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从小最热衷的便是武艺,军略,佛学,还有京都所流行的诗歌。。。。。。说道诗歌,他突然想到,年少时,故作风雅的学着古人吟诵风花雪月,却总是落了个被兄长晴景和姐姐绫姬嘲笑的境地。
自己一直很少花时间去看月亮,直到有一天,很少关心自己的父亲去世了。
那是家中内忧外患,危机四伏,有传言说,家臣们要在葬礼上除掉他们兄弟二人,所以兄长晴景对葬礼上的安全表示担心,自己只好穿上铠甲亲自充作侍卫以护其安全。
幸好,杀机重重的葬礼上,始终没有出现什么意外。
自己在葬礼上,在庭院中,偶然抬起头,天上的那一轮残月搁在那里,自己就一直盯了它许久,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儿。
多年之后,在信浓国的妻女山上布阵,对付远处与自己为敌的武田信玄。
那时的月亮既非残月,也并不完美,而是一尊半月。
也就是那一夜,他被这个不完美的月亮,激发出了无与伦比的豪气,誓要与武田死战到底!
“大家不必灰心!”上杉谦信的思绪迅速从过去回到了现实中来。
“尽管本庄那几个家伙,在加贺吃了一点小小的亏,但这并不影响大局,”骑在马上的他大声道:“能登早已尽入吾手,加贺的佛寺僧侣们也愿意鼎力相助,织田信长那厮虽然人多势众,但他们远道而来,消耗巨大,我等只需精诚团结,努力奋战,必会令那厮死无葬身之地!”
“嘿依~嘿依~嚯~”
将士军官们的激情与热血很快就被他激发出来,情不自禁地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亢奋的喊出一阵阵宏伟响亮的“鲸波”!
对于越后武士而言,上杉谦信不仅仅是他们的国主,还是他们心中的大英雄,甚至在许多下层武士的心里,他就真的就是“毗沙门天王”!
因为他身经百战,却从没有败过,这难道不是“神迹”吗?
“该是我谦信应该得到的东西,我绝对不会放过!”上杉谦信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这次的战争和以往不同,我们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将织田信长打败,使其不得不退出北陆!”
“主公,”色部长实兴奋道:“大家都已经迫不及待了,出兵吧!”
“好的,勇猛作战者生,贪生怕死者死,诸君请努力奋战吧!传我的命令,向加贺进发!!!”
“是!”
上杉谦信又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突然来了诗兴。
秋高气爽霜满营
夜过三更雁数行
翻山越岭见能州
挥别家乡远征情
写到这里,这位生平未逢一败的传奇武将似乎还嫌不够尽兴,又念出两句。
武士身甲立终宵,枕边犹闻初雁声。
织田信长似乎比上杉谦信还要有时间观念,九月五日,早于上杉谦信一天,来到了猿坂。
从大乘寺跟随他而来的,有柴田胜家及其子伊贺守胜丰、绰号为猴子的羽柴秀吉;也有原本就隶属于北陆系的武将,前田利家及其子孙四郎利长、佐佐成政与不破彦三郎光治等,还有些原本就属于织田家嫡系的中层武士。
这么多人聚在这小小的猿坂,顿时好不热闹。
“小五郎,与三卫门(森长可),胜三郎(池田信辉),你们三个人做的不错,”织田信长显示表扬了我们三个几句,“先替我小小的教训了下上杉谦信,这个功劳,回到近畿后,我会一一赏赐的。”
“谢主公!”
“对了!还有彦右卫门(泷川一益),这场是你仗指挥打出来的,应该给你记首功啊。”
“不敢当。”
“抱歉啊,猪千代(佐久间盛政),你没有做什么,我就不奖励喽。”
。。。。。。
好不容易开完了“论功大会”,终于回到了正题。
所有人都围着信长,目不转睛的望着摆在眼前的地图。
“从现在的形势上来看,谦信是一定会来加贺的,”织田信长突然问道:“权六!告诉我,我该如何取得谦信那个老家伙的向上人头呢?”
“这个。。。。。。”一向大大咧咧的柴田胜家,今天难得的“装怂”了一回,“这个,在下愚钝!”
不是他有意托大,而是这个问题实在难以回答,太过大胆的想法会让人觉得狂妄,太过小心地回答,又肯定不会符合织田信长的心意。
既然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那还是不要照为好。
“哼!没用的东西!”织田信长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猴子!你来说说!”
我KAO!不带这么玩儿的!他说不出口的话,怎么就平白无故的推给我呢?
心里是这么想,但嘴上绝对不能说出来的。
羽柴秀吉想了想,硬着头皮说道:“这个嘛!如果是我。。。。。。我会退到九头龙川去,这么一来,万一发生状况,我可以立即渡河,返回北之庄城,在那里等待雪季来临,上杉骑兵无法在深雪中前行,那时我便有机可乘!”
“哦,猴子!你的方法倒是很妙啊!”织田信长装作无知的样子说道:“先撇开这个计划能否成功不谈,有一点我实在不能明白,既然你决定在北之庄守城,等待降雪,难道到时候雪下了,谦信的头就会自动掉下来不成?”
“这个。。。。。。”
“彦右卫门,你打算怎么做?”
“在下倒是有个主意。。。。。。”
“快说!”
“我军与上杉军一样,都是远离家乡作战,对作战地点的环境都有很大的依赖,但是,加贺这边的百姓,差不多都信了一向宗,所以很难争取过来。”
“那你打算怎么办呢?”
“清壁四野,使一向宗与上杉军再无依靠!”
“然后呢?”这个有些荒谬的注意,明显不能让织田信长满意。
事到如今,泷川局长也只好硬着头皮往下说道:“那时失去了依靠的上杉谦信,必然会要求速战速决,那时他定会渡过河来与我军决战,手取川的地势与连子川相似,只要我军摆好铁炮,上杉骑兵必会。。。。。。”
“够了,闭嘴!”织田信长骂道:“难道上杉谦信的脑子跟武田胜赖是一样的蠢吗?!”
“。。。。。。”
“不过话说回来,你刚才的想法也不是完全一无是处,”过了一会儿,织田信长冷静下来,“给上杉谦信找点麻烦,逼着他动手,也许可行。”
这是他又仔细看了看地图,“今井,木场,动桥,小松,安宅。。。。。。这附近有十来个村庄,彦右卫门,就按你说的办,去放火烧了它们。”
“是。”
“胜三郎,你带着那两个小家伙,协助一下彦右卫门吧。”
“是。”
“主公,我有一点问题。”我抬起头来道。
“说!”
“在下想问一句,是仅仅只要放火驱逐村民呢?还要要把他们杀光,烧光,抢光呢?”如果是奉行“三光政策”的话,那自认仁慈的我可能未必下得了手。
“你看着办吧,”织田信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如果那帮贱民肯乖乖滚蛋的话,就算是一向宗的信徒,我也不会跟他们为难,如果他们不走的话,你就尽管动刀好了。”
“是,在下明白了。”
看来织田信长比起后世的,东条,松井之类的人渣,要好上不少啊。
072 决战前夕()
072
天正五年(1577年)的九月六日,号称关东最强大名的上杉谦信,从能登驾临加贺。
上杉谦信先是骑着马巡视了一圈阵地工事构筑,又到白山城看了一下,间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就回到了能美城。
“从昨天到现在,织田军在这附近到处放火,甚至还和有些民风剽悍的村庄的村民发生了冲突,信长他玩的很开心啊。”
正在低头看着地图的上杉谦信,突然冒出一句来。
“父亲大人,”上杉景虎兴奋道:“古语有云:‘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信长此举,使其在开战之前就失去了民心,这是我军胜利的先兆啊!”
听了儿子的话,上杉谦信的脸色却没有任何的变化。
“是吗,织田信长会有这么蠢吗?”
“父亲是担心这其中有诈?”
“不,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上杉谦信摇摇头道:
“不过这也确实到了非战不可的地步,多亏他织田信长在这里放了把火,把乡民们都烧向我们一边了,有不少村民都跪在城下面,求我出兵对付信长,而金泽御坊那边,那些和尚们也已经催了好几次了。”
“大家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下令动手呢。”
“好的,我这就来布阵。”
此时在猿坂,织田信长也在小心翼翼的布置着作战的阵型。
织田信长深知,自己与上杉谦信一样,都是远离故国,在异地作战,而且出兵数目都超过了四万,这是一个巨大的数字。
在这个数字面前,使用稳妥但死板的阵地战,明显是不合适的。
如果是一般的战争,阵地战倒是适用于守卫一方,甚至进攻方也可以运用此战术达到目的。但眼下,自己也好,上杉也好,不存在什么守卫一方。
自己虽然是抱着防御北陆的目的来的,但在内心深处,却也有夺上杉谦信领地的想法。
另外,自己堂堂从二位内大臣,手握天下二十二国兵马,竟然在一个领地仅仅到百余万石的地方大名面前使用如此消极的战术,那面子上怎么说的过去呢?
上杉谦信也差不多,他是打着“上京勤王”的旗帜来的,且不说上杉骑兵的作战特点能否用于防守,仅仅只是在加贺就停下脚步,也足够让军神颜面扫地了的。
不过,谦信还是有一点优势的,那就是在军费消耗方面,自己远远低于信长,另外,自己手握仅仅三国,后方无忧,完全可以长时间稳守此地。
但信长不行,他家大业大,在这里拖得久了,外界会怀疑他的实力的,而且他志在一统天下,在这里多停留一天,便多耽搁一天。
初秋的一种凉爽似乎是一种假象,很快热气又重新回到了人间。
算起来加贺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下雨了,天气十分干燥。
加贺的百姓们摇摇头,这一年的收成是没有指望得了,气候实在是令人害怕啊。
天灾如此可怕,那再加上人祸呢?
中军大营里处处篝火。红色的火焰映在空旷的平原上,大营里面的各级将士军官都一边擦着额头上留下来的汗珠,一边辛苦的埋头工作着。
今年四十四岁,长得龙精虎猛,浑身散发着阳刚之气的织田内大臣信长殿下,坐在军凳上,不时敞开紧贴铠甲的衣襟,擦一擦腋下的汗水。
他还未戴上华丽的头盔,而是由一边的森兰丸拿着,但是胳膊和腿上都已戴好了护甲,显得格外威武。他赤着脚,腿上搭着一块鹿皮。
要是放在十年,哦不,五年之前,那时的他,如果碰上如此之热的天气,他肯定要光着膀子上阵,但现在不同了,自己堂堂内大臣,怎么能做如此粗俗不堪,有伤风化的举动呢(作者问一句,你现在的模样就很好吗?)?
最后,织田信长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听到了作者的话,也不做作了,最后干脆连身上最后一件白色的单衣也脱掉了。
隆起的肌肉直接暴露在烈日下,为了遮住太阳,他又取了顶斗笠来,模样十分奇特。
到底是被后世称为战国肥猪流,哦不,非主流,的男人,行为举止就是如此奇葩。
这时,我和森长可,还有池田元助三个“小家伙”,全副武装的跑了过来。
我们现在浑身都是汗,就像刚从浴盆里出来一般。
“事情都办得顺利吗?”
“还好,”池田元助抢先回答道,“附近的村庄都被我们烧得干干净净,有两个村庄经不知死活的反抗,与我们打了起来,不过在我们打死了几个人之后,他们乖乖投降并收拾东西离开了。”
“这么说没有发生屠村之类的事件?”
“是的。”
“该下手时就要下手,不用对这些贱民讲道理。。。。。。你们还有什么别的收获没有?”
“主公,泷川殿下他们还打探到了上杉谦信的动向!”森长可用同样兴奋的语气说道。
“彦右卫门的功课做得很不错嘛,说说看,他都打探到了什么?”
“泷川殿下看见敌人已经在手取川对面的小松、木场地区布好阵势,这些阵势正好与原本的白山,能美阵势相连为一体。”
“嗯,尽量利用地势,这是谦信的手笔。”
“大家没有看清楚具体的情况,不过可以确认的是,驻守小松的是色部长实,驻守木场的是千坂景亲,而白山与能美,依旧由原本的山本寺定长与本庄繁长驻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池田元助一时大脑有点缺氧,在喘了几口气之后,他终于恢复过来,“泷川殿下并没有跟我们一起回来,他还在前方继续打探。”
“嗯,不错,调查的很清楚嘛~”织田信长伸了个懒腰,“好了,没什么事了,你们都下去吧,嗯,兰丸,去送送你哥哥他们。”
“是。”
“对了,我再多说一句,你们都给我记住!”我们正要离开,织田信长突然声色俱厉的补充道:“你们三个都是不到二十岁的年纪,这正是血气方刚、勇往直前的年纪。堂堂织田家武士千里迢迢,不辞辛劳来到北陆,可不能像一个六七十岁的老人要死不活的,就算对方是上杉谦信,你们也不要害怕,要拿出气势与勇气来,把他杀得片甲不留!听见了吗!!!”
“明白!主公!”
一个还算不错的战术在上杉谦信的脑中慢慢浮现出来。
在布置的时候,上杉谦信的目光始终都没有离开过那张地图,他一边仔细观察周围的地形,一边对手下将领发号施令。
上杉谦信自认为作为一个为大义而战的武士,他时刻都要堂堂正正地面对信长,而不是在私底下耍什么下三滥的招数,这样有伤自己“王者之师”的风范。
“信长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人,他爱惜生命胜过一切,如果在这里战败,他宁愿像狗一样的逃回京都,也不会选在这乱军中光荣的切腹自尽。
但是呢,就算此战杀不死信长,也必须让他明白一个道理——只有自己,堂堂上杉左近卫少将谦信(作者:这个官职是怎么回事?没记错的话,上杉谦信的官职应该是弹正少弼,有空闲的读者帮我查查是怎么回事吧),才是天下公理大义所在,他织田信长充其量就是一个趁着国家暴乱,篡取了高官厚位的无耻小丑而已。
所以,为了达到这一目的,他须在此战中竭尽全力,充分展示上杉武士的实力,才能向全天下宣告他上杉谦信,与天下大义同在!”
时间到了下午,上杉谦信带着两个儿子及十几个侍从,出了城,骑马来到手取川岸边。
眼前是如银蛇般蜿蜒曲折的手取川。对面的大依山上,从越前赶过来的织田军漫山遍野,军旗飘扬;左边北陆街道通向能等国的路上,将会出现前来增援自己的一向众。
手取川啊,几百年前,大名鼎鼎的“旭将军”木曾义仲,在距离手取川不远的俱利迦罗谷进行了一次大会战,源胜平败。
据说平军在战前向东追击源军的时候,手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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