馆,还幸蒙少主光顾过。”
“真有此事吗?”
“有的,”我点点头:“本多大人店里的饭菜,挺好吃的。”
“多才多艺的本多大人,我真想领教您的手艺。”
“好了,香姬,”再说下去,就算本多正信脾气再好(其实根本就不好),也会被香姬逼得受不了,所以我插话道:“本多大人现在已经是本家的武士了,怎么能在让他再回到厨房呢?”
“。。。。。。”
“本多大人,先用早饭吧,我还有些事情希望能够要请教。”
说完这句话之后,我们四个人便低着头吃饭,再没有一句话。
就在我们吃完饭没多久,我的“便宜叔叔”明智长安就来了。
说实话,明智长安到我们“明智集团”来上班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基本上也算得上兢兢业业,把历史上的那个“天下总代官”的智慧与手腕发挥得淋漓尽致,明知家原本的财政只能说维系在一个“平衡”的状态,但当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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