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本来是想要速战速决的,竟然一直拖到现在!】
上杉军这边更不好过。
松浦主水、长坂宽治这两个人虽然杀死了很多敌人,但自身也是伤痕累累,被旗本们簇拥(说是【搀扶】也不为过)着回到本阵前,守着最后一道关卡,不让伊达军冲进本阵。
松浦主水骑在马上,手中一杆长枪,睁大了双眸,盯着急促奔驰过来的伊达军,一脸凝重之色。长坂宽治也骑在马上,浑身上下血迹斑斑,干涸的鲜血呈现出暗红色的斑点,黝黑狰狞的面颊上,全是血红色的斑点,整个人都好似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一样。
长坂宽治骑在马上,望着前方的伊达军,身上散发出一种无畏无惧,悍不畏死的气势。
骨子里,长坂宽治依旧是一个悍匪,跟三十年前一样,杀气十足。
惹怒了长坂宽治,这厮什么都不管了,只管杀。
【狗娘养的,一群兔崽子,在大爷面前装横,老子让你们嚣张。】
眼见伊达军包围过来,长坂宽治一拍马背,胯下战马嘶鸣一声,朝伊达军迎了上去,手中的太刀高高扬起,朝前方的伊达军砍了下去,太刀带着破空声,裹挟着长坂宽治全身的力量,势大力沉,难以与之匹敌。
长坂宽治凶悍如狼,伊达军早已见识了长坂宽治的厉害,知道这个人是个硬茬,不敢与之正面交锋。
士兵身体一侧,躲过了长坂宽治的太刀。
【唏律律。。。。。。】
战马嘶鸣,声音悲鸣凄厉。伊达军士兵虽然躲过了长坂宽治的太刀,但是战马却没有躲过去,太刀一下砍在了战马的背脊上,巨大的力量压下来,只听见嚓咔一声,战马的背脊骨便被长坂宽治一刀砍断了。
战马被杀,伊达军士兵也跌落在了地上,长坂宽治瞅准机会,一刀砍下,巨大的力量直接砍飞了士兵的脑袋。长坂宽治见此,狰狞的面庞露残忍的笑容,正当他心中乐呵着杀死一个伊达军的时候,肩胛骨上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噗!】
一声脆响传来,这是长枪破开血肉,戳进身体内的声音。
长坂宽治低头望去,只见一杆黑铁长枪戳在了左侧肩胛骨上,旋即就感觉到肩胛骨上一阵撕心的疼痛,猩红的鲜血从伤口上流淌出来,打湿了长坂宽治胸前的衣衫,本就血迹斑斑的衣衫在鲜血浸染下,变得非常刺眼。
【龟孙子!找死!】
长坂宽治大喝一声,手中太刀横扫,一刀就将拿着长枪戳中他肩胛骨的士兵砍飞了出去。他咬紧牙关,右手握住长枪枪杆,大吼一声,一把将插在肩胛骨上的长枪拔了出来。瞬间,鲜血飞溅,长坂宽治双眸通红,脸色有些苍白,他彻底的疯魔了,整个人如同一头发狂的老虎,撕咬着周围的伊达军。
长坂宽治陷入苦战,松浦主水那边也差不多。
松浦主水枪法不怎么样,之所以还能支撑这么久,全靠着一股气力在【敖彪】,一杆长枪在手中舞动起来,呼呼作响,空气都好似被长枪挤压的打爆了,发出啪啪的爆鸣声,凡是飞长枪扫到的伊达军士兵,都被砍下了战马。
【来!来!来!孙子们,爷爷就在这里!快来啊!】
伊达军士兵中,一个校尉大吼一声。
霎那间,伊达军的士兵整齐划一的长枪收回,旋即闪电般戳出,密集的长枪如同一道死亡森林笼罩在了上杉士兵上方,长枪戳下去,发出噗噗噗的声音,那整齐划一、快如闪电的长枪,使得松浦主水率领的士兵一步一步往后退。
松浦主水万万没想到,锋矢阵在这个环境之中,竟然发挥出了这么大的威力。
伊达军步步紧逼,松浦主水麾下的士兵却不停地往后退,陷入了绝境当中。
伊达军气势越来越盛,凛冽的杀气从伊达军蔓延开来,让正在抵抗的上杉士兵心神为之一颤,松浦主水见此情况,心知不好,若是被伊达军吓破了胆,营地中的形势就岌岌可危了。
自己必须要想办法把大家的士气打回来才行啊。。。。。。算了,反正东阵是我弄丢的,回头就算是让我切腹,都不过分,不过如果在这里战死的话,挠我之前的过失,应该就都可以得到赦免吧?
【伊达家的杂种们!我要你们的命!】
他大吼一声,策马冲向伊达军。
受松浦主水的影响,身旁的士兵们也是咬紧牙关,冲了上去。
死战不退,已经没有了退路。
【噗!噗!噗!】
连续三声长枪戳入血肉的声音,松浦主水没有受伤,但是胯下的战马却被长枪戳中,剧烈的疼痛使得战马狂暴了起来,将松浦主水从战马上甩了下来。
【啊!】
本来就受了伤,这一坠地,伤口都裂开了。松浦主水疼得都快说不出话来了。
【哈,敌人的大将落马了,看上去是个'大家伙'!】
【弟兄们把他宰了,回头领了赏钱喝酒去!】
对面的人一看松浦主水掉在地上,喜出望外,打算当即就拿他当【肥羊】宰了。
【咻!咻!咻!】
长枪破空,锋利尖锐的枪尖带着刺耳的尖啸声,刺向了摔倒在地上的松浦主水。
来不及站起来,松浦主水就地打滚,身体不停地往后退。
【保护主公!】
松浦主水的手下一看,马上就不干了。
【铁炮手,开枪!不能让他们接近主公】
【砰!砰!砰!】
近距离之下,铁炮基本上都不会打偏,几声枪响之后,最接近松浦主水的几个伊达军士兵中弹而死,倒在地上。
【呼呼。。。呼呼。。。。。。】
松浦主水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鼻息咻咻,呼吸急促,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滴下来,滑落在脸上,在沾满血迹的面颊上流淌出一条线,好似蠕动的蚯蚓一样。
几个旗本来到他身边,性命总算是保住了。
【弟兄们,听我的,宁可死战,也不要不退!】
松浦主水长枪杵在地上,大吼一声。
他头上的头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掉落了,乌黑浓密的【月代头】发髻散落开来,披散在肩膀上,根根发丝散落在额头上,遮住了通红的眼眸。松浦主水就这么死死盯着前方的伊达军,好似一头蛰伏的猛兽,随时准备出击。
伊达军缓缓前进,距离松浦主水两米远的时候,枪林又刺了出来。松浦主水嘴角勾起,露出一抹阴险的笑容,他整个人如同绕树穿花一般躲过了长枪,没有了战马的羁绊,松浦主水的身形显得更加灵活了。长枪对准战马胸膛,猛地戳了出去,只听见一声嘶鸣声传来,战马嘶鸣,狂暴得难以控制,一个伊达军士兵被战马掀了下来。。。。。。
局面僵持,松浦主水这边苦战连连,远处的长坂宽治也吸引了一群伊达军。
为了挡住长坂宽治,原田宗时直接召回了一百伊达军,阻挡长坂宽治前进。
一人对百人,战况残忍。
长坂宽治身上,已经有好几处伤痕了,每一处都是被长枪刺中,流淌出猩红的鲜血。
当然,这些伤痕都是伊达军用命换来的。凡是刺伤长坂宽治的人,都已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长坂宽治环顾了周围的伊达军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烦躁和焦急,松浦主水率领士兵抵抗伊达军已经岌岌可危了‘
而此时,原田宗时那边的日子也不好过,他也开始于上杉军近距离战斗,陷入了苦战之中。
他很焦急,既无法击杀伊达军首领,也没有攻占三之手,这就使得这场战争,迟迟不能结束。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形势慢慢地倒向他这一边,这么打下去,赢家肯定是自己。(未完待续。)
449 车悬阵(一)()
松浦主水身体虽然灵活多变,却也挡不住伊达军的枪林。
密集的长枪戳下来,即使松浦主水身形灵活,也被长枪刺中了。
鲜血汩汩的从身体内流淌出来,松浦主水感觉到身体内的力量在逐渐的消散了。
两千上杉士兵,只剩下五六百多人,而他自己的子弟兵,更是剩下一百多不到,可以说经此一战,松浦主水麾下的士兵元气大伤。反观伊达军,死伤不过七百余人。死去的伊达兵大多是战马被杀,从战马上落下来,亦或是被长坂宽治、松浦主水砍下来的,再有就是被铁炮打死。因为伊达军身上的铠甲精良,刀枪碰到铠甲的时候,很难对伊达军造成伤害。
原田宗时手起刀落,讲几个冲到他面前的敌人杀死,这时候,几个旗本围聚到了他的身旁,他总算可以喘口气了。
【主公,大事不好了,武田大人他战死了!】
【。。。。。。我知道了。】
在不费什么力气攻破了上杉军的三之手东阵之后,原田宗时一度信心爆棚,认为打下西阵不过是时间问题,只要能顺利进占三之手,那么伊达军就可以从侧翼攻击上杉景虎。
现在才发现,事情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顺利,上杉军在后撤之后,抵抗力反倒增强了,从下午一直打到现在,都已经是半夜了,三之手还是掌握在上杉军的手中,自己不仅没有多少进展,反而还把武田大介的性命给搭上去了。
【哼!无论如何,这场战斗的胜利都只会是属于伊达氏的,长坂这个家伙就算再怎么抵抗,也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他望着已经被打残的上杉军,眼中露出愤愤的神情。
不过,一会儿又露出一丝欣赏之色。
不管原田宗时如何愤怒,如何厌恶这帮想方设法阻挡自己前行的军队,眼前的士兵都可以称得上是悍不畏死,骁勇善战,算得上是真武士了。
这样的精锐之师,或许真的是久违了,难道这就是上杉谦信当年统领过的【天下第一强兵】?为什么不早些拿出来?一直到现在才现身?
无疑,现在的上杉军就让原田宗时非常头疼。
TNND!战败是迟早的事,为什么还要抵抗?一定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对于上杉谦信,这个时代的人都会保留这一份景仰,不仅是原田宗时,就连伊达政宗那么自负的人都认为,上杉谦信不仅有着神鬼莫测的军略,还是个道德品质无比高尚的佛门子弟,几乎可以算得上是个完人,他所带领的军队,除了织田信长、武田信玄之外,几乎无人可以抵挡,关八州的雄狮北条氏康,如果没有小田原城的话,恐怕也不会撑到最后。
而就是这么一支军队,竟然就在上杉谦信去世没多久,轰然倒塌。俱利伽罗谷之战只能说是个回光返照,失去了上杉谦信的上杉军,已经不是当年的那支战无不胜的【天下第一强兵】了。
然而,近几个月以来,上杉军却像是突然起死回生了一样,不仅敢主动出城追击伊达军,还在新间崎一战中击破了伊达政宗派出去的奇袭军。而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和当初遇到的,究竟是不是同一支军队?
到底是谁?让已经没落的敌人又恢复了元气?!
想到这里,原田宗时握紧了手中马鞭。
如果当年速战速决,在幕府查收之前就把上杉家给消灭,那么今天,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呢?自己的主公雄踞越前和越中直接与幕府接壤,令后者寝食难安,还是,幕府勃然大怒,在自家军队进占越中之前,就派出大军前来攻击呢?没有人能知道。。。。。。
可惜的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也没有如果。
【主公,敌人再度后退了,我们距离敌人的本阵已经很接近了!】
【哟西!大家加把力,胜利就在眼前了,只要能活捉或者杀死敌人的大将,我就向大将保奏他做大官,给他很多很多的钱!】
【嚯————】
大家受到赏赐的鼓励,积极性提高不少。
【呜————】
正当原田宗时期待着伊达军奋力一击,击破上杉氏的最后一道防线,冲入三之手本阵的时候,一阵阵轰鸣声从远处传来,有人在吹起法螺。
【什么人?!是自己人?还是敌人?!】
原田宗时回头一望,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堪————远处有一只军队冲了过来,他们的旗帜上面绣的,是织田一族的木瓜纹!也就是说,幕府的军队到了!
竟然有援兵来了!太可恨了!自己就要胜利了!他们来插一手!。。。。。。这也怪不了自己,如果自己可以速战速决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原田宗时心中大骂自己蠢材,如果不是拖得太久,上杉氏大军必定全军覆没。
现在援军到来,原田宗时不得不撤退。
继续交战,只能徒增伤亡。
【没办法了,大家听令,立刻撤退!】
原田宗时大喝一声,身旁的士兵掏出号角,吹响了号角。顿时,呜呜的号角声在夜空中回荡着,正杀的兴起的伊达军愣了愣,不明白怎么突然撤退了,但命令下达,伊达军都拨转马头,转身离开了,没有丝毫的犹豫。
令行禁止,装备精良,有退有进,伊达家族的崛起不是偶然的,伊达政宗训练出了这么一支有素质的军队,难怪能够横行东北。
经过了半夜厮杀,现在已经是二更天了,伊达军奋战了近了十个时辰,什么也没有得到!
大概是在天亮,差不多五更天再早一点的时候,直江兼续率领着三千人马赶来了。
【三之手那边;我已经派人前去支援了,应该不会有失了,大家坚持住!】
激战了一天一夜,各个备队都疲惫不堪,直江兼续建议大家暂时撤回沼原,修整一下再做打算,但这个想法刚说出口就被明智小五郎给否决了:
【我们累,敌人难道就不累吗?我们在这里不好过,恐怕伊达政宗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现在这个时候,如果还想取胜,就千万不要有任何倦怠之心,越到这种紧要关口,我们就绝要坚持,能撑到这个时候,大家拼的就是毅力了,只有坚持到最后面的人,才会胜利。。。。。。有句话不是这么说过吗?叫'狭路相逢勇者胜',讲的就是这个。】
【狭路相逢。。。。。。勇者胜?】
虽然明智小五郎话说得很漂亮,但看上去,似乎没有多少人能理解这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啊,这也没办法本阵里面坐着的武将,绝大多数都没怎么读过书,仅有的几个也只能算是粗通文墨。
【先生,您是文化人,我们很佩服,可是我们都没什么文化,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明智小五郎顿时就尴尬了,自己在这里激昂慷慨,催人尿下的,到头来,竟然没人能听得懂自己所说的是什么东西!
幸好在这个时候,好歹念过几年书的直江兼续出来解围了:
【明智先生的话来自太史公的《史记》,将近两千年前,秦国进攻韩国,军队驻扎在一个叫做'阏与'的地方。赵王召见老将廉颇问道:'可以去援救吗?'老人家回答说:'道路远,而且又艰险又狭窄,很难援救。'又召见乐乘;就是那个名将乐毅的同族,问这件事,乐乘的回答和廉颇的话一样。又召见赵奢来问,赵奢回答说:'道远地险路狭,就譬如两只老鼠在洞里争斗,哪个勇猛哪个得胜。'赵王便派赵奢领兵,去救援阏与;后来赵奢奇谋妙计,打败了秦军,解决了危局。。。。。。先生,是不是这样啊?】
【对!对!直江大人果然聪慧。。。。。。】
明智小五郎开心的点点头,心里却说————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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